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迴村
有文林在，李秀寧覺得自己幾乎不需要操心瑣事，每天三餐加夜宵都會送到，在她剛剛感覺有一點饑餓的時候。有限的食物會變著花樣出現。
當然，這隻是一方麵，文林就像一個管家，把侍女安排得妥妥的，早上熱水就不說了，晚上還有侍女在熱水裏給她捏腳，按頭，據說這也是文林教的。
在長安的時候有侍女先把被窩給她睡暖和，出征在外是沒有的，本來李秀寧已經習慣，不過文林給她弄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把原來的床拆掉，用石頭搭了一個，像灶台一樣，居然在床下生火，等到她睡覺的時候，不但整張床是暖和的，就連屋裏的溫度都要高一些。
北方和南方的寒冷是不一樣的，南方人不喜歡北方的冬天，總覺得溫度太低，能凍死人。
其實北方人也不喜歡南方的冬天，南方的冬天，即便穿得厚實，還是阻擋不了冷意。
文林知道，這是因為南方空氣更加潮濕，寒氣無孔不入，即便穿得厚實，還是感覺到入骨般寒冷。
這一點不像北方，北方隻要不把肌膚露在外麵，穿得厚實，不吹風，就不會覺得有多冷。
李秀寧雖然才27歲，但是已經生了兩個娃，加上多年在外征戰，冬天非常怕冷，有了這簡易的火炕，晚上舒服多了。
又過了半個月，輔公佑，張善安的反叛勢力，終於全滅，所有郡縣收迴。
慶功宴自然是要舉行的，就在丹陽城，稿賞三軍是不行的，皇帝沒有下旨，那有些犯忌諱，不過將領這些還是可以參與，普通士卒隻能加餐，算是慶祝。
“公主，這是文將軍讓熬的大米粥，您喝一點，心裏會舒服一些。”侍女提著食盒說道。
“放下吧，文將軍在哪？”李秀寧靠在床榻上，柳眉輕皺，手捂著心口問道。
“將軍在後院喝粥。”侍女迴答道。
“讓他來見我！”
接到消息，文林剛剛喝了一大碗粥，說來他還是喜歡南方的大米粥，北方的小米粥和黃米粥，不怎麽喜歡。
“公主有什麽事嗎？”見到李秀寧揮手讓侍女退下，文林不由有些好奇，這個時間點，還能有啥事。
“我腳好冷！”李秀寧說道。
“我去給你叫醫師。”文林急忙說道。
“不用了，這是老毛病，醫師也沒有辦法。”李秀寧叫住了要出去的文林。
如今的對醫者的稱唿就是醫師，醫生，太常，禦醫，至於郎中，大夫，那是官職。
“？”文林有些愕然，醫師沒有辦法，叫自己來有啥用。
看了看李秀寧，文林走過去摸向床榻問道：“沒有生火嗎？”
“燒過的。”李秀寧輕輕搖搖頭道。
“你是不是受了風寒？”見到李秀寧雙手摸著雙臂，一副很難受的樣子，文林伸手摸向她的額頭。
文林這是下意識的動作，想看下她有沒有發燒。
文林按了按李秀寧的額頭，又摸向自己的額頭，雖然略微燙了一點，卻也不像發燒。
一張大手按在額頭上，掌心的溫度直傳大腦，一瞬間，李秀寧覺得臉頰燙得厲害，腦子都有些迷糊。
“你為啥對我這麽好？”李秀寧喃喃的問道。
文林看向李秀寧，燭火映照，李秀寧臉頰紅紅的，雙目有些迷離，水汪汪的，看上去非常誘人。
鬼使神差，文林俯身，向著紅唇印了下去。
兩人身體陡然一震，隨即熱血上頭，再也沒有精力想其它的，鼻息變粗，猶如天雷滾滾。
………
去時一千，迴去的時候隻有三百多，並不是戰死了，兩百黨項人留給了李績。
這並不是李秀寧失言，而是這些黨項人自己的選擇，他們本身就是山匪，迴去也隻能繼續做山匪，見識了中原的繁華，再也不想迴去。
關鍵軍中的生活不錯，武器裝備也好，有功勞還有賞賜。
沒人是傻子，能做正規軍，沒人想做流寇。
所以李秀寧隻帶了自己的親衛迴去，還有幾個侍女，就是在丹陽侍候她的那幾個。
