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軍欲在城北門外請出中興劍殺鄭家父子的消息迅速在城中傳開,各商家與民眾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懷著好奇與期待,湧向北城門口。街道上頓時充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們的腳步聲和交談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雜的聲浪。


    商家們顧不得店裏的生意,店員們也停下了手中的忙碌,紛紛加入到看熱鬧的隊伍中。他們有的匆匆關上店門,有的則在店門口駐足觀望,眼神中充滿了對鎮北軍的好奇。


    百姓們更是熱情高漲,他們從四麵八方趕來,匯聚在北城門口。老人、孩子、年輕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各式各樣的表情。孩子們在人群中穿梭嬉戲,大人們則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聽說沒有,這事最初的起源是鄭天霸打了鎮北軍的家眷,鄭月紅好死不死的還搶了鎮北軍的女眷,昨晚的喊殺聲聽到沒有?那是林將軍召集軍隊,去鄭府搶迴自己部下的家眷呢,你們都看到了吧?”路人甲略帶興奮道。


    “哼,平日這鄭家父子可謂是一門三害,今天終於踢到鐵板了。”有一精瘦小個子笑嘻嘻道。


    “這倒不見得,方才聽聞有人說鎮北將軍已被鄭源所請的死士用毒箭射殺。這不一定是鄭家中踢到鐵板的樣子。反而像是鎮北軍踢到鐵板了。”說話的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


    “胡說,我明明聽到了是鎮北將軍身邊的郭公公被毒箭射殺。從你嘴裏出來就變成鎮北將軍被射殺了。”說這話的卻是一個國字臉的彪形大漢。


    一時間各式各樣的議論聲不絕於耳,說什麽的都有。


    北城門口成為了整個滎陽城的焦點,人們都想知道這鄭家父子會以何種結局收場,這種熱鬧的場景,讓平日裏安靜的滎陽城變得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鄭家莊。


    約距滎陽城北約十裏地,家主鄭濤一臉陰沉地看著自己麵前的莊客,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


    “什麽?鎮北軍要殺我鄭家莊的人?你說的可是真的?”鄭濤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滿,整個大廳都迴蕩著他的怒吼。莊客嚇得可是連連點頭,”小人怎敢欺瞞家主?現在整個滎陽城都在議論此事。鄭府已被鎮北軍團團圍住。鎮北軍的士兵敲鑼打鼓地宣揚著鄭縣令父子的種種惡行。“


    “他們竟敢如此對待我們鄭家莊!真當我是泥捏的不成?”鄭濤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鍾鼓齊鳴,召集全族男丁與門客,大家隨我出去走一遭。我們要讓鎮北軍知道,我們鄭家莊不是好欺負的!”鄭濤的聲音中帶著無與倫比的狂怒。


    在鄭家莊的廣場上,人們忙碌地準備著。他們拿起武器,整理裝備,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我們要救迴鄭縣令父子,出發!”鄭濤的目光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鄭家壯丁與莊客,一共集結了三百騎士與五百壯漢,騎士裝備也算精良,有著自己打造的戰甲與長槍,但鎧甲可就有點不太夠看了,披甲的隻有二十餘人。其它的都是清一色的長槍與彎刀。


    鄭濤帶領著這八百餘人,準備向滎陽北城門口進發。


    ”伯海,且停下。”有一須發皆白的老者攔住了鄭濤的馬頭。


    “爹,你這是......”鄭濤不解。


    鄭家老太爺站在門口,攔住了眾人的去路。他的臉色陰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然。


    “你們不能走!”老太爺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此去必定會招致滅族之禍!”


    鄭濤看著老太爺,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疑惑,他不明白為什麽老爹會如此堅決地反對他們離開。但看著須發俱張的老爹,很快便明白了此中利害。


    “爹,我們必須走!”鄭濤說道,“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必須去救迴大哥。”


    老太爺搖了搖頭,說道:“濤兒,你還年輕,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我們鄭家世代為官,樹敵眾多。如今朝廷局勢動蕩,我們一旦離開,必定會被敵人抓住把柄,說我滎陽鄭氏劫法場,招致滅門之禍。”


    老太爺頓了頓,又道:“何況,你區區八百人,如何能更杠鎮北軍,此行必是全軍覆滅的下場。族中青壯皆死絕,你覺得剩下一幹婦孺,如何能活。”


    “爹,我們有錢!可以請人護莊!”鄭濤依舊不服氣。


    “唉,你怎知道鎮北軍將你們殺光就不會來此剿滅餘黨,縱有錢,誰敢要你的?殺光這群婦孺,錢就是他們的啦。白癡!”老太爺連聲怒喝。


    如果賈詡在此,鐵定得豎起個大拇指,沒錯,這就是他的計劃。不但鄭家莊,就連滎陽城中鄭府他都沒打算放過。但現在顯然是行不通了,眼下這個老者卻是道破了這局的關鍵點。


    鄭濤如被當頭棒喝,驚出一身冷汗,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爹,我明白您的擔憂。但是,源哥我們也不能不救吧,大不了我們去把人搶出來,一路南下,去交州,總可以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隱居起來,等待時機。”


    鄭老太爺歎了口氣,說道:“濤兒,你太天真了。一旦我們鄭家失勢,便會麵臨敵人遍布天下的局麵,無論我們走到哪裏,都無法逃脫他們的追捕。何況,你帶這八百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救出人。”


    鄭濤看著自己的老父,心中充滿了矛盾。他知道爹的話有道理,但是他也不願意就這麽看著自己的大哥人頭落地。


    “爹,我……”鄭濤欲言又止。


    老太爺拍了拍鄭濤的肩膀,說道:“濤兒,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我們必須為了家族的安全著想。我們可以暫時隱忍,等待時機。總有一天,我們會找到機會,報得此仇,源兒可不隻是你哥,他還同樣是我兒子啊。”說到最後,卻是眼圈一紅,聲淚俱下。


    鄭濤看著傷心的老父,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說道:“爹,我明白了。我會聽從您的安排。”


    老太爺看著鄭濤,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他知道,自己這兒子似乎真的成熟了,隻是這成熟的代價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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