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關虎朝著六樓奔去的背影,心急如焚卻又深知此刻不能慌亂,當務之急是先把林悅安全送出去。我背著林悅,腳步如飛般朝著樓梯口跑去,樓道裏還殘留著剛才打鬥後的一片狼藉,血跡斑斑,橫七豎八地倒著不少混混,可我此刻全然顧不上這些,一心隻想著盡快離開這危險之地。


    剛跑到四樓,就聽到樓上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和怒吼聲,不用想也知道關虎和陶延波在六樓又跟那些混混幹上了,我沒有多猶豫背著林悅繼續往樓下跑。


    剛到二樓,突然從旁邊的房間裏又衝出幾個混混,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剛才躲在這兒準備搞偷襲的。他們一看到我,先是一愣,估計是沒想到我背著個人還能行動如此迅速,不過他們很快就迴過神來,揮舞著手裏的家夥朝我圍了過來。


    “媽的,還敢來攔我,找死!” 我怒喝一聲,把林悅往上托了托,確保她不會掉下來,然後揮舞起手中的甩棍朝著他們迎了上去。


    一個混混舉著刀朝著我砍來,我側身一閃,躲了過去,順勢一甩棍砸在他的後背上,那混混一個踉蹌,朝前撲了出去。另一個混混趁機從側麵攻來,我抬腿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直接把他踹得往後退了好幾步,撞在了牆上。


    可他們畢竟人多,而且我還背著林悅,行動多少有些受限,一時間也難以脫身,不出兩分鍾身上就被他們劃出了好幾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我突然想起兜裏還裝著一把備用的手槍,之前一直沒顧得上用,當下我騰出一隻手,迅速從兜裏掏出手槍,二話不說對著天花板就是一槍,隨後朝著那些混混大聲喊道,“都特麽給我讓開!”


    那些混混看到我掏出了槍,頓時都愣在了原地,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猶豫著不敢再往前衝了。我趁機朝著他們前方的地麵開了一槍,“砰” 的一聲巨響,嚇得他們紛紛往旁邊閃躲,我趁機背著林悅衝了過去,一路朝著大樓門口狂奔而去。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衝出了錦盛公司的大樓,外麵的空氣讓我稍微清醒了一些,可我心裏依舊牽掛著還在樓裏的關虎、陶延波和齊澤他們。我把林悅輕輕放在車後座上,然後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距離和沈陽約定的二十分鍾已經沒剩多久了,可他們還沒出來,我心急如焚,在車邊來迴踱步,想著要不要再進去找他們。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大樓裏傳來一陣爆炸的轟鳴聲,嚇得我不自覺的彎下腰躲閃,我晃了晃腦袋再也忍不住了,決定再次衝進去。結果剛轉身要往大樓裏跑,就看到關虎攙扶著陶延波從裏麵走了出來,兩人身上都是傷,衣服破破爛爛的,臉上也滿是血跡,不過好在都還能走路。


    我趕忙迎了上去,焦急地問道:“虎哥,延波,你們怎麽樣了?澤哥呢?”


    關虎喘著粗氣說道:“齊澤..齊澤他為了拖住那些人,往四樓丟了兩顆雷麻子,四樓已經是一片火海了,一時間沒找到他....現在情況緊急,先離開這兒再說吧,巡捕估計很快就來了。”


    陶延波咬著牙,滿臉憤恨地說:“不行,我不能就這麽走了,喬治那混蛋還沒找到,林悅還受了那麽大的委屈,我要迴去找他算賬!”


    說著,他掙紮著就要往大樓裏衝,我趕緊拉住他,我勸道:“延波!能不能特麽的冷靜點!現在澤哥下落不明,林悅還昏迷著,咱們得先把她安頓好,而且巡捕馬上就到了,再不走咱們都得進去,到時候更沒法給他們討公道了,咱們先撤,等迴頭再找機會收拾他們!”


    陶延波聽了我的話,身體一軟,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自責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沒看好林悅,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城子,我對不起你們啊……”


    自打溫市他的脖子手臂被燒傷以後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變得越來越冷酷,也變得越來越果斷,這也是為什麽我會對他和林悅的關係這麽在意,對現在的他來說遇到能讓他動心的女人是很不容易的....我原以為他整個人都變得冷漠無情了,沒成想在他內心深處仍有薄弱,柔情的一麵....是啊,他也是人,怎麽會沒有眼淚呢,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延波,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咱們先上車,趕緊離開這兒。”


    說著,我和關虎把陶延波扶上了車,然後關虎迅速發動車子,朝著遠離錦盛公司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我的心情無比沉重,既擔心齊澤的安危,又對候錦他們的所作所為憤恨不已,暗暗發誓,這筆賬,一定要找他們好好算清楚,而此刻,我們也隻能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再從長計議了……


    車子在公路上飛馳著,窗外的景色不斷向後掠過,可我卻無心欣賞,腦海裏不斷浮現出齊澤被困在樓裏的畫麵,心裏像壓了一塊大石頭般沉重。


    關虎一邊全神貫注地開著車,一邊說道:“小城子,你別太擔心了,齊澤的本事你也知道,那些混子留不住他的,他是肯定能找機會脫身的。咱們先把林悅送去醫院,看看她的情況,等這邊安穩了,再想辦法去找齊澤。”


    我點了點頭,應道:“嗯,也隻能這樣了...”