“放心吧，既然公主帶伱迴長安，你就沒事。”文林寬慰道。
“文兄弟不用安慰我，我都已經想明白了，這次迴長安，我就請公主安排我去守邊關。”闞棱有些惆悵的說道。
事情過了這麽久，該明白的人，都能猜到其中的原因，闞棱明白，文林也明白。
李淵忌憚杜伏威，想要消滅隱患。蕭銑死了，竇建德死了，王世充同樣死了，雖然王世充並不是被李淵下令斬殺，其他人未必就這麽想，很可能也是他指使的。
作為同樣大勢力的首領，杜伏威自然也是李淵心中一根刺。
闞棱並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冷靜下來之後，心裏就已經猜到一些，雖然沒有確認，不過八九不離十，所以他才說自己去守邊關，遠離杜伏威。
這樣一來，杜伏威沒了左膀右臂，朝廷對他的忌憚就會少很多。
“守邊關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突厥人虎視眈眈，朝廷遲早要與之大戰，將軍也就有機會立功了。”文林說道。
“立功不立功的，我到是無所謂，隻希望義父平安。”闞棱擔憂的說道。
這一點文林也不能確定，畢竟皇帝的心思，沒人能知道，這就要看杜伏威有沒有放棄權力的決心。
如果杜伏威能夠放棄所有權力，安心做一個閑散王爺，活命的機會還是很大，畢竟李淵還是要顧慮其他人的看法。
這話文林沒法說出口，所以隻是靜靜的陪著闞棱。
李秀寧沒有把闞棱當作犯人看押，闞棱也很自覺，沒有穿盔甲，沒有帶武器。
迴長安並不著急，所以他們這一路上隻是慢慢走，遇到好地方，還去逗留兩天。
揚州看瓊花，雖然才三月中旬，也有一些瓊花開放了，更多的還是花骨朵。
瓊花的名頭，文林估摸著就是因為楊廣而變大的，對此文林並沒有多大感覺，畢竟漫山遍野開滿鮮花的地方見過不少，這裏隻能算小兒科。主要是他也不懂這些東西，隻知道好不好看。
從揚州到洛陽，文林也見識到了楊廣的大手筆。
運河是一方麵，這畢竟是有好處的，就算用了大量人力物力，也可以說值得，但路上的行宮卻太多了。
揚州十宮就不說了，那是楊廣在揚州居住遊玩的十座行宮；從洛陽到揚州，運河邊一共修建行宮四十三處，這全是為了方便楊廣上岸休息的地方。
這些行宮，才是真正的勞民傷財，比起運河更甚。
“當年修建運河，行宮，調集了民夫數十萬，如今卻成了一片廢墟，前朝不亡，那才是沒有天理。”看著眼前倒塌，有明顯火燒痕跡的行宮，李秀寧感歎道。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文林陡然想起了這句名言，不由脫口而出。
“看來有王績的教導，進步很大嘛。”李秀寧笑盈盈的說道。
“嗯嗯，都是王師教得好。”文林急忙點頭。
“這還要感謝你。”文林拉起李秀寧的手，溫和的說道。
李秀寧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其實並不需要擔心，因為護衛並沒有跟來。
李秀寧白了文林一眼。
文林已經習慣，開始還小心翼翼，現在臉皮已經厚了。
看著李秀寧風情萬種的樣子，文林忍不住拉過來，低頭印了上去，無處安放的雙手，自動的尋找地方。
“迴去。”感受到遊動的雙手，李秀寧輕聲說了一句。
胸膛一股熱氣憋著，兩人迴到營地，然後鑽進了帳篷。
大帳附近幾十米，本來就不允許隨便靠近，侍候李秀寧的侍女對視一眼，然後守住大帳的四個方向。
“洛陽鎮守屈突通，陝東大行台右仆射，前朝舊將，為人清廉正直。”
有機會李秀寧就給他介紹路上遇到的大臣，或者世家。
