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被殲滅的紅軍營已經無法參加後續的演習了,今後他們也就隻能幹點附助工作了。如果現在不把相關物資交還,以後恐怕再想要迴剩下的物資可就更麻煩了。


    其實據李導調員私下說,這次與特警團對壘的紅軍團的兩個營公開的說法是被重創,實際上那兩個營團根本就是被全殲了,說是重創不過是導演部在某種程度上照顧紅軍一方的麵子了。


    而反觀藍軍一方,實力受損最大的則是三連。由於三連打得太兇太狠,在經過多次突擊和絞殺之後,整個連隊已經和紅軍部隊死死的纏在了一起。其實三連這麽拚命的目的也很簡單,一方麵他們是在為了自己的麵子在打,一方麵卻是想在兄弟連隊麵前重新找迴自信。m.Ъimilou


    後來等撤退命令下來的時候,一些打得太快太深停不下來的班排要麽就是沒接到撤退下來的命令,要麽就是接到了命令沒辦法或者沒機會往迴撤。結果這些班排就那麽繼續和紅軍攪在一起,直到導演部傳來最後的命令:全體撤出,藍軍將對紅軍陣地進行實彈炮擊!


    其實這也就是在演習裏麵才會出現的情形了,如果在真實的戰爭裏麵,恐怕很多人都會盡力從和紅軍的糾纏中解脫出來。畢竟誰的命也不是隨隨便便得來的,還不是那麽多人就那麽放得下。但這也正說明,如果是在真實的戰爭中,那些掩護戰友脫險的人是多麽的可貴和可敬。


    三班現在離紅軍原陣地的距離最近,但他們還不能就這麽簡簡單單的過去,把繳獲的物資直接交給紅軍。這些戰利品都是先需要在藍軍一方登記備案後,才能交還給紅軍的。不然誰來確認他們的軍功,將來發生問題又怎麽證明他們確實繳獲過紅軍的物品,並且已經完全歸還了呢?因此,三班的戰友們根本沒有直接去剛被炮火犁了一遍的盆地,而是開著三輛繳獲來的掛鬥摩托,非常拉風的尋找著自己的部隊。


    步兵變成了摩托兵,而且還是從紅軍尖兵那兒繳獲來的三輛掛鬥摩托,這讓三班戰士們的自我感覺都非常的好。大夥反正也不急,所以他們一邊開著摩托打聽著一連的位置,一邊跟相熟的戰友宣揚著三班的戰績。


    就這麽一路慢慢的開過去,張彪的駕駛技術也漸漸的熟練了起來。本來他就是一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性子,這迴又帶著三班幹得不錯,前麵自己班裏的兵偷襲了紅軍一堆軍官,等迴頭三班出動又和其他班一起配合,殲滅了紅軍的大隊追兵。等這次派出去偵察的時候,又把紅軍尖兵給伏擊了,還繳獲了三輛掛鬥摩托。這仗簡直是怎麽打怎麽有啊!這麽露臉的事情,怎麽能不在戰友們麵前顯示一下呢?


    於是慢慢的,張彪的摩托開著開著就開出花了。不是一會衝上高坡擺個英武的pose,要麽不就是從其他兄弟連隊正在行進的卡車隊列中高速抹過,然後再牛哄哄的吼上幾聲,彰顯著他勝利者的心情。


    班裏的其他人卻不太好勸,種緯倒是提醒了幾句讓他注意安全,可張彪根本就不往心裏去。好在這片草原丘陵地形上他開摩托的速度也一直沒法開得太快,其他人也就隻好任他胡天胡地的瘋去了。


    張彪開著摩托一次次從特警團軍車車隊縫隙裏鑽過,並沒發什麽什麽意外。慢慢的膽子漸漸有些大了,車速也開始快得有些離譜了。可就在一次他從一輛東風軍卡前麵抹過去時,正好軍風卡車的右邊正有幾輛軍用吉普車組成的小車隊在超車。


    種緯見勢不好趕緊喊了幾聲,可張彪技術生疏,等聽明白種緯喊的話,車輛開始減速的時候,軍用吉普已經離他很近了。


    好在軍用吉普車的司機開車精力很集中,及時發現了在東風軍卡前來了個鬼探頭的掛鬥摩托,及時的踩下了刹車。


    “嘎——”的一聲刺耳的刹車聲,軍用吉普和並排的東風軍卡都及時的刹住了。可劇烈的殺車卻把地上的沙石塵土給揚起來老高,然後向前直衝了出去,撲了摩托上的張彪等人滿身滿頭,好不狼狽。隨著刹車聲響起的,還有一個人略帶沙啞的怒吼:“狗日的張彪!”


    張彪這兒正誌得意滿呢!春風得意爽得狠呢!突然就弄得灰頭土臉了一下,然後居然還有人敢罵他這個在特警團也算是**人物的張彪,登時想也沒想就朝後麵罵他的人迴了句:“你狗日的!”


