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鄭家


    “嶺南那地方,簡直不是人呆的,比江南一帶,更讓人受不了,道路難行,雜草比人還高,根本就沒有道路,而且還非常潮濕,悶熱。


    你知不知道,去嶺南的人,很容易就水土不服,我拉肚子,拉了好幾天,差點就交代在那裏。”鄭經吐槽道。


    南方和北方不一樣,南方濕熱多雨,植物生長更加茂盛,生長速度也更快。


    這年月,人煙稀少,路上自然沒有多少人走動,除了村落附近,其它地方,即便有道路,用不了幾個月,就被雜草淹沒,所以就和沒有道路一樣。


    其實以前秦嶺裏麵的人也差不多,一個月才從村子,集體去鎮上一趟,同樣沒有道路,隻能選擇淺草地方行走。


    如果距離不算太遠,這樣行走還沒有問題,距離遠了,那就非常吃力。


    整個天下都差不多,也就城池附近以及官道,走的人多,泥土被踏結實,雜草不容易長出來,才比較好走。


    “南方確實如此,嶺南人煙稀少,很多人生活在山裏,想要做生意,可沒那麽容易。”文林點點頭說道。


    “我也是去了才知道啊,沒有十年經營,沒有熟人引領,想要在那邊賺錢,根本不可能,聽說有的商隊過去,最後連人都消失了。”鄭經大倒苦水,鬱悶的一口幹了杯中酒。


    “那你說還要去?”


    “我又不去嶺南,隻是去淮南,做一個中間人,賺一點小錢。”鄭經解釋道。


    “其實去嶺南,也未必不能賺錢。”文林思索著說道。


    如今嶺南是個啥情況,文林並不清楚,不過財路肯定是有的,畢竟那邊氣候好,物產豐富。


    海鹽是一種產出,不過這需要人和地方,沒有親自去,文林也不好說,他以前去過鹽場參觀,所以記得不少曬鹽的流程和方式。


    海鹽並不是說大海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不同的地方,鹽份濃度不一樣,所以要選擇鹽分濃度高的地方。


    “什麽財路?”鄭經興奮的問道。


    好好的一個翩翩公子,居然變成了財迷,文林暗自感歎,這都是自己造的孽。


    曬鹽這個技術,當然不會告訴鄭經,文林思索著說道:“嶺南氣候炎熱,雨水充沛,最適合種植,我記得那邊有三季稻…”


    “三季稻!”鄭經一聲驚唿,猛的站起,麵前的酒杯都打翻了。


    “你說三季稻是啥意思?”鄭經死死的看著文林問道,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字麵意思,一年可以成熟三季的水稻!”文林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如此天大的事情,我怎麽沒聽說過?”冷靜下來,鄭經皺著眉頭,冥思苦想,確實沒有聽說,這才問道。


    “在嶺南更遠一些的地方,不用懷疑,我很肯定這是真的,雖然那稻穀和小米差不多,但確實能一年三熟,放到嶺南,也能一年兩熟。”文林說道,這是後世人盡皆知的事情,他當然不會弄錯。


    培養良種或者雜交,他沒有那個能力,也就隻有兩季稻,能夠增加中原百姓的糧食產量。


    現在無論是水稻,還是小麥,顆粒都要比穿越前見到的小,文林知道,這是本地品種的限製,隻有用不同地方的種子混合種植,才能改變它的基因,成為優良的品種。


    但是說來簡單,做起來困難無比,必須數十年如一日的堅持,從數不勝數的植株中找到變異的,然後再培養幾季,確定它的基因已經穩定,才能作為種子推廣。


    這種事情,文林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絕對無法完成,如果鄭家願意用他們的力量來完成這件事,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奢望他們能做到多好,隻要有一點點進步,對於中原百姓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


    “在哪裏?莫非是在大海深處?”鄭經又是激動,又是期待的問道。


    “並不在大海深處,不過也需要船隻,如果伱能想辦法弄出大海船,我不但可以讓你弄迴多季稻,還能讓你發大財,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如今中原這麽大,上麵沒有人,數不勝數的野生動物生活在上麵。還有一個地方,長著無數的香料,隻要去采集就是了。”文林誘惑道。


