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我就不該來這裏看你的，每一次看你，你總是……，你身邊采星她們都是極好的顏色。”
“明兒迴府，隻怕嬸子又要笑話我了。”
“……”
六月天。
縱然夜深了，天地間的一絲絲燥熱還仿佛存在，縱然明月橫空，陰涼灑落，也難以極盡祛除。
落霞園。
子正時分，後罩房一處專門的溫香雅致之地，此刻……燭光搖搖，一語柔柔流轉。
自從四月底那次因嬸子的餿主意搭進去之後，每每和鍾兒一處，他……總是要使壞。
他。
怎麽就那麽無賴呢。
明明身邊也有采星、妙彤她們，幾個小丫頭的顏色也是極好，難道還不能夠有所入心？
想著剛才的事情，有覺某人的手掌肆意而動，秦可卿欲要將其鎮壓，奈何……無力。
渾身上下使不上來力氣。
想著明兒迴府碰到嬸子的情景，秦可卿便是無比羞赧，每一次自己出城前來落霞園，次日……嬸子總少不了打趣自己。
更為羞人。
就連明兒見到晴雯幾個小丫頭，自己都……。
都怪鍾兒。
都怪他！
就知道使壞。
就知道欺負自己吧。
“……”
“誰讓姐姐如此的香甜可口！”
“鳳嬸子笑話你，那……等我迴城的時候，你們一塊笑話。”
“姐姐，要不再來？”
“我覺你還有餘力！”
顫抖了三次。
癱如秋水。
把玩姐姐鬢間那一縷風情彌散的長發，秦鍾悅然道，四月底……鳳姐的確施了餿主意。
但！
對自己而言，主意還是很不錯的。
尤其，讓姐姐提前踏出那一步，倒是鳳嬸子……也是有那麽一點點迴味。
鳳嬸子的年歲也就比姐姐大一點點，近年來因百草廳的緣故，因瑜伽圖的緣故，一身婀娜體態更為多姿。
她因《天龍》之故，將想要一個子嗣的由頭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工具人？
還真是怪怪的。
賈璉！
論來，自己和他關係不算很好，也不算很差，他……最近的小日子過得很好。
住在賈赦那裏的院子，姬妾都有，子嗣也有，柳條胡同那裏還養著一個懷孕的。
營生？
偏門了一些，卻也的確賺銀子。
有銀子，生的不差，日子自然瀟灑。
鳳姐！
賈璉！
想讓鳳姐向賈璉低頭……似乎不是一般的難，除非鳳姐沒有任何路可走了。
想讓賈璉向鳳姐低頭……似乎也不是一般的難，畢竟賈璉什麽都不缺。
也不想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二人現在名義上還是璉二爺、璉二奶奶，似乎有些有名無實，自己……工具人？
還真有些怪怪的。
不過……那些不為操心，還是著眼此刻最好。
掃了一眼時辰鍾，不知不覺都子正有餘了，還真快。
“……”
“哼！”
“你……趕緊迴去吧。”
“知道你厲害行了吧。”
“現在都六月十五了，金陵那個美人就要來了吧，到時候……是讓她待在城中？還是這裏？”
秦可卿沒好氣的抬手捶了某人一下。
覺某人身子動靜，後怕不已，忙躲避著身子，忙將某人向外推著。
金陵那個女子。
自己知道的。
再有十天八天就要來了。
鍾兒，前往江南一趟，還真是一個多情的，小小年紀……都那般多情。
“……”
“青蓮，應該會待在落霞園！”
青蓮！
從前兩日發來的文書來看，青蓮已經在山東之地了，距離直隸不遠。
下旬乃至於月底就要到達京城了。
屈指一算，都快一年了。
時間過得還真快。
“落霞園！”
“有她待在落霞園，我……我以後就無需來了。”
“想來她會將你照料好好的。”
秦可卿再次推了某人一下，繼續待在這裏，總覺……不安全，明兒……真的要讓嬸子笑話了。
“嘿嘿，姐姐吃醋了？”
聽得某人話語中的別樣之意，秦鍾樂然。
“呸！”
“我吃什麽醋！”
“隻是……你以後就不可這般放肆沒性了。”
“我也……能安穩些。”
秦可卿羞怒的白了某人一眼。
“魚，我所欲也！”
“熊掌，亦我所欲也。”
“二者可以得兼！”
抓著那隻柔弱無骨的小手，秦鍾緊緊的握著。
“……”
“都怪嬸子。”
“都怪嬸子。”
“若非嬸子的餿主意，現在……也不至於如此。”
“你啊！”
“就是我命中的克星，你……，鍾兒，我知你的心，可……你也要明白我的心。”
“以後，萬不可那般沒性無賴了。”
“讓人知道了笑話，姐姐也沒臉見人。”
