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這幾句話,登時把那個老兵弄得上不來下不去的,搞得分外丟人。很多原本準備看種緯或者小黑笑話的兵,現在已經轉而看起來這個老兵的醜來了。他們笑嗬嗬地或站或坐在一旁,看站眼前發生的這一幕趣事。兵們平時的樂趣不多,這種熱鬧可是難得。


    “哎,我看你小子是不是找收拾呢!”老兵色厲內荏的對小黑兇道,擺出了一副要動手的架勢,隻是他真正的底氣卻沒他表現出來的那麽足。


    “哎~~你可想好了,我這幾天的活兒可不少,你要是不怕有什麽惡劣後果你就動手!反正我是君子動口不動手。打我進軍營的第一天開始,大家就都知道我不是動手的料,你要是覺得擺弄擺弄我能顯示你的本事,你就來,我無所謂!”小黑擺出了一副無賴樣兒,卻把對麵的那個四年的老兵吃的死死的。


    確實,像小黑這樣的兵也真是特警團的極品了。別看是三年兵,可軍事素質還比不上新兵。偏偏在特警團裏的地位和作用還挺特殊,從上到下的軍官還都挺高看他的。再加上他和種緯,甚至和三班的兵們關係都格外的好,誰想收拾他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就這樣,小黑幾句話就把這個老兵給逼到了死角上,一點對付他的招兒都沒有。


    聽到小黑這番話,再加上那名老兵氣得不行卻沒辦法的模樣。宿舍裏的兵們立刻又成了小黑的支持者,開始有人給那個老兵起哄,不時還有人在旁邊敲著邊鼓,諷刺著那個老兵。種緯和牛柳他們則安心的坐在一邊,看著小黑和那個老兵鬥法的一幕。


    正在這個時候,宿舍外麵的連長室方向傳來一聲“報告”的喊聲。眾人一聽就知道,那是有人站在連長室外喊的,聽聲音有點像是團長的通訊員的聲音。有了這個想法,宿舍裏的戰士們立刻安靜了下來,都豎起耳朵傾聽著那個方向的動靜。


    很快,連長把那個人讓了進去。不一會兒的功夫,來人又從連長室裏出來,轉身就出了連長室走了。有人趴著窗戶往外一看,確實是團長的通訊員沒錯。


    宿舍裏的戰士們都不出聲了,到了這個時候都知道肯定是有事了。但具體是什麽事?會和大家有什麽關係?這個大家都說不準,隻能安心等待著。ъimiioμ


    正在這個時候,就聽到連長室的門一響似乎有人走了出來。接著,宿舍門口便傳來高連長瓫聲瓫氣的聲音:“國勇超,三班長,三班副,跟我去團部開會!”高連長隻是在宿舍門口露了一下頭,便轉身往外走去了。


    “是!”被點到名字的三人馬上站起身來,整理好自己的服裝軍容。種緯臨走還跟小黑點了點頭,然後便和國排長和張彪拿起自己的筆記本走出了宿舍樓,跟上了走在前麵的連長和指導員等人。


    宿舍裏的戰士們目送著國勇超三人隨連長他們往團部走去,大家都徹底的安靜了下來。沒想到小黑的話說了還不足三分鍾,團部的命令就下來了。這家夥也太厲害了,手眼通天啊!大家看小黑的眼神立時就有些不一樣了。


    “唉!這人呐!建立起人與人互相之間的信任怎麽就這麽難呢?”小黑煞有介事的抱怨了一句,一邊遺憾的搖著頭,一邊背著手往宿舍外走去。


    包括那個剛才跟他頂嘴的老兵在內,一連的戰士們對這位消息靈通的耳報神無不報以敬畏和客氣的笑容,不少人還主動對小黑點頭示好;有幾個排級軍官還朝小黑豎了豎大拇指,不知道是讚歎他消息靈通,還是剛才他教訓那名老兵的口材厲害。至於剛才和他戧火的那個老兵,隻是報赦地衝他訕笑了幾聲,然後就溜得沒影兒了。


    走出一連的宿舍樓,小黑站到了樓前的空地上。他抬頭望了望已經暗下來的夜空,禁不住在心中感歎道:“人就是這樣,隻要努力總會有進步的——這話還是種緯在新兵連時對自己說的。這才幾年?自己居然是強手如林的特一連就敢背著手走路了!這些,都是在種緯出現以後才帶給自己的改變。在遇到種緯之前,那時的自己什麽都不是的。”


