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薛蟠?”


    “薛蟠的消息?”


    “報紙上?”


    “打人?”


    “……”


    翰林編修,編書為首要之事。


    自己的編書題目不為難,可……要將書編寫的好一些,需要好好琢磨,需要好好細究。


    書錄一段篇章之後,更需要重頭細細一覽,不妥之處,則需要細細修改,直到覺得無恙。


    才能匯總續接下麵的內容。


    天候雖熱,秦鍾有些感覺,又沒有太大的感覺。


    是內丹術的緣故?


    以前好像聽清風道長說過,精研精修道門內丹術入微之後,對於人體血氣的把控很強。


    同時,對於人之七情六欲、六識的掌控也很強。


    感覺到熱的時候,內丹術之下,肉身本能的會釋放體內熱意,化去體內燥熱。


    ……


    反正當時說的好處一大堆。


    是否有用?


    秦鍾覺……若言十成十的印證是不能夠的。


    好處還是有的。


    起碼,忠嶽兄覺的很熱,自己覺得還行。


    也可能是心靜自然涼!


    猛然有覺忠嶽兄的聲音入耳,聽得不為完整,大致和薛蟠有關?和打人有關?


    淳峰怎麽知道的?


    視線一轉,看向窗前看報的淳峰,是從報紙上看到的消息?這……不會吧?


    自椅子上起身,走向淳峰。


    接過淳峰已經遞過來的報紙,直接看到一處特別標注的黑體字區域。


    這是《京師日報》!


    屬於翰林院訂的報紙之一。


    快速將那塊區域的文章看完,秦鍾多有皺眉,竟然將薛蟠和王德打砸打人的事情寫出來了。


    還宣傳出來了。


    標注的題名還是——權貴子弟仗勢欺人!


    文章寫的很詳細,也很齊全,有些自己都不知道,隻是……文章中,薛蟠的名字沒有隱去。


    那個王德的名字隱去了。


    隻是說著是薛蟠的一位姓王兄弟!


    將別人的鋪麵打砸,將鋪麵裏的人打成重傷,打的麵目全非,打的人都要快死了。


    這……。


    事情鬧這麽大的?


    《京師日報》!


    雖比不上《京城日報》,那也是京城銷量不錯的報紙,許多小報也有采錄他們的報紙。


    而且。


    六部諸司衙門,基本上都有訂。


    宮裏好像也有,一直都有!


    “鯨卿,此事……你也不知道?”


    “……”


    淳峰站了起來,靠近窗口,希望可以盡可能有一些涼風吹襲,惜哉,是奢望了。


    揮一揮衣袖,勉強帶動一些熱風。


    奈何,自己手臂動搖,體力損耗,似乎更熱了。


    看向鯨卿,觀鯨卿神色異樣,淳峰好奇,難道鯨卿不知道那般事?嗯,不知道……也屬正常。


    畢竟。


    榮國府是榮國府,寧國府是寧國府!


    那個薛蟠!


    還有那個姓王的男子!


    他們著實可恨,自己平生最恨仗勢欺人的人,更恨高門大戶仗勢欺人,他們本就比普通人尊貴許多。


    還不滿足?


    還要去欺壓那些普通人?


    如此,那些人還算是人?


    簡直是沒有禮義廉恥、仁義道德的小人!


    說小人都便宜他們。


    非人哉!


    連禮儀都不知道,何以是人?


    人之所以為人,便是因為禮!


    “此事……我有所知。”


    “似乎,報紙上寫的更為詳細。”


    薛蟠,王德!


    對別的商行下手,打砸鋪子,打傷人,以至於昨兒順天府的差官都來了。


    若言事情很大。


    也不至於。


    許多事,都是因人而異的。


    對於普通人而言,是很不公平,卻是完全存在的。


    因王德的參與,自己所想……事情不會鬧大,起碼,王子騰剛剛顯耀,許多人還是要給顏麵的。


    昨兒姐姐所言,順天府的差官無功而迴,薛蟠今兒要去順天府處理那件事。


    王德。


    王家。


    肯定也有手段的。


    現在……這是怎麽迴事?


    怎麽就出現在報紙上了?


    報紙上都有那些詳細事了。


    言辭還那般犀利,標注的題目還那樣的吸人眼球,京城之人,對於仗勢欺人的事情,向來……傳的很快。


    是複字號那些商行的人不準備好好解決?


    事情都在報紙上傳開了,頂多一個上午,京城絕對很多人都知道的,薛蟠的名字……肯定也會傳遍京城。


    王德的名字隱去,那些人還算收斂。


    “就算因一些商行先前曾欺壓過豐字號,如何可以采取這樣的手段應對?”


    “將別人的鋪子打砸?”


    “將別人狠狠的揍一頓?”


    “這也不是解決事情的法子。”


    “反而會自討苦吃!”


    “王家的子弟,王子騰的孩子。”


    “哼。”


    “王子騰的兒子又如何?做出那樣的事情,報紙竟然還替他遮掩?真真趨炎附勢之輩!”


