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製住了!那個暗洞差不多堵住了。種緯身上沒一點力氣,他隻能按照剛才身邊人們說的話照樣說了一遍。至於是完全控製住了,還是徹底控製住了,他現在已經無力去追尋究竟的結果了。


    “那就好!那就好!”周紹文一邊不時的往外吐水,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


    “班長,你知道嗎?以前,以前,嘔……”周紹文又吐出一口水,這才繼續頭朝下的說道:“以前我就知道我爺爺奶奶疼我,現在我知道了,班長,排長,還有咱們班的弟兄們,戰友們,都關心我,都把我當迴事兒呢!”


    “對,大家夥兒都老關心你了!”國勇超一邊拍著周紹文的背,一邊笑嗬嗬的對他說道。


    “紹文,不光戰友們都關心你,其實你爹也關心你的。隻不過他的表達方式可能太激烈了一點,你也得理解他,他也是為了你好!”聽到周紹文的語氣有些蕭索,種緯雖然渾身沒勁,但還是在努力幫周紹文緩解心理問題。


    周紹文狼狽的趴在沙袋上沒說話,不知道他有沒有把種緯的話當迴事。


    “對,你們班長說的對!老爸跟兒子麽,哪有什麽深仇大恨的?當年我學功夫那陣,也沒少挨我爹的揍,這不也練出來了麽?現在讓他打都打不動我了,嘿嘿嘿……”國排長的心情顯見得相當的不錯。也確實,一排三班這幾年真是出盡了風頭,哪怕是兩年前進了種緯、牛柳和黃海楊這樣的新兵,戰鬥力也一樣沒降過。現在這個剛進連隊時間不長的少爺兵,居然又在抗洪中立了一功,這能不讓他高興麽?


    “你別說啊!你說你這小子別看長得挺白白嫩嫩的,沒想到這才剛半年兵,居然就露這麽大一臉!這家夥,真讓人刮目相看了昂!”國勇超一邊笑嘻嘻的說著,一雙大手一邊在周紹文身上捋麽著。看那意思已經把周紹文當成他的寵物了,看得旁邊的種緯都替周紹文渾身發涼。


    正說著話的功夫,上遊已經有兩條駁船緩緩駛了過來。團指的通訊員已經跑過來通知,指揮部調來的兩條駁船也已經趕到了。


    “你們幾個,剛才突擊隊的,都迴帳篷裏歇著!衛生員,給他們幾個挨個檢查身體,有情況馬上報告!”看到種緯等人還在子堤上歇著,袁團長馬上出聲命令剛剛完成了水下探摸的戰士們:“你們幾個今天歇著吧!什麽都不用幹了!國勇超,帶著他們休息去!”


    十幾個剛才往江裏填沙袋扔石頭的戰士擁上來,把十幾個突擊隊的戰士們擁進帳篷休息去了。


    接著,兩條駁船駛近沱江大堤下錨,確定好剛才暗洞的位置後,把一捆捆裝滿了大石塊的鐵籠網沉了下去。有這些沉重的家夥打底,整個大堤的結構也得到了加強。如果說剛才周紹文和種緯隻是讓大堤暫時穩定住的話,那麽現在這兩條駁船扔下的這些鐵籠網,就是讓大堤徹底的安定了下來。ъimiioμ


    堤下的戰士們和本地的老百姓都停下了手裏的事情,剛才他們都是在趟著齊膝深的水在趕修新堤。大家都知道一旦潰壩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戰士們是守土有責,而趕來幫忙的老百姓則是因為自己家園就在此地,他們是退無可退的。


    雖然剛才大家都在拚了命的築堤,但說實話大家誰心裏都沒底,都擔心一但大堤垮掉他們自己的安全問題。現在看到兩條駁船趕來,接著方才還有管湧出水的堤外地麵平靜了下來,哪裏還能不知道已經熬過了最難的一關?大家就那麽站在齊膝深的江水裏,高舉著雙手歡唿了起來。


    在這些歡唿的人群裏,有一個極為特殊的角色,他就是抱著好好表現,想挽迴自己鎮上肉鋪生意的李老二李老板。聽到管湧終於得到徹底的控製,累了小半天的李老板一下子就跪倒在了泥水裏,整個人都累得快脫力了。


    從早晨趕過來,他可是親眼看著戰士們跟打仗一樣,連飯都沒顧得上吃,一直在拚命搶進度呢。他雖然跟著隻幹了兩個多小時,但已經親身體會到了戰士們的不易。雖然他來的時候是抱著表現一下,做做樣子的想法來的。但當他真的扛了兩個多小時下來,潛移默化當中,這位李老板的心裏也產生了許多細微的變化。


