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個案子的案發地可能在深城,兩名遇害者也是在深城失蹤的,但因為最後的拋屍地點就在天海,所以天海是有執法權的,不能因為案件可能不是發生在天海,就把這個責任推出去。這既是法律賦予的權力,也是法律交給警方的責任。


    所以雙方領導經過短暫的溝通,很快就成立了由兩地刑警共同組成的專案組。專案組負責人為深城警方主管刑偵的魯副局長,深城副組長為刑警隊李隊長,天海副組長為刑警隊長張文龍。但由於張文龍年紀比較大,因此他主要負責留在天海居中協調,而實際上天海警方在專案組裏的負責人是種緯。


    本來深城警方個別人還覺得讓種緯這麽個年輕人當天海方麵的實際負責人有些不太妥當,畢竟種緯看上去太年輕了,職級也低了一點。但當他們知道了種緯的名字的時候,其中一些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前幾年我們南省有兩個飛賊搶了銀行,準備開著滑翔翼逃跑的案子聽說是一位姓種的警官破的。聽說那個人就是來自於你們省的,還是委培的警校生,是不是你啊?”深城刑警隊的一名警察問種緯道。


    “是我!”種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這一下,深城警方眾人的態度一下子就變了,對種緯的態度立刻就親熱和恭敬起來了。沒辦法,這就是實打實的功勞和業績在眾人眼中的作用了。這些刑警對那些有能力的人是最為相信和承認的,既然種緯曾經在那麽一起匪夷所思的案子裏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那麽就說明種緯有著值得驕傲的資本和實力。


    接下來的溝通就簡單了,雙方開始就專案組人員組成和案件偵破的細節進行了一番探討。最終確定這起殺人拋屍案以深城警方的人員為骨幹,天海方麵出動八名警員陪同深城警方人員迴深城聯合破案。帶隊的人自然是種緯,其他人員則是李建齊、申洛和趙文江等人。


    很快,深城方麵也傳迴了信息。由於那位女股東陳某某是離婚狀態,沒有孩子,而他的前夫也已經去了美國,所以沒法找到他的直係親人來給她認屍。好在這位陳某某在香港有一個相好的情人,被深城警方輾轉找到了。


    經過一番努力說服之後,那人倒是同意了警方出來認屍的要求。不過那人並不願意通過口岸過到大陸這邊來,隻同意隔著口岸的柵欄認屍。這樣,深城警方就需要把陳某某的屍體運迴深城去,然後完成認屍工作。


    至於夏某的屍體雖然已經完成了初步的確認工作,但深城警方的意思還是要把屍體運迴深城去,然後由那邊的法醫和夏某直係親屬進行dna比對,最終確認夏某的身份。所以,這兩具屍體都要運迴深城去。


    對於這個要求,天海方麵並沒有什麽障礙。甚至對市領導來說,把這兩具屍體送走也算是去了他們的一塊心病。雖然現在不能大張旗鼓的向外宣傳說這兩具屍體是被天殺的殺人犯扔到天海的地麵上的,天海還是安全的這樣的話。但很多領導已經在醞釀著通過小道消息把這件事宣揚出去,以安撫人心了。


    聯合破案的大方向定了下來,其他的事情就都好辦了。天海方麵安排深城警方的人吃了頓早點,然後繼續就一些細節進行溝通。與此同時,警方從天海殯儀館調來了一輛運屍車,在經過了專門的設置後,準備用這輛車將兩具屍體裝上去,運往深城。


    上午十點,深城警方的兩名司機在經過了短暫的休息後,開著車引領著一個五車編隊出發,直赴深城。


    當天晚上,口岸分界線兩邊,一群特殊的人這裏聚焦了。專案組的人員帶著兩具屍體來到了口岸分界線深城一邊,而對方則是港警帶著對方來認屍的人到達了香港一側。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段認屍,也是因為白天過口岸的人員實在是太多,警方出於尊重死者屍體和家屬感情的需要,故意選擇了這個時段。


    陳某某的昔日情人隔著柵欄隻略略看看了兩眼,就嚇得退了開去。如果不是對方的港警圍護著他,說不定這家夥早就逃得沒影兒了。不過這幾眼就已經足夠了,他已經能夠確認死者就是陳某某。