    這句罵聲一出,張彪忽然就覺得周邊除了幾輛軍車引擎的運轉聲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這時他才發覺剛才罵他的那個聲音有點熟悉,趕忙停車摩托迴頭一看:軍用吉普車裏下來的,居然是袁團長和王政委!


    “張彪,你給老子滾過來!”袁團長啞著嗓子朝張彪吼了一句道。


    張彪傻眼了,他從摩托車上下來,結果卻連檔都忘了摘。他人倒是下來了,摩托發動機卻沒熄火,摩托車被還在運轉著的發動機帶得往前跳了好幾跳才熄火停了下來。嚇得摩托車上的兩個兵直接從車上躥了下來,在地上打了個滾才把往前摔倒的力道給卸掉。


    看到袁團長紅著眼睛,啞著嗓子怒視著自己,張彪自知惹了禍。不過這個時候就看出張彪光棍的性格和活寶一樣的行事方式了,他居然把身上的槍往旁邊一擱,整個人往前一趴,真的連著來了幾個前滾翻,就這麽“滾”到了袁團長和王政委的麵前。


    “報告袁團長!報告王政委!一連一排三班班長張彪,奉命滾過來向您報到!”等滾到袁團長麵前,張彪若無其事的跳起來,一本正經的向袁團長報告道。


    準備圍觀張彪挨訓的兵們突然看到這一幕,沒一個能反應得過來的。等聽完張彪若無其事的報告,圍觀的人們,包括張彪麵前的袁團長和王政委,都被張彪耍活寶的舉動給弄得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張彪這番作派,弄得連平時一慣嚴肅的袁團長都笑了。看到這一幕,張彪就知道今天自己這一關算是過去了。他立刻登鼻子上臉的對袁團長道:“團長,您嗓子怎麽啞了?我都沒聽出來是您!”


    “是啊!聽出來是我你就不罵了對吧?你張彪現在牛了,沒人惹得起你了是吧?”聽到張彪問起自己的嗓子,袁團長一下子又訓斥起張彪來。


    聽到袁團長又要暴走,張彪立刻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改口道:“不是,我是說團長您眼睛裏都是血絲,好像沒怎麽休息好,我覺得您應該好好休息一下。張彪臉上帶著賤笑,趕忙解釋道。”


    “是啊!當然休息不好了!有你這個三班的戰鬥英雄,我耳朵裏都磨出繭子來了,怎麽睡得著哦?”袁團長顯得火氣很大,根本不吃張彪這一套,把張彪嚇得直縮脖子。


    “好了好了,你們袁團長這好幾天都沒怎麽睡覺了。一直在研究作戰方案,收集各方麵的情報,現在終於打完這一仗了,好不容易剛在車上睡著了。結果讓你弄得來了腳大刹車,這還讓你們團長怎麽睡啊!”到了這個時候,王政委終於出來打圓場了。他半敘述半責備的對張彪說道,把個中緣由也說得明明白白的。


    其實種緯在後麵看得清楚,王政委的臉色比袁團長還要難看。如果說袁團長臉上的是疲憊之色,那王政委的臉色就是一種不正常的青灰色,顯得神色都有些灰敗了。


    聽到是因為自己胡來擾了袁團長的清夢,張彪這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他訕訕的笑著不好意思說別的了,王政委這才又補充道:“你張彪這次立了功,露了臉,咱們團的人都知道。可你不該這麽耍活寶啊?好歹這車是部隊的財產,你要是把車弄壞了,怎麽給人家交迴去啊?再說,就算車出點事沒事,還能修。可你張彪要是出點事兒,是後悔都來不及呀。到時候,醫院可沒有零件給你換啊!演習剛開始的時候,兄弟部隊出事的教訓你怎麽不吸取啊!”


    王政委說話就是這樣,嚴謹而又不失嚴肅,讓任何想在他麵前想蒙混過關的人都會無路可尋,隻能乖乖的低頭認錯。


    聽到王政委的批評,張彪連臉上的賤笑也不敢有了,隻能規規矩矩的低頭認錯。看到他認錯的態度還可以,袁團長也不願意和張彪治氣,早早的迴到自己的車上去了。王政委又和種緯他們幾個兵打過招唿,囑咐他們盡快趕迴一連報到,這才迴到團部的吉普車上。


    鬧了這麽一出後,張彪也沒心思再搞什麽拉風的舉動了。他乖乖地開上摩托車,帶著種緯他們找到了一連的隊伍,先登記了自己這個班的繳獲物。然後跟著部隊一起趕往紅軍營地——那片剛剛被炮火犁了一遍的盆地外圍。


    接下來的事情都是程序性的,在導演部的主持下,雙方將繳獲的對方物資和收容的人員進行交換。那幾輛掛鬥摩托和種緯剛拿到手沒多長時間,甚至都沒來和及進行試用的夜視望遠鏡就被還了迴去。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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