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赤煉也說過,溝通天外,至於溝通的是誰就不知道了。”陸堯聳聳肩,並未反對。


    這地方著實詭異,隻不過,讓殷珂都感覺到了不幹淨,總感覺有些過於離譜。


    就好像是,神君怎麽會因為一個螞蟻而感到恐怖。


    “說的也是。”殷珂搖搖頭:“有可能是我錯估了吧。”


    “用一些秘法榨幹其他人的生機,也不是沒出現過...”


    隻是隱約之間,殷珂隻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遲遲說不上來。


    如若沒事,自然是好...


    挺進上百裏,陸堯掃了一眼地圖,愈發的靠近的京都。


    周圍景色亦是宛若煉獄。


    大地龜裂,天降紫火,詭異的紫月懸掛空中,仿佛是要滌蕩世間一切。


    屍體比比皆是,那些沒能成為混沌生物的屍體就這麽孤零零的躺在地麵上,要麽焚於烈火, 要麽腐朽成白骨。


    無一例外,都逃不出死亡的結局。


    遠遠望去,陸堯已經可以看見王宮的位置,處於城內最高處。


    雖然天災已經將此處變得破敗,但過去的繁華跡象仍能跟隨細節而探查。


    陸堯一跺腳,赤煉冒了一陣煙,便一骨碌鑽了出來。


    “上仙喚小神,可是有事?”赤煉卑躬屈膝,完全沒有一點仙神模樣。


    他目光盯著地麵,看去隻像是鞠躬,不知內心如何做想。


    陸堯努努嘴,指著這地方:“皇宮?”


    “不錯。”赤煉抬起頭,轉身看著殘缺的門扉,遙望樓宇,眼中留存懷念:“此處為京都,陛下居所,沿門前行數十餘裏,便到了。”


    皇宮上方,紫色的圓球落座在尖端,像是旋渦,亦是眼睛。


    浸染的天地再無血色,更是不斷的從空中剝繭抽絲般將綠色的氣息納入球體內。


    每入一絲,便像是有細微的波動產生。


    陸堯雙手環胸,眯著眼看去,不容赤煉提醒,腦海中頓時湧入一股異常的精神力。


    雙方相互對抗,冥冥之中已有勝負。


    那眼球帶來的精神宛若一把鋼刀直插陸堯的腦海,想要將大腦悉數破壞殆盡。


    不過陸堯卻沒那般好對付。


    本身精神力就已極高,蓬勃的精神力宛若驚濤駭浪反撲而去,又有殷珂在人皇玉璽空間坐鎮。


    陸堯自然是無後顧之憂。


    隻恨自己失去了邪眼,否則高低給給這個圓球一點顏色瞧瞧。


    陸堯固守心神,原地盤坐,沉入之前,喚出了青龍與鳳欒做護法。


    嗡...


    “不曾想,這內部竟還有外來之人?”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那人披著龍袍,身高八尺,容貌甚偉,言語談吐自然,負有帝王相。


    “你是,那什麽皇帝?”陸堯伸出手掌,反複開合手指。


    他方才應當是對這個圓球反向入侵,本身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不過,這圓球倒也是來者不拒, 竟然真的讓陸堯進入了。


    眼前的人看著倒是不像赤煉說的那般瘋狂。


    渾身上下都不曾有一丁點詭異的氣息,憑借著身上的著一股威勢,僅僅是原地一站就足夠嗬退多少凡人。


    “除我之外,已是許久不再有二了。”皇帝負手而立,隻是掃了一眼陸堯後便轉身,目視著皇城。


    “也沒人說過皇帝就是唯一。”陸堯看著他的動作,倏然察覺,自己已踏足皇宮高處。


    不過比起外麵的破敗之景來看,這地方則是生機勃勃。


    鮮豔的色彩覆蓋京都,目所能及之處,皆為歡聲笑語,多少孩童遊離街坊內,高舉通紅的燈籠作樂。


    有那麽一瞬間,陸堯覺得自己陷入幻覺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嚐試著溝通殷珂。


    殷珂卻是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在這裏,就隻有自己一人。


    是幻境嗎?


    陸堯斜視向一旁的皇帝,全無尊敬之色:“你可知道外麵的狀況?”


    “我當為赤陽國的千古一帝,怎會不知?”赤陽皇帝淡然道:“這裏的一切,沒人比我更熟悉。”


    “那你還...”陸堯蹙眉。


    這種人要說是千古一帝,他的是不信的。


    赤陽皇帝笑道:“你是想如同赤煉一樣說朕,乃是千古無二的昏君不成?”


    他豪氣雲天,宛若大鵬展翅張開雙臂:“若是昏君,又怎能締造著萬年不曾有的繁榮盛世!”


    “看看,這,還有那些...都是朕締造的一切!”


    “朕不是為了長生,是為了國家天下之永恆!”


    赤陽皇帝絲毫沒有任何收斂,哈哈大笑起來,望著眼前與真正的現實別無二致的地方,就那麽幹笑著。


    陸堯又不會捧場,他隻是就那麽看著這個皇帝尬笑,神色嚴肅。


    赤陽皇帝也沒想到竟然有人這麽的...不識好歹。


    他再怎麽也是一個帝王,換做尋常也應當有百官高唿陛下萬歲。


    現在周圍一個捧場的聲音都沒有,就算功成,也不免有些落寞。


    “這裏就是幻境而已。”陸堯無情的戳穿一切:“你就算是說的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外麵已經既定的事實。”


    “就這樣的東西,你也敢號稱千古一帝...嗬。”


    兩人出奇的一同冷笑,看著彼此沒有一點對上眼。


    “你又並非是站在我的位置上,又怎知我經曆了什麽,做出了怎樣的選擇。”赤陽皇帝眉頭擰成川字:“換做你在我的位置上,做的未必能有我好。”


    “但凡有哪怕是一丁點逆轉的可能...”


    陸堯剛欲說些什麽,卻發現,周圍的景色在赤陽皇帝的一轉下繼而變換。


    眨眼之間,似乎就已經來到了千裏之外,停住在蒼茫草原上。


    對麵,則是一道割裂空間的漆黑裂縫。


    陸堯倒是想聽聽這個皇帝究竟打算是弄出一點什麽花兒來,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


    “此處為赤陽國之起源,曆經數千年不朽,那些過去,曆曆在目...”赤陽皇帝神色舒緩,露出一副懷念的神色。


    “說明白點。”陸堯忍不住吐槽道。


    不知道為什麽,有時候麵對一些人,總會開始長篇大論。


    他沒那麽多閑心聽,外麵還有事等著自己做。


    與此同時,城門外。


    赤煉看著毫無動靜的陸堯問道:“仙人,可是做什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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