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早覺得自己在做夢,做一個真實的噩夢。


    方姝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輕而易舉就拿下了與她坦白了身份的趙之然。方姝從未信過趙之然,趙之然給她下套的同時,方姝也在給她下套。


    趙之然知道憑著方姝的性子會執意進入那座山,方姝也知趙之然一定會對她動手。


    殷早覺得可怕。


    方姝這個人可怕極了,明明可以早早拆穿趙之然的陰謀,卻要等到她下了手,她們都在為了除掉方姝開心時站出來,告訴她們,她們開心的東西都是虛假的。


    知道她所想的方姝笑著迴答了她的問題:“自然是這樣才有趣些。”


    她就像一個惡魔,用著漂亮無辜的臉龐說著讓人畏懼的話語,殷早害怕的一退再退,直到退無可退,女人的冷漠目光落在了她的眼底:“這般無聊的遊戲,自然要給自己找些樂子才能繼續玩下去。”


    她們費盡了所有勇氣的東西在方姝看來隻是一場足夠無聊的遊戲,無聊到方姝需要自己給這場遊戲增加難度。


    這個人真的可怕,可怕極了。


    自打那天方姝結束了她的遊戲之後,殷早便沒有再見過趙之然了,她雖沒被關起來,方姝也不曾限製過她的自由,可殷早就是害怕,害怕到見著那些人從自己麵前出入便覺得她們會害自己。她這是有心理陰影了,殷早知道,可她沒辦法去麵對,去克服這個陰影。因為這個陰影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她感覺自己隻要稍微一動,就會被活生生掐死。


    方姝留給她的感覺過分可怕,這般被吊著更是讓她整日惶恐不安,哪怕方姝不曾虐待過她,也一直好吃好喝地待著她。這種好反而讓殷早陷入了一種更加極端的恐慌之中,殷早覺得這是方姝的陰謀,她就是想這麽讓她害怕恐懼,趙之然被她關了起來,而她哪怕沒有被關著,卻得整日忍受著這份擔驚受怕。


    趙之然的情況如何了,殷早也不敢問,不是因為不關心,隻是因為害怕。


    害怕引火上身,害怕現在的方姝不與她計較,一轉頭她主動提起了這事,方姝便將注意力落到了她的身上,害怕自己現在隻是提心吊膽,若自己也跟著趙之然一樣被關起來不知道要忍受多少折磨。


    這幾日她一直在想方姝究竟會給趙之然帶來什麽酷刑,一定會將趙之然折磨的不成人樣吧。


    在惶恐與不安中度過的殷早日漸消瘦,直到她們快抵達上京,殷早才見到了這個從幾日前便被方姝關起來的趙之然。


    趙之然並沒有像她想的那樣經曆折磨,渾身上下,殷早所能看見的地方均無外傷。


    但她看上去狼狽極了,披頭散發,滿臉汙濁,宛如惡鬼般。


    殷早慌亂極了,見著了趙之然她便向上前去詢問一番,可方姝落在她身後的注視讓殷早不敢動,她等了許久,身後的視線移開後,殷早這才敢上前。


    她著急詢問著:“你如何了?方姝對你做了什麽?”


    “殿下並未傷害我。”趙之然哭著說著,她搖著頭,被鎖鏈捆起來的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殷早聽見了她言語之間的害怕與恐懼,也聽見了她的後悔,“我做了這樣的事情,殿下怎會如此輕易就放過我。”


    殷早忙問:“她做了什麽?”


    趙之然放下了手,她恍惚地哭著,又哭又笑的,扭曲的模樣讓殷早嚇得退了半步。


    “殷姑娘,趙家沒了。”


    “什,什麽?”殷早被她的這般模樣驚到,話都變得遲鈍了些。


    殷早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模樣,趙之然是方姝身邊的一條狗,見了誰都是一副小人得勢的兇煞模樣,哪怕是她向著殷早揭露自己偽裝的身份,她也不曾這般,那會兒,她看自己的目光更像是在看什麽蟲子。


    殷早很不喜歡,而那樣子的趙之然如今卻在哭。


    很淒慘,讓人有些說不出的心酸。


    “方明玦奪權,封閉了上京,以上京有他國暗探為由,抄了好幾位支持著三皇女或是四皇女的大臣的家,因著他們不願支持他繼位,哪怕她們認方明玦為主了,方明玦依舊不信任她們。”


    “趙家,趙家支持著三皇女,可因我的原因又與四皇女牽扯上了關係,方明玦第一個下手的便是趙家。”


    “若我是四殿下的人,若我始終不曾背叛過四殿下,看在我的份上,殿下也會保住趙家的,都是我……”


    趙之然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現如今就算她再怎麽難受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方姝不殺她便是為了這一出,方姝就是想要看她後悔。


    趙之然也真的後悔了,她是家中庶女,自小就不被母親喜愛,隻因她的父親是勾欄院出來的小倌,母親年輕時去了勾欄院與父親一夜-歡-情過後才有了她。


    她本不該出生的。


    未遇見方姝之前就連家中的仆婦都可以欺辱她,母親知曉卻也視而不見,她那會兒恨透了趙家,被踩在泥地裏時一直在想有一日定要讓趙家人後悔當時那般對待她。後來她遇見了方姝,家中人再也不敢辱罵她,家中嫡女甚至需要反過來討好她,就連母親……母親也看見了她,她再也不是那個對趙家來說可有可無的卑賤庶女。


