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一行三人隨著周老漢走到了一個小村莊,村口處有一大棵老槐樹,槐樹旁邊有一塊大石頭,隻見石頭上雕刻著“石佛”二字,估計這便是石佛村了。


    太陽漸漸西斜,天空中泛起了一抹絢麗的晚霞,映紅了整個小村莊。村口的老槐樹上,幾隻小鳥嘰嘰喳喳地叫著,仿佛在告訴人們,夜晚即將來臨。


    村莊裏的房屋錯落有致,鱗次櫛比。牆壁上爬滿了綠藤,給人一種古樸的感覺。屋頂上的煙囪裏冒出了縷縷青煙,彌漫在空氣中,帶著一股淡淡的柴火味。


    幾人跟著周老漢一路走來,聞著這個人間煙火味,內心不約而同地湧起一種迴家的感覺。


    在村莊的中央,有一口古老的井,井水清涼透明。幾個村民正在井邊打水,他們的臉上帶著樸實的笑容,似乎在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與美好。


    在村莊的邊緣,有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木高大挺拔,枝葉繁茂。在夕陽的映照下,樹林裏呈現出一片金黃的景象。偶爾有一陣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演奏一曲大自然的交響樂。


    此時,一個牧童騎著牛,從村莊裏走了出來。他吹著笛子,悠揚的笛聲在空氣中迴蕩。牛兒在他的身邊慢慢地走著,似乎也在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刻。


    遠處的田野裏,農民們正在忙碌著。他們揮舞著鋤頭,耕種著土地,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衣衫。但他們的臉上卻沒有笑容,因為他們知道,再辛勤的勞動,也不能換來今年的溫飽,現在的稅捐太重,在土裏刨食已無法令一家人達到日常生活所需。


    典韋一路跟著周老漢走到了村內,周老漢在一個破爛的小茅草屋邊上停下了,小茅草屋門口掛著白幡,茅草屋門口掛著一副挽聯:一生儉樸留典範,半世勤勞傳嘉風。正上方一個橫批:百世流芳。挽聯糊在茅草房的牆上,糊得不是太緊,初夏的晚風吹過獵獵作響,更顯幾分淒涼。


    “韋大娘,你在裏麵嗎?”典韋聽到周老漢的話忍不住激淩淩打了個顫,因為自己的娘就是姓韋,而自己的名字則是取自娘親的姓,記得叔父說過,當年爹與娘外出謀生時,叔父問爹幫自己取何名,父親大字不 識一蘿,指著娘說,就用他娘的姓作名吧,叫典韋即可。現在裏麵的人姓韋,難不成真的是自己的爹娘在裏麵。


    典韋隻覺得血往上湧,兩耳一片轟鳴,兩手不知所措,雙腳像灌滿了鉛。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動。“周大爹,你找我。”裏麵應聲走出一個披麻帶孝的婦人。此婦人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了呆若木雞的典韋,不相信一般,舉起手揉了揉眼睛,聲音顫抖而哽咽,“阿醜,你......可是......我兒......阿醜?”典韋聞言,如遭雷擊。雙膝一跪,跪行數步,“娘,我可找到你了,我是阿醜啊......”一陣放聲大哭。典韋的聲音又悶又響,跪趴在韋大娘懷中,背後背著的雙鐵?月芽在殘陽餘輝中灼灼生輝,引得眾村民紛紛側目。


    “阿醜......莫哭......阿醜......莫哭。”韋大娘伸手在典韋的頭上撫摸著,叫兒子莫哭,但自己卻是止不住的眼淚往下嘀嗒嘀嗒地往下流。眾人見此景象,均是忍不住紛紛掉淚。


