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駕著馬車一路狂奔,從白天跑到黑夜,躲在了深山中。


    他高興不已,這些糧食足以讓他吃個一年半載了。


    常年挨餓的人,能吃飽飯,那是多麽幸福的事情啊。


    今天,他用破壇子煮粥吃,感覺不過癮,還奢侈的加了點老鼠肉,感覺自己也算是開了葷了。


    然一個劍客,卻是不知何時坐在了他的身後,一把劍刀毫無聲息的架在了桂的脖子上。


    桂本在煮粥,感覺到脖子上的涼意,頓時心中一驚,吞吞吐吐道:“不要,不要殺我。”


    “奈良師兄讓我們搶糧食給你們,甚至殺了山本領主,但是沒想到,活下來的隻有你一個。”


    “都,死了嗎?”


    “師兄說革命就要流血,就要有犧牲,果然不假。但這些人不能死的毫無意義。”


    “你想做什麽?”桂原本忐忑的心平靜了下來。


    “不要問,跟我走。”


    “跟你走,能每天吃飽飯嗎?”


    “不一定。”


    “……”


    “而且還有性命之危。但能做大事,拯救天下的大事。”


    “我……”


    “我不會逼你,你自己決定。你可以在這裏躲上十年八年,但是人生有幾個十年八年,你呆在這裏,你的人生不會有意義。你呆在這裏,你一輩子都隻是個賤民,死了沒地方埋,埋了也沒人問。人生並不是什麽時候都有機會改變命運的。”


    沒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但是桂又摸不準這個劍客到底會不會一言不合就將他殺了,他猶豫忐忑。


    “不同意,那算了。”這劍客也幹脆,說完就要走。


    “等等,我去。”桂幹脆道。他不想一世碌碌無為,他想活出個人樣來,反正他是賤命一條。


    “你叫什麽名字?”劍客坐了下來,無所謂的拿起一個勺子開始吃起了桂煮的粥。


    “桂。”


    “我叫獅子牙。老劍聖一脈,香取神道流,排行老六。”


    “排行第一的是誰。”


    “派人給你搶米的那位。”


    “奈良家那位?”


    “對,他是大師兄。”


    “他看起來比你年輕,怎會是師兄。”


    “大師兄養尊處優,我天天風吹日曬能一樣嗎?我們同歲,是大師兄帶我入門。大師兄是師傅親傳親定,其他師兄也沒有異義,沒辦法的事情。”獅子牙無所謂的點頭,一點也沒有不服氣的地方。


    “哦。接下來我們去哪。”桂拿個破碗也給自己搞了一碗粥喝了起來,連喝粥的聲音都是拘謹的要死。


    “先成立一個教派。”


    “教派?”


    “大師兄說民智未開,教派是聚攏人心最好的手段。新教的名字就叫日月教。日月之下,皆為兄弟,四海之內,皆可去得。教內有聖父,聖母,聖子,聖靈,四位一體。”


    “日月教?”


    “聖父是太陽神,聖母月亮女神,而聖子降世救世。”


    “我知道,奈良家那位就是聖子,來拯救如我這般的人。”


    “不,你才是聖子。”


    “什麽?”桂驚訝的仿佛要吞下一個雞蛋。


    “我是聖靈,輔佐你的。”獅子牙無所謂的攤手。


    “為什麽是我?”


    “你們村隻剩你了。”


    “你們這個聖子選的也太草率了吧。”


    “聖子來自普羅大眾才能引起更多人共鳴。對了,你識字嗎?”


    “會一些。我父親原先是教書先生,餓死了。”


    “你父親死的也挺草率。”


    “……”


    “你識字就省了很多事,當聖子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我們日月教現在有多少人。”


    “暫時就兩個。”


    “你和我?”


    “對,先招募教眾,越多越好。”


    “然後呢?”


    “造反。”


    “不會吧。”


    “放心,不止我們一支,還有八師妹的蓮花教,七師弟的劍花團練等等。”


    “那你的師兄們呢?比如五師兄?四師兄?”


    “你還會舉一反三啊,不錯。他們做的事情更複雜,類似於開民智的事情。四師姐就在辦學堂。至於造反這種事當然是我們來幹了,這種事情比較簡單粗暴。”


    桂:“???”


    獅子牙:“比如,再殺一個領主,開倉放糧。”


    桂:“????”


    “桂,趕快吃。接下來,我們要將天捅一個窟窿出來。”獅子牙的熱血讓桂感覺莫名其妙。


    如果真的能吃飽飯,誰會和這樣的煞筆造反呢。


    ……


    奈良櫻落研究傀儡術從來不是因為它能夠增加他多少的實力,這些年他真正用於修煉的時間並不多,一直在做一些社會學理論的研究。


    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即使他的時間是普通人的一倍,卻依然不夠用。


    而傀儡術是最接近機械文明的存在,是忍術變換生產力的保證。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社會製度的變革,經濟也得跟的上才行。


    如果赤沙紅茶的傀儡不是用來戰爭,而是用來耕地,那是多麽浪漫的事啊。


    起碼不會有那麽多的人餓死了。


    奈良櫻落告訴奈良雪他解開了傀儡術符文的時候,渡邊緣一正好來找奈良雪說話,無意的聽到了這句話。


    渡邊不信奈良櫻落真的解出了赤沙紅茶的符文,因為一般這種大家族的符文的防盜手段是十分變態的,奈良櫻落就算再天才,也才過了一天的時間而已。


    渡邊也就聽個樂,完全沒當迴事。


    奈良櫻落就地找出符筆注入查克拉在紙上寫了一個符文,接著虛空一指,輕喝一聲:“起。”


