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處理公務到有些乏累的王茂平,起身來到窗前,準備活動一下筋骨消解一下疲勞。目光看向窗外的天空,感覺有些煩躁。


    風和日麗的天氣雖好,但對於需要一場透徹的雨水,來正式開啟新一年的肇原府來說,這樣好的天氣,真的不太適合一直出現。


    如今已經將傲魯部在肇原府的釘子拔除,需要防範的也就隻有嚴家商鋪的那些人。這無疑減輕了王茂平需要分散的注意力。


    隻是這樣,王茂平難得空出來的心思,就用在了仰望天空。外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伺機而動,肇原府如果等不到雨水,而等到春旱的話,那所帶來的後果,絕對要更加嚴重。


    於是即使他在一個時辰前已經看過天,也確認今天應該不會有雨水降下,但等他再起身時,還是會忍不住往天上看。


    人總是會對“萬一”兩個字抱有近乎執念的期待。


    歎口氣,王茂平準備繼續處理剩下來的公務,雖然繁雜,但是忙起來就不會再胡思亂想,就會忘記所謂的遠愁近慮。所以還是忙點兒好啊!


    “大人,指揮使司的同知大人來了!”


    聽了差役的話,王茂平沒有了繼續處理公務的打算,而是向著府衙外走去,準備出門迎接。差役見狀,趕忙通知衙門裏的其他官吏。


    眾人在等候的時間裏,都在猜測這位指揮同知登門的目的。不是幾天前,帶著官兵剛離開府城嗎,這怎麽又來了呢。


    就連王茂平對此也是毫無頭緒。難不成是有什麽事情需要他幫忙,或者是有任務落在自己頭上了?雖然他說忙點兒好,但也不想增加額外的工作量。


    在毫無頭緒中,王茂平與官吏們等到了,周終铖的身影。對方翻身下馬,寒暄沒有以往的熱情,就連表情都有些嚴肅。


    這讓王茂平的心裏,突然咯噔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


    “同知大人這次過來是——”周終铖的情緒不對,王茂平自然也沒有了寒暄的心思,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了出來。


    “傲魯部已經向古牢關發起了進攻。”


    “情況如何?”王茂平的神情也瞬間變得凝重。


    雖然他早就料到外族對肇原府的陰謀,實際上是為了造成林江的恐慌與混亂,削弱邊軍的後援與補給,借機向古牢關發難。


    而吳昆年派人帶迴去的消息,一旦送到傲魯部,那麽,外族馬上就會出兵攻打林江。但實際聽到之後,還是會心中一沉。


    外族的陰謀他能夠預料得到,但戰局後續的發展,他沒有辦法預料。而對於無法預知與掌握的事情,王茂平總是會產生擔憂。


    而兩軍交戰,這種擔憂在聽到的一瞬間,就馬上降臨,並且被放大數倍。


    “如今還好,邊軍提前做出了應對,所以火器與提前埋設好的炸炮,讓外族吃了一個大虧。”


    王茂平懸著的心聽到這裏並沒有就此放下,隻是點了點頭,等著周終铖接下來的話。在提前有準備的情況下,如果還能輕易的被外族壓製,那也就沒有勝局可言。


    “不過雖然吃了一個大虧,但外族並沒有輕易撤兵的打算。所以這場戰事,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周終铖說話的神情中帶著嚴肅,目光也一直注視著王茂平。讓他覺得有一絲意外的是,王茂平從聽到外族進攻古牢關消息的那一刻,就沒有表現出震驚。


    所以是早就預料到了最近會發生戰事嗎?否則不應該表現的這般平靜。難道說,從之前抓住的那些外族嘴裏聽說了什麽。


    不對,那些外族釘子對肇原府動手,對王茂平動手就是為了這場戰事做準備。那麽,眼前之人既然能戳穿對方的陰謀,又怎麽會發現不了,外族想要做什麽呢。


    原來是自己想的太少了一些。


    “外族敢發動進攻,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再加上如今陘陵關那邊的戰事還沒有平息,更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去年邊軍中發生的怪事,也表明邊關外環境的變化,這種變化必然會影響到傲魯部那些人的生活,甚至是生存。


    為了生存,還有陘陵關那邊戰事牽製著朝廷的兵力。傲魯部自然是想要奮力一搏,如果能衝破古牢關,搶占林江,揮軍南下的話,那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而如果無法占據林江,但能夠搶奪到林江的糧食財富甚至是勞力,也能夠緩解傲魯部生活或者是生存的壓力。


    所以,無論如何,即使是損失慘重,外族也不會輕易撤兵。除非已經確定,沒有任何勝算的可能。


    此時的周終铖不意外,王茂平會想的如此通透。


    “所以本官這次過來,除了要告訴你剛才的消息之外,也是接到了命令,派官兵對雜器局,石漆作場,火油作場,進行把守。”


    邊關發生戰事,指揮使司,自然是要嚴格警戒起來才行。而肇原府不僅因為是離邊關最近的府,才特別重視。


    還因為有石漆作場,火油作場以及雜器局的存在,這些在交戰之時,顯得格外的重要。


    所以,一定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這是當然,下官感激不盡。”


    這三處有多重要,他們都心知肚明,所以王茂平不會感到任何意外。


    “好,既然如此,那麽本官還要趕迴指揮使司。”


    “下官送大人!”


    周終铖可謂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便翻身上馬,在王茂平等人的目送下離開。


    官吏們雖然不知道兩位大人交談的內容,但從主官凝重的神情上,就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王茂平也立馬就給他們揭曉了答案。


    古牢關發生戰事的消息,自然讓每個人都擔憂與震驚。雖然肇原府偶爾會受到外族的滋擾,但總的來說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但兩軍交戰則不然,一旦古牢關被攻破,那麽第一個受到衝擊的,就是肇原府,或者說是肇原府城。外族絕對不會放過這裏。


    那他們又怎麽會不擔心呢,這不僅僅是與他們性命攸關的事情,也關係到肇原府千千萬萬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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