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的出現,讓原本士氣低落的他們,瞬間重新煥發了極致的戰意。


    這一刻,尉遲恭與哥舒翰搶的再也不是誰殿後,而是誰首功!


    包括郭子儀,也同樣披上了鎧甲。


    雖然在李二眼中,他永遠都是文官與謀士的角色。


    但他要用行動告訴所有人。


    他郭子儀,不僅文能提筆安天下,武也同樣能夠上馬定乾坤!


    然而就在他走到一處偏營,在他隨意一瞥的驚駭目光中。


    尉遲恭與哥舒翰下去準備之後,李二竟然也偷摸摸的披上了盔甲。


    陛下!


    弄啥嘞!?


    郭子儀悄咪咪跟在李二身後走出軍營片刻之後,便看到了被他刻意藏起來的玄甲。


    哪怕僅剩一千餘人,玄甲軍的士氣也沒有絲毫的跌落,反而一個個眼中越發的兇猛!


    好好好,陛下你跟臣玩這一手暗度陳倉是吧!


    “陛下!”


    “保重龍體,萬不可親上戰場,請將玄甲交給臣吧!”


    就在李二準備翻身上馬之際,郭子儀連忙跳了出來。


    開玩笑,這要是陛下有個閃失,別說武能馬上定乾坤了,他自裁都來不及!


    “哦,子儀啊,你怎麽也跟哥將軍一般了,想當年,朕年輕之時便是帶著玄甲一戰擒雙王。”


    “眼下這世家聯軍,難不成比王世充與竇建德還兇猛?”


    “那些年,朕親手擒拿的賊寇也不知幾何,為何你們就不願相信朕的武力呢?”


    李二有些無奈的看著他。


    早知道就等這仨都率軍出征他再換鎧甲了。


    “不是不願相信陛下,臣願意相信陛下神力無雙,可這戰場畢竟刀劍無眼,陛下乃千金之軀,萬一有個閃失,臣萬死莫贖!”


    “請陛下將玄甲交給臣,臣若不能擊潰敵軍,若不能手刃五姓七望幾家頭顱,定提頭來見!”


    郭子儀死死擋在李二馬前。


    沒看見也就罷了,今日既然給他碰見了。


    若是不能阻止李二做此等冒險行徑,多半尉遲恭與哥舒翰都不會放過他。


    他自己,也不可能原諒自己!


    “你……”


    李二萬般無奈。


    他忽然有些想念程咬金那憨貨了!


    雖然那貨憨,但至少不會這般阻止他披掛上陣!


    “朕的玄甲,可沒那麽好帶,朕將他們交給你,你若是無法取得讓朕滿意的戰果……”


    “臣提頭來見,可立軍令狀!”


    郭子儀沒有絲毫猶豫!


    要麽大勝,要麽馬革裹屍!


    他郭子儀,可是正兒八經的武舉入仕從軍!


    這些年被迫扮演個文臣的角色,不過是無奈之下的選擇!


    但凡有機會,他也同樣能夠馳騁沙場,且絕不會比任何人差!


    見他這般的執著,李二無奈的翻身下馬。


    這tm的,他現在很想罵娘。


    可看到郭子儀那一片赤膽忠心的模樣,又罵不出來了。


    兩人對視了片刻後,他拍了拍馬背。


    “這匹馬,交給愛卿了,玄甲,也同樣交給愛卿。”


    同時,他從鎧甲內取出一片護心鏡。


    “這護心鏡,愛卿貼身放好,朕不要你提頭來見,朕要你活著迴來。”


    郭子儀深深拜下。


    “定不辜負陛下厚望!”


    看著他翻身上馬,帶著玄甲遠去。


    李二站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語。


    “看來你們是都沒看過朕寫的那封信了。”


    他的信中,從未寫過讓這三人為難的事。


    有些責任他會自己去承擔。


    但既然他們沒看,那他也不會多說什麽。


    隻要結果是好的,就夠了。


    ……


    天幕之外。


    “所以李二的那封信中,寫的不是慈不掌兵對吧!”


    “趙黑子,你在瞎猜個什麽勁,咱還以為你真眼尖看到了!”


    老朱險些一口水噴到太子身上。


    聽到李二自言自語的這番話,誰還能不知道,趙匡胤肯定是猜錯了!


    “你們都沒看到,朕又怎麽會看到,朕隻是合理推測罷了,誰知道李二不按套路出牌啊。”


    趙匡胤梗著脖子辯駁。


    “合理推測,依寡人看,若是你,你會留那四個字是吧?”


    “當然,寡人或許也會,但李二,觀他挑戰的這兩次,應當不是這樣的人。”


    劉邦很坦然的承認,自己也是那麽想的。


    但李二留的並非那四個字,他也不奇怪。


    畢竟從始至終,他就感覺李二跟他不是同一種人。


    “他是個驕傲的人,這樣的人,不會將那些罪責都推給臣子去做。”


    “他會親手去做。”


    “所以他寫的應該是……”


    與此同時,畫麵之中李二也看向三名將領衝鋒的方向。


    “朕寫的是,一切有朕。”


    “誰知道你們這幾個人,這般的自作主張。”


    “可惜了,還想借著此番挑戰再迴味一番昔日馳騁沙場的日子,看來是沒指望了。”


    眼下的正麵戰場上,四字便可以形容。


    摧枯拉朽。


    不得不說世家的算盤打的很響亮。


    且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甚至可能都讓他們成功了。


    士氣跌落穀底,不管是尉遲恭還是哥舒翰留下斷後,結局都是注定的悲慘。


    但他們料想不到的意外,偏偏就是發生了。


    李二不是尋常的皇帝,從始至終,他就沒想著要將所有的責任都壓在臣子的身上。


    他認為自己做出的決定,後果就應該由自己承擔!


    因此,將那封信送來的過程中,他也同時集結玄甲,率軍直逼前線。


    哥舒翰跟尉遲恭挽迴不了丟失的士氣,他李二可以!


    且他隻需要幾句話,就比那幾人拚了命都要強!


    他什麽都不用做,隻要讓將士們知曉,他們的皇帝與他們一同站在這裏,背負著同樣的罪惡!


    “所以咱就喜歡李二這樣的皇帝!”


    老朱咂吧著嘴道。


    “咱不管誰會因這件事而玷汙他李二的名聲,反正咱的曆史應當是在最後的,史書到咱這,就不許汙他李二了,咱說的。”


    屠戮百姓這件事他雖然也不讚成,但李二的做法,很合他胃口。


    “老朱你想多了,李二會在意那些的話,他就不會將自己弑兄囚父給老實的記載下來了。”


    “他向來都是問心無愧的,他要的史書,隻有實事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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