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漢瓦


    “這裏不少啊!”盧仁朂打量著說道。


    知道這裏有秦磚,再看四周,一下就發現了不對勁,這倒塌下來的泥土,未免太多了,而且整整齊齊的,就像一個平台。


    隨著張園兄弟把泥土扒開,露出的秦磚越來越多。


    秦磚大多為青灰色,個別為橘紅色。磚的表麵裝飾有細繩紋,有小篆,製作精細;拿起來來試一了下,質地很堅硬。


    堆放在這裏的秦磚外形規整、棱角分明,幾乎全是完好無缺的。


    “這應該是運送過來,還來不及鋪設,可見當年戰事來得很突然,後來再也沒有人來修建,因此荒廢了。”盧仁朂分析道。


    “走了一圈,好像沒有見到火燒的痕跡。”文林說道。


    “這很正常,項羽攻打鹹陽,放火焚城,對於一個本來就沒有修建好的地方,自然沒有興趣。”盧仁朂分析道。


    “看來當年這裏,剛剛打好基礎,尚未修建宮殿。”文林猜測道。


    “很有可能。”盧仁朂讚同道。


    “盧兄,能不能找人幫忙運送迴去。”文林欣喜的說道。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秦磚,製作非常精美,每一塊都有紋飾,圖案。


    想想也是,這裏是秦皇給自己修建的宮殿,當然是最好的,這多半是用來鋪設宮殿的地麵,所以沒有素磚。


    文林都能想象到,如果阿房宮真的修建完成,定然是巨大木製建築,地麵由秦磚拚湊出華麗的圖案。


    這些磚堆在這裏,因為戰亂,多年沒人知道,隨著雨打風吹,牆壁倒塌,泥土就把它們遮蓋了起來,一直隱藏至今。


    “沒有問題!”


    “你們守在這裏,等人來搬運,護送迴村子。”文林迴頭交待道。


    “好!”


    “老人家,我會讓人給你送一些禮物過來,多謝你幫忙了。”文林溫和的說道。


    “多謝公子。”老人高興的說道,這些磚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這些鋪地的磚,又不能砌牆。


    “我會給村裏人都帶一份禮物,還請保密。”文林又說道。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老人咧嘴笑著,連連點頭。


    “再找一下,還有沒有。”文林壓低聲音對張正說道。


    “我明白,我會把這裏挨著找一遍。”張正沒有問原因,用力一點頭。


    迴去的路上,見文林一直把玩秦磚,盧仁朂忍不住問道:“文兄弟,伱拿著磚去幹嘛?這麽遠雇人搬迴去,不可能用來鋪地吧?”


    “我想用來做硯台,盧兄你覺得如何?”文林也沒有隱瞞,把手裏的磚遞過去問道。


    “硯台?”盧仁朂接過秦磚,思索了起來。


    “正是。”


    “質地堅硬,細膩,確實不錯,還有一個沿,不說的話,真像硯台,就是不知道墨汁上去如何。”盧仁朂摸索片刻說道。


    “迴去試一試就知道了,如果我沒猜錯,這沿應該是留著敷粘合劑的。”


    這鋪地的秦磚,背麵有沿,有一指高,都不需要另外打磨,就可以用來做硯台。文林猜測,這樣做磚的目的,就是為了在這空隙中用膠或者粘米填充,用來固定,四周有沿,看上去就是一個整體,不得不說,古人考慮周到,手藝也很精巧,要知道這可都是手工製作的啊。


    “你還別說,這做硯台,越看越喜歡,比起我見過的秦磚,要好看不少。”盧仁朂把玩著說道。


    “盧兄,銅雀台還在嗎?”文林問道。


    “文兄你想打銅雀台的主意?我記得那裏應該是還在的,雖然已經很破舊。”盧仁朂說道。


    “我是想要漢瓦的瓦當。”文林說道。


    瓦當就是屋簷上邊,最前端的那一塊,有些像打酒的酒提子,為了美觀,瓦當都有圖案,尤其是這種皇家建築,瓦當非常精美。


    “瓦當,是不錯,打磨一下,可以當做硯台,不過不需要那麽麻煩吧,你能燒製琉璃,燒瓦當還不是小意思。”盧仁朂點點頭問道。


    “不一樣的,必須要經曆了幾百上千年的瓦當,經過千百年的風吹雨打,已經很潤,墨汁才不會滲透。”文林說道。他已經想明白了,為啥秦磚漢瓦做硯台最好,不止是因為精美,還因為它們的年份夠長。


