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門時,還是天朗氣清,可還沒有到醫院,天空被厚重的烏雲壓得喘不過氣來,仿佛隨時都會有一場傾盆大雨降臨,果然,車輛剛駛到醫院的停車場,大雨就落下來了。


    幸好是停在地下停車場,有電梯到達做b超的那層樓,從窗戶向外望去,雨大風大,樹影晃動,落葉紛飛,蘇田田看看身上的藍色針織外套,慶幸自己穿著正適合。


    醫院的走廊裏彌漫著消毒水和焦慮的氣息,腳步聲、低語聲很多。劉景澤和蘇田田手牢著手,滿懷喜悅與期待,來到了繁忙的彩超室簽到,因為是預約好的,等了不夠20分鍾就輪到蘇田田了。


    “請2號蘇田田到7號b超室進行檢查。”


    “請2號蘇田田到7號b超室進行檢查。”


    “請2號蘇田田到7號b超室進行檢查。”


    兩人走進了彩超室。彩超室的燈光柔和,白色的牆壁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白了,醫生的表情嚴肅:“請家屬出去,孕婦在這裏就可以了。”


    劉景澤被趕出去了,在b超室外等待著的雲隨洋連忙上前,小聲地問:“小劉總,怎麽了?”


    劉景澤無奈地說:“醫生說家屬要出去。”


    他剛說完,旁邊就有一個穿著黑色孕婦裙的孕婦說:“是不讓家屬進去的。”


    一個穿著藍色孕婦裙的孕婦說得有些神秘:“聽說有些人家屬看到b超的界麵,能看出是男是女呢。”


    穿著黑色孕婦裙的孕婦說:“希望我能一次過吧,我朋友做四維彩超,做了三次才過。”


    一個穿著粉色長款衣服和黑色打底褲的孕婦說:“我朋友做了兩次就過了,說爬了半小時樓梯。”


    聽到這裏,劉景澤有點擔憂地問:“那雙胞胎,照四維彩超會不會更加難通過?”


    藍色孕婦裙的孕婦說:“雙胞胎?肯定難一點,交錢都交雙份,照就照兩個,真羨慕懷雙胞胎的。”


    彩超室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蘇田田小心翼翼地躺在那張略顯狹窄的檢查床上,醫生熟練地拿起探頭,輕輕將耦合劑均勻地塗在她那隆起的肚皮上。那一瞬間的涼意讓蘇田田微微一顫,她覺得房間裏很安靜,自己的心跳聲有點大。


    “別緊張,放鬆些。”醫生輕聲說道。但蘇田田卻忍不住扯了扯床單,醫生開始在她的肚皮上移動探頭,不斷地調整探頭的角度和位置,他眉頭微微皺起。


    “寶寶們有點調皮。”醫生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來,換個姿勢試試。有一個寶寶一直背對著探頭,要轉過身來才可以。”醫生建議道。蘇田田艱難地側過身,有點難受。


    圖像在屏幕上模糊不清,醫生的眉頭越皺越緊。


    “還是不行,一個寶寶一直背對著探頭,他還擋著另一個寶寶,出去走走吧,也許寶寶會換個姿勢。”醫生無奈地說道。


    覺得自己躺得很久的蘇田田,起來覺得有點吃力,醫生說:“你先不要動,這裏有紙巾,你先抹一下肚皮上的耦合劑,我叫你家屬進來。”


    他走去打開b超室的門喊道:“蘇田田的家屬請進來。”


    一直在門外等待的劉景澤連忙走進去,邊走邊迴答:“我是蘇田田的家屬。”他的眼看著躺在檢查床上的蘇田田。


    醫生說:“家屬扶起孕婦,去走走,或者吃點巧克力,爬爬樓梯,聽聽音樂之類,讓寶寶轉過身來,現在兩個寶寶都拍不清,一個還擋著另一個,40分鍾後過來重新照。”


    劉景澤看著蘇田田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擔憂,蘇田田努力地調整著唿吸,笑著說:“醫生說寶寶們有點調皮。”


    醫生說:“你們出去吧,做四維彩照一次通過的比較少,你們不用擔心,晚一點再來。”


    劉景澤扶著蘇田田走出b超室,已經有孕婦上前問:“過了沒有?”


