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晨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想盡平生所學,也找不到一個詞來安慰一個七歲就失去母親的小女孩!


    在死亡麵前,果真一切都是蒼白無力!


    即使學富五車,遍覽古今之書,也無用!


    陳曦抱著小女孩,心生也心緒難平:“我帶她去城中買些東西。你要去嗎?”


    秦晨想來也無事,便點了點頭。


    兩人坐上馬車,到了耀州城內,給小女置辦了幾身新衣服,看似不那麽酸寒破舊。


    小女看出了兩人是真心的對自己好,也不知道該怎麽表現,唯有衝著兩人笑。


    等到東西買的差不多了,陳曦也很少出來買東西,也不知給七歲小女孩該買什麽。


    她身為富家小姐,對於錢財自然是從小就未有束縛,不一會買的東西就放了半馬車。


    正好臨近中午,秦晨望著一家酒樓,便說道:“陳小姐,之前你請我吃飯,我說了要迴禮,那就擇日不如今日,我請你和小女於這酒樓吃個午飯。”


    陳曦看了一眼被東西堆滿的馬車,對車夫說道:“你將東西先送到青瓷小院,然後來接我們。”


    實則她此刻有點不知所措,因自己雖然被很多才子邀請參加飯局,但都被她婉言謝絕。


    可為何秦晨開口,自己竟無拒絕之意,她臉上浮現一抹紅暈,不知是走路太多,還是心態使然。


    上了二樓,秦晨要了個包間,正好靠著窗戶,秦晨望著街上熙熙攘攘,此刻雖有美人相伴,卻還是心思重重。


    陳曦自是一眼看出了秦晨的心事,臉色平靜道:“秦公子是因為最近難民的事情嗎?”


    秦晨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我也不瞞你,這次耀州城怕是躲不過這波流民了。”


    “為何?”


    “我且問你,耀州城是什麽城?”


    “那自然是瓷城?”


    “還有呢?”


    陳曦思索片刻,隨即神情愕然:“我懂了,耀州城和京兆府都是軍糧存放重地,運輸樞紐!”


    秦晨可清楚的很,根據《宋史其二》記載,政和四年冬,軍師陳忠向西夏皇帝李乾順獻計,數千死士混入西北流民,斷其後方糧草,毀其城池,煽動流民動亂,趁內亂外虛,擇機攻打大宋邊境。


    秦晨並未將西夏死士的事情告知陳曦,隻是他覺得陳曦將她當做朋友,對自己也很好,還不如索性對何栗那般,反正陳家要是完蛋了,自己去哪裏找這麽舒服的日子。


    “陳姑娘,你若是信得過在下,我想和你說一些事情,你答應我,你自己知道就好!”


    陳曦點了點頭!


    “首先,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你要想真正的讓陳家認可你,這次事情是個機會,隻有扶狂瀾於既倒,挽大廈之將傾,你才能真的立足!首先你需要給家中加派護衛,我不知道你家的方位布局,也不知該如何防衛,但是暗哨和明哨都需要,另外按照陳家的背景,搞到炸藥不是難事吧!”


    “炸藥可以搞到,有關係!”


    “搞到炸藥後,就準備著手布置吧,一定要嚴防死守,將整個陳家打造成鐵桶一般,浴火才能重生,能否躲過這波劫難,就看十日後了!”


    “炸藥,那要是無辜炸死人?”


    “找幾個懂炸藥的行家,點燃引信距離長一些,這些保命的手段,但願用不上,防患於未然!”


    “好的!”


    “如果實在拿不準,該如何布點,也可來找我!記住,這次很危險,會死很多人。”


    陳曦不論秦晨說的對與錯,從未再人麵前展露自己情緒的她,竟端起酒杯:“我敬公子一杯!”


    “陳姑娘,浴火重生變鳳凰,絕望中才能生出希望!正所謂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陳姑娘我庸人一個,沒有誌氣,你身為女子卻有衝天之誌,我佩服。”


    陳曦想到秦晨才高,卻未料到,脫口而出便達到了清雅脫俗,簡單而自然的境界。


    她心甚喜,饒是富家女子,也抵不住這般才情的公子。


    “不瞞公子,我也自幼喜歡詩詞,也曾做過幾首,但都登不上大雅之堂,公子這首詩算是送我的嗎?”


    秦晨饒是一愣!


    古人,誠不欺我,果真沒有一個女子能逃脫得了甜言蜜語,隻不過在古代,這甜言蜜語變成了所贈詩詞。


    “你喜歡詩詞?”


    陳曦點了點頭:“還未有人送過我詩詞呢,即使之前有人相送,那也為浮詞華句,入不得眼,我從未做真。”


    “那我再送你一首詩!”


    陳曦心想,這麽快就能做首詩。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陳曦沉吟片刻,才發覺此詩的妙處,從未有過的動作,她竟因為這首詩,緊張的搓了搓衣角。


    秦晨適時端起酒杯,迴敬一杯:“承蒙近日照顧,希望姑娘能夠喜歡!”


    “這兩首詩,應當不是吟遊道士所寫的吧。”


    “哈哈,那吟遊道士可沒有兒女情長,七情六欲呀!”


    不得不說有這兩首詩的加持,秦晨剛才說的話,被陳曦更加重視,觀其神態,似乎是在想什麽。


    這時,隻聽得一道的熟悉的聲音自屏風之外的包間傳來。


    顧正浩剛和幾人落座,吩咐小二哥上菜,所坐位置自然也是極佳。


    三人也吃的差不多了,而陳曦收獲頗豐,獲得了兩首詩,雖心中滿是歡喜,卻依舊神色自若。


    兩人走到樓梯間,顧正浩正好從包間出來,再次見到了陳曦和秦晨在一起。


    他可不願意相信這是巧合,卻還是麵含笑色的打著招唿:“秦公子,陳小姐又在一起吃飯呢!”


    這個又字,用的所謂是諷刺之極!


    秦晨近日煩憂的很,因為難民的事情,心情實在是不爽,但還是壓著脾氣,未理會自顧自的下樓去了。


    顧正浩今日花重金買了一幅畫,找了幾位好友一同欣賞。


    現在雅興全無!


    他不願意相信自己會輸給一個窮酸小子!


    “秦公子,秦公子留步!”


    秦晨明知躲不過:“顧公子,這麽巧啊!”


    “我今日得了一幅古畫,正好約了幾位好友觀賞,秦公子和陳姑娘也可一同看看!”


    “不好意思,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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