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要迴去看林伶俐。


    賈蘭這個小正太有點膽小,說了一聲母親會擔心……也離去了。


    是以,和賈環、賈琮二人前往後街七福樓,和那日一樣,雅間之內,叫了一大桌子吃食。


    花酒、果釀、紫龍珠……,相合七福樓的特色菜肴,吃的酒足飯飽,幸福感滿滿。


    “秦瓦!”


    “是不是又吃撐了?”


    一頓飯!


    又吃掉了近十兩銀子,主要是那些飲品酒水比較貴,又逢大熱天,喝的比較多。


    那些硬菜、特色菜價格一般般。


    可是稍微換算一下,秦鍾自覺在膨脹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十兩銀子!


    前身的時代,六千塊至八千塊!


    土豪才有的水準。


    土豪!


    此刻坐擁數萬兩銀子,又有千畝良田,倒也算是小土豪,十兩銀子……似乎也不算什麽。


    和賈環、賈琮分離,秦鍾前往後街的一處奇物店,還是從小二口中詢問的。


    若是後街這裏也有,也無需前往宣武門大街了。


    多福駕馭著馬車後麵跟著,秦鍾叔侄兩前麵走著,散散步,消消食,端察秦瓦圓圓的小肚子,以及手掌不住撫摸的形態。


    菀然大笑。


    “鍾叔!”


    秦瓦稍有黝黑的憨實顏麵上,微微低下,很有些不好意思。


    從小到大,從未吃過那麽多好吃的,就算是逢年過節的豐盛飯食,也比不得這裏的一兩份菜肴。


    上次,已經吃了好多好多,本以為這次會好一些,不那麽貪吃,可是……又沒忍住。


    那麽多雞鴨魚肉,那麽多好喝的酒水、果釀,一下子又吃撐了,都感覺到喉嚨口了。


    縱如此,若非吃不下了,還想要繼續吃。


    可。


    好吃是好吃。


    就是太貴了。


    又是近十兩銀子呢。


    自己一家人一年也就吃十兩,鍾叔一頓飯就吃了十兩,鍾叔真有錢,兩頓飯加在一起都二十兩了。


    自己一家一年花費也就這麽數吧?


    “哈哈,等你以後吃多了,就不會這樣了。”


    “那裏有賣糖葫蘆的,去買十根!”


    “山楂有助於消食,你需要來兩根。”


    秦鍾並不在意,沒有吃過那些東西,自然想要多吃一些,人之本能,至於禮儀?


    吃飽喝足再講。


    懷中取出一錢銀子遞給秦瓦,指了指……老孫頭,賈環之前推薦的糖葫蘆達人。


    “糖葫蘆!”


    “是,鍾叔。”


    秦瓦接過銀子,順著鍾叔手指看去,那個賣糖葫蘆的還是熟悉的,尋之小跑了過去。


    “滋味果然不錯。”


    “秦瓦,叔父家裏,除了嬸娘、兄嫂之外,你隻有一個妹妹?”


    吃著糖葫蘆,散著步,絕對的消食正法,秦鍾和秦瓦隨意閑聊著,於秦瓦家中,了解不算多。


    “是。”


    秦瓦咬了一顆糖葫蘆,酸甜的吃著,也好吃。


    “多大了?”


    秦鍾再問。


    “十三了。”


    秦瓦幹脆迴應著。


    “十三了。”


    “在家裏做女紅一個月可有一兩銀子?”


    秦瓦的妹妹,也算是自己的侄女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由秦瓦……想到另外一些事。


    “一兩銀子!”


    “很少有一兩銀子,除非天天熬夜針黹,做一些鞋子、枕巾、小香囊……之類。”


    “大部分時間,一個月八百文至一千一百文。”


    秦瓦搖搖頭,女紅針黹是一個辛苦活,還需要手藝的,也就妹妹近兩年大了,體力跟上了,才做的多一些。


    賺的多一些。


    “嗯。”


    “秦瓦,讓你妹妹來二姐、三姐她們那裏怎麽樣?”


    “那裏是我弄的一個藥材工坊,做好了,一個月三五兩銀子很輕鬆的,還有休息的時間。”


    “你妹妹也是我侄女,算是自家人,也得關照一下。”


    秦鍾再次吃了一顆糖葫蘆。


    “鍾叔!”


    “這……可以嗎?”


    藥材工坊的事情。


    秦瓦是知道的,整日待在鍾叔身邊,自然也知道二姐、三姐是誰,她們生的還真漂亮。


    跟畫上的仙女一樣。


    自己偷瞄過幾眼,已經很滿足了。


    那樣的仙女人兒,也隻有鍾叔這樣的人才……,不,也隻有她們那樣的仙女才配得上鍾叔。


    那裏要招人,招女子!以最低三兩銀子招人!


    自己是知道的。


    是以也有一些心思,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和鍾叔說,現在……鍾叔竟是直接提出來了?


    這也太……喜從天降?


    “自家人,如何不可以?”


    “明日我不上學,你可迴家一趟,把事情說一說。”


    秦鍾拍了拍侄兒的肩頭。


    “鍾叔。”


    “您太好了。”


    秦瓦憨厚的神態上不知該說什麽好,自從待在鍾叔身邊,自己的生活就如同天天過年。


    不!


    比天天過年還好,吃得好,睡得好,現在……妹妹也有機會進城,一個月三五兩銀子?


    想也不敢想的。


    哪怕一個月三兩銀子,一年就是三十六兩銀子!


    如果妹妹勤快一些,還可以更高?


    五十兩?


    自家一年也掙不到五十兩銀子!