“……”
秦可卿幽幽細語。
聽著某人的痞性之言，很是搖搖頭。
自己是為了鍾兒好，自己和鍾兒之間……終究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既然是錯誤的事情，以後能避免就盡量避免。
“……”
“姐姐忍心？”
秦鍾反問道。
“忍心！”
秦可卿哼道。
“姐姐放心，我心中有數的。”
“……”
秦鍾沒有多言，拍了拍那隻一直握著的柔苐小手，將懷中的麗人抱緊許多。
……
……
“少爺。”
“咱們來太早了吧？”
“從青蓮姑娘的文書消息來看，她們可能中午或者下午才到的。”
“尤其今兒的天看著都想要下雨了。”
“待會該不會要下雨吧？”
“少爺，要不您先去馬車裏歇著，有多福他們看著，果然來了，您再出來也不遲。”
“少爺，今兒的天……還真是陰沉，會下大雨吧？”
“算起來，整個六月份，今兒都已經二十六了，這是第三場雨？前兩場雨都一般般。”
“不知道這場雨如何！”
“還是金陵那裏的雨水多，三天一小雨，五天一大雨。”
“……”
六月二十六！
辰正有餘，整個京城的天……都陰沉沉的，更有不住刮過一陣陣旋風。
虛空之上，烏雲盤桓。
萬裏之外，白雲不顯。
估計這般天候覆蓋直隸之地很大的地方，甚至於覆蓋整個直隸乃至於北方相當之地。
罕見！
的確罕見。
立於通惠河碼頭外的停留之地，秦鍾不住端量四周，耳邊……晴雯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絕。
就是同行前來的采星等人也不住說笑著什麽。
也是。
整日待在落霞園，總歸是無趣的，就算落霞園很大，就算落霞園內的好玩之地很多。
也該盡一覽了。
“是一場大雨！”
“狂風暴雨快來了，青蓮她們的船……速度不會快的。”
“不著急，就在這裏慢慢等，待會少爺領著你們去周圍轉一轉。”
“憋在落霞園半年了，少爺還沒好好帶著你們走一走呢。”
從采月手中接過一隻千裏鏡，放在眼前，看向碼頭遠處的寬闊河道，天候如此，河道上的船……往來如舊。
隻是！
船頭船尾的熱鬧之人少了很多很多。
青蓮！
自從青蓮行過山東之地，借助四海錢莊的渠道，基本上算是每日一封信。
今兒！
就是青蓮入京的日子。
五月初離開金陵，都快兩個月了，去歲自己和林黛玉小姑娘北上入京，足足花費近一個半月。
青蓮和那個李素素……花費的時間還要長一些。
青蓮！
一年不見，多有想念。
不知如今如何！
“唉！”
“今兒的天候還真是不好，少爺，若是晴朗的日子，這裏的販車走卒很多很多。”
“還有擺弄雜耍的人，也有不少。”
“今兒，都幾乎看不到了。”
晴雯戴著一隻淺粉色的大白兔糖果口罩，梳著丫鬟的發髻，隻留一對靈動之眸外加青絲嬌俏的峨眉。
少爺之言，是好的。
自己是歡喜的。
可惜。
天公不作美。
現在還沒下雨呢，這處看台賣吃喝之物的就少了很多，真要待會下雨了。
肯定都跑！
青蓮姑娘，也該挑一個好的日子迴京才是。
“哈哈，走！”
“現在就去周圍轉一轉。”
抬手點了一下晴雯的小腦袋，秦鍾笑語，就屬她的話多，就屬小刺頭該多多收拾。
“嘿嘿，現在轉一轉，說不定還能碰到有趣的。”
“咦，少爺，您看……這裏都已經有人賣傘了。”
“還真是腦子活靈，就是不知道賣的貴不貴！”
“少爺，我去問問，看看是否黑心小販！”
“……”
腳步有動，向著周圍的一些熱鬧之地走去，說是熱鬧……也就是賣東西的地方。
那裏的人多了一些。
晴雯心情甚好，步伐都蹦跳起來，端量左右，抬手指著一處……那裏是一處賣傘的小販。
價格倒是沒有標出來。
卻已經有人在詢問了。
出發之前，雨傘自然準備好了。
無需擔憂那般事。
這裏的人……有些沒有準備，還是很需要的，於少爺快速一言，便是小跑過去。
“奶茶？”
“這裏也有賣奶茶的？”
“珍珠奶茶？”
“配方都傳開了？”
“這麽快的！”
“采月，買一杯過來嚐嚐。”
“……”
如今天候，這裏有賣傘的……正常。
價格上！
現在這個時候，有可能沒啥大變化，果然下雨了，就不好說了。
看著興致勃勃的晴雯跑過去，秦鍾視線一轉，落在另一處，一個賣奶茶的小販。
奶茶！
這個東西，是去歲閑暇鼓弄出來的，在關雎、百花大劇院那裏是常備的飲品。