    一連的幾個人來到團部會議室,高連長在門口喊了一聲“報告”,就被團部的一個參謀開門讓了進去。進屋之後眾人才發現,除了特一連的人之外,偵察連連長和指導員也已經在坐了。其他除了團長、政委和團部的參謀幹事之外,就是幾個身穿警服的人了。


    一連的眾人悄無聲息的就坐,自然有辦事員給倒上茶水,然後便退了出去。


    “是這麽個事,現在還不算是任務。把你們喊過來也是想先爭求一下你們的意見,先掂量一下,然後再做決定。”袁團長看了看在座的眾人,先開口道:“我先介紹一下基本情況,一會兒省公安廳的同誌再做補充。在座的諸位聽完介紹以後呢?先不著急做決定,先好好的想一想,然後再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團長,還是我來說吧!”袁團長的話剛剛說完,謝參謀就在一邊插話道。袁團長看了看他,又和王政委交換了一下眼色,便點頭答應了他。


    “是這麽個情況!”謝參謀往前靠了靠,異常莊重的看了看一連和偵察連的眾人道:“今天中午,鄰省公安廳根據線報,在兩省交界的高速服務區伏擊了一夥毒犯。毒犯共五人,當場打死了一人,活捉四人。本來這起案件似乎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但經過線人那邊透露出來的消息,這夥毒犯是準備去往濱海市的。這個小團夥的頭目外號叫“老山”,曾經到過境外的金三角,這次帶著人迴來就是準備聯係濱海地下毒販,準備打開鄰省地下毒品市場的。”


    “按理,省公安廳那邊安排人假冒毒販和濱海毒販接頭,然後把濱海毒販一網打盡就好了。可是,事情不那麽簡單。”謝參謀的眼光在特警團的人和鄰省公安廳的人身上來迴移動了幾迴,同時繼續說道:“據鄰省公安廳的同誌介紹,目前濱海市的治安情況極為複雜,想要把這夥當地毒犯釣出來非常困難。情況嚴重一點的話,恐怕會前功盡棄,連公安廳的內線都保不住。”


    “具體的情況……”謝參謀這時停下了他的講述,目光落在了公安廳的一位警官身上。


    “好,我來講吧!”這名警官接過了話是,他先是看了一下在場的眾人,然後才開口道:“本來我隻是個文職,這種事情按理我是插不上手的。但事發緊急,公安廳領導就把事情壓在我們幾個的頭上了,不得不為。下麵,我先介紹一下濱海市的情況。”


    這名警官開了個莫名其妙的頭,然後又講起了濱海市的治安情況。原來,濱海市是鄰省改革開放的前沿區域,同時是一座擁有三百多萬人口的港口城市。由於港口的輻射作用,再加上港口貿易的先天優勢,近十多年以來濱海市的經濟發展非常快速,稅收已經占據鄰省經濟舉足輕重的地位,也帶動了一批相關產業的發展和興旺,可以說是鄰省經濟的一顆璀璨明珠。


    可就是這樣一座頗有發展希望的城市,近些年來的治安情況卻急劇惡化。在表麵上的興旺繁榮之下,黃賭毒橫行於地下,多股黑惡勢力彼此糾纏爭奪,導致近些年濱海市的重大治安案件屢有發生。


    甚至到了近幾年,已經有了“有事找警察,不如找老大”的說法。很多企業單位都要暗地裏向黑惡勢力交納保護費,否則便企業無法生存和存在下去。一些晚交少交保護費的外來企業,生意肯定會受到影響。


    不止企業受到了影響,很多平民百姓的生活也受到了影響。社會上一些賭博、黃色場的所活動猖獗,有很多無知的百姓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很多因此破財破家。還有一些年輕人禁不住誘惑,被別有用的人蒙騙吸毒,從而染上毒癮。此後,往往男的淪為黑惡勢力的斂財對象,女的淪落到色情場所,成為用肉體為黑惡勢力賺錢的工具。


    就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也不能幸免,社會上經常發生老百姓吃飯走路惹到了所謂道上的人物,然後便被不知來路的人抓走教訓,輕者挨打賠錢,重者致殘甚至喪命的事情。


    甚至最近一兩年,很多無知少年也加入了這些無法無天的黑惡勢力,成為這些惡勢力獨霸一方的馬前卒。很多次黑惡勢力爭奪所謂場子,都有這些無知少年提刀持棍的身影,每次都有多達幾十甚至上百人受傷流血。據初步估計,死於這種地下黑惡勢力爭鬥的人,至少已經達到了幾十人之多。


    說到這裏,這名警官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其實濱海市的情況我們之前也知道一點,但是從來不知道情況有這麽嚴重。這也是在今天得到了省廳的情況通報以後,才知道得更多了些。”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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