    這張紙就這麽莫名的在虛空中漂浮起來。


    奈良櫻落的手指指到那裏,這符紙就飄到哪裏。


    渡邊看到眼睛瞪的像銅鈴,他不信會有這種事。


    經過實驗,這張符紙最遠的控製距離是十四步,十四步之外因為查克拉的頻率問題,就會失去控製如斷了線的風箏。


    控製距離的問題不解決,這個術的可利用價值就很小。


    赤沙一族有秘術查克拉絲線的加成,所以不懼這個問題,但奈良櫻落可不會。


    “如果嫁接類似無線電話的原理,能否無視距離的控製?”奈良櫻落低著頭自言自語的朝著琉璃所在馬車的位置去。


    他的身後跟著難得露出笑容的奈良雪和滿頭霧水的渡邊緣一。


    “就這麽破解了?難道是這個符文破解難度並不高?”渡邊一郎對於赤沙一族的防盜手段持懷疑態度。至少曾經也是個大族,落寞的也太快了吧。他的心理極度不平衡。


    ……


    “無線通信是利用電波信號可以在自由空間中傳播的特性進行信息交換的方式。說到底就是信息的來迴變換。陣法的本質是溝通天地,難道也是通過頻率的變換?”奈良櫻落走到馬車前站定,目光呆滯,喃喃自語。


    “比如查克拉通過符文可以變成溝通天地的一種信號,然後天地再以另一種方式迴傳迴來便成為了完整的術。原理是什麽呢?”


    “如果是這個邏輯。這個起爆符在飛到十四步之外後就接收不到我的查克拉信號了,所以就無法控製了,那麽這個符文接收查克拉信號的強度和什麽成正相關呢?”


    “如果將符文畫的足夠大,是不是就能飛的足夠遠?那麽輸入不同屬性的查克拉是否有影響呢?如果十四步之外,符文依然能感受我的查克拉頻率又會如何呢?”


    呆了一會,奈良櫻落轉頭發現琉璃趴在馬車的窗戶邊正呆呆的看著遠處的風景,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琉璃,你放過紙鳶嗎?”


    “見別人放過。”琉璃自從進入紅樓之後,學的都是取悅男人的本事,放風箏這種事情,她根本沒資格。


    她隻在樓上看到調皮的小孩放過,那些小屁孩就會嘰嘰喳喳的,放風箏這種事情有什麽好高興的。


    “我帶你放啊。”


    “嗯?”琉璃歪著頭看著奈良櫻落,確認著他是否在說笑。


    她以為他在說笑,眼皮都不抬一下:“哦?”


    “馬車上的角落中有畫卷軸的大紙,你拿一張下來。”


    “嗯?認真的?”


    “別發愣了,快點。”


    琉璃這才迴過神,嘴角一扯,手腳麻利起來,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


    “你會畫畫吧。”奈良櫻落問。


    “風箏怎麽做?要木頭嗎?不對,木頭太重,我以前看小孩都用竹子做的。”琉璃答非所問。


    “畫個鴉天狗怎麽樣?”


    “我又沒見過鴉天狗,我會畫春宮圖。”


    “你見過?畫一個。”


    “好啊。”


    琉璃就這麽應了下來。


    奈良櫻落訝異著琉璃的幹脆。


    “老師說春宮圖也是藝術的一種,畫的好,含而不露,如蓄勢待發的弓,不發比發要好。”


    琉璃一手撫青絲,一手拿筆放入口中潤濕,接著輕點墨汁,就畫了起來。


    寥寥幾筆就畫出了一個美男子。


    再仔細一瞧,不正是奈良櫻落嘛。


    “畫我幹什麽?”奈良櫻落問。


    此時筆墨已經畫到胸口了,幾筆勾勒間,胸肌盡顯誇張態。


    “主角隻有我,沒有你嗎?”


    “沒有。隻有你一個,含苞待放……”說到此間,琉璃忍不住輕笑起來。


    “那多沒意思。”


    “可有意思了。”


    “給我加條褲子,不然不帶你放了。”


    “討厭。”


    最終琉璃用白描的筆法勾勒出了一個對鏡展示身材的男子形象,男子的臉正是奈良櫻落。


    奈良櫻落說這畫的叫偉岸,琉璃卻說這明明是猥瑣。


    奈良櫻落奪過琉璃的筆,也在紙上畫了起來。


    “你會畫畫?”琉璃很驚訝,如貴族少爺,從來不會學這等末流技藝才對。


    “我還會吃飯呢。”


    隻見奈良櫻落在畫中人物後加了一堵牆,牆後有一人伸出一個腦袋在偷窺。


    這個人的樣貌正是琉璃。


    “這是什麽技法?”琉璃的關注點卻是被奈良櫻落的畫法吸引。因為這技法太過寫實,寫實到離譜的那種。畫中的人和現實中的人幾乎相差無幾,畫真似妖。


    “素描啊。本來應該是要用很多粗細不同的鉛筆來畫的,但是條件有限,隻能加水稀釋墨汁來畫。素描說白了就是黑白灰,注意節奏和大關係,用什麽畫都是一樣的。”


    “聽不懂。”琉璃難得一臉呆萌。


    “我教你啊。”鬼使神差的,奈良櫻落用手摸了琉璃的頭。


    本帶著麵巾的她,臉刷的一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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