這裏……也有了。
都被一些小販學去了？
嗯。
似乎……也沒有多高的技術含量。
不知道味道如何。
“是，少爺！”
采月點點頭，看著那個奶茶小攤，攤前正有兩個客人，觀其衣著……一男一女。
女子頭戴幕籬，看不清真容。
“少爺，少爺！”
“還好，還好！”
“我剛問了一下，那個賣傘的，一把傘一錢銀子至二錢銀子不等。”
“不過，他也說了，待會果然下雨，有可能漲價，嘿嘿，他還讓我買一把呢。”
“還是咱們的傘好看許多。”
“就是太貴了一些。”
“……”
晴雯小跑歸來，小喘著唿吸，說道自己的所得。
那個小攤販還算有良心，這個時候還沒漲價。
傘！
她們來的時候，帶的傘很多，都是關雎出品的，都是內務府的匠人閑暇所造。
無論是材質，還是款式，都沒得說。
價格！
也沒的說。
一把傘都得十兩銀子！
自然，少爺是不用花錢的，偏生……那裏的傘供不應求，就算下雨天用不到，炎熱天候，撐著傘遮擋一下大日之光，很多人那樣做。
“少爺，奶茶買迴來了。”
“……”
“我看了一下他的配料，較為簡單，珍珠的種類隻有三種，目錄上的奶茶也隻有六種！”
“少爺，您嚐嚐看！”
采月也手中握著一杯竹筒奶茶歸來，還有一根蘆葦管子在裏麵。
“我嚐嚐！”
秦鍾點點頭。
將竹筒奶茶接過來，承裝之物倒是隨處可見，一隻隻處理過得竹筒，還有色澤不一的蘆葦管子。
奶茶就在裏麵，還冒著熱氣，近距離之下，還有一絲絲香甜之氣。
好奇的上下端量著，便是喝了一口。
“還行！”
“就是牛乳處理的一般，但……不仔細品味也喝不出來。”
“再等一等，估計味道就不一樣了。”
再次喝了一口氣，將竹筒奶茶遞給了采月，尋常的大碗綠茶滋味，還有牛乳的氣息。
珍珠做的還行，用料紮實。
從這裏看過去，都能看到他售賣的奶茶價格，一杯……二十文錢！
不貴！
也不便宜！
“少爺，他的奶茶的確一般般，不太好喝！”
采月嘻嘻一笑，將竹筒奶茶接過來，抿了一口，沒有直接咽下去，細細品味著。
少爺說還行，自覺一般般。
落霞園那裏……廚娘也都會弄那個的，少爺在書院讀書，她們無聊的時候，就會鼓搗各種東西。
各種口味的奶茶都有。
有的喝著不錯。
有的就尋常了。
“哦，還有鮮榨果汁的，大西瓜！”
“西瓜還真不少，個頭還行。”
“哈哈，這個不錯。”
“走，咱們過去，挑選幾個西瓜！”
奶茶的技術含量終究有限，隻要傳開了，那麽，肯定會有人給予慢慢完善的。
明年這個時候，再來這裏買一杯奶茶，想來會好喝許多。
把玩著手中的千裏鏡，向著看台遠處走去。
碰到一個西瓜攤子，秦鍾來了興趣。
西瓜！
落霞園不缺，都是城外莊子送來的，都是精挑細選的。
雖然個頭很大，雖然瓜瓤也很紅，就是……瓜籽多了一些，前身的記憶中……好像要變成無籽瓜和什麽秋水仙素有關。
待學業的事情告一段落，鼓搗一下，讓人在溫室大棚裏嚐試一下。
……
……
“姑娘，下雨了！”
“下雨了！”
“下的很大！”
“……”
通惠河。
寬闊的河道上，往來的船隻不絕，樓船、大船、小船、漁船、攤船……。
臨近午時。
隨著烏雲密布的虛空接連迸出道道響雷之音，整個河道虛空上下，雨水霎時落下。
劈裏啪啦。
擊打在船艙四周，無序之音雜亂。
胖胖的小丫頭快速將木窗緊閉，覺得不安穩，又將窗紗窗簾拉下。
觀此，胖丫頭自得一笑。
旋即，向著船艙裏收拾東西的姑娘走了過去。
“下雨天，小喜……你這般大驚小怪的！”
無需小喜多言，此刻站在這裏都能夠聽到，說著，芸娘將腿邊的一個大箱子蓋上。
臨近入京，船上的東西自要好好整理一下。
也省的碼頭靠岸後耗費太長時間。
東西！
這幾日都在整理，今兒……是最後的梳理。
下雨！
無需小喜多言，聽也能聽到。
“芸娘！”
“這裏可是直隸了，以前聽說北方很少下雨，我還不信，想來就算比金陵那裏少些，雨水也是常見的。”
“六月以來，前幾日的雨……都好小的，最長的一次，也就斷斷續續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之後，就雲散雨停了。”
“今兒的雨不一樣，下的很大！”
小喜很是搖了搖腦袋，圓圓的小臉上甚有感慨。
北方。
京城。
別的先不說，雨水是真的少。
