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多,利潤不大,但棉布必須得帶,倭國有需求,不然貨物種類太少了。


    等了一天,兩萬匹布裝上租來的船,付銀子,錢貨兩訖。


    絲綢不急,生絲上市還要一些時間,織成絲綢又要一段時間,楊崢隨船迴到南京,把棉布放到租的大房子裏,派護院看守。


    瓷器得看景德鎮,不過景德鎮太遠了,沿江而上水匪很多,楊崢不想去。


    南京有從景德鎮運來的大批瓷器,或找人去景德鎮采購大批瓷器也可以,這不有現成的瓷器商嘛。


    “謝房東,好久不見呐!”


    房東謝成富抬頭,看到是租客楊崢有點驚訝,好久沒看到這位租客了,聽說最近賺了不少銀子,都建房置地了。


    “哎呀,原來是楊公子,真是好久不見,快來請坐。”


    兩人入座喝茶寒暄,楊崢與房東交流不多,每月除了交房租外,偶爾能碰到一兩次,隨便交談幾句,感情淡如水。


    沒想到房東這次態度挺奇怪,好像有點巴結的意思?


    楊崢問道:“房東先生,瓷器這行好做嗎?你這生意咋樣?”


    謝成富假笑隱瞞道:“還行,一般般,瓷器這行一直不溫不火,也就剛剛包住家用這樣子。”


    楊崢直言道:“不瞞謝叔,小侄有一批貨要運到外地販賣,其中有瓷器。


    小侄不太懂瓷器,還有另外的事要忙,剛好有謝叔這條路子,不知謝叔願不願意幫幫小侄,到景德鎮進一批瓷器?”


    謝成富想了想道:“景德鎮叔去過幾次,那裏的瓷器是真的便宜,上好的碗碟隻要百八十文,路子熟,隻是……賢侄你要多少量?”


    楊崢道:“不多不多,4萬件質量品相稍好的杯壺碗碟,1萬件質量品相稍好的花瓶小擺件啥的,您看?”


    謝成富驚歎道:“5萬件還不多?!賢侄現在做的好大的買賣!”


    楊崢謙虛道:“哪裏哪裏,混口飯吃罷了。”


    謝成富為難道:“不一般,賢侄不一般呐!叔當然願意幫你這個忙,隻是5萬件太多了,叔一下子拿不出這許多銀子……”


    楊崢道:“哪兒能讓您全部承擔呢?小侄從您這兒訂貨,付您訂金,您去景德鎮進貨迴來賣給小侄,小侄已經感激不盡了。”


    謝成富道:“這樣最好不過,該叔感謝你才是,賢侄發了大財,還知道惦記著叔,有心了。”


    送上門的生意,沒有拒絕的道理。


    隻是謝房東生意規模太小,隻有兩間門麵,賣些中低端的瓷器陶器,幾千兩銀子的生意對他來講太大了,本錢沒那麽多。


    楊崢付他四千兩銀子的定金,他自己再出一些,進五萬件價值最多七千兩銀子的中端瓷器。


    運迴來八千兩銀子賣給楊崢,差價減去運費人工就是利潤。


    找謝房東去景德鎮瓷器產地進貨,8000兩銀子的預算能多買很多瓷器。


    如果在南京直接進貨,成本要高很多,買不到數量夠多質量品相更好的瓷器。


    “謝叔,小侄還有件事得麻煩您。”


    謝成富問道:“賢侄有什麽事,說來聽聽?”


    楊崢道:“小侄想請謝叔這次去景德鎮,幫忙打聽一下有沒有燒瓷的窯口經營不下去的。


    若是有也願意外出,小侄想請謝叔把燒瓷的隊伍帶迴來,請他們幫小侄燒製些瓷器。


    謝叔放心,就算自己燒瓷,隻要小侄還做瓷器這門生意,往後每年都找謝叔進貨。”


    謝成富道:“欸~叔對賢侄沒啥不放心的,這件事叔幫你打聽,若有的話一定幫你帶迴來。”


    “多謝謝叔幫忙!”


    楊崢請客吃飯,秦淮河安排上。


    次日迴到紫霞村,作坊正在正常運行,李大誌把作坊管理的不錯,增加了幾個工匠,工人們對流水線上自己的工作已經很熟悉了,沒什麽問題。


    張立山賣低碳鋼的速度有點慢,到現在才賣出去兩爐多,70餘噸。


    楊崢手頭1.7萬兩銀子花的差不多了,不夠再進貨的,隻能催促他賣快點,銀子不夠用了。


    “張叔,最近精鋼賣的咋樣?”


    張立山道:“精鋼賣的還好,咱們好像給人盯上了,最近一直有人打聽精鋼來源。好在叔是在黑市賣的,不然早被查到了。”


    楊崢心裏一咯噔,這麽快就有人盯上了精鋼的利益?