    她的一切都是方姝給她的,而她背叛了方姝。


    是她錯在先,趙之然後悔了,可她依舊覺得方姝太過狠毒。


    她沉浸在後悔與憎恨中無法抽身,說出的話語都變得瘋癲了起來。


    “是我,是我的錯,方姝,方姝,是她害了我趙家,殿下,殿下,我錯了啊,你救救趙家,你救救趙家,都是趙之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在說著胡話,癲狂之中,趙之然抓住了殷早的手,她癡癡笑著:“殿下,殿下,趙之為您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殿下,您怎能這樣對趙之?”


    趙之然搖著頭,她忽然掐住了殷早的脖子,她厲聲叫著:“殿下,不,不,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殷早被她的舉動打的個措手不及,一時間也沒能反應過來,她慌張地推開趙之然,“你瘋了,我不是方姝,我,我是殷早。”


    “殷,殷早?”趙之然喃喃念著她的名字,殷早慌張的情緒恍惚下來,她乘勝追擊繼續說著:“沒錯,沒錯,我是殷早,你認錯人了。”


    話音剛落,趙之然立馬一個巴掌甩了過來,她厲聲喊著:“賤人!”


    殷早被她一個耳光抽的怔住了,她恍惚地看著趙之然,趙之然被關了數日,已沒了多少力氣抽人,打在她臉上的巴掌並不算得上疼,在實打實打過來的時候,殷早感覺到了另一份疼痛。


    這頭兩人的交流自然是被方姝看在眼裏的,她看了一會兒便收迴了視線,她部署在京中的暗衛正對她報告著近來京中的事情,方姝單手輕敲著茶杯,聽到方姒聯係部下準備來個裏應外合,奪下上京時,她嘴角蕩開一抹狠厲的笑。


    “方姒就算是要死,也不能死的如此輕易。”


    暗衛又道:“十一皇子雖得了陛下的虎符,可陛下到底是陛下,未必就能攔下三皇女。”


    “十一是個不錯的孩子,可一個孩子若是貪圖了自己不該有的東西。”


    “那可就不是什麽好孩子了。”


    暗衛不敢說話,她低著頭等著自己的主子的吩咐。


    “十一為這遊戲加了不少有趣的東西,可本宮也最是討厭這種人,留著十一的命,本宮要親自處置他。”


    “屬下這就給京中傳信。”


    暗衛匆匆離開,沒人發現她的到來,也不會有人發現她的離去。


    這是她的私兵,她自小便被皇帝捧在手心裏護著,想要什麽便有什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建立起一支屬於她的軍隊並不奇怪,那是皇帝願意給她的權利。趙之然背叛她,可不見得她身邊便隻有趙之然一人可用。


    方姝的目光又落迴了在與趙之然對峙的殷早身上,站在她後頭的侍女上前一步瞧見她的目光,不由得問了一句:“殿下,奴婢始終有一事不明。殿下為何要對殷早如此在意?她究竟有什麽特殊的,能讓殿下對她如此另眼相看?”


    葉輕言收迴了目光,她迴頭看了眼一臉疑惑的侍女,這倒是個好問題。


    方姝是這個世界的女主,如此性情殘暴也能成為女主,雖說奇怪,但也並非不能理解,畢竟她這種滿手血腥之人,不也如此?


    “本宮曾於邙山之中見過她。”


    這是方姝的恩,卻是殷早的劫,真不知該說殷早是幸還是不幸,在葉輕言看來,大致是不幸的。


    侍女一愣,她喃喃道:“展殷兩家雖說無深仇大恨,可殷絡姿在世時可對展家極其看不起,她又是怎麽進入展家所在的邙山?”


    葉輕言沒有迴答她的問題,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輕輕揉了下,道:“若不是她,本宮也活不到現在。”


    這麽些日子以來籠罩在她頭上的疑惑終於被撥開,侍女驚訝道:“殿下多次容忍竟是因著這份恩情嗎?殿下真是心善,您是四皇女,是這照晴尊貴的殿下,殷早哪怕是為了您付出性命也是應當的,殿下何須如此待她。”


    葉輕言笑,卻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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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卷占據了全文的半壁江山,去年我想著要不這段劇情走完就完結了吧。


    因為它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半壁江山,這文一大半字數全靠它撐起。


    我也寫的好累呀嚶。


    但是今年,我追的文爛尾了。


    我想了想,我要是這樣子走完就完結了,太對不起我這個半壁江山了。


    所以,還沒完。


    還是按照我一開始的想法來寫。


    不能保證更新,但是我會保證不棄坑。


    我是一個月更,年更選手,但不是一個棄坑選手啦。


    除非我有一天發生什麽意外吧,沒法再更新了。


    非常感謝一直都還在的讀者們,非常抱歉,我老是斷更,你們還對我不離不棄,這大概就是真愛了吧。


    我不會棄坑的啦,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鞭策自己勤快一點的,愛你們,謝謝你們一直陪著我這麽個不成熟的斷更選手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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