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晨說他具有尋常女子身上不曾具有的倔強的精神!


    盡管陳曦認為男女並不平等,就算她做出了千般努力,那也無法執拗過,滅人欲,存天理的宋哲思想,儒家對於女子的要求更甚。


    女人的權利到後世才慢慢的被建立完善。


    陳曦算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她雖然沒有為廣大女性去爭取權利,但她努力在為自己爭取,和這個封建社會搏鬥!


    這已經算的上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


    這一日,因為寫教材和辦書院比較繁忙,倒是有些時日未迴秦家村了,何栗來的那一次隻是偶爾抽空迴了一次。


    這一日,秦晨剛出門就看見了秦老鐵的兒子著急火燎的趕到門口。


    剛一見麵,就哭了出來。


    “我爹爹出事了,我這走投無路,孝之爺爺讓我來找你!”


    “老鐵叔怎麽了?”


    “這也不知怎地,前些時日,官府來人闖入家中後院,給家裏後院的老槐樹貼了一張黃色封條,說是此物已經為聖物,要敬獻給皇上,遲遲未取。爹爹自知是要遭殃了……”


    秦晨知道了後邊的事情。


    若真的隻是一棵老槐樹,那老鐵叔定會識相,不就是一棵槐樹,若是真的官府將秦家村的槐樹都挖走,族長怕也不會說什麽。


    可惡的是,官府這些人並不會將這些所謂的“聖物”立馬取走!


    因為他們要靠這些“聖物”發財!


    一旦貼上了封條,那家中主人就必須每日焚香供養,若是草率對待,那就是褻瀆聖物,是要被抓起來坐牢的。


    不幸的是,前幾日耀州城下了一場大雨,狂暴的夜風將槐樹的一條枝幹給吹斷了。


    縣衙的人來看到這種聖物沒有被看護好。


    將秦老鐵抓到了縣衙,關在了大獄,說是要治看護不周之罪。


    ……


    秦晨趕到了秦家村!


    秦老鐵已經被縣衙的捕快抓走,臨走的時候,還一個勁的說:“唉,真是可憐啊,但是聖物看護不周,總得先抓起來。”


    秦孝之坐在秦老鐵家院子裏!


    他是村子的讀書人,所以大家分外的尊敬他,秦晨來了,秦老鐵家中圍了十幾人。


    秦晨臉色平靜的說道:“大家放心,老鐵叔一定沒事,我保證,一定讓老鐵叔安安穩穩,一根汗毛都不少的迴來。”


    秦晨說出這話,大家才將心放到了肚子裏。


    秦孝之也說道:“是啊,治罪殺頭並不是官府最終的目的。斂財才是!”


    拿銀子放人!


    不拿銀子坐牢殺頭!


    這是一種潛規則,官府屢試不爽的潛規則!


    反正縣令和手下的人也是照章辦事!


    秦晨遍讀史書,自然知道官府的目的,不過這也確實是明目張膽了。


    “大家都先迴去吧,我保證不出三日,老鐵叔一定迴到家裏!”


    秦孝之起身道:“走吧,去我家說吧!”


    到了秦孝之家,他臉上充滿了失望,是對於這個朝代的失望。


    “國家苛捐雜稅,每年田稅兩次,還有各種巧立名目的雜稅,百姓就真的如魚肉。朝廷征收了那麽多的稅賦,開支一定有餘,為何還要縱容官府職役魚肉鄉裏。”


    “老鐵叔是不是在咱們秦家村算的上是有錢人啊!”


    “老鐵打鐵這麽多年,肯定是攢了些錢,比起村子其他人肯定是強一些,可這樹大招風,誰成想被人盯上了。先前咱們鄰村也有幾家富戶,縣衙也是相同的辦法,以聖物為機,將主人抓了起來,主人隻得變賣家產,傾家蕩產才能救得了主人的性命,房子和田地都沒了,佃農也就越來越多了!”


    佃農租種糧食,三到四成給地主,二成給官府,剩下的三成才是佃農的!


    一成種子,剩下兩成就是一家人的口糧了!


    吃不飽,根本吃不飽!


    這還是最好的發展,若是這樣那佃戶也有盼頭!


    可現實卻是,他們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一場旱澇蝗災,就足以將他們壓垮!


    賣妻鬻子大抵就是這些人最後的路了!


    萬惡的舊社會!


    真是要將人逼到絕路!


    最後妻兒賣完了,就隻剩下要飯當乞丐了。


    不過當乞丐要飯的人越來越多,這飯就要不到了!


    可人呢,總得活下去!


    沒有了活路,那邊什麽也不怕了,死都不怕,那就該造反了!


    若是有好日子過,誰人願意造反!


    秦晨和秦孝之兩人都知道這是朝廷的政策出了大問題。


    官逼民反啊,自古皆是!


    “秦晨,此事你可有好法子!”


    “縣衙的人目標是錢,迴頭我問問,需要多少錢,將老鐵叔贖出來就行了。”


    “縣衙的那幾個酷吏,完全就是縣衙的走狗爪牙,平日裏壓榨百姓,盯著誰家有錢,就想辦法整治,可惡的很,這些年沒少逼死人!”


    秦晨心中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他並未是想挑戰什麽!


    他隻是覺得有時候要讓人看到正義,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當晚,他就花了一百兩銀子將老鐵叔從獄中贖出來。


    這一百兩,一千兩,甚至一萬兩,他花得起!


    可千萬個老鐵叔,他也救不過來呀!


    深夜,他久睡難寐,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官府是否真的如同史書記載那麽黑暗。


    悲慘的百姓,手無縛雞之力,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


    若不是老鐵叔有秦晨相助,恐怕這次得傾家蕩產,半輩子的積蓄,就損失在一個欲加之罪的樹上了!


    可悲可笑!


    他輾轉難眠,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和他一樣徹夜未眠。


    麥子馬上就要收成,他們守在田頭,怕有人偷麥子,野雞等動物啃食。


    老鐵叔的遭遇隻是一個縮影,以管窺豹!


    用不了幾年,整個大宋王朝將會迎來更大的滅頂之災!


    對於此,秦晨也未曾想過拯救,因為若是他有機會殺當今皇帝,怕是直接一匕,直取其性命!


    一人喜好,卻要千萬人為之買單!


    花石綱,讓東南百姓已經積貧積弱,民不聊生!


    這天下總是要亂的!


    他雖然是讀書人,卻也知道,有時候以暴製暴為最好的法子!


    那幾位欺壓百姓,魚肉鄉裏的酷吏,他已經想到了辦法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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