    在大自然的麵前,人類的力量實在是太渺小了。關鍵的時候人們還要要靠著彼此扶持著,互相幫襯著才能活下去,才能活得更好。那種為了讓自己活得好了點,然後就變著法子坑別人害別人的套路和行徑,在這種大災大難下又是多麽的可笑。


    而這些為了救別人而不圖個人名利的戰士們,此刻在李老板的心目中已經不在是他之前認為的那些傻大兵,也不是自己可以肆意汙辱的人了。


    駁船運來的鐵絲籠網穩定了搖搖欲墜的大堤,但按照**程師的專業意見,目前的大堤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的。畢竟之前管湧的出現已經讓大堤的結構已經出現了損傷,後期長時間的管湧滲透和浸泡,更進一步讓大堤的內部出現了一些隱含的問題。


    如果就此放過,不聞不問的話,萬一將來還有大規模的洪峰來襲的話,大堤還將再度麵臨更大的風險。因此在大堤暫時穩定下來以後,**程師依然向袁團長和王政委建議,繼續修築一個外圍新堤,把出現管湧的這片區域完全的圈進去。萬一將來洪峰再來,這處大堤也多了一種防洪預案可以選擇。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放棄這一段大堤也是可行的。


    袁團長和王政委知道,**程師的建議是很有道理的,他們也不願意一次又一次的麵臨這種危險的局麵了,能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大-麻煩當然好。隻是他們手頭能動用的人力有限,想要修築這處新堤,同時又要保留足夠的人員數量照顧近三公裏長的沱江大堤,僅憑特警團的人手是不夠的。


    好在沒用他們煩惱多久,一位抗洪指揮部的少將便帶著近兩千預備役和民兵趕到了。預備役和民兵區別並不大太,隻不過預備役中包括了現役軍人,退伍軍人和民兵,管理也更標準規範,也經過了一定的正規化訓練;而民兵相比起來就沒那麽正規了,甚至連服裝都不太齊整。


    不過有一個預備役團和幾百民兵所組成的生力軍的加入,特警團所負責的這段沱江抗洪形勢立刻便得到逆轉。從昨晚忙到現在的特警團戰士們,終於可以被從容的輪換下來休息和補充食物了。而修築新堤的工程還可以不用停歇,甚至可以按照最嚴格的標準進行修築和建設。


    有了這近兩千人的幫助,抗洪搶險固然是人手充裕,但相應帶來的後勤問題卻也帶來了壓力。就算預備役團有自己的後勤供應係統,但他們也是匆匆趕來的,也需要向當地采買蔬菜和糧食,否則他們的生活也成問題。預備役還好些,新補充的幾百民兵更是連自己的後勤都沒有,還需要由特警團來幫助解決這一切。


    這些麻煩的事務性工作,立刻讓袁以剛急得頭都大了。可是無意中一低頭,袁團長就看到了在大堤下麵累得直不起腰來的李老板。


    剛才袁團長他們忙著對付管湧,根本顧不上這個李老板。但袁團長倒是知道這個李老二看到戰士們在忙著抗洪,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他倒也沒離開抗洪現場,反倒幫著戰士們扛沙袋跟著忙了起來。不管這家夥的真實動機是什麽,但至少在這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裏,這個李老板在袁團長那裏還是用自己的行為獲得了一點好感的。


    “把那個家夥喊過來!”袁團長吩咐著身邊的通訊員道。


    很快,被累得駝了背後的李老板被通訊員喊了過來。


    “袁團長,啥事?”李老板見了袁團長,還是保持了一定的恭敬與客氣。隻不過眼下李老板的這副疲憊的神情看在袁團長的眼裏,卻比剛來時的那個諂笑和虛情假意要好看得多。


    “我問你個事兒,你看我們這次又來了這麽多人,需要的蔬菜和糧食和肉都需要去采買。你知道哪個地方有足夠的供應,而且質量和價格都合適的地方麽?有的話就給推薦一個!”袁團長一句客氣話沒有,上來就開門見山的道。


    “哦,我知道,有這麽個地方,我的肉都是從那進的!隻不過離這兒稍遠了幾十裏而已,不知道……”李老板試探著問道。


    “沒問題,遠不是問題。”袁團長根本不把這個問題當麻煩,眼下這三千多人的吃飯問題才是大問題。


    “好,那就沒問題!在陸城那邊有個特別大的批發市場,離高速口特別近。那附近有一個挺大的蔬菜生產基地,全省很多城市都跑那進貨的。那地方貨多,量足,價格便宜。”李老板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怎麽走,你能給我們的人指一下路嗎?”袁團長挺滿意李老板的迴答,繼續問道。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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