    “……”


    “薛蟠,這樣的人必須要狠狠的處理,否則,繼續放任的話,絕對還會出現類似的事情!”


    淳峰深深道。


    恨恨道。


    王子騰的兒子又怎麽了?


    就可以隨便打砸別人的鋪子了?


    就可以隨便打人了?


    還將人快打死了?


    那個薛蟠!


    去歲臘月剛有那樣的事情,如今再犯?


    心中可有一點點計較?


    可有一點點教訓?


    固然事情有緣由在前,也非薛蟠和王德動手的理由!


    何況。


    以前那些商行欺壓豐字號的時候,薛家為何不報官處理?報給官府之後,不就可以處理了?


    棄公器,而采取私刑!


    更是不妥。


    更是大過!


    “額!”


    “忠嶽兄要插手此事?”


    對於淳峰突然間的義憤填膺……,秦鍾勉強可以理解,又有些小小的不太理解。


    淳峰的性情,向來是嫉惡如仇,向來是同情弱小,向來是鄙夷強大之人肆無忌憚的欺負弱小。


    更鄙夷輕視權貴之人欺負普通人。


    ……


    看到這樣的事情,心情多激動,可以理解。


    嗯。


    還應該加上去歲臘月被薛蟠打了一次的緣故,對薛蟠的印象很深,這一次薛蟠再犯,肯定心中不悅。


    縱如此。


    也不至於這般語意高昂?


    仿佛這件事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之事!


    仿佛薛蟠和王德非有一死才能將此事解決的意思!


    心有意動,奇異的看向淳峰。


    “我非要插手此事。”


    “而是……準備去順天府衙詢問一下。”


    “詢問順天府尹是否明了國朝律法?”


    “昨兒順天府的人都去榮國府了,王家……應該也去人了,無功而返?”


    “榮國府和王家如此的輕慢順天府?”


    “比起榮國府,比起王家,順天府尹的確不算什麽,可順天府衙是為京城而立!”


    “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犯人竟然請不來?”


    “榮國府和王家的人,要大於國法了?”


    “順天府尹是那個意思?”


    “何以那般為事?”


    “昨兒去榮國府、王家無功而返的人,都該罷官免職!”


    “那樣的人,根本不是朝廷需要的。”


    “那樣的人,在衙門為官,在朝廷為官,非百姓之幸,非國朝之幸!”


    “既然薛蟠他們今兒要去順天府,那……我也要瞧瞧順天府準備如何處理?”


    “王家王子騰,的確位極人臣,非我能比。”


    “但他若是在這件事上壓迫順天府,是萬萬不能的,但有這個舉動和意思,是萬萬不行的!”


    “該如何就該如何?”


    “國朝對於民間私鬥、械鬥的處理有明文典章!”


    “大體的處罰有罰沒財貨、除以監禁、流放邊疆、直接處死……,既然沒有人身死。”


    “算薛蟠他們走運。”


    “鯨卿,待會飯堂用過飯,我就準備前往順天府一趟!”


    “你的馬車暫時不用吧?”


    “……”


    從鯨卿手中接迴報紙,淳峰眉目緊鎖,深深的唿吸一口氣,從鯨卿口中得知事情大體來龍去脈。


    再加上報紙上文章所言。


    淳峰很是不喜順天府的處理。


    很是不喜榮國府和王家的應對。


    順天府,多無力。


    榮國府和王家又多蠻橫、霸道!


    順天府尹……就是那樣處事的?


    從昨兒的事情上就可看出,順天府衙有欺軟怕硬的嫌疑,根本沒有宋朝包龍圖的勇武和果敢。


    國朝律法在手,身為順天府尹,京城內外一應諸事,皆可過問,遇到薛蟠那樣的事情,直接拿人就好了。


    有人攔阻?


    是想要對抗國法嗎?


    是想要對抗朝廷嗎?


    榮國府和王家也太強勢了一些。


    何以如此?


    王家也就罷了,薛蟠的事情是薛家之故,和榮國府根本沒有半點關係,榮國府何必蹚渾水?


    王家?


    是因為王子騰近來多顯耀,所以才如此輕視順天府嗎?


    何況,為了給榮國府顏麵,順天府都去了治中和通判之人,還不夠?那般陣勢,都無功而返?


    京城的權貴之家,都是那般嗎?


    這還是京城嗎?


    還是天子腳下嗎?


    連天子腳下都如此輕慢國法,何談外省外地?


    念頭滾動,話語間,淳峰麵色多凝重,手中的報紙都不由攥成一團,這件事……自己要過問。


    順天府不讓,自己就呈遞文書,參順天府尹!


    不僅要參順天府,還要參榮國府,還要參王家!


    “這……這不就是摻和?”


    秦鍾有些傻眼。


    呆呆的看著麵前這位正氣盈麵的同僚!


    突然覺得,對於這位同僚了解的還不夠透徹,還不夠多,還不夠詳盡。


    這是淳峰可以幹出來的?


    他!


    好像真的可以幹出那般事!美人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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