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巡視的士卒們也都騎馬而歸,看起來雖然一切如常,但有的人身上又起了疹子,有的人說話鼻音則是加重了不少。不過相比起最初,感覺眾人已經適應了這種情況。


    “唉,怪事究竟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誰說不是呢,在邊關待了這麽多年,就屬今年最奇怪。”


    “你前兩天不還說,走了一趟黃泉路呢嗎?”


    “沒準哪天,你也要去上一趟呢!”


    “閉上你的烏鴉嘴。”


    因為最近的怪事,在巡視的時候,所有人幾乎都是一言不發,雖然天地遼闊,卻給這些士卒們緊張之感。也隻有迴到營房後,才能夠放鬆片刻,談笑幾句。


    “阿,阿嚏,你們說這些怪事是不是預示著什麽啊?”


    “就像之前肇原府的天鼓鳴一樣?”


    “可這預示著什麽呢?”


    士卒們圍坐在一起,七嘴八舌的閑聊著,臉上卻都有著一絲擔憂。如果真的是預兆的話,不管預示著什麽,想來都不是讓人開心的事情。


    “昨天又有馬匹染了病,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的住。”


    “照這樣下去——”開口的士卒,話並沒有說完。


    無論是人是馬,隻要去到邊關外,就很有可能會染疾或者碰到怪事,這種情況如果一直延續下去,後果他們作為普通的兵卒,也心知肚明。


    “咳,我聽說庾千戶迴來了!莫碭二人想來也迴來了。”見話題又要變得沉重,一個年長些的士卒,連忙接過了話頭。


    “話說庾千戶去了哪裏?”


    “聽說是去了肇原府。但去做什麽,就不太清楚了。”


    “肇原府啊!”


    他們在邊關,聽到最多的就是有關肇原府的事情,關於林江官員的名號,他們算是毫無了解,但王茂平的名字,整個邊軍之中,卻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不都說,那個肇原知府善於探案,會不會知道這些怪事產生的原因呢?”


    “再善於探案,也不能來到邊關探案吧。再說,這種怪事,不是善於探案就能夠擺平的。”


    “我看啊,還是找個修道之人更靠譜一些。”


    眾人又七嘴八舌的發表起了意見。


    而與此同時,秦皋平也聽著庾察他們的匯報。


    一開始,看手下的千戶,這麽快就從肇原府返迴,並沒有耽誤什麽時間,秦皋平便猜測,應該是那個肇原知府沒有能幫上忙。


    本來他也沒有抱太大期望,對方如果真的聽過敘述就找到問題的所在,那此人已經不僅是心思細膩,洞若觀火那般簡單。


    “這些都是王知府說的?”


    “迴將軍,正是如此。”


    幾個人將王茂平的推測全部複述了出來,讓秦皋平都忘記了茶杯還端在手中,直到許久後,才重新放迴茶幾上。


    “都是他一晚上想出來的?”


    秦皋平很難想象,那個肇原知府,竟然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近來千絲萬縷糾纏在一起的怪事給捋的清晰明了,並且還給出了自己的推測。


    自己曾經見過一次王茂平,那時就感覺此人心思縝密,才智絕非常人可比。但直到如今,方才有了切身感受。


    營伍中的兵卒遇到這種怪事,他這個將軍自然是極為重視的,尤其是怪事並沒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時,他更加想要查出真相來穩定軍心。


    但卻沒有任何收獲,甚至他想要去親自體驗一下兵卒所說的經曆都做不到。即使去到邊關外,他的身體也沒有任何異狀,沒有異常的事情發生。


    如果王茂平在這裏,肯定要誇一誇這位秦將軍的抵抗力與免疫力。


    “也就是說,關於兵卒們出現的不適,是某種花草開花所造成的。”


    “沒錯。不過按照王大人的推斷,這種花草的數量要比往年多。”吳憫林開口道。


    “那吳大夫你是怎麽想的?”


    “我覺得王大人說的很有道理。”


    秦皋平輕輕頷首,隨後繼續問了下去。雖然剛才已經完整的聽了一遍,但他也需要根據聽到的猜測,捋順自己的思緒。


    直到將在意的問題都問完之後,才做出了決定:“就按王知府說的去調查吧,庾千戶由你去安排。”


    “卑職遵命!”


    ……


    邊關外,一群兵卒正在忙碌著。看著同伴鼻子上捂著一個罩子,兵卒還覺得有些別扭,但往遠處一看,還有整個人從頭到腳都罩起來的,隻露出眼睛方便看路。就覺得自己身邊這位頂多算是別扭,那邊的都算嚇人了。


    “說來也怪,戴上這個東西之後,還真覺得好了不少,鼻子舒服多了,也不打噴嚏了。”


    “那就趕緊過來幫忙!”年輕的兵卒沒好氣的說道。


    “那可不行,我得聽吳大夫的,離這一片草遠些,我可是有花敏症。”男子不僅沒有上前搭把手的打算,反而還往後退了一步。


    至於花敏症自然是聽軍中的吳大夫說的,按照人家的說法,是他對某種花太過敏感,所以才會出現身體的不適。


    他最近隻要一來到邊關外巡視,就頭疼,打噴嚏,喘氣費勁。還以為是撞上了什麽邪乎東西。


    如今才知道,竟然是因為某種不起眼的花兒。聽吳大夫說,身上起紅疹的,是因為露在外麵的臉,手,沾到了花粉的緣故。


    吳大夫之前是太醫院的禦醫,他說的話,兵卒們還是願意相信的。隻是年輕的兵卒有點心塞,這種自己幹活,別人看著的感覺,真讓人鬧心。


    隻得加快手中割草的速度,還是眼不見心不煩吧。可年輕的兵卒不知道,割草之後,還有收集花粉的活計等著他。


    接連而來的活計,讓年輕的兵卒心越發的堵的慌,不過,這種堵心的感受,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但不是因為他心胸寬闊,而是看到了不用幹活的同伴,臉上的狼狽。


    “吳大夫,我這淚水都快止不住了。”


    “是啊,我鼻子不僅癢,而且一直流鼻涕,就和之前一樣。”


    “吳大夫,我這兩隻手都起紅疹了,能換個人了吧。


    “……”


    吳憫林和其他大夫一起,記錄好野草的名字,形態特點,還有兵卒們的反應。之前還覺得是某一種花草開花所造成的,如今看來並不隻一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家小子的古代上進日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冬眠中的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冬眠中的驢並收藏農家小子的古代上進日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