    年份夠長,已經吸收了足夠的水分,墨汁不會滲透,自然是非常好的硯台材料。


    一直使用的秦磚漢瓦,飽受日曬雨淋,很多已經變得脆弱,隻有埋在地裏的,隻有水分,沒有太陽直曬,所以要尋找地下的存貨。


    經曆戰亂,被埋進地裏,完好的就很少了,所以能碰見堆放在一起,還沒有使用的秦磚,這真是運氣。


    一路上文林都抑製不住的高興,馬車上帶的二十塊秦磚,被他用布擦了又擦,擦得幹幹淨淨,秦磚更顯細膩,手摸上去,沒有磚頭的粗糙,反而像玉石一樣。


    “不錯!我要十塊。”


    “沒問題,你拿去就是。”最少也有幾千塊,文林是一點都不心疼。


    “海內皆臣,歲登成熟,道毋饑人,踐此萬歲。”盧仁朂辨認著一塊秦磚上的篆書。


    “這上麵寫的是什麽?”文林拿起一塊秦磚,指著側麵的字問道。


    秦磚上大多數都是圖紋,看得出來,拚湊之後,可以構成更大的圖案,有篆書的隻是很少一部分。


    “秦法規定:物勒工名,以考其誠。秦朝之時,朝廷需要的物件,同一個工匠製作的,需要留下他的名字,出了問題,就要受罰。”辨認之後,盧仁朂講解道。


    “好辦法!”文林誇讚道。如果這個律法一直實行,也沒有那麽多假貨。


    “秦朝以法治國,雖然嚴苛,卻也有很多可取之處。”盧仁朂說道。


    “確實如此,要一統六國,沒有嚴苛的律法可不行,不過一統之後,有的地方,就該逐步修改,完善,一套辦法,不可能一直用下去,畢竟時代不同,問題也不一樣。”文林說道。


    “有理!”


    用了兩天時間,兩人迴到長安,文林沒有急著迴村,跟著盧仁朂,又來到醉紅樓。


    “他沒去找四大花魁嗎?怎麽還在醉紅樓?”文林好奇的問道。


    “四大花魁,他即便有錢了,也沒資格染指。”盧仁朂陰沉著臉說道。


    “盧公子!裏麵請!”


    “哎呦!盧公子,好久不見了,今兒個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盧仁朂也是老熟人,一路上都有人和他打招唿,不少女子,都迎接上來,想要陪他。


    想想也是,以他的愛好,來這也是聽曲喝酒,這種人怎麽不招青樓姑娘喜歡。


    “少廢話,去給我把幽蘭,白蓮,紅梅,青竹給我叫過來。”盧仁朂一摔衣袖,語氣冰冷的說道。


    “盧公子這…”


    “我不想說第二遍,我想收拾你們,還是有辦法的,不信你可以試一試。”不等老鴇說完,盧仁朂就霸氣的打斷了她的話。


    “是,是,盧公子稍候!”老鴇臉色一變,急忙又堆起笑臉,然後急衝衝的向外走去。


    “不是如煙,如玉嗎?”文林好奇的問道。


    “那是去年的事情了,今年又推出了四個台柱子,這就是醉紅樓的特點,背靠朝廷,不缺貌美的女子。”盧仁朂說道。


    “她們是鄭兄的新歡?”


    文林了然,這教坊司當然是不缺人的,每年都有官員被抄家,家眷充入教坊司,宮裏不可能留太多,就送到外麵來給宮裏賺錢。


    也隻有官員家的女子,小妾,歌姬,她們才有足夠的才藝,長相也比普通百姓要端正,畢竟她們生活好,不用幹活。


    這就是優勢,其他青樓,需要不擇手段的去尋找美貌女子,還得花精力培養,自然無法與教坊司開的青樓相比。


    當然,教坊司開設的青樓,姑娘來源單一,最頂級的也就比不過其他青樓,不擇手段培養的人才。所以長安最有名的花魁,不在醉紅樓。


    “正是!我把她們叫來,不鄭經的自己會送上門,總不能我們還親自去見他吧。”盧仁朂點點頭說道。


    文林聳聳肩,他是無所謂,多見幾個美女,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很快,一群姑娘進了雅間,給他們兩人擺上了果幹,酒水。


