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裏這東西給我看看。”


    李誌遠指了指紅龍手裏拎著的那張老太婆麵皮,直到此刻他還是感覺有些匪夷所思,這偽裝的也太像了!


    紅龍不敢怠慢,趕忙將麵皮遞了過去,眼神不時掃過李誌遠手裏的槍。


    這把槍太精致,他見都沒見過,隻此一點就讓他對李誌遠的身份有些許畏懼,心裏出現諸多猜測。


    另一邊,李誌遠手裏捏著麵皮,拿在眼前觀看,這東西各種細節都處理的很好,有的地方薄如蟬翼,有的地方則很厚實,像是一張真的人臉,空洞的雙眼有些可怕。


    至於質感,他感覺有點像後世的矽膠,但要更加的細膩些。


    想到某種可能,李誌遠手忍不住一抖,將其重新扔給了紅龍,皺眉問道:“這東西不會是……”


    “不是不是!”


    紅龍猜到了李誌遠要說啥,趕忙擺手道:“小哥,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不然我也不敢往臉上帶啊,多滲人!”


    “你還知道滲人?剛剛你那做派換做膽小一點的,把人嚇死都有可能!”


    李誌遠冷哼一聲,他都被嚇到了,可想而知其他人會如何,尤其是這個年代,民間各種奇異故事可不少。


    “嚇死人的事絕對沒有發生過!這點老漢可以給你保證,我們也不做那傷天害理的事。”一旁的老頭信誓旦旦道。


    另一個老頭也趕忙解釋:“小哥,你是第一個讓我們做完一整套戲的人,之前往往是紅龍還沒出場,人就飛一般的跑了,那種不經嚇的也是昏迷過去,人絕對沒事!”


    “你們這是怪我沒跑嘍?”李誌遠有點好笑的問道。


    “沒有!”


    老頭連連搖頭,他心裏這麽想,但肯定不能說出來。


    紅龍和另一個老頭不敢言語,另外兩個半大孩子更是像鵪鶉一樣低著頭,不敢看。


    “行了。”


    李誌遠擺手,扯過一邊的紙人放倒坐在屁股下,手裏的槍指向紅龍:“你來說說為什麽你們要這麽做,半夜出來嚇人,幹過多少次了?怎麽盯上我的?”


    紅龍麵容愁苦,歎氣道:“小哥,我們這麽做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糧食,想填飽肚子,到現在也就這麽嚇過五個人,你是第六個。東叔平時會在黑市那邊盯著,有富裕的人出現後,我們才會這麽做,之前看你在黑市換了不少東西,所以想嚇嚇你,讓你扔了東西逃跑。”


    “嗬,這麽說的話,換作在古代,你們還是俠客呢,劫富濟貧噶?”李誌遠笑道。


    紅龍擠出個難看的笑容:“小哥你別開玩笑了,我們自己都顧不上,哪裏還能接濟別人,找上那些富裕的人是因為就算搶了他一些糧食,他也大概率餓不死,我們沒想害別人性命。”


    李誌遠微微點頭,他看出紅龍不像在說謊,也不否認這家夥在演戲,畢竟剛剛裝的老太婆那麽像。


    這家夥是有些本領在身上的。


    不過這些東西與他無關,他最關心的還是紅龍剛剛的偽裝,這讓他有了其他的想法,自己是不是可以學一下?


    這種偽裝技巧對他的作用可太大了,畢竟這種時候如果有其他多種身份,他自己能更安全不說,行事也方便許多。


    他身上可是有許多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秘密。


    見到李誌遠沉默下來,紅龍幾人心中不安,一個個暗中眼神對視,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們之所以如此強調不想害人性命,主要還是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將李誌遠的身份想到了官方那方麵,甚至身份還不低,畢竟這種精致手槍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那麽現在李誌遠沉默不言,是不是在想怎麽處置他們?


    “你剛剛聲音是怎麽變成老太婆的,聽著很真實,再說一句我聽聽看。”李誌遠突然開口道。


    紅龍愣了下,以剛剛老太婆的口吻道:“是這樣嗎?”


    聽著耳邊金石摩擦般的幹澀嗓音,李誌遠揉了揉耳朵,咧嘴道:“嗯,你可以正常說話了,聽著難受,怎麽做到的?”


    “我們院裏的陳婆在以前就是靠這個吃飯,我從她那邊學的,好像是叫什麽口技,他們兩個就是陳婆收養的孩子,各種聲音學的比我像。”


    紅龍一邊說一邊把牆邊兩個半大孩子拉了過來,順便介紹了一番。


    兩個孩子男的叫陳瑞,女的叫陳敏,都是紅龍口中陳婆收養的孤兒,今天還是兩人第一次跟著紅龍他們出來嚇人。


    所以第一次就遇到眼下這種情況,兩人別提有多害怕。


    “別怕,抬起頭來,演示一遍剛剛怎麽嚇我的。”李誌遠還算平和的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磨磨蹭蹭的張嘴表演,聲音有些顫抖,但聽得出在口技這方麵他們明顯要比紅龍擅長,表現起來很輕鬆。


    李誌遠滿意的點頭,這對他來說很新奇,同樣也是他想學習的。


    之前去阿文那邊粗著嗓子講話,每次迴去喉嚨都得疼半天,哪像眼前這兩人,說的語調和形象完全不符,卻輕鬆的不像話。


    “你們呢?你們是幹啥的?”他看向靠牆的那兩個老頭。


    “我是紮紙人的,就是你屁股底下坐的那個東西。”


    “我會點皮影戲。”


    兩個老頭趕忙出聲迴應。


    紅龍見李誌遠語氣平緩,似乎沒什麽事,也放鬆了一些,介紹了下兩個老頭。


    會皮影戲的老頭叫李青東,負責在黑市找目標,長相和善,不引人注意。


    紮紙人的老頭叫郭山,在嚇人這件事中,主要就是負責營造陰森氣氛,做出的紙人逼真不說,也很滲人。


    “你們這奇奇怪怪的,怎麽湊到一起去的?”


    李誌遠好奇的盯著幾人看,這幾人湊一起趕上另一種雜技團了,能湊到一起還真是不容易。


    聞言,兩個老頭都看向了紅龍。


    紅龍也沒隱瞞,簡單明了的道出其中關係。


    事情也確實不複雜,紅龍姓樊,家裏之前是富戶,日子過的十分不錯。


    而他父親平日裏就喜歡接觸各種民間傳承,加上待人和善,出手也大方,在之前吸引了不少手藝人前去做客。


    樊紅龍的手藝就是和一位畫皮師學的,甚至還被收為徒弟,得了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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