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朝格青的樣貌能想起多少就說多少!”即使過了太久,對方的樣貌已經模糊,但王茂平相信吳昆年不會完全沒有記憶。


    “他要比我高上半頭左右,臉型有些方正……”吳昆年迴憶了片刻,開始說了起來。


    “就這些?”


    “嗯!”吳昆年點了點頭。


    “取筆墨紙硯。”


    “是!”


    王茂平在對方說完之後,又讓其將對方的樣貌畫下來。


    一方麵要檢驗,剛才的話,究竟有沒有撒謊,另一方麵,吳昆年親自畫出此人的畫像,也許會有剛才敘述時所忽略的細節。


    而吳昆年顯然也拒絕不了他的命令,坐在地上,手搭在支起的矮桌上,動筆畫了起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畫像被呈遞到了他的麵前。


    王茂平放下茶杯,將畫像接了過來,吳昆年的畫功看起來還不錯。可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憑借這個畫像找到本人的幾率幾乎為零。


    但卻證明了剛才對方並沒有撒謊。將畫像放在一邊,開啟了下一個話題。


    “你是怎麽知道朝格青在京城的?”顯然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吳昆年有些猝不及防。


    而這也是,王茂平想要的效果,之前在大牢之中所試探的問題,雖然對方給予了反應,但他並不知道“在京城已不知死活的血金人嗎?”這句話中,對方是因為血金人三個字而做出的反應,還是說對京城兩個字也有反應。


    所以,他才會如此肯定的提問,對方如果不知道此人在京城的話,會馬上下意識的否認,但吳昆年剛才明顯有一瞬間的愣神,錯過了最佳的否認時間。


    對上王茂平仿佛能把自己看穿的眼睛,吳昆年知道,他如果說謊的話肯定會被揭穿。


    “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在京城,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哦,說說看?”


    “我曾經收到過一封他的信。”


    “內容!”王茂平再次打起了精神。


    “信上也隻是問候了兩句而已。並沒有提及他的近況。隻不過我收到信是在啟元十七年。”所以在公堂之上聽到太子案的時候,他感覺時間太過巧合。


    “幾月份?”


    “大概是快年末的時候。”


    “此後呢?”


    “再也沒有收到過了。”


    “信呢?”此人能給吳昆年寫信,說明對方應該很看中他這個兒時玩伴才對。希望吳昆年不要把信扔掉才好。


    “燒掉了,文字留下來就隻是把柄而已。我隻保留下了他畫的署名,一隻畫的四不像的鶻鷹。放在置物櫃的一個木盒之中,想來如今在你們手上吧。”


    隻可惜,那個木盒不知道已經積了多少灰塵。東西放進去後,他好像就再也沒有拿出來懷念過。或許是迴憶越多,作為吳昆年當一顆釘子安插在肇原府就會越痛苦。


    “還有其他要告訴本官的嗎?”


    “你覺得呢?”吳昆年自嘲的笑了笑。


    王茂平擺了擺手,提高了聲音:“將人帶下去!”門口的獄卒馬上走了進來,將吳昆年架起拖了出去。


    “把張暯帶過來!”


    “是!”


    聽到王茂平的吩咐,馮瑞往他身邊湊了湊:“大人,張暯也有事情隱瞞?”


    大人會不會太厲害了一些?難不成真的像府城百姓傳言的那樣,會讀心術?


    “本官又不會讀心術,哪裏知道他有沒有事情隱瞞。”


    他真的有這項本領,那可能省去太多麻煩。既然來了大牢,他也就順便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對方而已。


    “大人說的是!”


    聽到讀心術三個字,馮瑞還有那麽一點尷尬。讓王茂平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張暯已經被帶了上來,他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這位被帶上來時顯得很平靜,但,是那種心死如灰之後的平靜。


    “怎麽,想看看我有多狼狽?”看到他的身影,張暯的目光中投來一抹仇恨,說出了和吳昆年一樣的話。


    隻是此時的王茂平已經沒有興趣去激怒對方。


    “你如今這麽狼狽,都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而你的家人無論落到哪步田地,也是被你害的。張暯,你就是把張家推入地獄的罪魁禍首。”王茂平語氣平靜的說道。


    他說的是事實,但明顯戳到了張暯的痛處,使得對方的拳頭緊緊攥起。


    “本官隻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麽後麵兩封外族命令的信件,沒有送迴肇原府,放在張家的祠堂之中?”


    這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但既然來了這裏,王茂平還是想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張暯仍舊滿眼仇恨的望著他,一言不發。見此情形馮瑞馬上便出了手。


    “啊!”王茂平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所以眼刀飛的再多又怎麽樣,還沒有這一聲慘叫,對他造成的傷害大。


    “就是因為你,張家才落到這步田地——”張暯直到此時還試圖將責任推到他的身上:“就是忌憚你,我才沒有將信送迴祠堂。”


    “最後卻仍舊栽到了你的手上,王茂平,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又一個做鬼都不會放過他的,怎麽著,在下麵排號等著他啊。但不管怎麽說,王茂平也總算知道了原因。竟然是忌憚他的緣故。


    “這是你留在肇原府最後的時間了,即使在府衙的大牢之中也好好珍惜吧!”王茂平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隨後擺了擺手。


    獄卒迅速上前,準備將人帶下去。


    “王茂平,你就不怕雞飛蛋打嗎?”張暯即使被架著,仍舊衝著他的方向,拚命的嘶吼著。


    起身來到他的麵前,王茂平臉上滿是嘲諷:“怎麽?想死?死了確實能夠一了百了,但你已經把張家害到了這種地步,如果有點良心,就不要再害他們了。”


    “當然決定權在你手上,由你自己決定。”


    張暯被拖了下去,嘶吼聲也逐漸遠去。


    “大人,張暯是要被押去京城的,如果他真的尋死的話,我們難以向陛下交代啊。要不要看管的更加嚴格一些,派人十二個時辰一刻不離的盯著他。”馮瑞有些擔心的說道。


    “不用,既然在公堂結束後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尋死的話,就證明他不會這麽做。”用死來威脅他,真是天大的笑話,王茂平冷笑一聲,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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