尊者能算出鳳昭帝將來有個紫微星下凡的兒子,此事,尚未得到驗證。


    但他見識過一蓮的玄術,知道世間不乏能人異士,便是不交好,也不能交惡。


    便也沒拒絕尊者的合作,隻派人刺殺鳳昭帝時,卻是留了餘力的。


    好在尊者也沒計較他失敗,之後還與他合作幾次,出手闊綽不說,每次都會告知他一件大魏將要發生的事,諸如大型天災,人禍,好讓他及時規避。


    更甚至有次,尊者竟送了一份謄抄的古籍給他。


    他愈發認定尊者是有大本事的人,隻他始終不曾告知他身份,後來蕭沛發起宮變,他便懷疑尊者就是蕭沛。


    可蕭沛卻死了。


    而在這期間,尊者卻同他有過一次聯係,尊者的身份再度成謎。


    宮變幾年後,尊者的人再度出現,請他幫忙束靈養活死人,而這個恰好就是那古籍記載的抵命陣可做到的。


    對方告知他大魏未來幾年的大事發展為合作條件,加之他也想試試自己研習的抵命陣是否能成,便應了。


    陣法很順利便成了,他事後偷偷派人查過,活死人的生辰是蕭沛,而他也終於見到了真正的尊者。


    竟然是蕭沛同父同母的青茵公主。


    自從下定決心奪舍時煜後,他便在心裏將鳳昭當成了自己的囊中物,自然會對鳳昭多有關注。


    對青茵自然也不陌生,知道她嫁了個病弱的公子哥,夫妻感情很是一般。


    那一次兩人的見麵,他察覺了青茵對蕭沛難以啟齒的感情,便自以為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青茵喜歡自己的哥哥,這是世人所不容的,且,蕭沛心慕鳳昭皇後,所以,青茵才生出爭奪江山的野心。


    若她為女帝,許多事情便擁有話語權,將不可能變成可能。


    蕭沛宮變失敗,她將人救了下來,偷偷藏著,蕭沛不恥兄妹之戀,尋了機會自殺,瘋魔的青茵便要他將蕭沛做成活死人。


    哪怕是死,他也要困在他身邊,他始終不忘那次見麵時,青茵眼中的癲狂和癡魔。


    他心中鄙夷,又高興,一個滿腦子隻有情情愛愛的女人,不足為懼,卻是很好的合作對象。


    但他也有疑心,青茵既然有那樣的本事,為何要尋他合作,青茵告知他,機緣巧合她得高人傳授了能算未來吉兇的本事。


    之後又有幾次試探,皆都讓他相信,尊者就是青茵,就是個為了愛而發瘋的女人。


    甚至他還暗自竊喜,拿了青茵的把柄,等將來奪舍時煜成功,便可將青茵不可告人之事公之於眾,尊者在鳳昭再無立足之地,他坐擁鳳昭輕而易舉。


    哪怕後麵奪舍失敗,哪怕他在大魏再無立足之地,他依舊不曾氣餒,因為他還有青茵那個沒腦子的女子可以利用,他還有逆風翻盤的機會。


    可如今,時煜他們告訴他,真正的尊者是鳳昭皇後,並非青茵,他自以為事事皆在掌控,卻原來他隻是鳳昭皇後的一枚棋子。


    如今想來,當年尊者初次與他合作,要他殺鳳昭帝時,為何要提還未出生的時煜?


    不就是知道他會奪舍術,引導他生出奪舍時煜的心思麽?


    若是重活一世,自然就能知曉未來發生的事,尊者的人能給他易容,讓他避開怨氣的追蹤,尊者自然也能易容成青茵的樣子。


    向來是他將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卻不想他竟被鳳昭皇後耍得團團轉。


    看時煜和衛清晏兩個小畜生的狠厲,他這次難逃死劫,而鳳昭皇後卻活得好好的,他如何甘心?


