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為何會來這裏嗎?”


    “無需害怕,放心好了,我來這裏又不是殺人的!”


    “你的性命無礙的。”


    “……”


    今兒下雨了。


    剛才下雨了。


    出乎預料的下雨,春日下雨……也非罕見事,隻是好奇昨晚上夜空還有星辰的。


    看來。


    天象也不一定全部準確。


    當然,自己非欽天監之人,也料不準真正準確的天候為何,瞧著大牛他們將薛蟠拉走。


    目光落於王德身上。


    再次見麵了。


    上次見麵,還是正月。


    時隔一個多月,再次見麵了。


    多為想念!


    很是想念!


    覺王德神情惶恐、驚慌失措的模樣,秦鍾近前一步,搖了搖手中紙扇,給予寬慰著。


    “你們……,你們……。”


    “少爺,不要怕!”


    “奴才會保護你的。”


    “你……,我們是王家的人,我家老爺是九省都檢點,你們……要掂量後果。”


    “……”


    那管家之人雙腿打顫的攔在王德身前,目視薛蟠被拉走,目視那個俊俏斐然的少年人。


    他!


    是誰?


    自己不認識。


    少爺。


    聽少爺驚悸的聲音,少爺好像認識他。


    既然認識少爺,如何敢對少爺出手?


    他們……他們這是在給他們自己找麻煩,京城之內,比少爺尊貴的有一些。


    這人!


    難道就是其一?


    無論如何,少爺不能有事的,少爺不能出事的,少爺會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


    “有膽子做事,就要有膽子出來。”


    “王家王子騰,聲名顯赫於京城,他的兒子……莫不是一個沒膽子的孬種?”


    “你這般護著你家少爺,忠心可嘉!”


    “放心,你家少爺的性命不會有礙的。”


    “……”


    “王德,你說呢?”


    秦鍾再次近前一小步,看向此刻渾身顫顫的王德,很是搖搖頭,多為失望之言。


    “……”


    “你……,秦鍾,你……你……你要做什麽?”


    “我,我不怕你!”


    “你若動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


    有管家攔在身前,王德心中尚存一絲絲底氣,老爹是九省都檢點,位高權重,京城之內,誰敢動自己?


    雖然害怕,自己不相信這個該死的小畜生會殺自己,會……,他……真真該死。


    他怎麽會找到這裏的。


    他怎麽知道這裏的。


    “我若動你,你爹不會放過我的。”


    “那你動我的人,你說我該如何呢?”


    “所以,一些事情,一些道理,你也是明白的。”


    “我是讀書人,最擅長的就是講道理。”


    “冤有頭,債有主,所以,我來這裏了。”


    “……”


    “知道我為何要和你現在說這麽多廢話嗎?其實,就是看在你爹的麵子上。”


    “我覺王子騰的兒子多多少少有一些膽量的。”


    “有一些勇武之氣的。”


    “有一點點將門世家之氣的。”


    “可惜,可惜,當真是可惜了。”


    “不過,你爹的麵子現在已經用完了,你現在……還有什麽麵子?”


    “說一說你還有什麽底氣,我算算是否還有麵子?”


    “……”


    秦鍾淺淺一笑,身軀微側,看向遠處的春日雨勢,雨水很細密,很貴重,城外的莊稼等的就是春雨。


    一場春雨,大地蔥綠!


    “你……。”


    “秦鍾!”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你……你私闖這裏,不說出一個理由,我……我要去順天府好好告你!”


    “別以為我王家好欺負!”


    “……”


    王德聲音顫顫,牙齒都有些小小的碰撞,雙眸多有驚恐,此間都是那個小畜生的人。


    自己!


    隻剩下自己和管家了。


    他!


    他到底要如何?


    自己如何動……。


    他怎麽知道那件事的。


    他怎麽會這麽快就找來的?


    自己所找的人,都是京城一等一的好手,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根本不可能才是!


    “唉!”


    “……”


    收迴外麵的目光,秦鍾再次看向王德,平靜的看過去,沒有任何情緒的看過去。


    把玩手中的紙扇,徑直走了過去。


    ******


    “鯨卿,迴來了。”


    “你這出去的還真不是好時候,你出去的時候,天色還不錯,也就一炷香的時間,雨水就落下了。”


    “到現在還沒有停!”


