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絡繹不絕,冷無憂一個一個接待。


    季父季母也來了,季父還無法行走,被季母推著輪椅進來的。


    季父說不出的難過與自責,在靈前也哭了起來。


    衛顏上前去安慰,意外看到冷夜霆也起身要跟著她過去。


    衛顏皺眉,伸手拉住他:“別。”


    “什麽?”冷夜霆問。


    “你……別去。”


    畢竟,他們兩個人已經離婚了,而對方在給季父的紙上寫滿了不堪的話。


    說冷夜霆家暴她,並出軌。


    家暴這件事情,衛顏已經給季父季母解釋過了,並不存在。


    但是出軌離婚,在冷夜霆還沒有恢複記憶之前,衛顏真不知道怎麽辯解,因為怎麽說,他們都不會信。


    所以,現在如果冷夜霆去到季父季母跟前,衛顏無法確定會發生什麽……


    而在炳叔的葬禮上,發生什麽都是不合適的。


    “你別去。”衛顏還是這樣說,眼神堅定。


    冷夜霆的眸底卻浮起失望,不過這失望稍縱即逝,轉而被冷漠取代。


    “好,”冷夜霆冰冷道,“我不去。”


    他坐迴在位置上。


    衛顏深深地看了看他,轉身朝父母走去。


    炳叔是為了救季父而死的,季父從醫一輩子,一輩子都在救人,頭一次被人救,還是以奮不顧身獻出性命的代價,季父的心情極度複雜,生來沒哭過幾次的他屢屢想從輪椅上下來,跪在炳叔靈前。


    冷無憂和衛顏還有季母三個人一直攔他,紀涼見狀,也過來幫忙。


    待季父的情緒穩定一些後,衛顏和季母將他推走。


    紀涼扶著冷無憂,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寬慰。


    冷無憂想開口讓她別擔心,卻忽地一驚,轉頭朝大門口看去,身子一下子變得僵硬,目光浮起難以置信。


    紀涼循著她的目光,也朝門口看去。


    一個同樣一身黑衣裳的女人出現在門口,歲數不年輕了,非常非常削瘦,眼眶都凹陷了下去,但是眼神很兇,還有一些呆滯。


    “無憂,是誰啊?”紀涼很小聲地道。


    冷無憂沒說話,一眨不眨地看著來人,在對方一步步走來時,她甚至下意識地往後麵退了一步。


    “無憂?”紀涼扶住她。


    全場的目光都看過去了,衛顏安撫好季父後,也迴過頭去,看清來人,衛顏一驚,而不遠處的冷新月霍得一聲從位置上起來,怒道:“丁曼?!”


    她就要開口叫人轟人,但這是葬禮,趕人出去到底不好。


    冷新月將包包放在椅子上,快步過去。


    丁曼看了眼病床上的炳叔,緩緩移開視線,看向冷無憂。


    冷無憂手指攥緊,瑟瑟發抖。


    她從小生活在丁曼的陰影下,哪怕如今兩個人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別,她卻好像依然沒有辦法擺脫掉丁曼留給她的陰影。


    紀涼越來越覺得氣氛不對,護住冷無憂,輕聲道:“這人到底是誰呀?”


    她的這一句話剛落下,卻看到丁曼忽然暴起,本來就很兇的目光忽然變得猙獰,一下朝冷無憂撲去,高舉起手裏的匕首。


    在場眾賓客們尖叫,誰也沒料到這樣一個場合,有人敢當眾行兇。


    紀涼本就護在冷無憂跟前,趕忙第一時間推開冷無憂,丁曼的短刀瞬息紮入了紀涼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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