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朱三也想捂臉:他果然不應該對老七抱太大希望!


    “大寶、二寶是誰?”縣長鬱鴻信又聽到了兩個新的名字,好奇問道。


    “是我大哥的兒子,我的兩個侄子,”一提起他們,朱七的眼睛就開始放光,毫不吝嗇地表揚起來,“他們可厲害了,我們家的人都說,他們倆比我會讀書,以後肯定比我還厲害。”


    “哦?他們也跟你一樣,過目不忘?”對於朱七的記憶力,縣長鬱鴻信算是記憶深刻了。


    朱七搖頭:“不是,他們最厲害的不是記憶力,是腦子。”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表示自己沒有兩個侄子聰明。


    雖然他記東西很快,但理解得很慢,需要先生講得細一點,才會明白。


    可他那兩個侄子不同,看著年紀小,學東西卻非常快,有時候他不會的題目,都要向兩個侄子請教。


    這一下,縣長鬱鴻信的興趣更大了。


    在他看來,朱七能夠在那麽短的時間內考上縣案首,就已經夠厲害了,朱七卻說,這個世界上有比他更厲害的?


    他讓朱七舉幾個例子。


    朱七還真舉了,巴拉巴拉,細數大寶、二寶的大小事件。


    小到下河摸魚,大到讀書算術,似乎最了解那兩個孩子的人,就是他。


    聽的時間長了,縣長鬱鴻信也漸漸發現了——在這個家裏,與朱七呆的時間最長的人便是他的那兩個侄子。


    似乎一瞬間,縣長鬱鴻信找到了朱七還保留著這份“孩子般的天真”的真正原因。


    一直與最單純的孩子在一起,能不單純嗎?


    對於馬弘闊來說,這一天不是一般的倒黴。


    “算計”好了一切,自以為勝券在握,結果……


    “你們想幹什麽?!”


    “放開我!”


    當他被衙役給抓住的時候,還一臉懵逼,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幹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自己到縣令大人那裏說去吧。”衙役可不跟他廢話,綁起來就帶走。


    馬弘闊連忙囑咐跟他一起喝茶的同窗,讓他們去叫人。


    同窗都嚇傻了,因為他們想到了一件事情:之前買題的事情,不會被發現了吧?!


    哪裏會有心情幫馬弘闊傳話啊,二話不說,趕緊各自迴客棧,收拾行李,跑人。


    另一頭,馬弘闊直接被帶到了縣令鬱鴻信麵前。


    一開始,馬弘闊還想揚言自己是誰誰的親戚,讓縣令人客氣一點。


    結果縣令鬱鴻信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裏,幾棍子下去,立馬讓他老實了。


    再一問話,他還狡辯:“什麽誣陷朱案首?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他一口咬定,這事跟他沒關係。


    可惜,不管他承不承認,有梁承悅畫押的證詞在,他想跑都跑不掉。


    何況,馬弘闊這個人呢,根本吃不了什麽苦頭,幾個大刑下去,就什麽都交代了。不僅將他看不順眼岑氏書院,想要借朱七的事情“教訓”岑氏書院的事情給說出來了,還說出了他與幾個同窗買題的事情。


    那幾個,收拾行李逃跑的同窗:“……”


    ——他們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撐不住!


    接下來,就沒有朱三、朱七等人什麽事了,當庭釋放。


    見識過朱七“背書”本事的人們,也不再對他的“縣案首”成績有任何質疑,反而誇他是“文曲星下凡”,生來就是讀書的料。


    被那麽多人誇著,朱七不好意思極了:“沒有,我就是記憶力好一點,也沒那麽厲害!”


    “哈哈哈哈……”眾人一陣哄笑,隻當他謙虛。


    宴和安真誠地說道:“記憶力好,也是一種實力。”


    當朱七望過來時,他還主動地拱了一下手,做了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宴和安,不知道是否有幸能與朱兄交個朋友?”


    朱七怔住:“我?”


    宴和安點頭。


    朱七有點不敢相信,讀書那麽厲害,連詩都做得那麽棒的人,居然想要跟他交朋友?


    他連忙把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激動地表示:“願意,我願意跟你交朋友。”


    劉建同、岑光濟等人則麵麵相覷,有些疑惑,為什麽宴公子會在這裏?


    同時,他們也有些是擔心:朱兄搶了這家夥的縣案首,他不會是來“報仇”的吧?


    宴和安到不知道他們的這些心思,見朱七同意了,便大大方方地請他們喝茶。


    出於崇拜心理,朱七想都沒想,直接答應。


    劉建同、岑光濟等人:“……”


    ——朱兄,你是不是應該問一下我們?


    朱三撫額:沒見過人心險惡的七弟,還真是……


    可是朱七都已經答應了,他也隻能跟著一起去了。


    很快,一行人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人家宴公子還真沒什麽壞心思,眼見天色有些暗了,將茶改成了晚飯,直接請他們一行人吃晚飯。


    在知道他們不喝酒後,將酒換成了茶,十分客氣。


    重點是——人家要請的也不是他們,而是朱七。


    一頓飯吃下來,宴和安一直在跟朱七說話,剛剛朱七報出的那些書當中,有一些遊記正好也是他看過的。


    宴和安便以此為話題,和朱七聊了起來。


    在岑先生眼中有些“呆呆”的朱七,沒想到人家一聊到遊記,還說得挺頭頭是道的。


    除了書上的內容,還從另一個角度,講了一些讓人耳目一新的“大道理”。


    怎麽說呢?


    乍一聽上去,感覺有點歪,但細細一思量,又感覺似乎就是這個理。


    劉建同驚訝地望著朱七:難道,是我平時太小瞧朱兄了?


    岑光濟:我好像,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了解朱兄!


    岑先生:我是不是有點不夠了解我的學生?


    唯一知道真相的朱三:“……”


    ——你們真的想多了,七弟說的那些,都是平時娘“講”的。


    當大寶、二寶講故事圓不過場子的時候,就會向葉瑜然求救,這個時候,葉瑜然就會了解他們是從哪裏得知的這個故事,幫他們把故事給“圓”了。


    或者說,是根據地理遊記上的內容,以及她自己的理解,重新給一群孩子們“梳理”了一遍。


    作為從信息大爆炸時代來的葉瑜然,她的大道理視角,自然是要多新穎有多新穎,保證讓人耳目一新。


    宴和安卻不知道這些,隻覺得自己跟朱七聊天越聊越起勁,越勁越有內容,恨不得“秉燭夜談”。


    朱三自然不會讓朱七跟人家過夜,表示自家七弟還在長身體的年齡,順便還普及了一下葉瑜然那套“早睡早起身體好”的常識理論。


    宴和安:“……”


    ——他怎麽感覺朱家人,個個都很聰明?


    ——突然好想上朱家,見一見朱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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