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道上走了一會兒,王茂平和安初筠兩邊開始變成了小食攤位。原本還準備去吃碗餛飩,但馬上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因為支起的餛飩攤位上,大小球迷正坐在板凳上吃的噴香。尤其是王曦年,左手拿著勺子右手拿著筷子,左右開弓。顯然是已經開始打起了王瑞崢吃食的主意。


    而且還看到了白景和馮瑞的身影,雙方目光對視,王茂平趕緊擺了擺手。難得的二人世界,還是別讓兩個小家夥打擾了。


    “景叔叔,你在看什麽?”


    “沒看什麽,快吃吧。”


    王曦年還是很敏銳的,順著白景的目光看了過去,不過除了往來的行人,什麽都沒有發現。


    王瑞崢聽到他姐姐的話,也抬起頭,左右張望了迴來。當注意力重新迴到麵前的餛飩碗時,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卻說不出來。


    王茂平夫妻倆迴到府衙的時候,馬上就要到宵禁的時間。然後就看到自家閨女撅著嘴譴責的眼神。


    一小包蜜餞遞了過去,小家夥看起來不為所動。


    “既然年兒不吃,那就算了。”王茂平作勢要將桌上的蜜餞收起來。


    要知道為了孩子的牙齒著想,夫妻倆平日裏可是很少讓小家夥吃甜的東西。


    “要吃的!”王曦年動作很快,將小包蜜餞,劃拉到了自己的手裏。


    收了東西,自然是不能再生氣了,小家夥將油紙包打開,拿起一顆蜜餞放在嘴裏,一臉享受。


    有那麽好吃嗎?


    究竟是蜜餞好吃,還是他家的杏脯好吃?算了,這問題還是別問了。畢竟他爹娘上次過來時帶的杏脯,大部分都進了夫妻倆的肚子。


    而王曦年自然不知道她爹剛才在想什麽,也不知道她之前每天心心念念的杏脯,其實不隻一小罐而已。


    此時又拿起一顆蜜餞,剛想往嘴裏放,就感受到了來自她娘的慈愛目光。連忙又放了迴去。


    “年兒一天吃一顆好了。”


    安初筠這才滿意的收迴了目光。


    或許是有些尷尬,小家夥轉移了話題:“爹爹,你能不能教年兒蹴鞠?”


    小家夥關於蹴鞠的夢想,拿起放下了很多次,看來仍舊不甘心隻做一個球迷啊。不過,怎麽會想到讓自己來教呢?


    “為什麽?”


    “因為說書先生說,爹爹是蹴鞠好手。”


    “哈?”這又是自己什麽時候多出來的技能。


    “說書先生說,爹爹可以百步之外將鞠球,踢進球門,就像百步穿楊那樣。”


    “還有呢?”


    “還能騰空而起,頭下腳上的將鞠球踢進去。”


    好嘛,倒掛金鉤他也會了。


    “踢出去的球能卷起旋風。”


    “還有呢?”他要看看還能有多離譜。


    “球踢出去的時候能旋轉百餘次。”


    “還有呢?”


    “……”


    王茂平不明白,這麽離譜的傳聞,到底是誰傳出來的,又到底誰會信。


    “年兒相信嗎?”


    “嗯,爹爹是無所不能的。”小家夥的目光中還帶著崇拜。


    王茂平不知道,是閨女對他也有濾鏡,還是被那些說書先生給忽悠成這個樣子。孩子,你會不會太好騙了一些,應該讓你認識到真相的殘酷了。


    “那明天散值,為父教你蹴鞠。”


    “真的?爹爹不準食言。”不知真相的小家夥滿眼的期待。


    第二天,王茂平果然是沒有食言,不過,他閨女的臉上則生動的詮釋了四個字“大失所望”,還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說書先生騙人。”


    總而言之,王茂平用自己出色的蹴鞠能力,讓王曦年重新認識了她的父親,重新認識了說書先生。對“真相”兩個字,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看著神情沮喪的小家夥,王茂平有些好奇的問道:“那年兒以後還要不要去聽說書?”


    “要的!”王曦年沒有任何猶豫的脫口而出。


    “哦?為什麽?”是真相還不夠殘酷嗎?


    小家夥的理由也是絲毫沒有猶豫的給了出來:“說書先生雖然騙人,但講故事很厲害,讓人想一直聽下去。”


    “而且,說書先生口中的爹爹更厲害。”


    閨女給出的理由,也讓王茂平認識到了真相的殘酷。童言無忌果然很傷人啊。


    “爹爹,年兒接下來所賺到的錢,不會再買小食了。”


    “為什麽?”他閨女的話題怎麽一下子就扯遠了?


    “年兒準備將錢攢起來。”


    王茂平用目光打量了一下閨女,這突如其來的理財想法,究竟是怎麽產生的。閨女不是一向把錢花幹淨,才舒服的嗎?


    麵對著小家夥一臉“快繼續問我”的表情,王茂平還是選擇配合了一下。


    “因為年兒想要用錢來請說書先生。”


    好家夥,這是聽書沒聽過癮!


    “年兒想讓說書先生來說年兒。”


    “嗯?”王茂平大腦有點宕機。


    “年兒也想變得厲害,就像說書先生口中的爹爹一樣。”小家夥看他的眼神中,竟然滿是羨慕。


    自己在說書先生的嘴裏,已經變成非人的存在,而他閨女竟然主動想要放棄做人的機會,是王茂平怎麽也沒想到的。


    孩子,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


    “可是,這種厲害不是你本身所擁有的啊!”還是趕緊將閨女這種想法扼殺在萌芽中吧。


    “但聽起來威風,會讓年兒高興。”


    行吧,聽起來似乎還有點道理。


    “所以年兒打算出多少銀錢呢?”


    “嗯,一兩?”小家夥這次倒是思考了片刻,才說出了口。看起來,是真的下定決心攢錢了。


    王茂平搖了搖頭。


    “那,二兩?”


    王茂平再次搖了搖頭。


    “五兩?”感覺小家夥能給的價格已經升到了極限。


    見她爹依舊給予了否定,王曦年還歎了一口氣:“五兩都不夠嗎?那還是不請說書先生了。”


    王茂平還打算引經據典,給閨女加一堂課呢,沒想到人家這麽輕易就放棄了。要不,閨女你再繼續堅持一下呢?


    “年兒不是說,為了高興嗎?”


    “可五兩銀子太多了,年兒算不出要多久才能攢到。如果都換成肉油餅的話,年兒應該也會很高興的。”


    所以還是吃占了上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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