時日一長，豈非天候很是枯燥，很是炎熱，很是酷熱？冬日的時候，也相當冷？
自己還沒有經過那般事呢。
“姑娘，今兒的雨的確很大。”
“就是不知道下的時間長不長。”
“姑娘，現在距碼頭還有近二十裏，秦公子……應該在那裏等著了吧？”
“這般雨天……還真不太好。”
姿容清麗，小草言語緩緩。
側耳靜聽船外的雨水拍打之音，就算不去親自瞧瞧，都可知雨水很大。
秦公子！
秦公子在碼頭等著！
若是晴空之日，更好一些。
“嘻嘻，師師姐姐，就要見到你的情郎了，現在心緒如何？”
“若是讓秦公子知道你這幾夜想他都想的睡不著，秦公子……肯定會心疼的。”
“今兒晚上，秦公子定會好好疼你的。”
一語嬌柔，一語嬌媚。
身著白色的素雅衣裙，李素素隨心的躺靠在一旁沙發上，懷中抱著一個香枕。
下雨！
北方之地，的確罕見。
如小喜所言，就算有所預料，真正經曆……還是覺得南北天候差別明顯。
掃著還在整理衣衫箱子的師師姐姐，李素素抿嘴一笑，戲謔不已，更有別樣感慨。
“……”
“你……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船艙無外人，女子簡單微施粉澤，縱如此，已自有別樣的風流蘊藉、絕代之麗。
青絲隨意梳攏一束，一條天藍色的絲帶係之，披散肩頭、身後，於某人一眼，女子抬首，粉麵微紅，剪水雙眸羞赧。
“本來就是嘛。”
“秦公子……這次入京我還要叨擾人家呢。”
“京城！”
“金陵之地，秦淮河之地，許多人都想要去瞧瞧的，可……許多人終其一生都沒有機會前往。”
“我運氣還是不錯的。”
“不知道京城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子！”
“師師姐姐，過幾日，等咱們安穩下來了，好好去瞧瞧怎麽樣？”
“若是我也能夠碰到一個秦公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師師姐姐，你說有沒有那個機會？”
李素素輕哼一聲。
說來。
自己是羨慕師師姐姐的。
甚至於還有那麽一點點嫉妒。
師師姐姐……終身有靠了，前往京城，對自己而言，是外人入京，對師師姐姐而言，是……迴家？
迴家！
就是迴家！
自去歲八月初秦公子離去之後，和師師姐姐的書信一直沒有斷絕，各種各樣的京城好東西送了許多許多。
哼！
便宜秦淮河一些人了。
秦公子所送的一些關雎好物……師師姐姐在臨行之前，送出去大半。
那些東西……在江南可是花錢買都不一定可以買到的。
秦公子，是一個極好的人兒，單看他去歲為秦淮河出謀劃策，都可見其心。
自己！
唉。
沒有碰到那樣的人兒，還真是運氣不濟。
這次隨師師姐姐入京，也非隨心而動。
秦淮之地，金陵之地，隨著素顏的營生落下，隨著自己的名氣恢複，銀子……對自己而言，已經不缺了。
既然不缺銀子了。
何必開門再見那些男子？
尤其還可能是不入自己眼的男子！
師師姐姐！
就是那樣！
秦公子離開之後，禦香閣……對外人就沒有開啟過，可那些男人……偏偏來了心思。
三千兩。
五千兩。
甚至於還有一萬兩的。
想要打開禦香閣的門見一見師師姐姐！
師師姐姐缺銀子？
根本不缺。
好人家的鋪子……賺的也許不是很多，可……秦淮雜誌、報紙賺的就多了。
年初交割那些事情，換了大筆銀子的。
自己也不缺銀子，正巧師師姐姐要來京城，剛好一起作伴北上，看一看京城的繁華。
果然自己運氣不錯，也能碰到一個如秦公子那樣的人，就真真上天垂憐了。
“過幾日？”
“應該可以！”
“你啊，如今心思有收，其實是一件好事。”
“至於良人？”
“秦郎在京城應有許多朋友，要不……到時候讓秦郎做中？”
李師師將手中的一件衣裙放入箱子裏，距離碼頭還有不到二十裏，待會當稍稍打理一下妝容。
可不能讓秦郎看到自己這般……灑脫的模樣。
素素之言？
也想要尋一位良人？
這是好心思，尤其素素的年歲也快到了，京城之內，自己不熟悉，秦郎熟悉。
隻是……不知道素素眼界如何。
尋常人，難入素素之眼。
不尋常的，若知素素的身份，又難料……。
素素又向來是一個心高氣傲的。
不好說。
然！
素素從秦淮河同自己一塊北上，一路上的性情收斂許多許多，若非相識，都覺非一人了。
李師師