這個名字文林有些印象，想必是一個青史留名的人物，不過他官職太小，別人根本沒有理會他。
在洛陽停留了五天，說是休息，其實除了第一天參加了洛陽官員的接風宴，後麵四天，兩人都躲在屋裏纏綿。
生在蘇杭，葬在北邙！看過北邙山，隊伍就轉向長安。
潼關！
“明天出了潼關，你我這段孽緣就此結束，你不要再記掛，該成親就成親。”李秀寧有些粗糙的手掌，按在文林胸膛上，認真的說道。
雖然知道兩人之間的事情不現實，文林還是覺得心裏很不舒服，沒有說話，翻身再次把李秀寧壓在身下。
這一夜兩人抵死纏綿，第二天李秀寧就坐進了馬車。
從潼關到長安，李秀寧再也沒有和文林說一句話，最後讓那個女護衛來通傳了一聲，自行解散。
迴家的激動，衝散了鬱悶的心情，這一趟出征，難得一個人都沒有死，所有人都很開心，策馬揚鞭，向家趕去。
到了清風鎮，文林解散了隊伍，讓他們自己去買禮物。
戰爭就是這樣，贏家通吃，雖然隻打了一場防守戰，不過射殺了不少，所以他們也是有打掃戰場，獲取戰利品的資格，關鍵收獲還是可以。
輔公佑的士卒，雖然不是匪徒，不過他們是叛軍，有點錢都帶在身上，並沒有放在家裏，所以他們收獲都有。
主要還是如今消費低，幾枚銅錢就能買點東西，繳獲的一些金屬或者配飾，也能賣掉。
清風鎮雜貨鋪多，任何一件值錢的玩意，都能換東西，加上都知道文林他們的來曆，沒人會壓他們的價。
文林也給妹妹帶了禮物，不過那是在揚州的時候，李秀寧給他的。
女人就是心細。
迴到村裏，自然免不了慶祝，慶祝之後，村子又陷入了忙碌之中，因為又是一年的春耕時節。
半山村一直沒有停止過開荒，所以今年需要種的地更多，好在今年人手也更多。
“你迴來就好，你不在村裏，我總覺得心裏沒底。”文大爺感歎道。
“哪裏，哪裏，大爺您把村子操持得井井有條，換作是我，肯定一團糟。”文林謙虛的說道。
“你還是先看一下，這些土地種啥合適吧。”文大爺樂嗬嗬的問道。
村裏有地圖，還有沙盤，用泥土捏出來的，那些地方有土地，那些地方是荒山，一目了然。
“隨便種啥都可以，反正村裏人多，都能吃光。”文林笑著說道。
“那到也是，不過還是你做決定更好，大家更相信你。”
文林一愣，他本以為這是文大爺謙虛的說法，不過看他的樣子又不像，心裏頓時升起一股自豪感。
憑實力征服了村裏人，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文林仔細觀察了沙盤和地圖，思考之後，一一做出安排。
主要是根據水資源來定，說實在的，現在大部分地方，都是靠天吃飯，有水渠的地方隻是少數，想要依靠挑水澆地，非常困難。
挑水一來是很累，二來需要的時間太多，第三個原因，就是現在大部分都是粗獷種植，種的地很寬，收成卻很一般。
不好澆水的地方，就種上豆子，燕麥，大麥，好一些的地方就種植小麥，蔬菜。
山地還是老規矩，移栽銀杏和板栗，前年和去年都種了不少銀杏和板栗種子下去，現在已經成了幼苗。
銀杏結果需要的年份很長，板栗要短一些，所以種植的板栗更多，其它果樹也不少。
經過兩年時間培養幼苗，今年預計可以種植上萬畝的山地。主要是這山地不像平地，不可能整整齊齊的去種植，上萬畝看上去非常多，幼苗卻隻需要幾萬顆就足夠。
蔬菜今年規模也會更大，小麥無法提前育苗，蔬菜卻可以，提前弄一小塊地方出來育苗，等長起來以後移栽就是。
提前育苗需要的地方更小，方便施肥，長勢也更好。
其實文林小看了自己，如今一萬多人，如果沒有詳細的規劃，會浪費不少的人力，有了規劃，會更加輕鬆。
文林雖然不需要幹活，每天的事情卻不少，他需要查看各地工作進度，再根據進度調整人員，安排新的工作。