    半晌,韋大娘好像想起了什麽,“阿醜,快,快進來見過你爹爹。”顫抖地拉著典韋朝小茅屋裏走去。屋內空間窄小,中間鋪著稻草,稻草上鋪著一張破草席,草席上躺著一個男人。看到這,林俊忽然明白了周老漢為什麽會帶典韋來這裏了。草席上的這個男人就像是三十年後的典韋,兩人如照鏡子一般。隻是躺著的這個男人臉上比典韋多了一些風霜,下頜多了幾根胡子。男人頭頂上放著一盞長明燈。旁邊插著幾根香。房子的東頭是個灶頭,旁邊放著幾個藥罐,邊上架著幾塊木板,木板上放著一床被褥,看起來這就是韋大娘的床了。滿屋的中藥味。林俊不由得心一酸,暗道:“看起來,典韋他爹就是在這個小茅屋裏與世長辭了。”眾人紛紛上前焚香跪拜,此時典韋已被她娘拉到一旁作起了孝子角色。


    事畢,林俊把周老漢悄悄拉到一旁,向其交待了一些事情,周老漢連連稱是,轉身便走進了夜幕之中。林俊複又轉身走進了那滿是藥味的茅屋中。此時,典韋兩母子正在低低地訴說著別離之情。


    原來,上個月開始,曲韋之父典峰覺得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而原來店東家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典峰便托人寫信迴家,想讓典韋過來一趟,如果可以,自己可以迴老家宜養天年,如若不然,也當接迴自己的屍骨,讓自己落葉歸根。自信托人帶出後十五天便天天盼著典韋的到來,但盼歸盼,人總不來,而原來店東家也因生意不景氣而關了門。典峰與韋氏也因此沒了生計來源,再加上典峰年輕時因長期超負荷工作,積癆成疾,情緒稍稍激動總會大口大口地吐血。而典峰夫妻喪失了生活來源也加速了他的病情惡化。剛開始,夫妻兩還在城裏住著旅店,韋氏還天天迴那雜貨店去問有沒有人來找,但時間越過越久,也一直沒有消息,身上的錢也是越花越少,兩人便尋到了此地,恰好遇到好心的周老漢,周老漢幫夫妻兩人向眾村民求得此茅屋,夫妻兩人在此度日。但典峰身體最後還是頂不住了。於五天前撒手人寰。周老漢前幾天尋短見,也是有點受此刺激,總覺得好人沒好報,不如一死了之,偏偏遇到林俊等人,當時受救起,就覺得典韋眼熟,但總想不起在那見過。今天終於想起死去的典峰。遂帶著幾人來到此地。


    幾人正談話間,周老漢提著一大籃子食物走了進來,“幾位,天色已晚,你們也迴不了城,此時估計城門已關上了,不如就在此地將就一晚如何?”正說話間,周老漢走了進來。眾人早已餓得慌,紛紛謝過。林俊持著饅頭一邊咬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對典韋說,“典兄弟,令尊令堂今已尋得,不知接下來將作何打算?”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望著典韋,典韋此時撥弄著大腦袋,轉向 韋大娘,“俺聽娘的,娘說咋辦就咋辦。”韋大娘此時也緩過神來了,看了看典韋,露出疼愛的神色,又看了看林俊,“我一婦道人家,現早已是方寸大亂,不如林公子幫忙拿個主意?”林俊此時也看出了,指望這兩個人現在拿主意不現實。略一思索,便道:“且聽我思路,一是在此料理典家伯父身後事,盡快入土為安,待日後再擇吉日遷迴故 裏,生計呢,可與周老伯打理下手,盡快把周家酒樓開張起來。估計周老伯也不會少你們母子那一份工錢,瘦娃也一起幫忙,有事可找城中張記肉鋪張飛幫忙,或者典兄弟去找我恩師。周老伯你看如何?”周老漢一臉激動,自己正愁沒夥計,你看,這現成的就有幾個了,連連點頭,“這辦法好,這辦法好。”林俊又是一笑,“且住,這隻是其一,其二呢,適才聽韋大娘說起典伯父生前想落葉歸根,那麽,我們明日便購買車馬,典兄弟扶送令尊靈柩歸陳留己吾,我與瘦娃一路相送,也好讓老爺子得償生前所願。”“我選第二條。”典韋大聲說道。“阿醜,讓林公子千裏相送,這如何使得?”韋大娘在旁大聲反駁。“娘,林大哥不是外人。”林俊燦然一笑,“好 ,那今晚便在這好生安歇,明日一早,我們便進城購置馬車,棺材,恩師限我五天離開涿縣,我們明日便走,也算不得背抗師命。”周老漢一看,到手的員工跑不見了,急得直跺腳,卻是沒辦法。林俊見事已安排定,便跌坐盤膝開始了每晚的必修課。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周老漢便帶著早飯到了小茅屋,幾人用罷早飯,僅留下韋大娘守著靈堂,周老漢與林俊三人一同進了城,到了城內,周老漢幫忙去采購棺材與馬車。


