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周大壯以後,陸晨提出想去見柳明、柳熹兩兄妹。


    琉翠當即表示,城主早料到陸晨會有這樣的想法,已經安排他們在城主府的某處等待。


    在過去的路上,陸晨向琉翠打聽了二人的情況,得知柳明因殺害通財街諸多平民被判處重罪,被勒令服務於城主府並時刻接受城主府的監視,從而將功贖罪。


    這既是是看在他從頭到尾都被操控,而且殺的人早已成了“命傀”,情有可原,也是因為他此刻的狀態非常特殊,對於金帆城來說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強大底牌。


    換做是一般人,換做是別的城市,引發這樣大的危機,縱使本身沒什麽過錯,為了平息眾怒可能也會被處理掉。


    說起柳明,琉翠一臉驚魂未定,但想到“命運”和“死亡”吃了大虧,在柳明身上的投資全都便宜了金帆城,她就不由得幸災樂禍。


    柳明此刻的狀態十分特殊,他並非被“死亡”控製的眷者,卻擁有了“死亡”賦予的強大權柄。


    一般來說,“死亡”的眷者和信徒,比如千歲死仆軍,全部都被“死亡”所掌控,他們的性命早已通過契約獻給了“死亡”,若是拒絕“死亡”或代表著其意誌的眷者的命令,頃刻之間就會失去性命。


    而“死亡”又是極冷酷無情的神,每當祂的權柄降臨世界之時,祂都會要求所有的信徒燃燒生命獲取強大而短暫的力量,不從者會立刻消失。


    因為燃燒了太多的生命,信徒們必須通過殺戮創造“死亡”來延長生命。


    就是通過這樣的機製,“死亡”給世界帶來了長久的浩劫,和浩劫中的進化。


    和“均衡”通過平衡各方力量來維係某種存在一樣,讓生命死去並非“死亡”的目的而隻是手段,“死亡”的目的是要通過無數犧牲中的進化製造出超越一切的強大個體。


    這個個體必須強大到能夠直接取代世界——也就是“壹”的意誌。


    對此,陸晨表示並不看好。


    讓個體淩駕於世界之上遠大理想,比起“快樂”的願景,要不靠譜得多。


    說迴柳明,他並非“死亡”的信徒,卻成為了“死亡”的眷者,而且得到的眷顧遠超一般的神眷者,可以說是非常神奇。


    按照“命運”和“死亡”原本的規劃,柳明應當成為毫無理智的“死神”,成為可供“命運”和“死亡”操控的一把強大的武器。


    但在陸晨的攪和下,這個計劃泡湯了,柳明仍然強大而危險,但卻有自己的意識,並且對“命運”和“死亡”恨之入骨。


    精心鍛造的一把刀成了敵人的武器,也不知謀劃這一切的羅天星君作何感想。


    說起羅天星君,有一件事情陸晨有點在意。


    那就是羅天星君的一根手指——也就是司徒明誌在被柳明撕碎之前,惡狠狠地表示陸晨一定會得到“命運”的裁決,接受無可躲避的毀滅。


    對此,陸晨留了兩分警惕,但並沒有太當迴事。


    司徒明誌那傻子不知道被自己打臉了多少次,他的話毫無威懾力。


    穿過城主府的重重建築,在一個偏僻的院子中,陸晨見到了正在展示兄妹情深的柳明柳熹兩兄妹。


    柳熹趴在桌上寫字,柳明溫柔地手把手教她。


    琉翠把陸晨帶到二人麵前,說道:


    “陸晨學弟,城主大人將為柳明定罪的最終決定權交給了你。


    在此事上,你的任何決定都會得到城主府的支持。


    但是,因為柳明潛力極高,具備較強的戰略意義,城主大人希望您能至少留下他的性命。


    這附近有多位高階強者嚴密監視,一旦柳明有異動可在瞬間出手,你不必擔心安全問題。”


    說罷,琉翠識趣地離開,給三人流出了“私密”空間。


    “你就是柳熹的哥哥柳明?沒有發狂變身的時候倒也稱得上是一表人才。”陸晨在桌邊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


    兩人早已注意到陸晨進來,都停下了動作。


    聽到陸晨開口說話,並且態度不明,柳熹眼中含淚,乞求道:“恩人,求你放過我哥哥,他會做那些事,全都是因為我。”


    “我和你哥哥聊天,小孩子不要插話。”陸晨看了一眼柳熹,後者立刻乖巧地閉上了嘴巴,隻有眼淚在眼眶中轉圈。


    “陸晨,感謝你救下舍妹,我自知有罪,若非有你阻攔,恐怕已犯下人神共憤之暴行。”柳明皺著眉頭,以茶代酒相敬。


    陸晨沒有喝茶,而是說道:“你所經曆的事情,我來時已有了解,此番浩劫你也是受害者,難說是你的責任。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你犯下了太多的錯誤。


    蠢與壞都是罪責,所以你也是有罪的。


    但在給你定罪之前,我想知道你自己的看法。


    你可知自己,罪在何處?”