有文林在，李秀寧覺得自己幾乎不需要操心瑣事，每天三餐加夜宵都會送到，在她剛剛感覺有一點饑餓的時候。有限的食物會變著花樣出現。
當然，這隻是一方麵，文林就像一個管家，把侍女安排得妥妥的，早上熱水就不說了，晚上還有侍女在熱水裏給她捏腳，按頭，據說這也是文林教的。
在長安的時候有侍女先把被窩給她睡暖和，出征在外是沒有的，本來李秀寧已經習慣，不過文林給她弄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把原來的床拆掉，用石頭搭了一個，像灶台一樣，居然在床下生火，等到她睡覺的時候，不但整張床是暖和的，就連屋裏的溫度都要高一些。
北方和南方的寒冷是不一樣的，南方人不喜歡北方的冬天，總覺得溫度太低，能凍死人。
其實北方人也不喜歡南方的冬天，南方的冬天，即便穿得厚實，還是阻擋不了冷意。
文林知道，這是因為南方空氣更加潮濕，寒氣無孔不入，即便穿得厚實，還是感覺到入骨般寒冷。
這一點不像北方，北方隻要不把肌膚露在外麵，穿得厚實，不吹風，就不會覺得有多冷。
李秀寧雖然才27歲，但是已經生了兩個娃，加上多年在外征戰，冬天非常怕冷，有了這簡易的火炕，晚上舒服多了。
又過了半個月，輔公佑，張善安的反叛勢力，終於全滅，所有郡縣收迴。
慶功宴自然是要舉行的，就在丹陽城，稿賞三軍是不行的，皇帝沒有下旨，那有些犯忌諱，不過將領這些還是可以參與，普通士卒隻能加餐，算是慶祝。
“公主，這是文將軍讓熬的大米粥，您喝一點，心裏會舒服一些。”侍女提著食盒說道。
“放下吧，文將軍在哪？”李秀寧靠在床榻上，柳眉輕皺，手捂著心口問道。
“將軍在後院喝粥。”侍女迴答道。
“讓他來見我！”
接到消息，文林剛剛喝了一大碗粥，說來他還是喜歡南方的大米粥，北方的小米粥和黃米粥，不怎麽喜歡。
“公主有什麽事嗎？”見到李秀寧揮手讓侍女退下，文林不由有些好奇，這個時間點，還能有啥事。
“我腳好冷！”李秀寧說道。
“我去給你叫醫師。”文林急忙說道。
“不用了，這是老毛病，醫師也沒有辦法。”李秀寧叫住了要出去的文林。
如今的對醫者的稱唿就是醫師，醫生，太常，禦醫，至於郎中，大夫，那是官職。
“？”文林有些愕然，醫師沒有辦法，叫自己來有啥用。
看了看李秀寧，文林走過去摸向床榻問道：“沒有生火嗎？”
“燒過的。”李秀寧輕輕搖搖頭道。
“你是不是受了風寒？”見到李秀寧雙手摸著雙臂，一副很難受的樣子，文林伸手摸向她的額頭。
文林這是下意識的動作，想看下她有沒有發燒。
文林按了按李秀寧的額頭，又摸向自己的額頭，雖然略微燙了一點，卻也不像發燒。
一張大手按在額頭上，掌心的溫度直傳大腦，一瞬間，李秀寧覺得臉頰燙得厲害，腦子都有些迷糊。
“你為啥對我這麽好？”李秀寧喃喃的問道。
文林看向李秀寧，燭火映照，李秀寧臉頰紅紅的，雙目有些迷離，水汪汪的，看上去非常誘人。
鬼使神差，文林俯身，向著紅唇印了下去。
兩人身體陡然一震，隨即熱血上頭，再也沒有精力想其它的，鼻息變粗，猶如天雷滾滾。
………
去時一千，迴去的時候隻有三百多，並不是戰死了，兩百黨項人留給了李績。
這並不是李秀寧失言，而是這些黨項人自己的選擇，他們本身就是山匪，迴去也隻能繼續做山匪，見識了中原的繁華，再也不想迴去。
關鍵軍中的生活不錯，武器裝備也好，有功勞還有賞賜。
沒人是傻子，能做正規軍，沒人想做流寇。
所以李秀寧隻帶了自己的親衛迴去，還有幾個侍女，就是在丹陽侍候她的那幾個。
“放心吧，既然公主帶伱迴長安，你就沒事。”文林寬慰道。
