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是艾琳!」博格丹叫道:「我敢肯定,她就是我們家那個農奴湯姆家那個女兒艾琳!」


    「她怎麽能結婚?有向我家申請,還有交稅了嗎?」老伯爵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他的大兒子多米尼克已經反應過來:「是逃奴!」


    「對!是逃奴!」博格丹:「抓她迴去!」


    這時候,新娘子已經看到了老伯爵一家子人,嚇得躲在未婚夫身後瑟縮發抖。


    她隻是個無知的農奴女兒,隻知道剛認識的小青年很喜歡她,說要趁著從教廷來的紅衣教士在這裏訂婚,領到教會發出的證書以後,便可以不受限製地搬到城堡內民居生活。她爸爸也即場同意了,那裏知道領主一家子竟然都出現在現場。


    「在主的殿堂上,不得喧嘩鬧事!」雅各伯教士的麵子掛不住了。


    但領民要結婚,除了教會批準,也必須領主同意。因為無論是城堡內居民,或是伯爵領地內的農奴家庭,已經全部被定性為奴隸,為領主私產。財產的轉移和繼承之類問題,必須由領主同意。


    雅各伯教士隻問了湯馬士騎士的首肯,而這對新人也交了一筆錢給教會作登記手續費用。可以給他們簽發一份結婚保證書。


    他卻不知道,這位新娘子少女,卻是伯爵領的女奴。


    但中世紀世界,教士在教堂裏比領主更大,除了上帝和耶穌基督,說道理根本不怵任何人。


    「尊敬的雅各伯教士,我們無意冒犯主的殿堂和閣下的尊嚴,但我們隻是依法反對這個婚姻。」多米尼克主動表現了,他站起來向雅各伯教士行禮後,有禮有節地申述:「這位新娘子是我家逃奴,既沒有向領主申請外嫁到別的領地,也沒有為此交過那怕一個銅幣。我們必須要帶她迴去。對不起,這個訂婚禮,隻好取消了!」


    雅各伯教士老麵掛不住了。


    錢已經收了。


    訂婚禮辦不成功,竟然是因為女方是逃奴。


    這該怎麽辦?!


    他狠狠地盯了準新郎一眼。這個少男不靠譜啊!這麽重要的事都沒弄清楚,害我也出醜了。


    新郎小羅傑嚇得差點要跪地求饒了。


    他隻是個十八歲的孤兒。父母都在戰亂中死了。當時重病瀕死,被湯馬士搞出來的神跡救活了。便在城堡裏定居下來了。


    他在殘酷的戰爭中已經被嚇出了心理陰影,城防軍士這些工作他也不敢去做,平日便是在城裏當導購導遊仲介,靠著尚算清秀老實的外表,賺點外來商人的小費。因為沒有家人的緣故,他差不多天天開工,又把城堡裏收購的稀罕物資拉往城堡外跑,以及拉貨迴來做來迴倒賣生意,沒多久竟然以三個金幣起家,賺到了一大筆錢,成了小富。


    今天主日,他偶然拉生意時遇到了一對從外麵來的農民父女,說是要到教堂求神職人員治病。


    他一眼看中少女長得漂亮潔白,便吹噓自己是城中小富,認識教堂人員,更順便求娶少女為妻,老頭竟然爽快答應了。


    他數了自己幾乎所有的積蓄,交了教會的十一奉獻和領主稅金,又給了老頭一筆禮金什麽的,準備讓她老爸拿迴去給領主交稅贖人。然後便匆匆請求碧加修女幫忙,找到了雅各伯教士給麵子證婚。


    他那裏想到過會冒出這麽大的問題。


    「尊貴的雅各伯教士,我已經給了她爸爸兩個金幣和二十個銀幣。」


    在中世紀歐洲,一個少女女奴值多少?


    這個其實很難決定,有些時候,奴隸敗子拉到中東賣給富豪異教徒可以拍賣到十幾倍價格。


    一個老頭來到伯爵麵前下跪,哭泣著懇求原諒,並且雙手奉上一小袋子,聽那叮叮當當的聲音,裏麵應該是錢幣。


    隻是世代鄉下農奴的老頭湯姆害怕了,他伏在自己領主腳下,懇求領主原諒:「我隻是想訂婚後帶艾琳迴去,之後再申請及交錢給領主老爺。並不是逃走。」


    聽到美妙的錢幣響聲,眼睛發亮的老伯爵連忙一手搶過小布袋,打開看了一看,正要說話,那知他的大兒子又搶先說道:「這是罰金!隻是作為原諒你和你女兒的嚴重錯誤行為,還有你們家人隱瞞不報的罪行。你女兒要申請離開領地,要再交30個金幣!」


    天!又漲了十倍價格。


    老伯爵沒說話,想看看大兒子的表現。


    他這個大兒子,自小深得他的真傳,毒舌,精於算計又貪心,絕對不是大方的人,否則他也不放心讓他繼承家業。


    羅傑一聽,苦著臉絕望地迴看身後的少女,又以求援的目光望向雅各伯教士。


    可惜雅各伯教士就像低頭念經文一般完全沒有看他。


    「伯爵大人,可否給我一點時間,我賺到錢便會還給您。懇求你讓我們先完成訂婚禮吧。」羅傑心裏叫苦,要賺30個金幣,恐怕沒有那麽容易。但少年膽子大,他舍不得放棄,也不能放棄,畢竟大半資財已經花下去了。


    「不成!你這小混蛋想得美!沒有交足30個金幣之前,她得跟我們先迴去。」大兒子多米尼克斷然拒絕:「你敢當我們是傻瓜?!」


    次兒子博格丹也起哄冷笑。


    「上迴她父親領著她來求我爸給她行使領主初夜權。爸爸已經任命我負責代行,但當時她病發。現在既然好了……等帶她迴去後,嘿嘿……」博格丹獰笑道:「我有權享有她的初夜權!」


    「啊!羅傑,救我!」少女聽到這話,雙腳一軟伏到地上,扯著少年未婚夫不肯放手。


    羅傑臉都白了。


    這新娘子被人家睡了,還公開出去,他以後怎麽見人?!


    他可不是農奴,可以躲在家園不出門。


    「小子,我坦白跟你說啊!」多米尼克心想必須給這個小富翁加點壓力:「等我弟弟代我們行使了領主初夜權,你再不拿錢來換人。說不好我們再賣掉你這個女人啊!」


    「就是就是!」博格丹:「不識抬舉的賤奴!」說著便要走出去執行拉走少女新娘。


    「唉!敗家娘們。」湯馬士這時也站了起來。方才公主在旁邊偷偷拉了他的手臂,看她那同情心泛濫到幾乎眼濕的表情,隻好站出來了。


    反正金幣,真的是變出來的。要多少有多少,就跟後世大米國的米刀一樣多得不用數著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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