    林俊三人一同迴到盧府,見過盧植,說明了情況,盧植隻是點了點頭,從袖裏取出一封信來,囑咐道,“吾徒此行千山萬水,路上須緊記逢山有寇,遇林藏賊,汝之武藝為師放心,隻是江湖經驗淺薄,還須多加小心為上,遇十惡不赦之人不妨送入輪迴,但凡有一絲善念之輩,辰逸還須手下超生。到雒陽後可去拜訪太傅馬日磾,此人與我有舊,呈上為師此信,太傅自有安排。”說到此,頓了頓,望了望典韋,“典壯士此和迴鄉想來自會與父守孝,孝期滿還須為國出力啊。”一番說話說得林,典二人不約而同地一抱拳:“謹遵先生教誨。”瘦娃生性跳脫,見此情景也一抱拳向盧植深施一禮:“我當如何,請先生教我。”盧植哈哈一笑,“古有雲: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自高,你嘛,緊跟他們的腳步便可。”三人再次拜別,轉身出了盧府。盧植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口中喃喃地道:“雛鳥試飛,不知此次能否為這腐漢送去擎天之柱呢?”


    三人走在街上,瘦娃在一旁催了兩句:“林大哥,典大哥,我們快去找周老伯吧?”林俊略一思索,吩咐了一聲:“瘦娃,你幫我牽著馬在此稍候。典兄弟,你且隨我來。”典韋略一遲疑,也反應過來了,“嘿嘿,林大哥可是要去找張屠子?”林俊一手提著槍,一手挎著包袱,朝著典韋略一點頭,便向張記肉鋪走去,張飛正站在門口向外張望,遠遠便見林俊行來,“哈哈哈,林兄弟這帶著家夥過來是要與我比試槍法還是請我吃飯拚酒啊?”林俊這迴沒有與張飛開玩笑,而是問道:“此次既不是比武也不吃飯拚酒,翼德能否把手中的活交給下麵的夥計操辦,兄弟有兩件事,一件麻煩事,一件好事要翼德幫忙啊,不知翼德能否借一步說話?”


    “好,但說無妨。”張飛一邊麻利地把那條滿是油汙的圍裙解下遞給店中的夥計,一邊在肉案下取出一件灰衣斜褂穿好,交待了一句“汝等好生看好肉鋪,我去去就迴。”便隨林,典二人一同走上了大街。


    三人與瘦娃匯合後便一同向棺材鋪走去,一路走,林俊一路與張飛說了這幾天的遭遇,當張飛聽到甘寧一擲就是一千五百兩給周老漢開店的時候,環眼睜得大大的,滿臉的不可思議,“林兄弟,你們真沒騙我?一擲千金為美人俺老張聽過,一擲千金為老頭俺是頭一迴,你們真沒騙我?”“騙你作甚?這便是我要拜托你的第一件麻煩事,照顧一下周老漢,等下周老漢自會到這棺材鋪來,你且自己問他。”林俊笑道。“唉呀,林兄弟啊典大個,如此古道熱腸俠義之人咋不帶他來我這肉鋪讓我認識認識啊,失之交臂,失之交臂啊。”張飛失魂落魄地在一旁喃喃自語,忽又壓低聲意道,“林兄弟,你說他是‘錦帆賊’甘寧?”林俊對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翼德不可高聲,以免為周老招禍。”張飛環眼睜得老大的,也輕輕地點了點頭,複又把聲音壓得更低,悄悄問道:“不知甘寧可有字?”林俊略一思索,輕聲道:“他叫興霸。”