“文兄弟不用安慰我，我都已經想明白了，這次迴長安，我就請公主安排我去守邊關。”闞棱有些惆悵的說道。
事情過了這麽久，該明白的人，都能猜到其中的原因，闞棱明白，文林也明白。
李淵忌憚杜伏威，想要消滅隱患。蕭銑死了，竇建德死了，王世充同樣死了，雖然王世充並不是被李淵下令斬殺，其他人未必就這麽想，很可能也是他指使的。
作為同樣大勢力的首領，杜伏威自然也是李淵心中一根刺。
闞棱並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冷靜下來之後，心裏就已經猜到一些，雖然沒有確認，不過八九不離十，所以他才說自己去守邊關，遠離杜伏威。
這樣一來，杜伏威沒了左膀右臂，朝廷對他的忌憚就會少很多。
“守邊關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突厥人虎視眈眈，朝廷遲早要與之大戰，將軍也就有機會立功了。”文林說道。
“立功不立功的，我到是無所謂，隻希望義父平安。”闞棱擔憂的說道。
這一點文林也不能確定，畢竟皇帝的心思，沒人能知道，這就要看杜伏威有沒有放棄權力的決心。
如果杜伏威能夠放棄所有權力，安心做一個閑散王爺，活命的機會還是很大，畢竟李淵還是要顧慮其他人的看法。
這話文林沒法說出口，所以隻是靜靜的陪著闞棱。
李秀寧沒有把闞棱當作犯人看押，闞棱也很自覺，沒有穿盔甲，沒有帶武器。
迴長安並不著急，所以他們這一路上隻是慢慢走，遇到好地方，還去逗留兩天。
揚州看瓊花，雖然才三月中旬，也有一些瓊花開放了，更多的還是花骨朵。
瓊花的名頭，文林估摸著就是因為楊廣而變大的，對此文林並沒有多大感覺，畢竟漫山遍野開滿鮮花的地方見過不少，這裏隻能算小兒科。主要是他也不懂這些東西，隻知道好不好看。
從揚州到洛陽，文林也見識到了楊廣的大手筆。
運河是一方麵，這畢竟是有好處的，就算用了大量人力物力，也可以說值得，但路上的行宮卻太多了。
揚州十宮就不說了，那是楊廣在揚州居住遊玩的十座行宮；從洛陽到揚州，運河邊一共修建行宮四十三處，這全是為了方便楊廣上岸休息的地方。
這些行宮，才是真正的勞民傷財，比起運河更甚。
“當年修建運河，行宮，調集了民夫數十萬，如今卻成了一片廢墟，前朝不亡，那才是沒有天理。”看著眼前倒塌，有明顯火燒痕跡的行宮，李秀寧感歎道。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文林陡然想起了這句名言，不由脫口而出。
“看來有王績的教導，進步很大嘛。”李秀寧笑盈盈的說道。
“嗯嗯，都是王師教得好。”文林急忙點頭。
“這還要感謝你。”文林拉起李秀寧的手，溫和的說道。
李秀寧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其實並不需要擔心，因為護衛並沒有跟來。
李秀寧白了文林一眼。
文林已經習慣，開始還小心翼翼，現在臉皮已經厚了。
看著李秀寧風情萬種的樣子，文林忍不住拉過來，低頭印了上去，無處安放的雙手，自動的尋找地方。
“迴去。”感受到遊動的雙手，李秀寧輕聲說了一句。
胸膛一股熱氣憋著，兩人迴到營地，然後鑽進了帳篷。
大帳附近幾十米，本來就不允許隨便靠近，侍候李秀寧的侍女對視一眼，然後守住大帳的四個方向。
“洛陽鎮守屈突通，陝東大行台右仆射，前朝舊將，為人清廉正直。”
有機會李秀寧就給他介紹路上遇到的大臣，或者世家。
這個名字文林有些印象，想必是一個青史留名的人物，不過他官職太小，別人根本沒有理會他。
