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魏世良留下幾句陰陽怪氣的話後,就帶著手下的人離開了。


    “這魏世良,想必有點背景吧?”言冬笑道,對魏世良的暗諷不甚在意。


    一個跳梁小醜罷了。


    不過這魏世良居然在上級林慶新麵前如此陽奉陰違,肯定是有所依仗的。


    “哼,他爹是荊陵衛指揮使,魏紹山。”林慶新看著魏世良離去的背影,不屑道,“魏紹山兩個兒子,老大魏世德估計是要接他的班的。魏紹山不想老二和他哥爭,兄弟鬩牆,又不想讓他在荊陵整天遊手好閑無所事事,就給他謀了個應龍衛的差事。”


    大夏兵製,是由大夏太祖所定的軍衛法。在地方,設都指揮使司,置指揮使,為地方統兵長官。都司之下,在衝要地區的州府置衛或設所,一般衛由衛指揮使率領。


    這魏世良的老爹魏紹山就是荊陵衛指揮使,是和應龍衛指揮使同級的正三品武官。雖然在權勢上完全比不上應龍衛指揮使,但放在荊陵也算是排在前頭的一員大吏了。


    說到這,林慶新的神情稍微嚴肅了一些:“這魏世良純粹就是一個廢物紈絝。別的不行,那些背後陰人的小手段倒是玩的不少。仗著自己老爹是指揮使,自己是應龍衛,在荊陵沒少坑蒙拐騙,強取豪奪。他覬覦了言小旗身上這試總旗的銜有段日子了,現在被言小旗截胡,恐怕他會暗中報複,言小旗要多加留意一些。”


    “多謝林總旗提醒。”言冬笑了笑。


    現在是非常時期,血蓮巨魔還未落網。如果魏世良隻是像剛剛那樣嘴上說兩句,那言冬還懶得和他一般見識。


    但是如果魏世良不識好歹......


    一旁的沈煉看到言冬臉上露出的迷之微笑,好奇地扯了扯韋大魚低聲問道:“言小旗脾氣這麽好麽,被人嘲諷了還和和氣氣地笑。”


    韋大魚搖了搖頭道:“不,一般言哥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就意味著有人要倒黴了。”


    酒館書生殺人案,小魚自殺案,紫軒閣清倌人身死案,還有在楚王府鬥浪蜂千戶所審浪蜂時,韋大魚都在言冬身邊。


    每當言冬將要捅出指正兇手的最關鍵證據,亦或者是將要坑人時,臉上就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


    言冬帶著手下諸人再次來到杜家酒坊。


    酒坊內仍然掛著些許白縵,但卻絲毫不影響生意火熱。


    杜耀祖身為生意人,消息靈通,在言冬來之前就已經得知言冬升任了小旗官。


    “哈哈,言兄上次來還隻是校尉,沒想到才過不到一個月就升了小旗了,前路一片坦途,飛黃騰達後莫要忘了小弟啊!”


    杜耀祖比起之前瘦削了一些,但精神麵貌不錯,看起來並沒有沉浸在喪父的痛苦之中。


    “言兄放心,我杜家酒坊該交的常例,一分都不會少。多的,就當給言兄手下弟兄們的慰禮了。”杜耀祖吩咐下人拿出紋銀百兩,二話不說就交給了言冬。


    言冬旗下眾人心中有些驚喜。這些銀兩交足千戶所要求份額之後,平均分到每個人手裏都還能有好幾兩,抵得上他們一兩個月的餉錢了。


    也就是說,他們的月工資直接翻了一倍!


    跟著這新來的小旗幹,果然有錢途!


    “杜兄太客氣了,你給這麽多,平日又要交稅,我怕到時候影響了你的生意周轉就不好了。”言冬笑道。


    “言兄這就有所不知了。我大夏商稅三十稅一,可以說是很低了。和稅務比起來,這些常例才算是大頭。”杜耀祖苦笑道。“其實往任尋管此處的應龍衛索要的比這更多。”


    “此話怎講?”


    杜耀祖歎了口氣道:“我杜家雖然產業頗豐,但家裏沒有官場中人,在荊陵根本談不上什麽地位。街對麵那幾家商鋪聽說就有一些官場背景,曆任應龍衛在他們那收取常例時他們都百般推脫,各種阻撓。最後那些應龍衛也隻能到我們這些沒有什麽勢力的商鋪多收一些來填補缺漏了。”


    說到這,杜耀祖擠眉弄眼地朝言冬笑了笑:“不過嘛,我相信言兄的能力,從他們那收來常例,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那我倒得見識見識一下他們是如何推脫阻撓的了。”言冬笑道,“大魚沈煉,我們過去看看。”


    言冬讓剩下的的應龍衛去收齊其他商鋪的份額,自己帶著韋大魚和沈煉來到了杜耀祖所說的那幾個商鋪前。


    三人剛走進一個看起來是麵館的鋪子,立馬就有一個老板娘迎了上來。


    “哎呦三位應龍爺,想吃點什麽?”這老板娘尖嘴細眼,一副尖酸刻薄之相。


    “我們不是來吃東西的,這個月你們鋪子的常例還沒上繳。”沈煉走上前亮了亮應龍衛的腰牌。


    “哦,對對對,常例......”


    老板娘話說一半,突然從外邊跑進來一個便衣男子,在老板娘耳邊竊竊私語幾句後就匆匆離開。


    言冬眼睛眯了眯。他記憶力極好,剛剛掃視了一眼總旗的幾十個人就大概將這些人的麵孔記下了七八成。


    這突然進來的男子,是魏世良旗下之人。


    老板娘聽完這人說的話,臉色大變。從原來的諂笑變成了然的輕笑。


    “這三位爺,您瞧我這記性。我想起了上個月我已經給李小旗交了這個月的份額,你們再找我要,應該有些不合適吧......”


    老板娘雖然嘴上說著奉承之語,但眼裏其實沒有什麽敬畏之色。


    言冬心中冷笑。上個月交了的話,剛開始老板娘可不會是那個反應。李小旗早就離任,言冬哪找得到他對質?多半是魏世良交代了什麽,讓老板娘給言冬暗中使絆子。


    如果言冬剛剛上任,就在收常例這件事摔個跟頭的話,恐怕日後在荊陵千戶所也抬不起頭來了。


    沒想到這魏世良居然還真來觸自己黴頭。言冬搖搖頭無奈地笑笑。


    韋大魚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剛剛還要交呢,怎麽那人來給你說了兩句,你就改口了?!”


    “草民剛剛沒有說要交啊?”老板娘臉上惶然,但實際上有恃無恐。


    有指揮使公子撐腰,哪會怕眼前這幾個應龍衛?


    “你...”韋大魚剛欲發作,言冬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魚,別著急。我們要以德服人。”言冬看著老板娘笑道,“常例的事待會再說。既然來了,當然得光顧一下老板娘的生意。來三碗雜碎麵。”


    老板娘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眼前這小旗為何是這態度,不過還是遲疑地點點頭說道:“...好嘞。”


    一旁的沈煉本來也有些奇怪。這言小旗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怎麽還如此平靜?


    直到沈煉注意到言冬臉上露出的笑容,又迴想起剛剛韋大魚說的話,心中一顫。


    好像有人要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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