    “興霸啊興霸,你在哪裏啊,俺老張與你失之交臂啊。”張飛剛得到甘寧的字,馬上便仰麵朝天地嚎了起來。那打雷一般的嗓門,可把旁邊的幾人嚇了一大跳。一瞬間,整條大街鴉雀無聲。然而,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張飛又是再次仰天長嚎。


    “興霸啊興霸,你在哪裏啊,俺老張與你失......唔.”忽地從旁邊的酒樓二樓上掠出一道白光,直打在張飛張大的嘴裏。“麻辣個錘子,嚎什麽嚎,一大早在棺材鋪邊上嚎,買棺材找不到地方麽?”隨著這一聲喝罵,大街上也恢複了生氣。眾人一個張飛口中,塞著一個大白饅頭,二樓窗邊上站著一個大漢,十七八歲年紀,麵紅齒白,腰細膀闊,外披一件大紅披風,頭紮英雄巾,英雄巾上插一根標誌性的七彩雉雞尾,不是甘寧又是誰。林俊心中暗笑,張飛呀張飛,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不知能否認出此人呢?


    且說甘寧在二樓之上聽得下麵有人在唿喚自己的表字,但又沒帶姓,不知道是否叫的自己,剛拿起饅頭想吃的,聽得叫喚不由得到窗前往下一觀,但剛好此時那黑漢又要再次叫喚,順手便將那饅頭擲下來,不想剛好堵住了張飛的大嘴。但罵了幾句又見林俊幾人同那黑漢在一起,對方也見自己了,便信步下樓,走到了幾人跟前。此時張飛也從嘴巴裏掏出了饅頭,見是一個新鮮幹淨的饅頭便三兩下往嘴裏一塞。


    “方才可是你小子在樓上用饅頭砸我?”張飛一邊咀嚼著饅頭一邊伸手去抓甘寧的衣領。但甘寧的脾氣也是服軟不服硬的那種,如何能讓張飛抓住。伸手便是一拳往張飛手上打去,張飛連忙變抓為掌。甘寧的拳頭“嘭”的一聲打在張飛的掌上。兩人各自後退一步。“二位且住手,聽我一言。”林俊沒辦法,隻好出來當和事佬 。“打過再說!”兩人不約而同地一聲大吼。


    林俊心道:熱鬧了,不知道從哪跑來兩頭蠻牛啊,打吧打吧,看誰把誰揍成豬頭。這時街上的行人看到有熱鬧可看也遠遠地開始圍了過來。看著人越來越多,林俊心裏也開始著急了,這兩人打架可不要緊,萬一引來巡城官兵對甘寧可就不妙了,隻好兩腳一錯,加入了戰圈。一手牽一個,同時喝道,“興霸,翼德且住手。”兩人一看林俊加入了,紛紛把另一手收於胸前緊護上身。此時張飛好像明白了什麽,“林兄弟,你剛才叫他.....興霸?是那個興霸嗎?”林俊微微一笑,微微地點了點頭,把兩人拉到一邊,眾人一看沒熱鬧可以看了,紛紛散去。正此時,周老漢也拉著一輛馬車,分開看熱鬧的眾人來到了林俊麵前,一看此情景,詫異問道:“林公子,你這是......?”“周老伯,這都是自己人,這樣,你先跟典兄弟去挑一口薄棺材,記住,是薄棺材,千萬不要太好的。”


    甘寧吃驚地看了一下林俊,“林兄弟真是來買棺材的啊?”心中倍覺吃驚,暗道:這一大早的,自己這是烏鴉嘴不成?林俊拉著兩人,相互介紹了一番,又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通。最後對張飛說:“翼德,這周老伯也是個古道熱腸之人,但在這舉目無親,兄弟走後,還請你照看一二。當然,他的酒樓開業後,我會讓他專門在你處購買豬肉,權當幫趁一二你的生意了,你看如何?”


