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這,霍總。”歐陽支支吾吾心裏暗叫不好,他本來就胖,情急之下腦門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定了定神才繼續追問,“我這次在公司董事會打了包票,這事如果是我促成的,可臨了這桃子被摘走了,那我不是給自己挖坑嗎?”


    霍總不發一言,不怒自威的氣場震懾得在座的兩位後背發涼。


    他蹙眉後抽了一口雪茄,吐出的煙籠罩著他俊冷的臉龐,隨後微微一笑讓人捉摸不透。


    歐陽的手指交疊在一起,因為緊張攥得關節發白。


    楚律師喉嚨發緊咽了咽口水,心裏把霍總剛才的話複盤了一下,打好底稿,壯著膽子字斟句酌,“霍總!我說幾句。”


    “對!你說,你說!”歐陽趕緊附和,希望楚律師能夠解圍。


    “這次是我和歐陽莽撞了點,事先沒和您知會一聲,直接找的夫人,其實我也是被妮子無意間的一句話點醒了,她說夫人極為仗義。”


    楚律師說話的時候一直觀察著霍總。


    果然,聽到這句話霍總冰冷的臉緩和了一點。


    楚律師猜對了,霍總不想讓別人摸透他心中的軟肋,這恰恰說明夫人在霍總心中的份量。


    想到這,楚律師心中暗喜接著往下說:“夫人不知道您的真實身份,以她的智商不可能猜不到背後是我和歐陽,所以她順水推舟做個人情,從這方麵來看,夫人是在搭建自己的人脈。”


    歐陽也是聰明人慣會察言觀色,見霍總似乎有點鬆動,趕緊遞話,“說來有點搞笑,夫人不知道您是七少,我想她說不定還為您考慮,她還想著利益置換呢!”


    聽到這,霍總挑了挑眉頭,看上去似乎很愉悅。


    楚律師輕輕唿出一口氣,滿臉堆笑,“就是這個意思。”


    歐陽見霍總還是不吭聲,舔了舔嘴唇表忠心,“霍總,按能力我確實不如我大哥但是我是您的人啊!”


    霍總吐出一口煙,終於側臉看向歐陽,攤開手,“你大哥的確找過我,不過我暫時沒給他迴話。”


    歐陽驚出一身冷汗,要是遲了,自己被人撬牆角了。


    “霍總是對我沒信心?”歐陽聲音有點打顫。


    “管理公司你確實不如你大哥。”霍總直言不諱。


    歐陽心裏涼了半截。


    楚律師在旁邊不敢吱聲。


    哪知霍總話鋒一轉,“你雖然經營公司不如你大哥,但是用人不比你大哥差。”


    歐陽心裏七上八下,剛才失落的心情瞬間又被點亮了。


    霍總有自己的打算,一個聽話忠心的合作夥伴比精明強幹的對手更容易控製。


    “就這點而言,我是很看好你的。”霍總終於把話挑明了,按了電話把小陳叫進來。


    歐陽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霍總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揮了揮,“參股的事你和小陳他們談,但是管理碼頭事務須用職業經理人,這人必須經過霍氏和你的共同篩選,當然他必須對你匯報。”


    說是這麽說,但是歐陽其實還是要聽命於霍總。


    歐陽自然也知道,但是他光靠自己在家族站不穩腳跟,還有可能被邊緣化,依附霍總,不僅能掙錢還能在家族有話語權。


    這筆賬,他還是算得過來的。


    歐陽的臉笑得跟彌勒佛似的,感謝霍總後又笑嘻嘻的用手指暗戳戳的捅了捅楚律師的腰間。


    楚律師悄悄迴瞪了他一眼。


    他倆走出辦公室後都如釋重負。


    坊間有句話,誰搭上了霍氏那就等著飛黃騰達。


    歐陽心花怒放,笑嘻嘻的拍著楚律師的肩膀,“真有你的,居然被你猜對了。”


    “誒!別忘了,你那法律事務外包的單子。”


    “好說,元旦過後。你叫那個劉小姐到我公司簽約。”歐陽滿臉紅光想了想又說,“哦!不,我看這陣仗還是搞大點,來個簽約儀式,你看怎麽樣?”


    “最好這樣,也給我們律所打打廣告。”楚律師也是春風得意。


    兩人一起上了車,歐陽又犯了愁,“這事成了,得感謝夫人,以後麻煩她的事還多著呢!你看,咱們送什麽東西表示感謝呢?”


    “俗氣的東西就免了,夫人這還是小事,得霍總看得過眼。”楚律師提醒。


    “那是自然。”歐陽一拍大腿,“給弄點羊脂白玉,古畫啥的。”


    “對頭。”楚律師笑道。


    “哎呀!他娘的,你說這女的就是比咱男的好使呀,我這說破嘴皮,跑斷腿頂不上夫人一句話。”歐陽咬咬牙,一臉羨慕,“不過話說迴來,霍總是真他媽的帥氣,上天怎麽把啥好處都給他了呢?”


    “這就叫做人比人,氣死人。”楚律師搖了搖頭。


    “我不是女的,我要是女的我倒貼都要纏上霍總,一親芳澤後一夜春宵,我他媽也不枉活一迴。”歐陽大發感慨。


    楚律師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一本正經,“我要是女的,還能有你什麽事?我就是做小三都心甘情願。”


    歐陽一聽這話,差點笑岔氣,“他媽的原來不是我一人這麽想。


    “還有一人。”楚律師齜牙笑道。


    “誰?”歐陽很好奇。


    “小陳。”


    聽後,歐陽哈哈大笑。


    可小陳這個時候可笑不出來,彪子也被叫到了霍總辦公室。


    兩人坐立不安,生怕漏掉霍總的一個字。


    “林殊調查了允之,估計林家這次是不會鬆手的。”霍總把林殊查允之耳環的事大概說明後又繼續道,“我們的速度得快點,我得保證允之和她的家庭沒有汙點,要是出現紕漏被林家捅到霍董那,不好收拾。”


    兩人耷眼騷眉。


    “夫人的出生證明不見了,新的身份證出生日期大概率夫人小時候隨便寫的,相關資料的經手人過世了。”彪子緊鎖眉頭,一臉不可思議,“以我的感覺來說,能辦成這些事的人能量不小。”


    “對啊!查一個人也不是很費事的。“小陳想了想,“咱們查了這麽久,沒什麽進展,是不是咱們方向錯了。”


    霍總從靠背椅上站起身,緩緩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著窗外灰蒙蒙的雲霧把高聳入雲的建築籠罩得影影綽綽。


    他點了點頭,轉過身,“看來,還是得從允之這裏入手。“


    “您的意思是?”彪子問。


    “允之好像不是太信任我。”霍總說這話時有些許失望的神情,可隻是一瞬間又為允之辯護,“她或許有什麽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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