“我就不該來這裏看你的，每一次看你，你總是……，你身邊采星她們都是極好的顏色。”
“明兒迴府，隻怕嬸子又要笑話我了。”
“……”
六月天。
縱然夜深了，天地間的一絲絲燥熱還仿佛存在，縱然明月橫空，陰涼灑落，也難以極盡祛除。
落霞園。
子正時分，後罩房一處專門的溫香雅致之地，此刻……燭光搖搖，一語柔柔流轉。
自從四月底那次因嬸子的餿主意搭進去之後，每每和鍾兒一處，他……總是要使壞。
他。
怎麽就那麽無賴呢。
明明身邊也有采星、妙彤她們，幾個小丫頭的顏色也是極好，難道還不能夠有所入心？
想著剛才的事情，有覺某人的手掌肆意而動，秦可卿欲要將其鎮壓，奈何……無力。
渾身上下使不上來力氣。
想著明兒迴府碰到嬸子的情景，秦可卿便是無比羞赧，每一次自己出城前來落霞園，次日……嬸子總少不了打趣自己。
更為羞人。
就連明兒見到晴雯幾個小丫頭，自己都……。
都怪鍾兒。
都怪他！
就知道使壞。
就知道欺負自己吧。
“……”
“誰讓姐姐如此的香甜可口！”
“鳳嬸子笑話你，那……等我迴城的時候，你們一塊笑話。”
“姐姐，要不再來？”
“我覺你還有餘力！”
顫抖了三次。
癱如秋水。
把玩姐姐鬢間那一縷風情彌散的長發，秦鍾悅然道，四月底……鳳姐的確施了餿主意。
但！
對自己而言，主意還是很不錯的。
尤其，讓姐姐提前踏出那一步，倒是鳳嬸子……也是有那麽一點點迴味。
鳳嬸子的年歲也就比姐姐大一點點，近年來因百草廳的緣故，因瑜伽圖的緣故，一身婀娜體態更為多姿。
她因《天龍》之故，將想要一個子嗣的由頭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工具人？
還真是怪怪的。
賈璉！
論來，自己和他關係不算很好，也不算很差，他……最近的小日子過得很好。
住在賈赦那裏的院子，姬妾都有，子嗣也有，柳條胡同那裏還養著一個懷孕的。
營生？
偏門了一些，卻也的確賺銀子。
有銀子，生的不差，日子自然瀟灑。
鳳姐！
賈璉！
想讓鳳姐向賈璉低頭……似乎不是一般的難，除非鳳姐沒有任何路可走了。
想讓賈璉向鳳姐低頭……似乎也不是一般的難，畢竟賈璉什麽都不缺。
也不想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二人現在名義上還是璉二爺、璉二奶奶，似乎有些有名無實，自己……工具人？
還真有些怪怪的。
不過……那些不為操心，還是著眼此刻最好。
掃了一眼時辰鍾，不知不覺都子正有餘了，還真快。
“……”
“哼！”
“你……趕緊迴去吧。”
“知道你厲害行了吧。”
“現在都六月十五了，金陵那個美人就要來了吧，到時候……是讓她待在城中？還是這裏？”
秦可卿沒好氣的抬手捶了某人一下。
覺某人身子動靜，後怕不已，忙躲避著身子，忙將某人向外推著。
金陵那個女子。
自己知道的。
再有十天八天就要來了。
鍾兒，前往江南一趟，還真是一個多情的，小小年紀……都那般多情。
“……”
“青蓮，應該會待在落霞園！”
青蓮！
從前兩日發來的文書來看，青蓮已經在山東之地了，距離直隸不遠。
下旬乃至於月底就要到達京城了。
屈指一算，都快一年了。
時間過得還真快。
“落霞園！”
“有她待在落霞園，我……我以後就無需來了。”
“想來她會將你照料好好的。”
秦可卿再次推了某人一下，繼續待在這裏，總覺……不安全，明兒……真的要讓嬸子笑話了。
“嘿嘿，姐姐吃醋了？”
聽得某人話語中的別樣之意，秦鍾樂然。
“呸！”
“我吃什麽醋！”
“隻是……你以後就不可這般放肆沒性了。”
“我也……能安穩些。”
秦可卿羞怒的白了某人一眼。
“魚，我所欲也！”
“熊掌，亦我所欲也。”
“二者可以得兼！”
抓著那隻柔弱無骨的小手，秦鍾緊緊的握著。
“……”
“都怪嬸子。”
“都怪嬸子。”
“若非嬸子的餿主意，現在……也不至於如此。”
“你啊！”
“就是我命中的克星，你……，鍾兒，我知你的心，可……你也要明白我的心。”
“以後，萬不可那般沒性無賴了。”
“讓人知道了笑話，姐姐也沒臉見人。”
“……”
秦可卿幽幽細語。
聽著某人的痞性之言，很是搖搖頭。