    “哈哈哈,沒說的,興霸能一擲千金幫這老者,俺張屠子就佩服興霸這種豪傑與周老這種善長仁翁。自當盡力幫扶。”張飛大嘴一咧,轉頭拉著甘寧的手親熱地說:“興霸啊,你看,這林兄弟幾人今天就要離開涿縣,不如我們就在樓上擺下酒席,一來慶祝俺張屠子認識興霸這般英雄,二來權當給幾位餞行。你看如何?”甘寧哈哈大笑,“甚好甚好,兄弟方才在樓上早有位置,請請請。”周老伯此時帶著瘦娃與典韋已選好棺材走了出來。林俊一看此情景,連忙拉住張,甘二人:“兩位兄弟請留步,你看這東西已采購好,僅差幹糧飲水,何況石佛村中韋大娘還在靜候,我等在此拖迤卻是不恭啊。”


    隻見甘寧眼睛轉了轉,忽道:“不妨事,不妨事,林兄你去采購幹糧也須時間,現在不妨把車馬寄存棺材店,幾位兄弟先上樓飽餐一頓,與此同時吩咐酒保多備幹糧肉食,介時酒足飯飽再到石佛村接韋大娘也不算遲。張屠子你說是不是?現在天色也到了正午用飯時間了。”眾人抬頭看了看天色,一通忙活,也即將午時了,也隻好隨著兩人上了酒樓。


    眾人入席後,一通胡吃海喝,由於林俊幾人心中掛念石佛村的韋大娘,進食速度端的是風卷殘雲,不多時,桌麵上的食物已是一掃而光。僅剩幾壇酒了,張飛率先捧過一壇,給眾人倒酒。甘寧伸手在腰處摸了摸,掏出個腰牌,遞給了林俊,“兄弟此去陳留,山高水長,興霸有個小玩意請收下,如若碰到有剪逕強人,可亮此物。如對方認識此物,並尊送兄弟離開,還望兄弟手底超生。莫要為難他們,如若不認識此物,或認識此物仍然無禮之人盡可超渡入輪迴。”林俊接過一看,隻見是個令箭樣式的小牌,牌上雕刻著一個虎頭,虎頭方有個虎字,虎頭下方寫著:陸上尊虎賁;反過來一看,上方的字是個錦字,錦字下方是一艘船,船下方也有一行字:水中有錦帆。林俊暗暗稱奇,莫非這便是這個時代的綠林令箭了?但也不作聲,免得像個鄉下佬出城一般,遂自收在懷中,向甘寧略略一點頭:“謝過興霸了。”此時,張飛已把酒倒好,端起酒碗,“各位兄弟,此去一路平安。哪天迴到這涿縣,記得到張記肉鋪尋俺張屠。”眾人紛紛舉杯一飲而盡。林俊又把原來“尿遁”的本事用上了,借此機會在樓下喚過酒保把賬給結了,順便看了看采購好的肉食,幹糧飲水等物品,見酒保都已準備好,複而上樓。端起酒碗,“幾位兄弟,大家同飲此杯,石佛村中韋大娘還在苦等,我們且先作別。日後自有相會之日。翼德,周老伯的事便勞你費心了。”隻見張飛環眼一紅,一仰脖,一碗酒見底,方自重重地點了點頭:“飛,記住了。”眾人紛紛一飲而盡,紛紛下樓送行。


    周老漢留下來了,因為他還須在城中找鋪子重開他的周家酒樓,甘寧,周老漢與張飛三人目送著林俊三人離去,甘寧忍不住高唿了一聲:“麻辣個錘子,典大個,什麽時候與我痛快打一場?”隻見典韋坐在馬上揮了揮手中的雙?,頭也不迴:““下次吧,下次見你俺把你揍成豬頭,讓你娘都認不得你。”


    甘寧哈哈大笑:“我等著。”


    周老漢摸了摸懷中的銀子,發現原來是自己淺薄了,一大早花錢如流水,又是購買馬匹又是購置馬車的,心中害怕血本無歸,想不不臨走那林公子塞過一袋銀子,比今早上花的錢還要多。心中不由暗歎,林公子真是好人啊。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擦肩而過,卻又在短暫的相交中,發現彼此之間有著難以言喻的默契和相知。