    柳明眉頭緊皺,長歎一口氣:“說實話,我不知道。


    非要說的話,可能是我命不好,如果再選一次,我依然不知如何躲過這一劫。”


    “你這句話就十足地體現了你的蠢。”陸晨毫不客氣,說完這句話他就發現柳明麵色赤紅,明顯不服氣。


    “命不好?這樣可笑的話你也說得出來,“命運”現在是你的敵人,你竟要從敵人的邏輯思考問題嗎?


    你可曾想過,為何你所謂的命就不好,那些別有用心之人隻利用你呢?


    命運這種玄乎的東西,我認為信則有不信則無,你若信命且向命運屈服,自然失去自主權任由他人操控。


    天生體質特殊容易動怒、而且有造成大破壞的能力,這是你的特質,但不足以成為你的‘命’。


    是你自己放棄了抵抗,明明容易動怒容易被人利用,卻不反思克製,是你對自己的縱容或者說對‘命運’的屈服,讓你有了太明顯的弱點。


    你的每一次發怒,看似出自本心完全自由,其實完全可以被有心之人隨意操控。


    所以不要小看了對自己性格的放縱,簡單的屈服,有可能是將一生的命運拱手送給他人。


    如果你不改掉這一點,未來你仍然可能成為毀滅金帆城的根源。”


    陸晨指著柳明的鼻子一通大罵,毫不留情。


    因為柳明的性格弱點,金帆城險些毀滅,而且自己還被柳明按著錘到頭皮發麻,陸晨實在是給不了柳明好臉色。


    柳明聞言,赤紅的臉色逐漸變得晦暗,捏緊了拳頭砸在桌上,突然痛罵自己:“你說得對,我就是個廢物!


    我就是個廢物!


    保不住家人,也保不住自己,還會害了別人!


    但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將那背後謀劃之人全部剝皮抽筋!”


    “好好的發什麽瘋?你冷靜一點!”麵對突然歇斯底裏的柳明,陸晨一杯茶水潑在他的頭上,“這裏還有未成年人在呢,說這麽幾句話你就砸桌子,也不怕帶壞小孩?”


    他潑出茶水,心頭暢快,心想自己是為了鍛煉柳明的承壓能力,才不是公報私仇。


    柳明猝不及防地被灑了一頭茶水,愣在了原地,想要動怒又強行克製住了。


    “恩人,你不要這樣,哥哥他也是沒辦法!”柳熹見此,哭出聲來,拉著陸晨的手臂求情。


    對此,陸晨沒好氣地說道:“沒辦法也得有辦法。


    他若沒法控製好脾氣,不可能在金帆城立足,你也別想再見到自己的哥哥!”


    聽出此話的弦外之音,柳明抬起頭來,失魂落魄地看著陸晨。


    陸晨把杯子放在桌上,麵無表情地說道:“考慮到你開始被利用時還隻是一個不懂事的未成年人,之前的一切都算情有可原。


    但你現在已經成年,而且也知道了若無法控製情緒的後果,所以類似的事情絕對不允許再出現。


    綜合考慮,我會建議留你在城主府為金帆城做事,同時為我打工兩年。兩年內,你必須接受最嚴密的監視,而且要完成我給你安排的任務。


    有事時你就在城主府,空閑的時候到我開的食肆去當服務員。


    時限內你每一次動怒,根據你動怒的程度,我都會適當延長時限,如果我覺得你已經無可救藥,我會建議金帆城將你放逐,更殘酷點的話直接處決你也說不定。


    你要注意,在這個時限內,我可能會故意讓你動怒來考驗你。


    能否通過考驗就看你的控製能力了。”


    說罷,他觀察了一番柳明的反應,發現後者竟然平靜地接受了,而且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竟然沒有生氣,小夥子很不錯,保持這個狀態,打工兩年後你就自由了。”


    陸晨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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