自己是為了鍾兒好，自己和鍾兒之間……終究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既然是錯誤的事情，以後能避免就盡量避免。
“……”
“姐姐忍心？”
秦鍾反問道。
“忍心！”
秦可卿哼道。
“姐姐放心，我心中有數的。”
“……”
秦鍾沒有多言，拍了拍那隻一直握著的柔苐小手，將懷中的麗人抱緊許多。
……
……
“少爺。”
“咱們來太早了吧？”
“從青蓮姑娘的文書消息來看，她們可能中午或者下午才到的。”
“尤其今兒的天看著都想要下雨了。”
“待會該不會要下雨吧？”
“少爺，要不您先去馬車裏歇著，有多福他們看著，果然來了，您再出來也不遲。”
“少爺，今兒的天……還真是陰沉，會下大雨吧？”
“算起來，整個六月份，今兒都已經二十六了，這是第三場雨？前兩場雨都一般般。”
“不知道這場雨如何！”
“還是金陵那裏的雨水多，三天一小雨，五天一大雨。”
“……”
六月二十六！
辰正有餘，整個京城的天……都陰沉沉的，更有不住刮過一陣陣旋風。
虛空之上，烏雲盤桓。
萬裏之外，白雲不顯。
估計這般天候覆蓋直隸之地很大的地方，甚至於覆蓋整個直隸乃至於北方相當之地。
罕見！
的確罕見。
立於通惠河碼頭外的停留之地，秦鍾不住端量四周，耳邊……晴雯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絕。
就是同行前來的采星等人也不住說笑著什麽。
也是。
整日待在落霞園，總歸是無趣的，就算落霞園很大，就算落霞園內的好玩之地很多。
也該盡一覽了。
“是一場大雨！”
“狂風暴雨快來了，青蓮她們的船……速度不會快的。”
“不著急，就在這裏慢慢等，待會少爺領著你們去周圍轉一轉。”
“憋在落霞園半年了，少爺還沒好好帶著你們走一走呢。”
從采月手中接過一隻千裏鏡，放在眼前，看向碼頭遠處的寬闊河道，天候如此，河道上的船……往來如舊。
隻是！
船頭船尾的熱鬧之人少了很多很多。
青蓮！
自從青蓮行過山東之地，借助四海錢莊的渠道，基本上算是每日一封信。
今兒！
就是青蓮入京的日子。
五月初離開金陵，都快兩個月了，去歲自己和林黛玉小姑娘北上入京，足足花費近一個半月。
青蓮和那個李素素……花費的時間還要長一些。
青蓮！
一年不見，多有想念。
不知如今如何！
“唉！”
“今兒的天候還真是不好，少爺，若是晴朗的日子，這裏的販車走卒很多很多。”
“還有擺弄雜耍的人，也有不少。”
“今兒，都幾乎看不到了。”
晴雯戴著一隻淺粉色的大白兔糖果口罩，梳著丫鬟的發髻，隻留一對靈動之眸外加青絲嬌俏的峨眉。
少爺之言，是好的。
自己是歡喜的。
可惜。
天公不作美。
現在還沒下雨呢，這處看台賣吃喝之物的就少了很多，真要待會下雨了。
肯定都跑！
青蓮姑娘，也該挑一個好的日子迴京才是。
“哈哈，走！”
“現在就去周圍轉一轉。”
抬手點了一下晴雯的小腦袋，秦鍾笑語，就屬她的話多，就屬小刺頭該多多收拾。
“嘿嘿，現在轉一轉，說不定還能碰到有趣的。”
“咦，少爺，您看……這裏都已經有人賣傘了。”
“還真是腦子活靈，就是不知道賣的貴不貴！”
“少爺，我去問問，看看是否黑心小販！”
“……”
腳步有動，向著周圍的一些熱鬧之地走去，說是熱鬧……也就是賣東西的地方。
那裏的人多了一些。
晴雯心情甚好，步伐都蹦跳起來，端量左右，抬手指著一處……那裏是一處賣傘的小販。
價格倒是沒有標出來。
卻已經有人在詢問了。
出發之前，雨傘自然準備好了。
無需擔憂那般事。
這裏的人……有些沒有準備，還是很需要的，於少爺快速一言，便是小跑過去。
“奶茶？”
“這裏也有賣奶茶的？”
“珍珠奶茶？”
“配方都傳開了？”
“這麽快的！”
“采月，買一杯過來嚐嚐。”
“……”
如今天候，這裏有賣傘的……正常。
價格上！
現在這個時候，有可能沒啥大變化，果然下雨了，就不好說了。
看著興致勃勃的晴雯跑過去，秦鍾視線一轉，落在另一處，一個賣奶茶的小販。
奶茶！
這個東西，是去歲閑暇鼓弄出來的，在關雎、百花大劇院那裏是常備的飲品。
這裏……也有了。
都被一些小販學去了？
嗯。
似乎……也沒有多高的技術含量。
不知道味道如何。