    妹妹馬上就可以做到了,心中思緒複雜,口笨之下,不知該說什麽好,看向鍾叔,渾身有些顫抖。


    “哈哈,走吧。”


    “奇物店到了。”


    “看看裏麵有沒有懷表。”


    秦鍾心情也是不錯,於侄兒點點頭,手中拿著糖葫蘆,行入已經到達的目的地店內。


    ******


    “這個院子挺好!”


    “二姐、三姐,你們覺得呢?”


    牙行辦事就是快。


    效率沒的說。


    同樣在小花枝巷,相隔二姐她們此刻居住之地不遠,也就一裏左右,找到一處合適的大院子。


    院落二進。


    略有簡陋一些,但是,麵積很大,足有二姐那邊兩個大,關鍵裏麵的布局、構造相當好。


    走過院門,便是一個巨大的四方宅院,左手邊有倒房,不遠處的右牆之地還有三間大房子。


    些許抄手遊廊、綠植花草點綴穿插其中。


    左側也有三間大房子,正對院門,由著照壁相隔開,則是正房、左右耳房、偏房,一共大小五間。


    再加上後罩房,也有七八間房子和一個小院落,


    這家夥……秦鍾都想好該如何布置了,完全可以細化具體部門,使得藥材工坊更加正規一些。


    “這裏的房間好多!”


    二姐的聲音永遠都是那般溫柔和順,和妹妹手拉手走在一塊,跟著某人一一察看這裏。


    院子很大,房間很多,該有的都有,完全合適。


    “價格呢?”


    玉麵淡拂,眉眼含笑,三姐手中撚著一方紅色的手帕,端量四周,於這裏也很滿意。


    “小相公。”


    “我們都是相識的了。”


    “這裏不多要,一百二十兩銀子!”


    牙行的來人有兩個,做主的是一位三十有餘的青年灰衣男子,唇上留有八字胡,頷下留有短須。


    另一位則是年輕人,前後隨伺走動著。


    看向秦鍾,灰衣男子吟吟一笑,說出一個數字。


    “一百二十兩!”


    “契書都帶來了?”


    一百二十兩!


    換成前身的數字,還不到十萬塊,十萬塊在京城買這麽大的院子,還講什麽價?


    拿下就是了。


    “小相公是幹脆人。”


    “我等自然一切準備好了。”


    “今兒簽了契書,現在這個時間……可以弄好。”


    灰衣男子大悅,這個價格較之京城內的平均價格是高一些的,想不到小相公這麽幹脆。


    也沒講價。


    直接拿下了。


    自己喜歡他。


    既如此,抬首看了一下天色,也才未時,足夠自己派人去衙門處理一些後續之事。


    院子換一個主人,需要在衙門那般備案,於牙行而言,就是走一個程序,多幾個簽字罷了。


    “很好!”


    秦鍾更為滿意這個效率了。


    也許牙行賺了不少,反正自己也不覺得虧,藥材工坊有成,一百二十兩……一會兒就迴來了。


    “一百二十兩!”


    三姐本想要和某人說,講講價的,講掉一兩是一兩,一兩銀子也是錢,殊料……鍾哥兒直接定下了。


    還真是豪爽。


    鍾哥兒年歲還沒有自己大,然則,處事言談非自己可比,鍾哥兒真是非凡人。


    ……


    ……


    牙行的人離開,秦鍾一行人在院子裏繼續逛著,查看更為細節的地方,行走一個個房間。


    也好心中有數,給於明確的規劃。


    同時,為了二姐、三姐接下來管事方便,秦鍾送了二人一人一塊剛買的禮物。


    鎏金的懷表!


    據奇物店的人說,是從江南販賣過來的,甚至於和海外的商人也有關,具體更多,就不知道了。


    店裏一共有五塊懷表!


    秦鍾全部拿下。


    懷表做的還是很精致的,寸許方圓,表蓋鎏金,光芒四射,紋理獨特,打開之後,裏麵是西洋的羅馬數字,而非大楚的十二時辰。


    固如此,隻要一一熟悉了,也不難辨別時間,懷表身上鑲嵌的還有細碎翡翠、金銀之物點綴、


    頂部還有一條鎏金的細鏈,可以掛在身上,可以環繞在手上,看起來,格外的華麗。


    “鍾哥兒,這是懷表!”


    “這個我見過,東府裏珍大爺身上就有一塊。”


    “聽說可以很方便的看時間,價值不菲,一塊要好多銀子吧?”


    二姐、三姐手中各自握著一枚懷表,映著外麵的光亮,懷表的身子光亮耀眼。


    三姐歡喜不已,本有推辭,卻在鍾哥兒的目光視線下,不得已收下來了,心中更為夷愉。


    輕輕打開表蓋,裏麵正有表針在走動著,對於懷表陌生,對於這種西洋表不陌生,東府那裏有許多自鳴鍾,大體一樣。


    手中這個更為精巧、方便。


    “鍾哥兒,此物太貴重了。”


    嫻靜雅然,二姐也是把玩手中的鎏金懷表,還有側耳傾聽懷表的聲音,方桃譬李之顏添為娟秀。


    今日,二人穿著很是相似,都是一身淺紅色的旋針天水碧散花裙,內襯著淺紫色明霞錦褙子以及如意八寶花軟緞。


    青絲綰了個垂花髻,金玉簪子雲鬢增色,細腰曼妙,絲絛香囊常備,相處方圓,沁香彌漫。


    秀首輕轉,金玉簪子搖曳多姿,握著手中鎏金懷表,星眸看向鍾哥兒,四目相對,瓊麵微紅。


    “哈哈。”


    “這是給你們做管事的獎勵!”


    “銀子太俗了。”


    “有懷表在,你們也方便些。”


    “我於你們寫的工坊規章律例上,有一條就是涉及時間,若然無序無時動靜,那就亂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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