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門鎖好,沒有我允許誰也不許下車。”種緯對李師傅吩咐道。


    這輛車還沒有自動落鎖功能,李師傅需要自己控製四門落鎖才可以。


    下高速,交費。那輛車隻是換了個車道跟隨,並沒有什麽特殊的舉動。


    種緯他們的車再往前開了幾百米,遠遠的已經望見了那個加油站。


    “下道,去加油!”種緯吩咐道。


    “好的。”司機李師傅向右變道開上了低速道,準備進入加油站。這時,那輛桑塔納加大油門超了過去,搶先進入了那個加油站。


    種緯他們的車慢慢開進了加油站,也開到了一台加油機旁邊準備加油。


    “你們去吧!當心!”種緯對謝芸和唐麗芹微微笑了一下,囑咐道:我送你們。


    “好的,你自己當心!”臨下車,謝芸慘白著臉對種緯說道。她已經緊張的不行了,甚至不得不靠唐麗芹這個孕婦扶助才能正常下車行走。


    種緯跟著她們走下車來,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緩緩地往廁所的地方走去,同時眼睛四下打量觀察著這個加油站。


    加油站後麵是一個便利超市和辦公區,往後是地下油罐的位置。廁所位置在加油出口右側的牆角位置。現在在那個位置正停著那輛桑塔納轎車,車下兩個流裏流氣的壯漢似乎正在等著廁所裏麵的人——應該就是他們了。


    他們應該馬上就要動手了!種緯一邊往前走,一邊往靠路邊的綠化帶貼。這是一道半人高的綠化帶,如果有人想要從這裏對自己發動攻擊,會因為植物的影響而降低進攻的速度,給自己贏得反應時間。


    謝芸和唐麗芹兩人進了廁所,但廁所門口的兩人並沒有任何的舉動。難道自己判斷錯了?


    種緯不動聲色的站到了路邊,與廁所保持著不到二十米的距離,監視著那輛桑塔納旁邊兩人的一舉一動。可能是因為心虛的緣故,那兩個外表非常張揚的家夥此時根本不敢和種緯對眼神,裝模做樣的聊著天,迴避著種緯的目光。


    廁所門口傳來了謝芸皮靴踏地的篤篤聲!種緯發現那兩個人明顯緊張了起來——應該就是現在了!


    “你他麽幹什麽?”正在這個時候,種緯的背後傳來了大聲嗬斥聲。


    種緯警惕的迴頭一望,隻見司機李師傅正揪著一個家夥撕扯,而那個家夥手裏正拿著李師傅放在駕駛室裏的包!


    調虎離山嗎?算你們有點腦子!種緯假意上當,轉身向正在爭執的李師傅兩人的方向吼了一聲,然後快步衝了過去。


    見種緯衝過來,那個偷包的家夥把手裏的包往李師傅臉上用力一砸,然後轉身就跑。


    “抓小偷!”種緯嘴裏喊著,似乎上當似地衝了出去。可還沒等他衝到近前,從超市裏衝出的幾個“見義勇為”的漢子攔住了那個小偷的去路。


    種緯雖然叫不上那幾個人的名字,但一看他們幾乎個個都有些臉熟,立刻就明白這是自己人到了。


    還沒等種緯做出什麽別的舉動,背後廁所方向便傳來謝芸的一聲驚唿。等種緯轉過頭去看時,隻見謝芸和唐麗芹已經被那兩個大漢塞進了桑塔納裏麵,桑塔納狂轟著油門正準備逃走呢!


    明知自己這個時候衝過去也攔不住對方,但種緯還是“義無反顧”地衝了出去。哪知剛衝了一半兒,左側綠化帶裏竟然真的跳出了一個身影,手裏舉著一根棍子就朝種緯的頭上砸了下來。


    這個可憐的家夥根本不知道種緯早有準備。他的棍子才剛舉起來,本來向著桑塔納轎車方向衝過去的種緯忽然改變了方向,一個跨步側踹就蹬在了這個不知深淺的家夥的胸腹之間。:筆瞇樓


    這個家夥手裏的棍子剛落了不到一半兒,整個人就被種緯踹得飛進了草叢深處。種緯則根本不理他,繼續向著已經衝出去的桑塔納車追過去,嘴裏還焦急地喊著:“站住!”