“是，少爺！”
采月點點頭，看著那個奶茶小攤，攤前正有兩個客人，觀其衣著……一男一女。
女子頭戴幕籬，看不清真容。
“少爺，少爺！”
“還好，還好！”
“我剛問了一下，那個賣傘的，一把傘一錢銀子至二錢銀子不等。”
“不過，他也說了，待會果然下雨，有可能漲價，嘿嘿，他還讓我買一把呢。”
“還是咱們的傘好看許多。”
“就是太貴了一些。”
“……”
晴雯小跑歸來，小喘著唿吸，說道自己的所得。
那個小攤販還算有良心，這個時候還沒漲價。
傘！
她們來的時候，帶的傘很多，都是關雎出品的，都是內務府的匠人閑暇所造。
無論是材質，還是款式，都沒得說。
價格！
也沒的說。
一把傘都得十兩銀子！
自然，少爺是不用花錢的，偏生……那裏的傘供不應求，就算下雨天用不到，炎熱天候，撐著傘遮擋一下大日之光，很多人那樣做。
“少爺，奶茶買迴來了。”
“……”
“我看了一下他的配料，較為簡單，珍珠的種類隻有三種，目錄上的奶茶也隻有六種！”
“少爺，您嚐嚐看！”
采月也手中握著一杯竹筒奶茶歸來，還有一根蘆葦管子在裏麵。
“我嚐嚐！”
秦鍾點點頭。
將竹筒奶茶接過來，承裝之物倒是隨處可見，一隻隻處理過得竹筒，還有色澤不一的蘆葦管子。
奶茶就在裏麵，還冒著熱氣，近距離之下，還有一絲絲香甜之氣。
好奇的上下端量著，便是喝了一口。
“還行！”
“就是牛乳處理的一般，但……不仔細品味也喝不出來。”
“再等一等，估計味道就不一樣了。”
再次喝了一口氣，將竹筒奶茶遞給了采月，尋常的大碗綠茶滋味，還有牛乳的氣息。
珍珠做的還行，用料紮實。
從這裏看過去，都能看到他售賣的奶茶價格，一杯……二十文錢！
不貴！
也不便宜！
“少爺，他的奶茶的確一般般，不太好喝！”
采月嘻嘻一笑，將竹筒奶茶接過來，抿了一口，沒有直接咽下去，細細品味著。
少爺說還行，自覺一般般。
落霞園那裏……廚娘也都會弄那個的，少爺在書院讀書，她們無聊的時候，就會鼓搗各種東西。
各種口味的奶茶都有。
有的喝著不錯。
有的就尋常了。
“哦，還有鮮榨果汁的，大西瓜！”
“西瓜還真不少，個頭還行。”
“哈哈，這個不錯。”
“走，咱們過去，挑選幾個西瓜！”
奶茶的技術含量終究有限，隻要傳開了，那麽，肯定會有人給予慢慢完善的。
明年這個時候，再來這裏買一杯奶茶，想來會好喝許多。
把玩著手中的千裏鏡，向著看台遠處走去。
碰到一個西瓜攤子，秦鍾來了興趣。
西瓜！
落霞園不缺，都是城外莊子送來的，都是精挑細選的。
雖然個頭很大，雖然瓜瓤也很紅，就是……瓜籽多了一些，前身的記憶中……好像要變成無籽瓜和什麽秋水仙素有關。
待學業的事情告一段落，鼓搗一下，讓人在溫室大棚裏嚐試一下。
……
……
“姑娘，下雨了！”
“下雨了！”
“下的很大！”
“……”
通惠河。
寬闊的河道上，往來的船隻不絕，樓船、大船、小船、漁船、攤船……。
臨近午時。
隨著烏雲密布的虛空接連迸出道道響雷之音，整個河道虛空上下，雨水霎時落下。
劈裏啪啦。
擊打在船艙四周，無序之音雜亂。
胖胖的小丫頭快速將木窗緊閉，覺得不安穩，又將窗紗窗簾拉下。
觀此，胖丫頭自得一笑。
旋即，向著船艙裏收拾東西的姑娘走了過去。
“下雨天，小喜……你這般大驚小怪的！”
無需小喜多言，此刻站在這裏都能夠聽到，說著，芸娘將腿邊的一個大箱子蓋上。
臨近入京，船上的東西自要好好整理一下。
也省的碼頭靠岸後耗費太長時間。
東西！
這幾日都在整理，今兒……是最後的梳理。
下雨！
無需小喜多言，聽也能聽到。
“芸娘！”
“這裏可是直隸了，以前聽說北方很少下雨，我還不信，想來就算比金陵那裏少些，雨水也是常見的。”
“六月以來，前幾日的雨……都好小的，最長的一次，也就斷斷續續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之後，就雲散雨停了。”
“今兒的雨不一樣，下的很大！”
小喜很是搖了搖腦袋，圓圓的小臉上甚有感慨。
北方。
京城。
別的先不說，雨水是真的少。
時日一長，豈非天候很是枯燥，很是炎熱，很是酷熱？冬日的時候，也相當冷？
自己還沒有經過那般事呢。
“姑娘，今兒的雨的確很大。”