    蘇田田搖頭:“醫生說寶寶不肯轉身。”


    那個孕婦說:“希望我的寶寶能配合啦,我今天專門吃飽一點才過來。”


    另外有一個孕婦說:“去走一下樓梯吧,聽說會有效果。”


    蘇田田說:“謝謝。”


    蘇田田其實不太失望,因為有心理準備,她的好朋友鄧巧儀說做了四次才做好了四維彩超,她的同事說她做了三次,所以為了做這個檢查,她請了一天假。


    劉景澤和蘇田田慢慢地在樓梯走上走下,醫院裏有電梯,很少人走樓梯,但是離b超室最近的樓梯卻有六七個孕婦和她們的家屬在走,他們的腳步聲在樓梯間迴蕩,顯得格外清晰。


    有一個穿著淺灰色孕婦裙的孕婦在嘮叨:“昨天照了六次,醫生都認識我了,巧克力吃了,烤串吃了,彎也溜了,樓梯也爬了,左側右側都躺了,也趴了,音樂聽了半小時了,就是不行,今天如果還是不行怎麽辦?”


    扶著她的應該是他的老公,他摸摸眼鏡說:“希望寶寶今天能配合。”


    劉景澤小聲問:“田田,要不要吃點東西?”


    蘇田田說:“吃塊巧克力,吃塊豬肉幹吧。”


    再次迴到彩超室。檢查開始了,儀器在肚子上緩緩移動,醫生的表情卻逐漸變得凝重:“一個寶寶的臉轉過來了,可是位置不太好,還是擋住了另一個寶寶。”


    醫生的話音剛落,蘇田田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覺得肚皮一緊。


    過了好一會兒,醫生說:“你慢慢起來,先出去走動走動,希望寶寶能改變位置。”


    蘇田田坐在椅子上,吃著帶來的點心,劉景澤蹲在旁邊,拿出手機給肚子裏的寶寶放音樂,雲隨洋拿著裝著蘇田田東西的大帆布袋站在旁邊,像蘇田田這種情況的孕婦有不少,有人笑有人焦慮。


    劉景澤小聲溫柔地說:“寶寶,你們不要捉迷藏了,讓醫生看看你們,好不好,你們的媽媽很辛苦的。”


    蘇田田雖然有些擔心,不過也不算太焦慮,還會開玩笑:“我上次發夢,夢到一個寶寶擋著後麵的那一個寶寶,景哥,你看,我沒有說謊吧,你快點哄他讓開一點,他長得那麽像你。”


    劉景澤將手放在蘇田田的肚子上,無奈地說:“你們不聽話,這禍還要你們的爸爸背呀。不要再搗亂了,好嗎?”手掌可以感受到被撞了一下似的,看來寶寶在抗議。


    蘇田田掩著嘴笑,聽著音樂和爸爸抱怨的聲音的寶寶們有點活潑。


    快下班前,做第五次四維彩超時,終於通過了。


    醫生站起來伸伸腰說:“總算過了,再照完下一個,我可以下班了。你算幸運了,不用等下午再來,半個小時後就可以出報告,等等吧。”


    蘇田田心中歡喜,笑著說:“謝謝醫生。”


    蘇田田對著來扶她的劉景澤說:“景哥,可以了,半個小時後可以拿到報告。”


    劉景澤也是滿心歡喜,溫柔地問:“田田,餓不餓,看來要遲一點才能吃飯,我請伍主任等一下再下班,讓她看看四維彩超報告。”


    蘇田田說:“我不餓,我今天早上吃了不少東西了,連牛肉麵都吃了。”


    是的,連牛肉麵都吃了,劉景澤今天不止帶了雲隨洋,還帶了阿智,有人跑腿買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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