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麽咒術家族的事,禪院家的事,真希的的事之類的,憂太還處於一種懵逼的狀態。


    隻要是和咒術有關的事,對憂太來說都隻是會直唿好厲害的程度。


    “······是的,我很好奇,同樣都是咒術家族為什麽隻有你會被稱為吊車尾。”


    真希對滿臉寫著我很好奇的憂太歎了口氣,一副“真拿你沒辦法啊”的表情,自顧自的滔滔不絕起來,雖然這些對憂太來說有些許難懂。


    “我們·····禪院家,是被稱為禦三家的精英咒術師家族哦。你知道咒術師所需要的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素質是什麽嗎?”


    “唉,是什麽·······”


    “是看到詛咒啊。”


    “哦,是這樣啊。”


    咒力、術式、戰鬥經驗,都是戰鬥的必要條件。但如果看不見詛咒,就無法使用咒術。


    “即使是普通人,在臨死之前或者特殊的情況下,也有可能看到詛咒,但·····我沒有這老土的眼睛,就看不見詛咒。”


    說著真希摘下眼鏡,眼神複雜的看著眼鏡,手指輕微的摩挲著。


    這是沒有咒力也能看見詛咒的一種咒具,也是想要作為咒術師的真希與詛咒世界緊扣的小窗。


    不僅僅是隻有那副眼鏡,即使在戰鬥中,真希也完全不依賴自己的咒力,畢竟完全靠不住嗎。


    拚盡全力擠出來的那點,甚至都沒有普通人無意識地散發出來的多。


    “我的咒具,從一開始就是帶有咒力的,並不是我自己做出來的。既沒有咒力,也沒有術式,沒有咒具的幫助就無法戰鬥。”


    所以就是說,在咒術師這個標準中,真希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隻要忽略了那超乎常人的身體素質的話。


    在夏油的標準中是被稱為“猴子”的存在,在這個崇尚傳統與血統,被封建文化侵染的咒術師社會中,就等於沒有立足之地。


    沒有咒力的咒術師,她們生來就不是普通人,卻又很難被稱為咒術師。


    這就是禪院真希存在的現實,並不是她在仇恨著這個世界,而是這個世界在針對這她。


    “所以就這樣被趕出家門了,吃難吃的飯,睡狹小的房間,還有不認識的大叔走來走去,真是太差勁了!”


    真希的表情好像很清爽,並不想憂太想象中的那樣怨恨。


    但在憂太的腦海中,到現在為止真希的話、態度、全部都像謎題的碎片一樣,疑問的黑洞將憂太吞噬。


    “——別叫我的姓。”


    “——咒力的事別問我。”


    “——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有抗詛咒性。”


    一切的一切像是走馬燈一樣從憂太的腦子裏閃過,一切都串聯起來了,所有的一切的明白了。


    正因為如此,憂太才覺得不可思議。


    “····真希同學,為什麽還要繼續做咒術師。”


    “因為我脾氣差啊。”


    對於這個疑問,真希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連詛咒都看不見的家夥,作為一級咒術師迴來,給家裏的那群家夥帶你顏色瞧瞧。然後從內部摧毀禪院家······你笑什麽啊。”


    看著憂太的表情,真希歪著頭訴說著自己的夢想,她的臉上像是在發光一樣。


    麵對著這樣的真希,憂太靦腆地低頭笑了笑。


    “不,覺得的確很有真希同學的作風啊。”


    憂太覺得這樣的生活方式很漂亮,魅力值拉滿了。


    如果棘和憂太有相似之處的話,那麽真希和憂太就完全相反,出生在一個需要詛咒的世界,自己卻是一個與詛咒無關的人,遭受了那樣的境遇,但絕對不會認輸。


    說著笑著的真希的身姿,在憂太看來,就像照進寒冬天空的暖陽一樣。


    所以——“我想成為真希同學那樣的人。”


    少年真摯的話語狠狠地衝擊了真希封閉的心,真希的腦海裏浮現出一段段記憶,那是生來就被不斷被否定的日子。


    “——你要是沒出生就好了!”


    “——大家,不能變成真希那樣哦。”


    “——禪院家的恥辱!!”