    “……”


    因昨兒在鯨卿府上吃酒之故,酒意略大,淳峰今兒也沒有前往六部諸司翻閱卷宗,以為編書。


    就待在翰林院書錄一些雜文。


    用過飯後不久,衙門外有人來找鯨卿,好像急事,鯨卿便是出去了,所言去去就迴。


    時間也就一個時辰不到,不為長。


    瞧著鯨卿從外間歸來,淳峰停下手中毫筆,從案上取下一杯茶水,品了兩口,笑語看過去。


    “春雨細如塵,樓外柳絲黃濕。”


    “風約繡簾斜去,透窗紗寒碧。”


    “美人慵翦上元燈,彈淚倚瑤瑟。”


    “卻上紫姑香火,問遼東消息。”


    “哈哈,出去一趟,沐浴春雨,也有所得,路過一二街道,遙見一二美人。”


    “隻是,那些美人所為卻非遼東消息了,而是另外的妙事了。”


    “……”


    秦鍾輕誦一詞,步伐輕然,行至房內一角盥洗之地,有侍者已然準備茶水了。


    事情。


    解決了。


    很容易就解決了。


    非什麽難事。


    自然容易解決。


    解決完畢,當迴來。


    “哈哈哈,鯨卿妙人。”


    “鯨卿,這個時候下雨,宣南坊建築工事應該會停下吧?”


    “……”


    放下茶水,自椅子上起身,長時間坐著,可不是什麽好事,也當活動活動筋骨。


    “依照這個雨勢,大部分外在工事會停下,一些室內的工事還可以做。”


    “論來,三十六坊改造在北方之地,要順利一些。”


    “落於江南,以江南三天一小雨、五天一大雨的勢頭,工期不說延長一倍,二分其一還是有的。”


    “……”


    從侍者手中接過茶水,閑聊諸事。


    “這個……,哈哈,別說,是那個道理。”


    “江南之地,有資格改造坊地的不多,大都是靠近大河旁邊的大城,那些地方水氣不弱。”


    “春日,正是雨勢連綿之時。”


    “宣南坊!”


    “每隔一段時間前往,都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就算見過改造功成後的圖紙,真正一觀改造的過程,還是很不一樣。”


    “鯨卿,昨兒聽你所言,接下來準備抽空將宣南坊各處的改造,以畫道留痕。”


    “若成,當一覽!”


    “……”


    行至大開的窗前,春雨勢頭不為大,門窗大開也沒有什麽影響,風勢也尋常,反倒一絲絲清涼爽快之感。


    江南的雨勢不小。


    實則,江南諸地也非都是雨勢連綿,隻是相對集中在沿海之地,集中在大江之地,集中在一些大河之地。


    另外一些地方,水氣不顯,如何有雨?常年幹旱之地,不為少!


    宣南坊。


    月初休沐,曾前往一觀,入目之景,變化許多,真正的平地起高樓,萬物生秋蘭。


    鯨卿托自己為宣南坊事,查漏補缺,稽查巨細,這一點……自己喜歡,沒有推辭。


    平坦而又寬闊的水泥要道,對比自己在福建行走的一些地方,完全沒有可比性。


    地下的排水通道,修的四通八達,果然有大雨到來,也能以最快的時間排出去。


    還有按照所屬功用不同劃分的區域。


    一處處住宅區,有些意思。


    布局有致的學堂、商市、醫館、工坊之地。


    ……


    開眼界!


    非自己所想可以做到的。


    鯨卿!


    佩服!


    真真佩服!


    京城之民入住其中,便利非常,想來京城其它沒有改造的坊地也會十分羨慕的。


    那種親自一觀的感覺,很不一樣,非圖紙所能展現的。


    一處工地,一兩百人一起為事,工錢給足,飯菜給足,那種力量……沒得說!


    還有百業院堂!


    也是極好的事情。


    行當百業,本就是天下運轉不可或缺的力量,未雨綢繆,有所用,也比到時候有缺更好!


    “待宣南坊改造有成,一幅幅畫也就差不多了。”


    “那些畫兒會刻印成冊,更好的留痕。”


    “忠嶽兄,期時,送你一冊!”


    “……”


    宣南坊之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國朝定鼎百年,京城也該變一變模樣了。


    淳峰所言的畫卷,也是自己意趣所至,宣南坊之事,自己出力有一些,留下一些記憶,多年之後一觀,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吧?


    “畫冊?”


    “更好!”


    “更好!”


    淳峰悅然。


    畫道,自己也會,也隻是會畫,畫的很是尋常,比起鯨卿的畫道,差了很遠很遠。


    “對了,忠嶽兄。”


    “將長者和你妻子等人接來的事情,可有想好?”


    “今歲,一些事情就要落下了,京城之地,肯定要為先的。”


    “哈哈哈,銀子不缺,家人在旁,豈非日日天倫。”


    “福建距離京城雖遠,乘坐海船,時間不為慢。”


    “……”


    握著手中茶盞,秦鍾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關於淳峰的事情,一件他這幾日應該一直在考慮的事情。


    不知如何了?


    隨朝廷一道策略落下,許多事情要不一樣了。


    於淳峰而言,更是如此。


    先前,礙於銀兩之故,礙於京城居,大不易的緣故,接下來就不是問題了。


    障礙不存,心願所成?


    不知淳峰所想如何!美人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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