    至於夏某的夫人,也很快確認了夏某的屍身,哭天搶地的離開了。而夏某直係親屬的血樣也由港警方麵當場取得,並交予了深城警方,認屍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而死者陳某某的司機則告訴警方,死者是在深城香格裏拉大酒店被一個叫李靜的女人接走的。那個女人個子不高,二十多歲,身高約一米六左右,短發,皮膚微黑。而且據陳某某的司機介紹說,那個叫李靜的年輕女子打扮比較庸俗,舉止有些輕浮,一看就是那種混跡卡拉ok和夜總會的坐台小姐之類的人。


    根據這一線索,專案組立刻派人趕往香格裏拉大酒店進行調查,但在酒店的住宿登記上並沒有找到李靜這個名字。隨後專案組又在死者的親屬和工廠的員工,以及死者的朋友中間調查,依然沒找到名字叫李靜的神秘女人。


    看來,這個李靜應該是案犯作案時用的假名字,從這個名字上恐怕難以查出什麽東西的。


    第二天,專案組特地召開會議,繼續深入研究案情。深城警方作為地主,自然對這起案件的調查和細節掌握要比種緯他們這些外來戶強。


    據深城警方的調查結果,死者夏某是生意人,生前在人際關係上還算是與人為善的。沒有什麽突出的矛盾和債務糾紛,或者惹上什麽仇家之類的情況。但值得注意的是,夏某夫妻兩地分居,而他本人則有些好色,最喜歡幹的就是尋花問柳,出入各類娛樂場所。與一些小姐打得火熱,還曾經包養了好幾個情婦。


    因此此案很可能是其中某個情婦勾結他人所為,目的很有可能是求財。而因夏某認識作案人,這才在對方成功勒索了錢財後,仍舊要采取殺人滅口的方式結束了夏某的生命。而那個前來送前的陳某某,隻能說是受了池魚之殃,白白送上了一條性命罷了。


    而根據分屍情況來看,兇手熟悉人體結構,而且身負武功,心理素質極好,手段兇殘,很可能有犯罪前科。同樣,兇手如果要完成殺人分屍這一過程,應該需要一個隱蔽且安靜不受打擾的環境,並且需要足夠充裕的時間,因此專案組考慮第一案發現場很可能是外來人員居住的,環境較為偏僻的出租屋。


    因此下一步警方的工作方向就是兩個,一是查訪所有與夏某有曖昧關係的女子,尋找那個可能叫李靜的女人;一方麵在深城範圍內查訪出租屋,尋找可能的殺人分屍現場。


    這兩個工作方向看起來簡單,但背後的工作量可是巨大的。用句老百姓常說的話就是:大海撈針!


    深城及周邊數城距離都很近,每座城市都是數百萬人口聚焦,而且還有很多外來打工者在此聚焦,工作和生活。可想而知,在人海茫茫,如此大麵積的區域內找到一個女人,找到殺人分屍的現場是件多麽難的事情。


    種緯等八個人在深城屬於客人,原本深城方麵沒好意思給他們安排什麽具體的工作,隻想讓他們配合深城警方做一些案頭工作,整理下收集上來的信息的。但種緯覺得隻有一線才能鍛煉人,如果整天窩在辦公室裏,絕對會失去這個學習和鍛煉的機會的。因此種緯建議天海方麵的八個警員分為四組,配合深城警方的人到一線去開展工作。


    種緯的建議得到了天海警員的大力支持,他們這些選派到天海警員都是年輕人,自然不怕吃苦受累。尤其是這些警員在看到深城警方因為種緯在南省的飛賊案中有過出色表現,在態度上表示出的尊敬和客氣的時候,一個個都羨慕得不行不行的。人都有上進心,誰不希望被自己的同行尊重和敬仰?


    可想要讓同行尊重,除了付出辛苦和努力之外,沒有別的捷徑可走。因此種緯等人也分散開,加入了深城警方探訪調查的隊伍,開始了在深城的大街小巷走訪調查的工作。


    然而,這起案子的線索太過模糊,警方需要摸排的範圍和工作量又非常的大,所以調查工作一開始,就陷入了僵局之中。


    對於這起案子,國內的新聞媒體都沒有進行報道,畢竟不是什麽好事情,在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上層是不願意看到新聞報道的。但國內新聞機構不報道,不意味境外的新聞機構視而不見。自從這起案件的兩具屍體被找到後,深城公安局門前就圍滿了來自境外的媒體記者們。


    一家外媒甚至以《警方無能,港人內地投資慘遭分屍,案件一籌莫展》為題,刊發了一則新聞。整篇新聞並不掌握警方真正的工作動態,多以道聽途說的方式羅列了些小道消息。最終的結論卻是:內地不安全,投資需要謹慎。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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