    “這種事情,你怎麽不告訴皇帝?如果他知道,不就可以派五牙戰艦出海了?”鄭經遲疑了一下問道,並不是說他不相信文林,隻是覺得很不理解,這種事情,明明告訴皇帝,對文林利益更大。


    “原因有三個!第一,對陛下來說,這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即便他相信我,也不會安排多少人來處理,而且其他人沒有你熟悉。


    第二個原因就是五牙戰艦並不適合大海航行,戰艦太高,遇到海上的風浪,很容易就翻了。


    至於第三個原因,就是你們鄭家。”文林解釋道。


    看著侃侃而談的文林,鄭經還以為他早就考慮好了,也認同他的說法,其實他並不知道,文林這也是臨時起意。


    告訴李世民,剛才他也想過,他並不擔心李世民不相信,從而不安排人去做這件事,反而李世民會很相信,最終會把任務安在他頭上。


    這年月,海上風險很大,陸地上也不安全說不定被草叢毒蛇咬一口就沒了。


    在山裏生活了這麽久,文林很清楚野外的可怕,比沙場廝殺更可怕,戰場上還能騎馬逃跑,意外狀況則是無法避免的。所以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交給別人去做。


    鄭家即便拿迴種子,最後受益的也是中原百姓,自己需要的也不會短缺,再和李世民說一聲,功勞也有了,又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出海呢。


    至於澳洲那裏,文林才不知道是啥樣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給鄭家畫一個大餅。


    “和我們鄭家有關?”鄭經迷惑的問道。


    “沒錯,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改良種子,包括小麥,水稻,讓它們產量更高,但是需要一個有大量土地,人力,還有讀書人去完善,思來想去,也隻有世家才能做到,所以想和你合作。”文林繼續說道。


    “改良種子?這事不也可以交給皇帝嗎?”鄭經又問道。


    “當然可以,但是陛下不可能親自來做這事,最後是交給某一個或者幾個官員,你覺得是官員會認真去做嗎?這事可不是短時間就能見到成效的。”


    這就是工人和老板的區別,工人能不偷懶,老板已經謝天謝地,指望他們拚命一般去幹活。


    因為是自己的生意,當老板的絕對盡心盡力,這個道理很簡單,鄭經一下就想到了。


    “嗯,你也有人手啊?怎自己弄?”鄭經疑惑的問道。


    “我們村沒有讀書人,做這種事情不行,每天或者一段時間,就得記錄數據,總不能畫圖吧,就算畫圖,又有誰知道意思了?”文林攤開雙手,一臉無奈的說道。


    鄭經一聽,頓時露出一個笑臉,心裏也升起一股自豪感,要說讀書人,除了朝廷,就隻有各大世家最多。


    作為世家之人,讀書是必須的,那怕是庶子,也要讀書,為了名聲,世家的私塾,還會招一些佃戶,下人的兒子。


    這種方式,不但能收買人心,增加名聲,而且私塾教出的孩子,將來可以去主家各處操持生意,做一個管事。


    如果真的像文林說的那樣,這事對鄭家來說,就非常重要,一來鄭家可以立下大功,改變目前有些不利的局勢,二來名聲會變得很大,整個天下的人,都要承情,都欠他們鄭家一個大人情。


