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焱這次所帶過來的消息,對於王茂平來說,是個好消息。既然發現一條新的通路,自然還是匯報給巡撫大人的好。


    而說到巡撫大人,對於由吳昆年這條線所引出來的莊大圖,也隻是派人盯著,並沒有動手的打算。


    是其他府州的縫針人暫時沒有調查清楚,還是說蘇巡撫和他留著吳昆年的心思一樣,想要通過此人了解到外族的動向?


    話說吳昆年最近可沒有什麽動靜,這地位提升了以後,咋還一點兒改變都看不到呢。塔特兀兒氏的人,該不會忘了這個人了吧。


    如果忘了這個人,那這顆釘子可就沒有什麽價值了。自己家族裏的大活人,而且手中還有血金佩,應該不會被忘了才對。


    “也就是說,吳昆年身邊又出現了另一個仆從?”王茂平才評估完吳昆年這顆釘子的價值,丁樂旗就來匯報了此人的近況。


    包查被莊大圖送迴外族後,是生是死,王茂平自然是不得而知。而此後,跟在吳昆年身邊的也就隻有白琿一人。如今出現的這個,人從哪裏來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看來塔特兀兒氏並沒有忘記此人,那他就放心了。


    “是!而且吳昆年最近出手闊綽了不少。”


    王茂平挑了挑眉,看來不僅送人來了,還送錢來了。怪不得人家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呢。


    “還不止於此!”說這話的時候,丁樂旗的語調有些許變化。看來,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吳昆年和一個人見了麵。”


    吳昆年除了店鋪的客人,平日裏也隻會喝喝茶聽聽書,與雜貨行的掌櫃見麵,或者去醉棲樓見一見相好,有消息向上匯報的時候就去醉棲樓附近的麵攤吃碗麵。


    能夠讓護衛賣關子,那一定是他知道的,卻會令他意外的人,恐怕也就隻有——


    雖然心裏有了猜測,但王茂平還是頗為配合的問道:“哦,是誰?”


    “張耘。”


    “張耘?”看來他猜的果然沒有錯。


    在達楞汗死之前,張耘或者整個張家是知道吳昆年的,所以才通過包查來監視吳昆年的動向。


    但吳昆年是否知道張家,王茂平並不了解。可有一點能夠確定,就是在包查暴露之前,吳昆年肯定是不知道張家在監視他的。


    如今,達楞汗已死,新任首領與吳昆年同是塔特兀兒氏的人。如果沒有忘記這個人的話,那麽相較於其他人,還是自己家族的人更加值得信任。


    王茂平不知道如今傲魯部的首領對於張家是什麽態度。但如果吳昆年與張耘見麵的話,那就說明張家徹底暴露在了吳昆年的視野之下。


    從地位上而言,他覺得吳昆年的地位肯定是要高於張家的。那麽,二者之間是否已經變成從屬關係,張家是否要聽吳昆年的命令了呢。


    而吳昆年又是否知道,之前讓包查做釘子就是張家的命令呢。如果知道的話,那張家的日子指定是不好過。


    “可否得知兩人的談話內容?”


    丁樂旗搖了搖頭。


    那看來,想要去判斷這兩者之間的關係,還是有些困難啊。


    “大人,您說吳昆年為什麽會去見張耘呢?”知道兩人見了麵,卻想不明白兩人為什麽會見麵。


    王茂平表示,他也想不明白,但還是說了一句自己的猜測:


    “或許是要告訴張家,以後聽他的命令行事,或許是知道了包查背後的人,所以想要給張家一個下馬威,亦或許外族有什麽任務,通過吳昆年來傳遞。”


    “如果是最後一種情況的話,還是要盡快弄清楚外族所下達的任務。”


    “是!”


    丁樂旗很快離開了府衙。王茂平也吹滅蠟燭,離開了書房。迴房間的路上,他還在想,如果是最後一種情況的話,會是什麽任務。


    該不會又要對他搞刺殺吧。這個恭傲其汗應該不會為傳聞中他克死了達楞汗,而搞複仇吧。


    知府當的如此有性命之憂的,也就他一個了吧。


    第二天,王茂平還特意觀察了一下張耘,發現對方眼底微青,一副沒睡好的樣子。這位該不會真的要搞什麽事情吧。卻不知道,這位隻是被氣的睡不著覺而已。


    “大人!”


    王茂平看進入二堂的是關縱,下意識的停了筆。


    “出了什麽事情?”


    “城郊的院子失了火。”


    “人沒事吧!”王茂平趕忙問道。自己的兩個人才可是在那處院子呢。


    “迴大人,人都沒有受傷,火也被及時撲滅,就是有兩間房屋需要修繕一下。”關縱自然知道大人對二人的看重,聽說失火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


    得知人沒有受傷,王茂平也放下心來。孟遠生與馬東河平時研究的東西,都並不常見。自然不可能一帆風順,所以出現意外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隻要人沒有事就行。至於房子該修就修唄。


    當然,王茂平雖然沒有放在心上,但孟遠生他們顯然並不這麽認為。


    當晚兩個人便出現在了府衙之中,頗有種負荊請罪的架勢。讓被先生批評的王曦年還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在聽說,房子被燒著之後,小家夥明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那豈不是要背好多好多的書?”


    在小家夥看來,犯了錯誤最痛苦的懲罰就是背書。


    王茂平有些無語,你們還聊上了,聊的還驢唇不對馬嘴。你點房子那自然是要背書加挨打的。


    人家點房子,那是試驗潛在風險轉化為現實,自然是需要給出安慰加修繕房屋的補償。


    用“明天早起聽課”這幾個字,就讓閨女放棄了同病相憐,選擇了落荒而逃。


    “人沒有受傷吧?”王茂平開口問道,順便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


    看起來的確沒有受傷的跡象,就是馬東河這個大小夥子,如今的反應和他閨女犯錯時如出一轍。


    “謝大人關心。我二人都沒有受傷,隻是有兩間房子——”孟遠生看起來很鎮定,不過臉上帶著一絲愧疚。


    “隻要人沒事就好,至於房屋本官會派人過去修葺的。”王茂平語氣極為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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