“就是不知道下的時間長不長。”
“姑娘，現在距碼頭還有近二十裏，秦公子……應該在那裏等著了吧？”
“這般雨天……還真不太好。”
姿容清麗，小草言語緩緩。
側耳靜聽船外的雨水拍打之音，就算不去親自瞧瞧，都可知雨水很大。
秦公子！
秦公子在碼頭等著！
若是晴空之日，更好一些。
“嘻嘻，師師姐姐，就要見到你的情郎了，現在心緒如何？”
“若是讓秦公子知道你這幾夜想他都想的睡不著，秦公子……肯定會心疼的。”
“今兒晚上，秦公子定會好好疼你的。”
一語嬌柔，一語嬌媚。
身著白色的素雅衣裙，李素素隨心的躺靠在一旁沙發上，懷中抱著一個香枕。
下雨！
北方之地，的確罕見。
如小喜所言，就算有所預料，真正經曆……還是覺得南北天候差別明顯。
掃著還在整理衣衫箱子的師師姐姐，李素素抿嘴一笑，戲謔不已，更有別樣感慨。
“……”
“你……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船艙無外人，女子簡單微施粉澤，縱如此，已自有別樣的風流蘊藉、絕代之麗。
青絲隨意梳攏一束，一條天藍色的絲帶係之，披散肩頭、身後，於某人一眼，女子抬首，粉麵微紅，剪水雙眸羞赧。
“本來就是嘛。”
“秦公子……這次入京我還要叨擾人家呢。”
“京城！”
“金陵之地，秦淮河之地，許多人都想要去瞧瞧的，可……許多人終其一生都沒有機會前往。”
“我運氣還是不錯的。”
“不知道京城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子！”
“師師姐姐，過幾日，等咱們安穩下來了，好好去瞧瞧怎麽樣？”
“若是我也能夠碰到一個秦公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師師姐姐，你說有沒有那個機會？”
李素素輕哼一聲。
說來。
自己是羨慕師師姐姐的。
甚至於還有那麽一點點嫉妒。
師師姐姐……終身有靠了，前往京城，對自己而言，是外人入京，對師師姐姐而言，是……迴家？
迴家！
就是迴家！
自去歲八月初秦公子離去之後，和師師姐姐的書信一直沒有斷絕，各種各樣的京城好東西送了許多許多。
哼！
便宜秦淮河一些人了。
秦公子所送的一些關雎好物……師師姐姐在臨行之前，送出去大半。
那些東西……在江南可是花錢買都不一定可以買到的。
秦公子，是一個極好的人兒，單看他去歲為秦淮河出謀劃策，都可見其心。
自己！
唉。
沒有碰到那樣的人兒，還真是運氣不濟。
這次隨師師姐姐入京，也非隨心而動。
秦淮之地，金陵之地，隨著素顏的營生落下，隨著自己的名氣恢複，銀子……對自己而言，已經不缺了。
既然不缺銀子了。
何必開門再見那些男子？
尤其還可能是不入自己眼的男子！
師師姐姐！
就是那樣！
秦公子離開之後，禦香閣……對外人就沒有開啟過，可那些男人……偏偏來了心思。
三千兩。
五千兩。
甚至於還有一萬兩的。
想要打開禦香閣的門見一見師師姐姐！
師師姐姐缺銀子？
根本不缺。
好人家的鋪子……賺的也許不是很多，可……秦淮雜誌、報紙賺的就多了。
年初交割那些事情，換了大筆銀子的。
自己也不缺銀子，正巧師師姐姐要來京城，剛好一起作伴北上，看一看京城的繁華。
果然自己運氣不錯，也能碰到一個如秦公子那樣的人，就真真上天垂憐了。
“過幾日？”
“應該可以！”
“你啊，如今心思有收，其實是一件好事。”
“至於良人？”
“秦郎在京城應有許多朋友，要不……到時候讓秦郎做中？”
李師師將手中的一件衣裙放入箱子裏，距離碼頭還有不到二十裏，待會當稍稍打理一下妝容。
可不能讓秦郎看到自己這般……灑脫的模樣。
素素之言？
也想要尋一位良人？
這是好心思，尤其素素的年歲也快到了，京城之內，自己不熟悉，秦郎熟悉。
隻是……不知道素素眼界如何。
尋常人，難入素素之眼。
不尋常的，若知素素的身份，又難料……。
素素又向來是一個心高氣傲的。
不好說。
然！
素素從秦淮河同自己一塊北上，一路上的性情收斂許多許多，若非相識，都覺非一人了。
李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