    低碳鋼的材質在這個年代太逆天了,比蘇鋼質量還高一個檔次。


    雖是鐵匠的活計,可若是誰能掌握煉鋼方法,誰每年就能進項大筆的銀子。


    這要是被那些大人物查到,牽一發而動全身,楊崢在南直隸就混不下去了。


    哪怕交出煉鋼法也混不下去,共享哪兒有壟斷賺錢?楊崢大概率會被送走,某大人物獨享利益。


    楊崢問道:“那張叔,精鋼這生意還能做嗎?”


    張立山搖頭道:“不能做了,精鋼牽扯太大,被查到咱們保不住。”


    楊崢想了想道:“要不最後再賣一大批,多賺點銀子,然後收手賣別的?”


    張立山問道:“現在精鋼才開始賣,沒有多少穩定的客戶。黑市上不好擴大銷路,怎麽在短時間內賣掉更多?”


    楊崢道:“賣噱頭!精鋼的名聲應該在黑市打響了,咱們漲價,說這是機緣巧合之下煉製出來的,最後一批,再不買就沒了等等。


    總之就是把精鋼捧起來,讓黑市上更多人知道這是最後一批,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而且得持續漲價,以顯示出真的沒有多少精鋼了,暗示客戶趕緊下手。”


    張立山點頭道:“這種賣東西方式,倒是挺適合現在咱們這種情況的。


    行,叔知道怎麽賣了,交給叔吧。


    最後這批賣多少精鋼?漲價後怎麽分?”


    楊崢道:“賣5萬斤吧,還是一斤給我110文,三五天內賣完。


    這次多賺的叔你用來收尾,多給夥計一些錢,別讓人把咱倆賣了。”


    張立山點頭問道:“賢侄,以後賣什麽?”


    楊崢擠擠眼道:“賣火炮。”


    張立山驚訝:“啥?賣火炮?!”


    楊崢解釋道:“所以要把你在黑市上的人手留住,以後賣火炮。


    現在海商海船很多,船上卻沒有幾門炮,想買都沒地買去。


    咱們不多找,每年找十個海商客戶,每個客戶最少買兩三門火炮,一年就是三十門往上。


    一門火炮能賣三五百兩銀子,大炮上千兩,利潤可觀。


    叔你拿兩成,剩下的利潤歸我,怎麽樣?”


    張立山有點嚇住了,哆嗦著道:“那可是火炮啊,賣點精鋼就了不得了,還要賣火炮,這可是殺頭的買賣,不能做不能做……”


    上次讓張立山賣精鋼,張立山都不太敢賣,楊崢好說歹說才願意賣。


    現在讓賣炮,還真不是一般人敢幹的事。


    楊崢道:“張叔不要慌,咱們又不是賣給別人,是賣給同樣犯殺頭罪的海商,海商們是啥存在?不用小侄說吧?


    所以賣給他們不用有顧慮,他們也不會報官。


    咱在海邊找個地方,或找個小島,把存火炮賣火炮的地方放在海邊或小島上,誰會去管?沒人管啊!”


    張立山道:“說是這麽說,可叔……還是不敢……”


    楊崢失望搖頭道:“唉……那算了,小侄去問問徐叔。”


    一說到徐迪,張立山又覺得似乎、好像、也許可以幹,問問徐迪幹不幹。


    “走,賢侄,找老徐商量商量,看他敢不敢幹,他要是敢,我倆合夥。”


    “走著。”


    一問徐迪,徐迪膽子比張立山大一些,猶豫一下答應。


    張立山放心了,徐迪腦子比他好使一些,聽徐迪的準沒錯,老兄弟倆聯手,一起幹殺頭的買賣,總比自己一個人扛下所有好。


    一年賣掉30門火炮,兩成利潤可是有最少3000兩銀子賺呢,老兄弟倆平分,也比鐵匠坊每年賺的還要多點。


    鋼水澆鑄砂模,鑄造成半成品火炮,上車床鑽出最大40毫米的孔,再用鏜床一層層鏜到需要的口徑,上車床把外徑車光滑。


    高碳鋼硬化後的鑽頭和鏜刀不太頂事,一直碎裂和磨損,每天都要磨七八次,為此兩個鐵匠把磨刀技能都快點滿了。


    就這速度也很快了,平均五天製造出一門炮,有時候加工到一半,炮管廢了,得換炮管重新加工,平均六天成功製造一門炮。


    砂模鑄炮速度很快,一天可以鑄好幾門半成品,製約製造速度的是車床和鏜床數量,都隻有一台。


    製約機床數量的是水力動力,作坊邊上這條河流流量太小了,裝不下太多水車。


    想在下遊幾十米處再建個蓄水壩嘛,可這裏不安全,隨時會被官府發現。


    楊崢不準備久居這裏,明朝的大人物給他的壓力很大,想在大明發展是真的難,製約力度太大,隻能去外麵發展了,不然留在這裏遲早藥丸。


    啟新號上需要幾個刀手,得把護院調幾個過去。


    調走後護院隊伍不夠了,楊崢讓李大誌再招20人,連家人一起帶迴來。


    不怕人多,就怕沒人做事,作坊裏養得起。


    五天後,張立山賣完低碳鋼,付清尾款,為賣炮做準備,楊崢手頭多了4400兩銀子,不算太拮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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