    母親的話,大人們的冷眼,背地裏的嘲笑,父親不斷的責罵。


    隻要作為繼續作為咒術師生活,知道迴想到禪院這個家族,絕對不會消失的血脈詛咒。


    這一切的記憶,在真希的腦海中飛快的穿梭。


    “強大、直來直去的活著。”


    這句話出現的一瞬間,憂太的聲音消失了。


    從真希的耳邊響起,猶如實質般直直的落進胸口,心髒在一瞬間滾燙了起來。


    “如果有什麽我能幫的上忙的話要說啊,摧毀禪院家之類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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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這種事自己一個人做才有意義啊。”


    “啊!!”


    真希轉過臉,迅速地從桌子上下來。


    “我要迴房間了。”


    “嗯,再見。”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真希就離開了教室。


    真希輕輕地靠在門上,小聲的對著自己說,


    “······我是不是傻啊····”


    心中的痛苦、對現實世界的反抗,這種東西填滿了的胸口,漸漸被湧起的微微熱度融化,從胸口中滲出,慢慢的爬上脖子,惱人的情緒像火焰一樣燃燒起來,照亮了臉頰,染上了好看的紅暈。


    “真是的一個個的都是這樣······這真的是我能擁有的嗎。”


    同伴的麵孔不斷的在真希的腦海中浮現,包容、鼓勵、誇獎等等等,所有沒有從家族中感受到的東西,在這短短的不到半年時間,一切都擁有了。


    她緊緊咬著牙關,像是要把這灼熱的感情咬碎一般緊係在心裏。


    “被冒出什麽被認同的感覺啊。”


    像是傲嬌一般,這麽微小的認可,還不能滿足。


    ——————————————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汙濁殘穢,皆盡祓禊。”


    “!!!!”


    “!!!!”


    憂太和真希幾乎同時覺察到了異變。從教室的窗戶外外看,憂太看到的是被黑暗籠罩的天空,咒術高專完全被帳籠罩了。


    憂太明銳的感知到了這咒力的氣息有些許熟悉,是如此的的粘稠又惡臭。


    “高專被下“帳”了!誰····為什麽?!”


    是的,覺察到的時間幾乎是同時的。


    要說不同的話,比如說經曆過的次數,性情的不同,或者是窺視的窗口不一樣,還是·····因為對於剛剛還在教室裏的憂太,他能走到走廊裏就已經實屬不易。


    到頭來,反而是真希率先發現了異變的原因。


    沒有等待著憂太,一個人率先跑了出去,感到了通往高專的出入口。


    那個男人,夏油傑就在那裏,隻要再走一步就能侵入高專了。對於這樣的時機出現了真希的身影,夏油傑從心裏麵感到厭惡。


    “你在啊。”


    “我不能在嗎?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真希提起薙刀問道,明明高專的戰力都去京都和新宿了,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很清楚自己並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即使這樣真希也不能退縮,重新審視了自己的原點,發誓不再返迴禪院家,然後,隻是在一瞬間發芽了,萌發了對自己生活方式的肯定感。


    真希把這種氣魄注入了薙刀的刀尖。但是真希如此利刃相對的樣子,對夏油來說也不過是——“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和猴子說話。”


    真希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隻會使用咒術師道具的猴子而已。


    隨著夏油的手在空中一揮,一道漆黑的陰影浮現。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銳的慘叫聲從虛空中炸響,就像是有東西從虛空中緩緩爬出一樣,十道尖銳的銳足穿透了空間,猛地將那道裂痕撐開。


    無數張寫滿了怨毒與渴望的麵孔在那道裂縫中浮現,死死地盯著真希,伸出觸手或是抬起雙手,想要將真希吞噬殆盡。


    最終出來的是飛在空中蠕蟲一樣的咒靈,漆黑的身軀上布滿了畸形的痕跡,尾部不斷的有蟲卵排出。


    “開什麽玩笑啊······!!!”