    他們的目光交匯,似乎能夠看穿彼此的內心。


    無需過多的言語,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已經足夠。


    這種短暫的相交,猶如流星劃過夜空,雖然短暫,卻又絢麗無比。


    他們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雖然最終還是要各奔東西,但是這份相知,將會永遠留在他們的心中。


    三人一行駕著馬車迴到了石佛村,韋大娘早已是望眼欲穿,見三人到來,終於把心頭大石放了下來。幾人把典峰裝進棺材,點燃引路香插在馬車頭上,典韋母子坐在馬車上,慢慢駕著馬車往陳留方向走去。


    瘦娃可不會騎馬,以前看到人家騎馬覺得是很威風的事,這次終於到了自己幹這威風的事了,終於可以好好的威一把了。結果就是摔了個臉青鼻腫,倒把典韋母子逗得又擔心又是好笑,衝淡了不少生離死別的感傷。林俊費了一番苦心,瘦娃也吃了一番苦頭,終於可以勉勉強強地保持時速30-40公裏左右,這一下可不得了。“駕,前麵的人讓開,我瘦娃大俠來羅......”瘦娃正對著前麵空無一人的大路一聲大喝,騎著馬往前跑約兩三裏地,又往迴趕, 來來迴迴地跑個不亦樂乎。聽著瘦娃的叫聲,林俊忽地想起了左慈,自己這具軀體也是無名無姓,得遇左慈方才取名,不由得問聲:“典兄弟,你可知道瘦娃的真實姓名?”典韋搖了搖頭,“這是個苦命的娃。”此時瘦娃也剛好騎著馬跑迴到了馬車邊,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由得鼻子一酸,“林大哥,典大哥,你們都有名有姓,瘦娃自懂事以來都是無名無姓,個個都叫我瘦娃,身上也無任何信物,也不知道爹娘是誰。每想至此,心中倍覺難過。”林俊看了看他,想起第一天遇到他的樣子,不由得心中一動,想起一個古大俠筆下名動武林的名字,“瘦娃,林大哥幫你取個名字可好?”瘦娃此時也拔轉了馬頭,放馬緩行,聽得林俊的話,眼睛裏閃煉著一團莫名之火,“好啊,好啊,林大哥你書讀得多,不知幫我取何名字?”


    “嗯,瘦娃什麽也不知道不如就取複姓司空,老子曰: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就叫司空玄!如何?”林俊轉頭看了看瘦娃。


    “司空玄,司空玄。”瘦娃重複了兩遍,“好,好名字,俺瘦娃以後就叫司空玄了。”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好在哪裏,複又問道:“林大哥,不知能否幫我取個表字?”其實,他不問,林俊也要說。


    “瘦娃,你我第一次相見,你施展妙手空空之技把翼德的豬肉給偷了,不如我幫你取個高人的名字吧,就表字為:摘星。司空玄,表字摘星。如何?”


    “司空玄,司空摘星,林大哥,這是讓我把天上的星星給摘下來嗎?我怕當不起。”典韋也在一旁 大笑,“哈哈哈,司空摘星,不錯,不錯。”


    眾人一齊催馬向前,曉行夜宿。次日,將至廣宗,林俊抬頭看了看天,已是正午,忽見前方有一片小樹林,便對韋氏道:“韋大娘,不如我們先到前方林蔭之處稍作休息,等馬匹緩過氣來再趕路吧。”韋大娘道:“也好,今年天氣熱得真快,這天氣連續趕路牲口的確受不了。”於是,幾人便把馬匹車輛趕進了林蔭之地。幾人拿出幹糧,飲水,正準備吃時,忽然聽見一聲淫邪的笑聲:“嘿嘿,今天運氣不錯,竟然遇到了如此美貌的夫人。你就跟我們上山,做我們的壓寨夫人吧!咦,這小女娃也是個美人坯子,就順帶給我兒子做個童養媳得了。”緊跟著又是一聲女人的尖叫聲,“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聲音激動而尖銳,越來越近了。