    陶延波坐在後座,已經漸漸止住了哭聲,但眼神依舊冰冷而憤恨,他咬著牙說:“城子,虎哥,這筆賬我一定要讓他們百倍千倍萬倍的償還!喬治那畜生,我絕對不會放過他,還有候錦,我要讓他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哪怕是拚上我這條命,我也在所不惜!”


    我看著他那副模樣,心裏明白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已經燃燒到了極點,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遞給他一根煙,“好!我挺你!傷我袍澤,辱我弟妹,我要整個錦盛集團以死謝罪!”


    ……


    沒過多久,車子就開到了醫院,我和關虎趕緊把林悅送進了急診室,醫生和護士們一陣忙碌,把林悅推進了病房進行檢查和救治。本來我尋思著我們三個也趁著這會功夫去包紮一下身上的傷口,結果陶延波說什麽也不肯走,沒轍我也隻能坐這陪他,讓關虎先去治療。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醫生從病房裏走了出來,我們趕忙圍了上去,陶延波急切地問道:“醫生,林悅怎麽樣了?她沒事吧?”


    醫生摘下口罩,看著我們說道:“病人目前沒有生命危險,隻是受到了驚嚇,身上有些擦傷和淤青,還有些虛弱,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好好調養一下。”


    聽到林悅沒事,我們兩人都鬆了一口氣,陶延波更是一臉愧疚地說:“幸好林悅沒事,要是她出了什麽好歹,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現在人沒事就好,你也別太自責了,等她醒了,好好照顧她就行。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和澤哥取的聯係...”


    話剛說完我兜裏的電話就突兀的響了起來,一看來電的是沈陽,我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心想沈大少這通電話絕對是奔著興師問罪來的,我朝陶延波點頭示意隨即便獨自走到了消防通道,把門關嚴實後才接通了電話,“喂,陽哥...”


    電話那頭沈陽的聲音很是低沉,很明顯心情不大好,“你們今天真是玩大了...”


    我咽了口唾沫,“嗯...陽哥,這我也沒辦法,延波和他的小女友在候錦的公司,隻要能把他們救出來,我做什麽都可以...”


    “結果就是我來給你擦屁股。”


    他的一句話直接把我給噎住了。


    “事情鬧大了,老姚現在在和政法委的人開會,上麵對這事很關注,錦盛公司死了六個人,受傷的更是數不勝數,而且你們還動槍了,齊澤甚至把手雷都掏出來了,公司的監控把他的臉拍的清清楚楚,涉及你們其他人的監控我已經讓汪詩勇想辦法黑掉了,但是齊澤露麵太多沒辦法操作,想把這事壓下去,你至少得把齊澤交出來。”


    聽完沈陽的話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握著手機的手都不自覺地收緊了,聲音也有些發顫,對著電話那頭的沈陽說道:“陽哥,你知道的,澤哥全是為了救我們,為了拖住那些混混才用了那些手段,而且他要是落在巡捕手裏,那…那可就完了呀,你再想想辦法,一定還有別的法子的。”


    沈陽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歎了口氣說道:“小城,我也不想這樣,可這次事情鬧得實在太大了,上麵盯得緊,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唯一能把這事兒平息下去的辦法,就是讓齊澤出來承擔責任。”


    我咬了咬牙,焦急地在消防通道裏來迴踱步,說道:“陽哥,齊澤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大哥,我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頂罪呢?你再幫幫我吧,不管花多大代價,我都願意,隻要能保住齊澤,讓我做什麽都行。”


    沈陽的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說道:“小城,我理解你和齊澤的兄弟情,可現在不是講感情的時候,這事兒已經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的了。先把人交出來,等風頭過去了我再想辦法運作,蹲個兩三年就能出來。”


    我緊咬著後槽牙,“兩三年...”我的嘴唇微微顫動,眼前浮現出齊澤的模樣....


    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抽了抽鼻子開口說,“齊澤現在不在我身邊,就算在...我也沒辦法把他交出來,對不起陽哥...”


    我的迴答明顯沒能讓沈陽滿意,他的語氣驟然又冷了下來很明顯是生氣了,“既然這樣那我也沒辦法幫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他一把掛了電話....


    靠著牆,感覺整個人都有些虛脫了,腦子裏亂成了一團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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