    隻是驚鴻一瞥,飛出來的是二級咒靈,但從張開的黑暗中,那怨毒的猩紅眼眸就不下千雙。


    少女終於知道了,特級是怎樣的怪物,真希現在是處於努努力能祓除二級的程度,就剛剛這一瞅,就看見了上百隻·······


    “快點迴來,五條CC。”


    真希除了在五條明確的表示會給帶炸雞的時候,她從來就沒有像現在一樣期待著五條迴來。


    她握緊了薙刀,手心的汗水有些濕滑,但在冬風的冷冽中,很快的被吹幹了。


    她能做的就是拚命的拖延時間,拖到五條的到來,還有就是期盼,憂太不要出來送人頭。


    傻子現在都看的出來,夏油就是為了殺乙骨而來的。


    咒靈露出隱藏在身體內的尾針,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轉息間,近在咫尺。


    明明是一隻難纏的二級飛行咒靈,危險程度極高,可現在真希心如止水,雙手緊握薙刀,一點寒光順著刀背徑直的消失在刀尖。


    “真是吃定我了啊。”


    清越的聲音被金屬的嗡鳴聲所掩蓋,真希徑直地朝著咒靈衝去,速度絲毫不在咒靈之下。


    那是在沒有咒力的情況下,人類所能達到的急速,摒棄了花裏胡哨的技巧之後,純粹的爆發力。


    全身的力道如流水般匯聚為一束,將淩駕於人類極限身體素質之上的力量融入了這神速的一擊。


    瞬息間,本就速度極快的兩道身影,撞到了一起。


    真希的動作難以想象,極致的速度在極其柔軟的柔韌性下,轉化為了狂暴的力量,原本用作破風的刀尖在腰力的扭轉下,向上揮斬。


    原本長約兩米的薙刀速度驟然暴漲,化作一道虛影斬向咒靈。


    淒厲的刀光化作清冷的寒月,瞬間的光芒撕裂了一切。


    ——斬月!


    尖嘯聲戛然而止,咒靈仿佛失去了目標在空中盲目的向前,驟然一道極細的血痕叢正中央浮現,就像是洪水決堤之前的輕響,咒靈分成兩塊粘稠的猩紅噴湧而出,從真希的頭上飛過。


    從真希的身後沒有一絲血液,滿地的血泊中分出了一條道路,像是這猩紅都在為這技藝而驚歎,不敢有一絲沾染。


    “可惜,精彩的表演,可猴子終究隻是猴子。”


    猴子舞槍弄棒的隻為了博觀眾一笑,試問那個觀眾會為了猴子的技藝而驚歎呢。


    夏油將雙手揣入袖中,又露出了那副眯眯眼的狐狸笑。


    “你是在可憐我嗎?”


    “不,隻是有些無趣罷了。”


    天色一下子變得更黑了,一道泛黑的血線從夏油的身後升起。


    真希不安的握緊了手中僅有的武器,僅憑這把薙刀她能做的不多。


    就在這生與死之間,她的五感仿佛進化了,不憑借這副眼睛,沒有用看,而是好像直覺一樣的感受。


    死亡的刺痛不斷的刺激著她的皮膚,真希的大腦不斷的感受著身體內的所有信息,觸覺、視覺、聽覺、嗅覺。甚至是味覺,乃至潛意識,還有那似有似無的第六感,在瞬息間,揭露出了那一片黑暗中的模糊輪廓。


    在那一片漆黑中,有各種各樣的氣息在虛空中遊走,死亡的氣息不斷的在鼻尖環繞。


    真希抬頭,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感知衝擊的大腦有些嗡鳴。


    “真是令人厭惡的猴子!”


    夏油突然怒了,原本悠遊自在的表情瞬間破防了,他從眼前這個女孩的氣息上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那是他不願直麵的黑曆史,也是僅有的感受到的致命危險。


    那個名叫伏黑甚爾的恐怖男人,那個被稱為咒術師殺手的男人,那個差點殺死五條和夏油的男人,那個如獄如淵完全無法預測的可怕男人。


    黑暗的大門轟然洞開,失控的怨毒和憤怒已然難以遏製,哪怕是身後無數恐怖咒靈也難以比擬的不祥氣息從夏油的身軀中騰起,將原本渾濁的空氣染得越發漆黑。


    夏油他承認他有些失控了,那個名為伏黑甚爾的男人給他留下了難以想象的心裏陰影,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猴子的稱唿是從伏黑甚爾的口中得來的,雖然那時已經昏迷,可他的潛意識卻牢牢地記住了那個踩在夏油頭上的那個男人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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