    糧食種子是朝廷的,但是香料,大島上的資產,可就屬於鄭家私人的東西了。


    “需要我們怎麽做,你給我說一下,我迴去好說服其他人。”鄭經問道。


    “其實很簡單,收集種子,然後種下去,讓人帶著經驗豐富老農,觀察長勢,找到長勢最好的,收割的時候,單獨收割,挑選最好的作為種子。


    這就是過程,然後就是不斷循環,這是一個可以做為傳家的事業,可以幾代人一直做下去,培養一代又一代的良種。”文林講解道。


    聽著不麻煩,鄭經一下就懂了,隻是在心裏一想,他就覺得熱血上頭,唿吸都變粗了。


    “當然!無論是種植還是收割,甚至除草,都要做好記錄,然後根據記錄不斷改進,所以這不但需要讀書人,還要多幾個人分別做記錄,這才不會出錯。”文林繼續說道。


    鄭經認真的聽著,不斷的點頭,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文林說的話忘了一點。


    “你放心!我敢肯定!家裏一定會同意這事的,不過以後你可得指點一下,哪裏有沒有做到的地方。”鄭經壓製著興奮的神色說道。


    “放心好了!”文林笑著點點頭道。


    鄭經已經沒有心思喝酒,立即就向文林辭別。


    迴到家裏,先把事情給他父親說了一遍,兩人商量之後,就去了主家。


    當天晚上,在長安的鄭家人,都聚在了一起。


    “事情就是這樣,請諸位叔伯定奪。”


    “你們怎麽看?”書房裏麵沉默了好一陣,最上首的男子,環顧左右開口問道。


    “文賢睿此人,我也知道,但是我不明白,他為何不把這個消息,告訴陛下,反而要告訴我們鄭家。”鄭仁泰說道。


    鄭仁泰是以前秦王府的人,玄武門事件,他就是跟隨李世民動手的人之一。也是在李世民繼位之後,鄭家其他幾房,才邀請他迴來。


    這是世家最擅長的,多方下注,隻要成功,就有不菲的收獲,而且不會因為某一人而讓全族滅亡。


    李世民繼位,事態明朗,自然不需要像以前一樣過。


    鄭經又急忙解釋了一下文林的用意和原因。


    “堂兄!你覺得呢?”最上首的男子轉頭問道。


    “我覺得可行!”


    最上麵兩人,是如今鄭家官職最高,身份也是長安最高的。


    左為尊,左上首男子是太常卿鄭元壽,前朝文城郡守,大將軍。


    右邊是他的堂兄岐州刺史,滎陽郡公鄭善果。


    李世民繼位半年,大勝突厥,如今算是坐穩了,所以他要把一些有能力,或者以前流放的官員調迴長安,也要把一些人外放。


    鄭善果隨遇另外一種情況,他的刺史要換一個地方做,這是李世民的手段,要讓一部分官員,離開他熟悉的地方,


    這樣一來,這些官員,又會消停很長一段時間。因為他們需要適應新的地方。


    “我覺得也行,反正不過是一些佃戶和土地,安排幾個人去管理就是了,都是種地,並沒有損失。”鄭仁基附和道。


    “我覺得也行!”


    “船呢?沒有船怎麽出海?而且島嶼在哪都不知道,萬一出了事情,損失就大了。”鄭仁泰問道。


    “仁泰你去借幾個水師的人,船去江南顧家買,再借點水手,文賢睿那裏,小經迴複他一下,問清楚一點。”鄭元壽說道。


    “也行,水師現在一直閑著,我去要幾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鄭仁泰點點頭道。


    “是,大伯!我明白。”


    “仁基,我記得你兩個兒子還沒有出仕,是嗎?”鄭善果問道。


    “是的,長子剛剛及冠,老二才十六。”


    長安城西不是還有百畝地嘛,就交給他們兄弟帶人打理,有不懂的就去請教文賢睿。”鄭善果說道。


    “好的!我會教他們做好。”


    “這也是一種曆練,真要成了,你們這一支,以後就是鄭家最堅強的靠山。”鄭善果說道。


    “我明白,多謝大兄。”鄭仁基感激的說道,受到鄭觀音的影響,他這半年可是過得提心吊膽的。


    “這事對我們鄭家,非常重要,如果真的如同文賢睿所言,能不斷改進,以後鄭家地位,如同孔家,將不可動搖。在沒有成功之前,嚴禁外泄,違者逐出家族。”鄭元壽嚴肅的說道。


    眾人麵容肅然,齊聲應“是!”


    經過多年發展,大家族都有好幾支,零零散散的更不用說,但是大家都認一個東西,族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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