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遠接過布袋,順嘴道:“那咱們就按照最低的價格來,你肯定是賺的。”


    “那可不成,反正你先看再說。”


    禿頭男人連連擺手,眼神示意李誌遠看看東西,臉上的神情相當自信。


    仿佛斷定看了東西之後,李誌遠肯定會提高點價格。


    其實李誌遠早就把布袋探查了個底朝天,裏麵是個小杯子,東西是真的,帶有歲月氣息。


    隻可惜通過歲月氣息,他可看不出一件東西的珍貴與否,得收進農場看擴張距離。


    說實話,到現在他自己都不清楚農場的擴張規則是怎樣的,隻能以擴張的距離長短來判斷價值。


    將杯子拿在手中,李誌遠細細觀察,杯子倒是挺好看,米白色,上麵繪畫有牡丹和幾隻雞。


    “你看看底款。”


    禿頭男人出聲提醒。


    他一直在觀察著李誌遠的神情,心中感歎這小子城府太深,這麽精美高價值的東西都麵無表情。


    李誌遠應聲看了看杯底,看了半天才認出那六個字是:大明成化年製。


    對於古董,他實在是沒啥研究,不過倒是明白了這應該是明代的東西。


    “一百二十塊。”他沉吟片刻後給出價格。


    禿頭男人眉頭緊皺,看著對麵裝腔作勢的李誌遠不由得撓了撓頭。


    一時之間不明白對方是裝的,還是真的不懂。


    可不懂的話,這小子之前收東西,都是他們從地下帶上來的,幾乎沒收一件假貨是咋迴事?


    所以一個人的表情能掩飾的這麽好嗎?


    他對這杯子也不懂,但拿去給城裏那位老師傅看了後,對方明顯興趣極高,甚至給出了一百五十塊的高價想要收購。


    “這個價還不如別人給的,你再仔細看看。”禿頭男人不死心的說道。


    “別人?你說的是麥克斯?”


    李誌遠挑了挑眉,下意識聯想到了其他,而他帶著偽裝,沒啥話不能問的。


    禿頭男人愣了下,隨即擺手道:“不是那個洋鬼子,他的身份被我們知道後,白家兄弟已經嚴禁我們和他交易,一旦被發現,在這裏可擺不了攤子。”


    “我說的是城裏喜歡收藏這些東西的人,不瞞你說,對方給我開出了一百八的高價,你這可整整差了六十塊呢!”


    出於職業操守,他下意識虛報了幾十塊錢。


    “這麽高?”


    李誌遠稍顯詫異,不由得又看了看手裏的杯子。


    現如今一百八十塊能趕上絕大多數人大半年的工資了。


    他倒不是沒懷疑過禿頭男人在說謊,但從開始到現在對方的表現來看,顯然對這東西是真的看重。


    “收的那人說這是啥東西了沒?”


    “說了,好像是叫啥大明成化鬥彩雞缸杯。”


    禿頭男人迴想了下,又補充道:“人說清朝皇室都仿造了這種杯子,你說它受不受人追捧?絕對的好東西!”


    “我再瞅瞅。”


    李誌遠心中一動,他對古董沒啥研究,但這個名字他還真聽說過,而且和杯子上的描繪相符。


    至於怎麽瞅,當然是用農場!


    於是他雙手交疊,擋住禿頭男人的視線,同時意念觀察著身後有沒有其他人,確定無人在意後,直接將其收進農場。


    換作後世正經做古董生意的人,肯定要確定物件一直自己的視線裏。


    但禿頭男人對於李誌遠的這種舉動不甚在意,隻當這是特殊的觀察技巧,反正對方總不可能在這短時間內給他掏出個一模一樣的贗品來。


    要是摔了破了,那就更好了,直接按他剛剛說的價格來,白家兄弟都得替他說話!


    而此時李誌遠眼神正發生細微的變化,臉上的神情越來越驚異。


    在這短短時間內,農場已經往外擴張了八百米之多,而且還在持續!


    很快這小杯子擴張的距離就已經超過了金佛,最後停在一千九百米左右,才從空中落了下來。


    “我滴個乖乖!”


    李誌遠眼睛大睜,將杯子重新拿在手裏,基本上已經確定了禿頭男人所說的屬實。


    這就是極為有名的鬥彩雞缸杯!


    而他也隱隱猜出了農場擴張的規則,應該是以老物件在後世的價值來計算。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農場的擴張一直在複刻他穿越前的地形地貌,甚至建築都一模一樣,幾乎沒有一點偏差,這豈不是另一種全知全能?


    那麽估算出這些東西的價值也不足為怪。


    畢竟他意念掃過就能感知到歲月氣息,知道這是老物件,而這也是農場賦予他的能力。


    這不禁讓他聯想到那些無價之寶,比如傳國玉璽啥的,收進農場後能擴張多少米?


    “咋樣小兄弟?你應該知道這東西的珍貴之處了吧!”