在洛陽停留了五天，說是休息，其實除了第一天參加了洛陽官員的接風宴，後麵四天，兩人都躲在屋裏纏綿。
生在蘇杭，葬在北邙！看過北邙山，隊伍就轉向長安。
潼關！
“明天出了潼關，你我這段孽緣就此結束，你不要再記掛，該成親就成親。”李秀寧有些粗糙的手掌，按在文林胸膛上，認真的說道。
雖然知道兩人之間的事情不現實，文林還是覺得心裏很不舒服，沒有說話，翻身再次把李秀寧壓在身下。
這一夜兩人抵死纏綿，第二天李秀寧就坐進了馬車。
從潼關到長安，李秀寧再也沒有和文林說一句話，最後讓那個女護衛來通傳了一聲，自行解散。
迴家的激動，衝散了鬱悶的心情，這一趟出征，難得一個人都沒有死，所有人都很開心，策馬揚鞭，向家趕去。
到了清風鎮，文林解散了隊伍，讓他們自己去買禮物。
戰爭就是這樣，贏家通吃，雖然隻打了一場防守戰，不過射殺了不少，所以他們也是有打掃戰場，獲取戰利品的資格，關鍵收獲還是可以。
輔公佑的士卒，雖然不是匪徒，不過他們是叛軍，有點錢都帶在身上，並沒有放在家裏，所以他們收獲都有。
主要還是如今消費低，幾枚銅錢就能買點東西，繳獲的一些金屬或者配飾，也能賣掉。
清風鎮雜貨鋪多，任何一件值錢的玩意，都能換東西，加上都知道文林他們的來曆，沒人會壓他們的價。
文林也給妹妹帶了禮物，不過那是在揚州的時候，李秀寧給他的。
女人就是心細。
迴到村裏，自然免不了慶祝，慶祝之後，村子又陷入了忙碌之中，因為又是一年的春耕時節。
半山村一直沒有停止過開荒，所以今年需要種的地更多，好在今年人手也更多。
“你迴來就好，你不在村裏，我總覺得心裏沒底。”文大爺感歎道。
“哪裏，哪裏，大爺您把村子操持得井井有條，換作是我，肯定一團糟。”文林謙虛的說道。
“你還是先看一下，這些土地種啥合適吧。”文大爺樂嗬嗬的問道。
村裏有地圖，還有沙盤，用泥土捏出來的，那些地方有土地，那些地方是荒山，一目了然。
“隨便種啥都可以，反正村裏人多，都能吃光。”文林笑著說道。
“那到也是，不過還是你做決定更好，大家更相信你。”
文林一愣，他本以為這是文大爺謙虛的說法，不過看他的樣子又不像，心裏頓時升起一股自豪感。
憑實力征服了村裏人，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文林仔細觀察了沙盤和地圖，思考之後，一一做出安排。
主要是根據水資源來定，說實在的，現在大部分地方，都是靠天吃飯，有水渠的地方隻是少數，想要依靠挑水澆地，非常困難。
挑水一來是很累，二來需要的時間太多，第三個原因，就是現在大部分都是粗獷種植，種的地很寬，收成卻很一般。
不好澆水的地方，就種上豆子，燕麥，大麥，好一些的地方就種植小麥，蔬菜。
山地還是老規矩，移栽銀杏和板栗，前年和去年都種了不少銀杏和板栗種子下去，現在已經成了幼苗。
銀杏結果需要的年份很長，板栗要短一些，所以種植的板栗更多，其它果樹也不少。
經過兩年時間培養幼苗，今年預計可以種植上萬畝的山地。主要是這山地不像平地，不可能整整齊齊的去種植，上萬畝看上去非常多，幼苗卻隻需要幾萬顆就足夠。
蔬菜今年規模也會更大，小麥無法提前育苗，蔬菜卻可以，提前弄一小塊地方出來育苗，等長起來以後移栽就是。
提前育苗需要的地方更小，方便施肥，長勢也更好。
其實文林小看了自己，如今一萬多人，如果沒有詳細的規劃，會浪費不少的人力，有了規劃，會更加輕鬆。
文林雖然不需要幹活，每天的事情卻不少，他需要查看各地工作進度，再根據進度調整人員，安排新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