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沒有變化呢,肇原府今年的第一場雨水還仿佛在昨日,可是卻已經到了蛩響蟬鳴的時節。”


    王茂平向著窗外望了望,已經是滿庭月色。樹影在月光之下,一片斑駁。


    “可那又怎麽樣呢?”雖然三個人腦袋裏都裝著疑問,但礙於身份,最後還是吳憫林問了出來。


    “景色自然會隨著時節的變遷而產生變化,就比如花開花落。”


    聽到最後四個字,吳憫林立刻想到了什麽:“你是說,也許某種花草開花的原因?就好像有些人接觸不了桃花,有些人接觸不了柳絮。”


    王茂平點了點頭,夏秋發生花粉過敏還是有可能的。


    “可是野花每年都會開,但我們之前並沒有出現喘氣困難,起紅疹的情況。”


    莫碭的話,讓目光又聚焦在了王茂平的身上。


    對方的話說的沒有錯,但明顯有一點疏漏,於是王茂平便問了一個問題:


    “幾顆塵土,對你們有什麽影響嗎?”


    三個人都搖了搖頭。


    “那場遮天蔽日的狂沙呢?”


    吳憫林馬上就明白了王茂平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個數。”


    “沒錯!”


    之前莫碭兩人的敘述中,明確的表示,那些野草雖然他們有些叫不上來名字,但幾乎都是見過的。


    而士卒們見過,就說明有一定數量分布,不是孤零零的幾個而已。但即便他們見過的當中,也會有數量多少之分。


    王茂平覺得變數就在其中。


    “但,是哪一種花草呢?”吳憫林這次目光投向了莫碭二人,但顯然兩人一臉的茫然,心中並沒有目標。


    僅憑他剛才的話,就想讓人家理出頭緒,確實有些難為人,所以王茂平又繼續補充道:


    “這種花草一定是在七月十五左右大量開著花的。”


    “也許你們以前見過,但它的數量一定比往年要多。”


    “邊關外花草種類數量並不少,還需要你們去調查過後,才能驗證本官的猜測究竟是對是錯。”


    雖然說是補充,但也隻能補充這兩條,而且是基於他的推測,究竟有沒有幫助,還是未知。


    “是,謝過大人。”


    王茂平擺了擺手,隨即又想起了什麽,起身,來到偏廳的門口,對著下人囑咐了幾句,又坐迴了椅子上。


    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說了這麽多話,總得休息片刻,給他一個喘息的時間。


    而下人的動作也很快,他這邊剛放下茶杯,便已經返了迴來,將東西放在了桌案之上。


    “啊。”吳憫林看著茶幾上的東西,拍了一下額頭:“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桌上的東西就是自製的口罩,王茂平將它拿起,開口說道:“如果真是因為某種花草開花所引起的,那麽它應該能夠起到一些防護的作用,同時也能夠驗證本官的猜測。”


    莫碭二人連忙行禮感謝,將東西接了過來。


    雖然夜色又加重了一些,但王茂平並沒有休息的打算,明天還有屬於明天的事情要處理,所以還不如今天將事情都分析一遍。


    而且,庾察他們是因為公務才來到肇原府,想來也沒有多少時間等他慢慢來分析。還是速戰速決吧。


    “那麽,現在再說迴妄想。能夠使人產生妄想東西究竟是什麽,我們還不得而知。隻能一點點去排除。”


    “想使人產生妄想,要通過什麽方式才能做到呢?”這迴王茂平並沒有自問自答,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吳憫林。


    這位之前是禦醫,不,準確來說人家現在也有著禦醫的頭銜,隻是被撥差到了邊關。因為暫時離開了太醫院,所以也就沒有再稱唿為禦醫。


    但作為大夫,人家在致幻方麵,肯定是有一定了解或者發言權的。


    “一般來說,還是經常接觸,或者做成熏香,當然最為直接的還是病從口入。”吳憫林思考了片刻便給出了迴答。但馬上又反問道:“王大人覺得哪種最為有可能呢?”


    王茂平搖了搖頭,可雖然不知道也得硬著頭皮分析下去:


    “從剛才的敘述來看,他們基本上沒有長時間觸碰什麽東西。”而且觸碰會產生過敏是有可能的,但是產生幻覺,這種可能性應該是不大。


    王茂平好歹也是讀過邊角料提供的書籍《美麗的誘惑——致幻篇》書籍中提到的植物沒有哪個是簡單的通過接觸就能夠使人產生幻覺。


    所以,他也就暫時排除了這種可能。


    那麽剩下的方式也就是吃和聞了。


    吃的話,無論是莫碭還是田多嶺都說沒有吃到特殊的東西。會不會是忽略了什麽呢?如果是不注意吃到的呢?


    可自己吃了什麽東西,真的會不注意嗎?


    王茂平之所以一直糾結於吃,是因為他覺得這種方式致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所知道的絕大部分致幻植物都是通過吃來作用人體,產生幻覺。


    “你們那天吃的飯,能再給本官講一講嗎?”


    因為之前沒有聽到讓他留意的地方,所以王茂平打算讓二人再重複一遍,檢查是否有所疏漏。


    “我們吃了蒸餅,喝了肉湯。”雖然知道要詳細的說,卻不知道該怎麽詳細。莫碭二人更習慣迴答王大人的問題。


    而王茂平的問題也如約而至。


    “肉湯裏麵有什麽,再詳細和本官說一說。”蒸餅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如果吃食真的有問題的話,那麽也隻能出在肉湯上了。


    “風幹的肉,用粗布醋幹煮了一下,還少放了一點鹽。”


    莫碭說完之後,旁邊的田多嶺還補充了一句:“還放了兩把炒豆。”


    “炒豆?”王茂平有些意外。而他的反應也馬上引起了在場之人的注意,吳憫林趕忙問道:


    “王大人覺得炒豆有問題?”


    王茂平擺了擺手:“沒有,隻是很少聽到這樣的吃法。”


    他隻是好奇,炒豆應該是酥的,放在水裏煮的話應該會影響口感吧。這感覺就像是炒好的花生米又給燉了一樣。


    “因為都已不太能咬動,所以我們一般都會這麽吃。”


    “原來如此,那都炒的什麽豆子?”這個問題也完全出於他的好奇。


    “基本上都是黑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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