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還未從剛才的生死劫難中走出來,經由阿雯這麽一說,她才發現自己失禮了,這怎麽能讓秦晨躺在自己閨房呢。


    她為古代女子,自是被一種無形的封建思想所約束,此舉已經將禮儀規範給拋之腦後了。


    等到反應過來,一切都遲了,秦晨現在已經躺在床上了,她搖了搖頭。


    “恐秦公子不能再遭受折騰,還是就在我床上歇息吧,再說是陳家的救命恩人,一切都無礙!”


    陳家人雖劫後餘生,但院中氣氛依舊很緊張,外邊流民還在搶劫。


    陳博瀚非普通人,他帶著家中護院,將院中的屍體都一一檢查補刀。


    對於這些人是土匪還是流民,已經不重要了,先前不死不休的敵人身份已經對立。


    俗話說,無毒不丈夫,陳博瀚寧願來當這個壞人。若不是秦晨今日拚死一搏,那今日躺在地上的屍體可就是陳家人。


    大約兩個多小時後,元空和尚從馬車上下來,陳博瀚急忙前去迎接。


    “博瀚啊博瀚,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呀?”


    “不說這些,先去救人要緊!”


    \b片刻後,元空和尚坐在椅子上,為秦晨把脈,同時查看傷勢。


    “體內氣血瘀滯,又流血過多,但無大礙,仍需靜養。這樣,我開個方子,每日早中晚煎服之。”


    陳博瀚對於好友的醫術那向來是相當放心,曾為禦醫,既然對方說沒事就沒事。


    “此人為我陳家的救命恩人,有勞了。”


    “細細想來,此子命大,隻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受的刀傷,其實背上的刀傷隻是皮外傷,胳膊這一刀傷口深,要是再深一兩公分,那可就傷其跟腱,怕是這隻胳膊要廢啊。”


    “無大礙就好,就好。”


    元空和尚看向陳博瀚,關切的問道:“今日莫非是遇到了仇家?”


    “唉!”


    兩人邊說邊到了院子裏,此時大雪紛紛,陳家大院中的流血似是已經被凍住了,極其慘烈。


    陳博瀚緊緊握著元空的手:“不瞞你說,今日我陳家幾百口差點全部被殺!”


    “竟是何人如此大膽,你可查清來由?”


    “恍惚間,聽是山中土匪,我陳家素來與各界交好,不曾樹敵,這沒想到是誰竟然下如此毒手。”


    “佛祖保佑,命不該絕啊,一切都是造化,你說是那青年救了你一家人,這是為何?”


    兩人坐在院子中,家中男丁和下人在打掃戰場,陳博瀚將秦晨如何教孫女埋給家中埋炸藥,到後來如何救陳家說了一遍。


    “那這麽說來,你陳家真的是命中遇貴人啊,一切都是緣分!若是有如此手段,那為何屈居於你陳家窯場?”


    “這我也疑惑啊,你以為光是救了我陳家就完了,你知道他竟然以一己之力,將幾萬災民安撫於秦家村外,不然今夜這耀州城會更加的亂。”


    元空和尚目光深邃,片片白雪,訴說這一夜的冤屈悲涼。


    直到聽完了秦晨如何用計炸死帶頭的西夏死士和流民,以及後邊施舍粥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恩威並施……


    “博瀚,此子身世可憐,但觀其行事,足以稱得上為一代高士,料是此舉,你我望其項背,更無其斷臂求生之魄力。”


    這時候,有一家中下人跑來,急匆匆的跑來。


    “老太爺,窯場那邊隻損失了一些素胚,那秦晨派的一百五十人可著實幫了大忙,還真有一夥不要命的人去毀咱們的窯場打砸,幸虧那一百五十人,硬生生的將那些人給逼走了。不然今日窯場,怕是要毀於一旦啊!”


    元空和尚,似是吃驚:“竟然還從流民中召集了一百人,去幫守護陳家窯場。”


    這純粹是弄巧成拙!


    秦晨壓根沒有想到會有人去毀窯場!


    隻是讓這些人刷個存在感,目的就是為了日後為他們在陳家謀個差事,有個借口。他若是知道陳家今日有難,那肯定帶著全部人衝往陳家,這下可倒好,給人落了個神算的名號。


    元空和尚:“你知道他強在哪裏嗎?”


    “膽識過人,謀略得當!”


    “他懂得操控人心,讓流民去殺原本和他們為伍的西夏死士,這一招太狠了!直接硬生生的內部分化,殺了西夏死士的人,按照約定,得了好處,沒殺西夏死士的人,聽說有粥喝,也便不再鬧事。不過我就想不通了,他是如何短短時間內,讓那些流民倒戈相向,在流民中抽調部分人去管理流民,真可謂之,耀州無人能及啊!”


    陳博瀚:“你說他怎麽就願意為了我陳家豁出命去呢?”


    “博瀚,你這可就在跟我裝傻了啊,依我看,有的東西能忍,有的東西則不能忍,如果一旦觸及到內心想要拚命去守護的東西,那就必須是你死我休。你剛才說此子進入到你家的時候,看到曦兒在土匪手中,他的表現你也都落在了眼中。”


    兩人相視一笑!


    陳博瀚也長出一口氣:“小輩們的事情,咱們不好插手啊!”


    “你啊,來寺中,我早就勸過你幾次,你家中這一輩獨屬陳曦出眾,你可偏偏倒好,盼不得其嫁人,若是早嫁人了,怕今日陳家可就真的完了。”


    “唉,唉,先前是我老糊塗了。”


    “對了,元空你懂相麵之學,那秦晨和曦兒可般配?”


    “你剛才不是還說,小輩們的事情,咱們不好插手啊!”


    “這不是你剛才見過了嗎?”


    “觀其氣,摸其骨,恐蛟龍得雲雨,終非池中物也。”


    他與元空自幼相交甚好,這幾十年來還未見得從他口中見得能如此誇人。


    ……


    陳曦搬了個凳子,一直坐在秦晨身邊,寸步未離,等對方醒來。


    淩晨三點,陳曦還是毫無困意,丫鬟阿雯端著熬好的藥:“小姐,藥熬好了,可秦公子還昏迷著,怎麽喝啊?”


    “先放在桌子上吧。”


    “小姐要不您先睡吧,我來守著秦公子。”


    “沒事,你和小翠去歇息吧,有事我喊你們。”


    “小姐!”


    “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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