    禿頭男人看出了李誌遠毫不掩飾的驚訝,於是得意的問了句。


    “確實看出來了,一百八不貴,這東西我要了!”


    李誌遠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別說一百八,再翻個兩倍他也得拿下來。


    這在後世可是過億的珍品!


    而且擴張的距離前後加起來,已經為他提供了將近四米的空間移動範圍!


    看著李誌遠果斷掏錢,禿頭男人搓了搓手,感覺自己多賺了三十塊,心情美滋滋。


    李誌遠心情更是美好,伸手將鬥彩雞缸杯裝進挎包,眨眼間就收進了農場,和那尊金佛放在了一起。


    他拎起旁邊的布袋,裏麵是他剛剛收來的老物件,正準備起身,猶豫了下後又蹲了下來。


    “還有你要的東西?隨便挑,隨便選!”


    禿頭男人收好錢,見狀趕忙招唿,攤位上這些東西他心知肚明,都是從別處低價弄來的便宜貨,心想這小子可算是要上當一迴了!


    “你這些東西我不要,隻是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李誌遠擺手示意禿頭男人別做無用功。


    他之前還在想,要找個人幫他收集老物件,現在感覺這禿頭就挺合適的,而且看上去也是這邊的老油條,和屠夫的性質差不多。


    他之所以不找白家兄弟,主要還是之前白平的話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萬一這倆家夥收著收著對普通老物件也產生了興趣,畢竟不算貴,那他可就虧大了。


    而禿頭男人本就是這邊擺攤的,弄來的老物件全都是為了賣,根本不用有這方麵的擔憂。


    “啥交易?小兄弟你說。”禿頭男人臉上露出好奇之色。


    對於這位出手闊綽的小財主,他自然樂意聽聽看。


    “你幫我在這邊收集老物件,一件二十塊錢,每收一件,我再另外給你三塊錢,你覺得咋樣?”李誌遠說出自己的想法。


    “真的假的?!”


    禿頭男人眉頭高挑,頓時來了興趣。


    李誌遠當即從挎包掏出五百塊錢甩了甩:“你要是同意,這五百塊錢我現在就交給你,到時候憑物件多退少補。”


    “小兄弟你到這邊來,別引起其他人注意。”


    禿頭男人眼睛一亮,伸手拉著李誌遠往高坡邊靠了靠,脫離煤油燈的範圍,光線昏暗了不少。


    他倒不是想著私吞李誌遠這些錢,而是想到了自己可能得到的利潤。


    李誌遠買老物件二十一件,但他能不知道這裏麵的貓膩?


    尋常時候,一件十七塊錢左右就能拿下來,甚至十六,碰到那些著急出手的外地土耗子,十三一件的價格也不是沒有。


    可想而知他一件能賺多少!


    運氣好的話,一件能賺十塊錢,再加上他自己也幹這個行當,這可都是無本的買賣啊!


    “嘿嘿嘿……”


    想到憑著李誌遠能賺的盆滿缽滿,禿頭男人忍不住自顧自笑了起來,發現李誌遠看傻子一般看著他的時候,這才趕忙收聲。


    “咳咳……小兄弟,這個活可不好幹呐,得每天都跑過來,賺的都是辛苦錢,能不能多加個一塊兩塊的?”


    “那就算了,我去找別人問問。”


    李誌遠作勢站起身。


    禿頭男人哪裏能讓到嘴的肥肉溜走,趕忙一把抓住李誌遠的胳膊,賠笑道:“凡事好商量嘛小兄弟,這活我接了,而且我保證過不久就能收上來大批老物件!”


    說著,他把胸脯拍的梆梆響。


    “這話咋說?”李誌遠好奇詢問。


    禿頭男人聲音小了些,解釋道:“前些天我有幾個朋友組一起鑽秦嶺那邊去了,他們要去幹啥我門清,有兄弟你這價格保底,不怕他們不出東西!”


    還真是找對人了……李誌遠心中暗想。


    他沒再說別的,直接將五百塊塞到禿頭男人手裏,以表誠意。


    至於對方拿錢跑路,他根本不擔心,這家夥很明顯是本地土耗子,白家兄弟肯定熟悉。


    真要拿錢跑路的話,他花大代價也得從白家兄弟那邊找線索,殺雞儆猴!


    “感謝小兄弟的信任,道上人都叫我禿子,小兄弟咋稱唿?”


    禿子拿到錢之後反而認真了起來。


    在這裏混的都不傻,對方能這麽果斷的把錢給他,他怕自己想跑都跑不掉,那以後就得安安分分做事。


    “喪彪。”


    李誌遠隨口說了個名字。


    “喪彪兄弟,你放心,以後這邊就是我的家,有老物件絕對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禿子當即表態道。


    “嗯,對了,黃金也幫我注意著點,一斤黃金我出二十斤糧食。”


    “啥?你手裏還有糧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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