    緊接著,四個美女魚貫而入,來到兩人麵前。


    “幽蘭,白蓮,紅梅,青竹,見過二位公子。”


    “給我們倒酒!”盧仁朂說道。


    “文兄弟,有沒有迴家的感覺?”盧仁朂笑著問道。


    “盧兄何出此言?”文林不解的問道。


    “這些家具是你家製作的,酒也是你家的,這不是和迴家一樣。”


    “嗬嗬!姑娘可不是我家的。”文林啞然失笑道。


    確實,上次來還是跪坐,案幾,如今換成了沙發樣式的椅子,茶幾。


    “你想的話,也可以給她們贖身,以你的身份是沒有問題的。”盧仁朂笑著說道。


    “贖身還要看身份?”文林驚奇的問道。問過之後,他就反應過來,問了廢話,既然是教坊司出來的,自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人贖身,萬一又和朝廷作對呢?


    “是的。”


    “鄭兄為何不替她們贖身?”文林不解的問道。


    “他不敢!因為他姓鄭。”


    文林明白了,鄭家如今可是太子妃的娘家,不能落下把柄在別人手裏,影響到太子妃的名聲,地位。


    聽到盧仁朂的話,幾人先是眼睛一亮,隨後又有些失望。


    四個女孩,年齡不大,看上去也就十七八九,不過確實是美女,而且很有特色,一個眉心有顆痣,看上去端莊大氣,偏偏又是在青樓,這就讓人有種衝動,想要不顧一切的把她推倒,壓在身下輸出。


    另外一個嘴角有顆痣,平添一份嫵媚,看人的時候,好似不停的向你在表達愛慕;還有一個眼角有痣,有種楚楚可憐的感覺,加上身材柔弱,讓人有種想要擁入懷中,好好疼愛的心悸。


    最後一個臉上到是沒有明顯的痣,這讓文林有些好奇,眉頭一挑,忍不住問道:“三位姑娘都有很明顯的痣,姑娘的莫非在胸口?”


    “你怎麽知道?”眼角有顆痣的幽蘭驚訝的問道,緊接著她覺得有些不對,急忙伸出小手,捂住嘴巴。


    文林一笑,笑著說道:“我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有。”


    “公子好聰明!”胸口有痣的白蓮,臉上帶著一絲紅暈,站起來俯身給文林斟酒。


    一抹雪白出現在文林眼中,果然有一顆痣。


    文林目光隻是一掃而過,這種東西,他是見多了,並不覺得有啥,那怕有一條溝,畢竟隻是十多歲的女孩,哪裏能和熟婦相比。


    見文林目光沒有停留,白蓮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你們擅長的,展示一下吧!”盧仁朂靠在椅背上,擺擺手說道。


    “是!”四個女孩聞言起身,有人去拿樂器,有人走到雅間中央,翩翩起舞。


    如今已經進入六月,這些女子穿著薄紗,雪白的肌膚大片露出,隨著她們翩翩起舞,讓人忍不住肅然起敬。


    文林也能理解鄭經,畢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很容易把持不住,淪陷在溫柔鄉之中,尤其是手裏有錢的情況之下,正所謂錢是英雄膽,金是男兒腰,沒錢說話聲音都要小一些,更別說天天高消費。


    “等下不正經的來了,文兄弟你先別說話,我會告訴他,你要取消和他的合作,由我全盤接手。”盧仁朂說道。


    “嗯,嚇嚇他也好,希望他能收心,把精力放在正事上。”文林點點頭說道。


    “嘿!不給他頭上懸一把刀,他是不知道收繳。”


    “鄭家應該知道吧?怎麽不管他?”文林好奇的問道。


    “鄭家未必知道,其他人知道,也不會告訴鄭家,鄭家知道的人,也不一定理會,畢竟不是主家嫡子,隻要能賺錢就行。”盧仁朂冷笑著說道。


    文林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其他人巴不得鄭家多出一些敗家子,暗地裏笑話就好,又怎麽可能說出來。


    鄭家內部,想必也是有競爭的,鄭經能賺錢,他這一支,就有更多話語權,其他人都在等他倒黴,又怎麽會告訴家裏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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