    “抵命陣能束靈養軀體不腐,但活死人要有如活人一般的言行意識,需得有契合的魂火和無數生魂供養。


    尊者手裏還有一人,那人被竊了魂火,如同癡兒,隻要讓那人魂火歸位,再散了其餘生魂,蕭沛便會如同行屍走肉。”


    時德厚說得咬牙切齒。


    即便他先前見到的人,不是真正的青茵,亦或者同時煜他們說的,是鳳昭皇後,但她眼裏對蕭沛的癡狂做不得假。


    尊者敢騙他,他便要毀了尊者最珍視的。


    “尊者身邊應出現過精通玄術之人,她動過鳳昭龍脈,亦動過皇陵……”


    三團黑氣並未因時德厚的坦白而留情,衛清晏和時煜依舊是彼此對弈的樣子。


    隻不過時煜似不是衛清晏的對手,手裏執著一枚黑棋以手撐著頭,遲遲不落子。


    衛清晏等的不耐,催道,“夫君,你若不是我對手,便乖乖認輸吧。”


    時德厚口中黑血溢出,“我將知曉的都告知了你們,衛清晏,讓他們停下。”


    衛清晏煩躁,“閉嘴,你先前對我夫君下巫咒,若非我機敏及時尋到咒物,此時我夫君就被你害慘了,你這般惡毒心腸,還敢求饒?”


    她朗聲對那三團黑氣道,“讓他再難受些,死得再慢些,等他咽氣那刻,記得將他魂魄撕碎了,方能替我夫君出了這口惡氣。”


    “毒婦。”時德厚氣結,又是一口黑血湧出。


    被捆住的手腳因他的扭動,絲線陷進他的皮肉,那些絲線在怨力的作用下,時而化作烈焰刀,時而化作寒冰刃,順著他的骨血,一下下淩遲著他的靈魂。


    身體的疼痛和心裏的崩潰,讓他漸漸喪失理智,“你這個毒婦,小畜生,是你自己無能,隻要用安魂符同被下咒之人的發絲一同燒毀,便可解了此咒。


    你自己沒用,如何能怨我,小畜生,讓他們住手……”


    可哪裏還有人應他?


    衛清晏得了這話,一把丟開手中棋子,跳下矮榻便跑到外間桌上,畫了一道安魂符,又從懷裏拿出在大魏時便準備好的幾人的青絲,一同焚化。


    她眉目焦灼的盯著符篆和青絲化為灰燼後,快速跑到時煜身邊,顫聲道,“可是解了?”


    “噗……”時煜猛地吐出一口血來,拚盡全力吐出一個“解”字,徹底陷入了昏迷。


    “時煜。”衛清晏忙將人抱住,心裏疼痛萬分。


    皇後既然早已知道那咒物對他們的重要性,又怎的會讓她拿到真正的咒物?


    在她意識到自己中了皇後的計時,便知道,林家祖地的咒物是被皇後調包的。


    真正的咒物在皇後手中,等於時煜幾人的命,從時德厚手中轉到了鳳昭皇後手裏。


    時煜是時德厚的防護,卻不是鳳昭皇後的,時德厚眼下不會輕易要時煜的命,但若皇後參透其中玄機,隻要對時德厚動手,時煜便會跟著喪命。


    她如何能讓這樣的事發生,時德厚也不能留,時煜便提議趁著時德厚尚未反應過來那咒物是假的情況下,詐一詐他。


    幸在,巫咒真的還有別的法子可解,可無人知道,時德厚承受那些疼痛時,時煜亦同樣承受著。


    她看著他佯裝無礙,與她對弈,到後來血從唇角溢出,生生咬牙忍著,到最後連手都無力抬起。


    衛清晏看向那三團黑氣,冷聲道,“兩個時辰後撕碎他的魂魄,我來渡你們入輪迴。”


    時德厚知道自己上當後,破口大罵,但得了衛清晏指令,那三團怨氣愈發狠厲,到後來,時德厚連句像樣的話都再難罵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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