    林俊無奈地歎了口氣,“唉,吃頓飯都不得安穩,真是的。典兄弟你護好韋大娘與靈柩,摘星,你與我一起去看看,在旁邊放機靈點,這女人找機會先把她救過來。”慢慢的扶著槍站了起來。正此時,一名柔弱的婦人緊緊牽著一個年約十歲左右女孩的手,神色慌張地向著林俊幾人的方向匆匆而來。她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和無助,仿佛在逃避著什麽可怕的命運。隨後,一夥山賊從緊跟其後竄出,山賊頭目淫穢的目光掃過婦人,流露出貪婪的神色。前後兩批人幾乎同時看到了在此歇息的幾人,婦人第一眼便看到了典韋,見其兇神惡煞般站在馬車邊上,雙手持兩柄短?,眼睛瞪得大大地看著自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無力感民:“苦也,看此壯漢,也非善類。真是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倒是那小女孩見機得緊,反過來拖著那婦人朝林俊走去:“大哥哥,救命啊。”林俊微微地點了點頭,司空玄見機一個箭步上前,把婦人與女孩拉到馬車旁邊,“大妹子,莫怕,這是犬兒阿醜,生來醜陋,不須害怕。”韋大娘在馬車上說話了,那婦人看到韋大娘之後,整個人安定了 不少。


    “喂,持槍的小子,把我的壓寨夫人交出來,今兒老子心情好,且看在你這是靈車的份上,也就不收你的買路錢了。”山賊頭目向著林俊叫道。林俊忽地笑了,腦子裏莫名其妙地想起一段話來,“是嘛,你們劫道也劫得不夠專業啊,不是應該先放響箭,再喊話,比如‘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牙崩半個說不字,我一刀一個,管殺不管埋’不是這樣才夠氣派,夠專業嗎?哈哈哈。”這番話說得司空玄,典韋,還有那小女孩眼裏連閃異彩,什麽是文化,什麽氣派,什麽是專業,這就是。司空玄實在忍不住了,大笑:“高,林大哥這話就是高啊,他們都劫到賊祖宗頭上來了。”不但已方幾人覺得有意思,就連那些山賊也是連連點頭,紛紛表示,“下次咱們就這麽幹。”


    隻見那山賊頭目把手中鋼刀一舉,“小子休要貧嘴,你且說來,人留不留下?”


    “你且看看,這是什麽?”林俊把甘寧送的那個小令箭掏了出來,扔了過去,隻見那山賊頭目接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著,愣是沒整明白,“小子,你這是個什麽玩意?既不能吃又不能用,要來何用?”順手便扔了迴來,林俊一愣,暗道:“合著這幫子人都是不入流的貨色。”當下也懶得費唇舌了,冷冷地把槍一擺,“給你們十息時間,滾吧。”


    那山賊頭目也覺得煩了,把刀一舉,“一起上,他們就三個男人能打的,一起上把他們剁了。”眾人唿啦一下全圍了上來,但大部份都衝司空玄去了。為啥?柿子撿軟的捏唄,典韋那兇神惡煞的樣子真的是讓人見之先怯三分,何況手裏還有兩把家夥。誰也不想去沾惹這個殺神。而林俊一看便是這幫人的靈魂人物,手上那把寒光閃閃的狂龍傲天槍,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人,於是,紛紛把矛頭對準了司空玄。嚇得司空玄一聲怪叫,直往林俊方向跑來,“林大哥,救我。”林俊一看趕緊過來截住眾山賊,一輪的挑掃,把眾山賊打倒在地。而那幾個去找典韋的那五六個山賊就沒那麽好運了,須知典韋的?法叫“瘋魔十八式,”用他自己的話來就說是,瘋起來自己都害怕。現在典韋背後可站著三個女人與自己父親的棺材,所以,一上來就下死手。首先衝上來的兩個山賊被典韋一?就削去了腦袋,脖子裏的鮮血像噴泉一般噴得老高,第三個衝上來的運氣不錯,隻是被一個彈腿踢飛了,倒在一邊,死活不知,後麵三個則是被典韋用短?一邊一個串了起來。最後一個看典韋如此兇猛,嚇得轉身就跑,被典韋用挑起來的這兩人砸中,也撲倒在一旁,眼看著就是出氣多入氣少了。眾山賊一看,一窩蜂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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