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上月亮的移動,外族的兵馬距離古牢關越來越近。而城牆及馬麵上的兵卒,自然發現了外族的蹤跡。


    各處烽火點燃,城樓也變得明亮,弓箭已經就位,顯然是嚴陣以待。這樣的情形,自然是唿樂罕之前就預料到的。


    而這些人雖然已經提前發現了他們,但是想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做好準備,並不容易。就是要趁現在,讓他們無法應對。


    一定要在援軍到來之前,衝進古牢關,盡量避免陷入長期的爭鬥。


    這麽想著,再加上怒氣已經累積到了極點,唿樂罕抽出短刀,揮手向前:“給我上!”


    傲魯部的騎兵最先揮舞著馬鞭衝了出去,離關口越來越近。


    “轟!”


    “轟!”


    “轟!”


    並不是火炮傳來的聲音,巨響來自於腳下。城樓上的兵卒,就著夜色都看到了升起來的煙塵。


    唿樂罕沒有想到,竟然又出現了炸炮,而且這一次,手下的壯兵,就這樣在他的眼皮底下被炸的血肉模糊。


    憤恨在一瞬間將理智全部吞噬,讓他再次高聲喊道:“給我衝!殺進古牢關!”


    他不相信,這裏遍地是炸炮。即使遍地是炸炮又能怎麽樣,炸過一次就會失去作用。就這樣,耳邊又傳來了轟隆的聲響,隻不過沒有持續多久。


    “衝,繼續往前走!”


    即便是唿樂罕再怎麽命令,手下的外族兵們,也因懼怕,而躊躇不前。短短的一段距離,已經有很多同伴倒在了地上,麵目全非,甚至都沒有辦法留具全屍。


    同樣都有血有肉,又怎麽會不怕疼痛,畏懼死亡呢。所以,明知道他們該聽從命令,可是身體就好像不聽使喚一般。


    “參將大人,將軍大人,看來這傲魯部的人很怕死啊。”


    居高臨下,即使天還沒亮,還是能夠模糊的看到,外族人好像停止了前進。城牆上的士卒們,見到剛才的情形,心中都是有些高興的。


    但無論是駐守古牢關的參將,還是負責策應的遊擊將軍臉上都沒有任何喜色。雖然有一些外族人喪命,但是月色之下,居高臨下的他們,所看到的,還是黑壓壓的人群。


    看來這次,外族並不會輕易選擇放棄,而他們所麵對的戰爭才剛剛開始。陘陵關一帶的戰事,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朝廷投入了大量的兵力,來阻止外族進犯,可即使是這樣,戰事還是沒有能平息。


    那麽,古牢關剛被點燃的戰火,要燃燒多久,誰又能預料得到呢。


    “那顏,天已經快要亮了,不如我們天亮之後再發起進攻。這樣能辨認炸炮,避免出現更多的傷亡啊!”唿樂罕身邊的副將勸道。


    恢複一絲冷靜的唿樂罕也知道,再這樣下去,必然會對士氣造成相當大的影響,也隻能將心頭的怒火暫時壓製下來。


    “退!”


    聽到這話,外族兵們趕忙向後撤。


    邊牆上,兵卒們的喜悅又加深了一些,還沒有正式交戰,就已經將外族嚇得後退,怎麽能不讓他們心生歡喜呢。


    天已經破曉,邊軍與傲魯部兵馬仍舊隔著邊牆對峙著。但隨著天空越來越亮,這種僵持很快就會被打破。雙方都清楚這一點。


    邊軍嚴陣以待,守城的武器,火器都早早就位。邊牆上的士卒,手持武器,之前的喜悅已經退去,換成了肅殺,古牢關是林江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屏障。


    如果被攻破的話,外族就會長驅直入。百姓們馬上會陷入到水深火熱之中。所以,他們拚盡性命也要守住這裏,無論多久,都要堅守住,不僅如此,還要讓那些外族人有去無迴。


    而此時的唿樂罕望著遠處古牢關的城樓以及邊牆的輪廓,滿臉憤恨,翻身上馬,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從城樓上遠遠的看到,外族的兵馬又動了起來,向著關口逼近,或許是因為昨天吃了炸炮的虧而變得謹慎,行進速度慢了許多。


    “籲~”


    前麵有很多壯兵的屍體,很顯然都是被炸炮所傷致死。唿樂罕在這裏停下來以後,有外族兵向前,小心翼翼在前麵探路。


    炸炮埋在地下,雖然對於兵馬的傷害很大,卻也有跡可循。晚上因為沒有多少光亮,所以很難發現,但白天隻要仔細尋找,就能夠發現異常。


    果然片刻以後,外族兵就有了發現。用準備攻城的石頭,將其觸發,瞬間煙塵四起。


    “可惜了!”駐守古牢關的參將雷翮有些惋惜的說道。


    “能夠留下那些也該知足了。而且接下來,還有驚喜等著他們呢,不是嗎?”秦皋平開口道。


    雷翮聽到這話,嘴角多出一抹笑容,望著遠處的外族兵,滿眼的冷酷:“是啊,希望驚喜,能讓他們滿意,也能夠讓我們滿意。”


    就是距離太遠,弓箭與火炮都還無法派上用場,要不,還能奪走一些外族的性命。


    不過嘛,就像秦將軍說的那樣,能留下那些性命,也該知足了。


    而邊牆之外,炸炮的聲響,漸漸停止。外族兵吸取了昨天的教訓,仍舊沒有敢放鬆下來,一點點向前摸索。


    他們的謹慎,並沒有什麽收獲,看起來古牢關兵卒布置的炸炮,已經全部被觸發。


    唿樂罕的心情並沒有隨之好轉,因為他發現,此時炸炮雖然已經消失不見,但距離昨天手下的壯兵們,倒下的地方,還不到二十丈。


    昨天如果他能夠堅持下去的話,也許如今,他們已經攻進古牢關的關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那些可惡的孟朝人,居高臨下的目視著。


    前麵開路的外族兵速度明顯已經加快了不少。


    “衝進古牢關,殺了那些孟朝人,林江就是我們的了!”


    “殺!”


    “殺!”


    “殺!”


    被炸炮所惹起的恐懼,看起來已經壓製了下去,此時的外族兵又重整了士氣,腳步變得更快了一些。


    “真是聒噪!”充滿士氣的喊聲,在雷翮的耳中,隻感覺太過吵鬧。如果不是哀鳴聲的話,他還是希望那些在不遠處叫囂的外族兵可以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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