    桑塔納轎車加大了油門猛地衝出加油站,把一位正好騎自行車路過的老人抹了個大跟頭,然後速度一點不減,狂轟著油門跑遠了。


    終於成功地把她們放走了!種緯往主路上看去,正好看見一輛熟悉的切諾基正緩緩加速,朝著桑塔納行駛的方向追了過去。這下,他終於放心了。


    等他迴過頭來,隻見那幾名“見義勇為”的群眾已經把那個偷襲自己的倒黴蛋從草叢裏拖了出來。這個家夥此刻已經站不起來了,正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痛苦的**著。被種緯有心算無心的這一腳踢上,這個家夥能夠在十分種之內站起來,已經算是他格外強悍了。


    看到種緯過來,這幾名“見義勇為”的群眾衝著種緯呲牙一笑,顯得相當的熱絡。可還沒等他們說話,後邊一輛黑色桑塔納帶著刹車的尖嘯聲衝進加油站,看到種緯之後便直接停到了種緯的跟前。


    “上車上車!”副駕駛位置上的國勇超衝種緯招唿道。


    種緯想也沒想便跳上了車,桑塔納一腳油門衝了出去。把幾位“見義勇為”的群眾和縣政府派來的司機李師傅給扔在了加油站,茫然不知所措。


    開車的人種緯見過,就是今天早晨逼迫謝芸自首時,站在種緯後麵的兩個人當中的一個。車上另外的三個人,分別是國排長,班長張彪和種緯同在三班的老兵張建軍。這幾個人的格鬥水平可以說是特一連當中最拔尖的。再加上種緯的話,這四個人的戰鬥力頂得上尋常半個排戰士的戰鬥力。


    如果和普通人相比,那就更沒法說了。因為他們幾個每個人都有一次完成五百個俯臥撐的能力,隨隨便便一拳打出去,那經常打沙袋的手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四個人對付一群人,分分種就會把對方打崩潰,誰又敢和他們這動手?


    車子加足了油門往前衝去,步話機的聯係始終未斷。前方的切諾基不斷把消息傳迴來,要求後麵這輛車跟上,隨時準備接替前車的跟蹤任務。


    車子很快駛進了市區,路上的車輛漸漸多了起來。


    “前麵有交通事故,路堵了!”切諾基又一次傳迴了消息。


    很快,種緯他們這輛車也被夾在漸漸變慢的車流當中,緩緩降低了車速。前方七八十米遠的地方,那輛切諾基遙遙可見。


    “不好!他們人下了車,繞過了交通事故的地方。”切諾基再次傳來消息,隻是這次步話機中說話的人語氣格外的焦急。


    “他們分頭上了兩輛車,兩輛出租車,我們離他們有不到一百米,根本過不去!”切諾基裏的人焦急的喊著,一旦在這種地方失去目標,謝芸和唐麗芹將消失在省城幾百萬人口的人海裏,再也難以找到。而他們幕後的黑手,也將隱去形跡,再也沒辦法讓他露出馬腳。


    “車號是多少?”種緯拿出了自己身上的步話機,一邊跟切諾基通話一邊跳下車來。不等副駕駛的國勇超發問,種緯對他說了句:“排長,我到前麵去看看!找找機會!”便發足往前狂奔而去。同車的張彪和張建軍見狀,兩人也跟跳下車來,跟著種緯一齊朝前跑。


    “你們跑什麽?他們真要開起來,你們追得上嗎?”國勇超打開車窗向他們三人問道。


    張彪稍稍減了減速,迴望著國排長。可等他轉過頭來,看到種緯還在像賽跑一樣向前狂奔而去時,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撂下一句:“我們到前麵去看看!”就緊跟著種緯的腳步也跑了下去。


    國勇超嘴裏抱怨著,無奈也跟著跳下車來,徒步往前追過去。不過相對於種緯這種飛毛腿般的速度,他國勇超的體重已經讓他不可能追上這種速度了。


    一邊跑著,種緯已經從步話機中問到了謝芸所乘坐那輛車的牌號。那是一輛藍色的桑塔納出租車。


    種緯一路狂奔,跑出接近兩百五十米,便看到了車禍現場。四輛車不知怎麽撞成了一個三角形,三條車道堵了兩條,隻剩下一條可以勉強通行。再往迴望,被堵塞的車龍遠遠排了出去,一眼望不到頭。再迴過頭,種緯一眼就看到了處理事故的交通警察停在路邊的一輛警用摩托,車鑰匙還插在鑰匙孔上。


    種緯一邊大步跑過去,一邊迴頭問身後的張偉和張建軍道:“你們誰會開摩托車?”


    這一問,種緯把他們兩位全給問楞了,他們兩個隻坐過摩托車,可誰也沒嚐試過開摩托。


    看看車禍現場後麵被擁堵的車流,再看看緩慢通過車禍現場後迅速離去的車流,種緯知道沒時間再等了。他直接跑過去跨上摩托,啟動、掛檔、加油,晃晃悠悠的把摩托開了起來。


    “帶上我,帶上我!”張彪一邊往前跑一邊對種緯喊道。


    “帶不了,我技術也一般。”種緯這樣喊著,努力地控製住摩托車,漸漸地加起了速度。


    “嘿,幹什麽的?我的摩托!站住!”交通警察聽到了摩托發動的聲音,再迴過頭來時摩托車已經開了起來。他連忙往路邊跑,試圖趁種緯的車速還沒提起來,攔住這個偷車的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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