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是奇怪的東西了。是習以為常的,還是絲毫不能引起人注意的呢?”王茂平嘴裏輕聲的嘀咕道。


    “可習以為常的東西,怎麽會造成這樣的情況呢?”


    “而且秦將軍派人幾次查看,甚至親自過去,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之處。”


    秦皋平與手下的兵卒並沒有被牽扯進私販貨物的案子之中,因此在案子結束後,基本上沒有發生什麽變動。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對於古牢關外的環境與情況是相當了解的。如果他們都沒有發現的話,其他人想要發現異常則是更加困難。


    當然,王茂平應該是一個特例。因此吳憫林忍不住開口說到:


    “如果你能夠去到邊關外的話,也許會有所發現。”


    嗬嗬,這吳禦醫還真看的起他。但他作為知府自然不可能為了調查邊軍中出現的怪事,而去邊關外逛上一圈,那不屬於擅離職守了嗎!


    所以這麽離譜的假設,王茂平並沒有接下去的打算,而是問起了下一個問題:


    “那些精神恍惚的兵卒呢?他們身上有沒有紅疹,紅斑,唿吸困難之類的症狀?”


    他在想,那些精神恍惚的,會不會同樣是過敏,隻不過症狀的表現不同,或者病情更加嚴重。


    “有的有,有的沒有。”


    對於這個迴答,王茂平還真是不好判斷,他剛才的想法。


    “精神恍惚的時間長嗎?”


    “不長!但過後會有一些影響殘留,比如會驚醒,或者做噩夢。”


    怎麽感覺有點像李貴妃的症狀呢。王茂平思緒有一瞬間的跑偏,但馬上又收了迴來,繼續發問:


    “他們精神恍惚的時候,看到什麽,聽到什麽,或者聞到什麽味道了嗎?”


    話題來到這裏,吳憫林表情看起來嚴肅了一些,聲音也變得低沉了不少:


    “他們看到了很可怕的景象。”


    “什麽景象?”


    “黃泉,地府,地獄。”


    吳憫林希望對方在聽過他的話之後,能多一些驚訝,或者震驚。隻可惜對方的表情仍舊平靜。


    王茂平神情平靜,隻是因為剛才的話,還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而且也讓他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些人是產生了幻覺。


    既然是產生幻覺,那麽眼前出現什麽樣天馬行空的事物,都不足為奇。關鍵是,找出幻覺產生的原因。


    “都看到了黃泉地府和地獄?”幻覺會不會有些差別呢?


    “嗯,這些人看到的景象幾乎相同。”


    多人的幻覺居然如此相似?這倒是並不常見。


    “會不會是妄想?”


    吳憫林搖了搖頭,又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我不知道,不過兵卒們顯然不這麽想,他們確信是看到了。”


    “如今軍中人心浮躁,得盡快平息下來才行。”


    雖然知道去麻煩地方知府,好像並不合適,但秦將軍還是這麽做了,顯然是沒有辦法才會出此下策。


    而吳憫林也是認為,在邊軍毫無頭緒的情況下,要想找到線索或者蛛絲馬跡,恐怕也隻有王茂平才能做到。


    王茂平並不知道吳憫林對於他的評價有這麽高,此時眉頭因為了解到的情況已經蹙了起來,隨即又問起了下一件事。


    “馬匹?”


    “在邊關外牧馬時,馬匹也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吃的草?”


    在邊關外除了巡視之外,也會牧馬,來節省草料。如果是馬出現問題的話,那麽最有可能出現在食物上。


    “應該都見過,並且馬匹之前都吃過的。”


    “喝的水?”


    “秦將軍也懷疑過,但是水沒有任何問題。”


    “馬身上可有傷?”


    “沒有。”


    “是否死於中毒?”


    “不清楚,如果是的話,那此毒想來我們還沒有什麽了解。”


    幾個問題下來,王茂平可謂是一無所獲。也沒有理出任何頭緒。


    “既然這些怪事都出現在那場風沙之後,那看來,還是要了解當天究竟發生了什麽。”沒有思緒,也隻能寄希望於從發生沙塵暴那天找到蛛絲馬跡了。


    “那兩個留下來的兵卒,就親曆了那場沙塵。”吳憫林開口道。


    王茂平之前倒是猜到了兩個人留下來也許就是因為此事,所以決定宴席之後,就跟兩個人好好談一談。


    之所以沒把兩人直接請到宴席上來,一來是因為他與吳憫林要敘舊,二來是為了先了解一些情況,以免被二人帶有個人偏向的迴憶所誤導。


    三來,那兩人看起來有些拘謹。在宴席上,怕會不自在,不能填飽肚子。


    聽到王茂平一會兒要與對方談一談,吳憫林也沒有了繼續喝下去的打算。也許有自己能夠幫的上忙的地方,可不能像昨天一樣,醉的一塌糊塗。


    而此時兩個兵卒,也正在吃著晚飯,麵對桌上的豐盛飯菜,兩人都是胃口大開。肉菜好吃也就算了,為什麽青菜也會這樣爽口。


    因為沒有人看著,兩人顯得十分自在,食量也比平時高出了不少。因此一桌子的飯菜絕大部分已經被消滅,沒有多少浪費。


    雖然吃的很飽,但麵對眼前的丸子湯,兩人覺得剩下還是太可惜了些,畢竟再吃到的機會非常小。所以拿起勺子,準備盛到碗中。


    “不撐嗎?”


    一個聲音傳來,讓拿著勺子的手不禁頓住。隨後兩人眼神變得驚恐,開始四下張望起來,但什麽都沒有發現。


    “你聽到了吧!”莫碭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同伴。


    “嗯!”後者點了點頭,隨後安慰道:“是不是咱們聽錯了?”


    “說的也是。”總不能是這府衙的內院鬧鬼吧。


    兩人又坐了下來,此時已經沒有了喝湯的心情,但莫碭被恐懼驅使著,還是拿起了湯勺,而田多嶺在一旁也是神情緊繃。


    “不撐嗎?”


    聲音再次響起,聽起來像是窗外傳來,二人三兩步來到窗前,望向窗外,沒有看到任何人影。一陣風拂過,本來應該很舒適,卻讓兩人不僅打了個冷顫,冷汗也從額頭上冒了下來。


    “你說,是不是有什麽東西跟著我們來到了肇原府?”


    “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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