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天災人禍。


    舊時代在西北某地,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地震,有記錄的死傷者就有數十萬之多,失蹤者難以統計。


    數十座縣城頃刻毀滅,餘震持續三年之久。


    時值山河破碎。


    世道動蕩。


    當地未能得到有效賑濟,致使寒冷、饑荒、瘟疫又奪取了無數人的性命。


    慘。


    慘。


    慘。


    當初江橋查閱細節資料,常會心情壓抑,久久難平。


    不過。


    在正統史料、科學文章之外。


    他注意到一些零星散碎、夾雜在各種資料裏的奇怪信息,多是民間傳聞,鄉野故事。


    真假不知。


    但看多了,也為這場地震蒙上了一層神秘麵紗。


    比如。


    據說當地縣誌記載,發生地震前出現過一些異常的自然現象。時常有動物驚恐逃竄,井水無風起浪。


    最奇怪的是。


    明明已是寒冬十二月,果樹竟然反季節開花結果。


    也是那個時候,


    城內突然多出一名來曆不明的瘋道人。


    他手裏拿著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季節的桃子和棗子,在街上一邊走一邊大叫,嘴裏唿喊著“棗!桃!”


    行徑怪異。


    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隻是那個時候沒有人意識到瘋道人其實是在喊:“早逃!”


    又有傳聞在地震發生前,當地民間曾莫名出現過名為《搖擺歌》的童謠,似是預言地震發生。


    後來該童謠在網上流傳,成為了那場慘劇中奇怪現象的標簽之一。


    不過。


    除了這些流傳甚廣的傳聞外。


    還有一些流傳度不高,且不知真偽,但更為詭異的現象。


    每逢大地震。


    常常會有一種可怕現象。


    大地會裂開一條條寬闊的裂痕,躲閃不及的人墜入其中後,裂痕又會合攏。之後無論往下挖多深,都找不到被吞下去的人和物。


    不知墜去了什麽地方。


    不過。


    有時候不一定是人進去,還有可能是有東西從裏麵出來。


    那個年代。


    土匪橫行。


    據說有一支十幾人組成的土匪在路邊守株待兔,成功劫掠了一支小商隊,而且還殘忍的將商隊夥計們殺光。


    當時已經臨近傍晚。


    一群人興高采烈的押送著物資準備迴老巢。


    就在迴程的路上,他們看到遠處的高坡上多出了一條巨大的裂痕。


    兩三米寬,十幾米長。


    作為土匪。


    他們當然對周圍地形環境很熟悉。


    別說之前了,他們早上還從這附近路過呢,從來沒見到過這條裂縫。


    咋迴事呢?


    民間話本。


    常有大地開裂,露出地下陵墓的故事。


    這群人都是無法無天。


    膽大妄為之徒。


    立刻就決定過去看一看,萬一是某個古代王公貴族的陵墓呢?


    那不得發大財了!


    說幹就幹。


    很快這夥人就來到了裂縫前。


    這縫隙裏很深。


    黑漆漆的。


    不知通往什麽地方。


    經過商量。


    他們去附近村裏抓了幾隻老鼠,找來一些繩索……別看他們在外麵心狠手辣,可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周邊村子跟他們關係還行。


    事實上好多土匪都是半職業的。


    平日裏是村子裏老實巴交的農夫、牧民。


    等空閑下來。


    就拿起武器兼職幹土匪。


    有些地方一個村的人都是忙時為農閑時為匪,或者山上的土匪就是山下村子裏的人,村子裏還有人負責給他們銷贓。


    不然有些土匪窩旁邊的村子為啥能安然無恙過日子?


    搞不好村長就是寨子裏大當家的二大爺,而且二大爺年輕時候可能也是幹沒本買賣的。


    大家既是親戚也是同行。


    還是前輩和後輩。


    這就叫薪火相傳。


    總之。


    土匪們忙活了半天,把老鼠捆起來吊進縫隙裏試了試,除了吱吱吱亂叫外倒也沒有其他情況。


    於是。


    他們選了三個人帶著老鼠進坑洞先看看。


    其餘人在外麵等候。


    又安排了幾個人在對麵的山坡上注意一下周圍情況,防止有人靠近。


    準備完畢。


    那三人就拉著繩子進了坑洞。


    有個小年輕。


    大約也就十四五歲。


    被安排在東麵的山坡上看著對麵的小路,起個預警的作用。


    其實已經入夜。


    也沒有人會來這裏。


    但頭領說了。


    平日裏就要有安全意識,要形成習慣,這樣才能在需要的時候熟練應對。


    小年輕覺得這話很對。


    就像他自己。


    殺起人來輕車熟路,比很多成年人都要幹淨利落。


    為啥?


    無他,唯手熟爾。


    夜間寒冷。


    不過今晚沒有下雪,一輪明月很亮。


    相隔一段距離。


    他也聽不見裂縫那邊的說話聲音,隻能見到門口的同伴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等待進入裂縫的人出來。


    說實話。


    他覺得有些無聊。


    也並不太相信裂縫裏會有什麽陵墓。


    不過嘛。


    領頭的人說了。


    離這裏不遠的其他縣發現過大墓,裏麵有許多好東西。反正閑的無聊,不如碰碰運氣。


    也對。


    土匪嘛。


    都挺閑的。


    大多數時候出來幹活兒其實都是空手而歸。


    這年頭。


    商隊也是有武裝力量的。


    像他們這種小隊伍,滿打滿算也就兩三杆子爺爺輩傳下來的鳥槍,其餘人隻能用大刀。


    遇到大型商隊還真不敢上去。


    小商隊呢。


    互相又經常結伴而行。


    今天這隊肥羊是因為擔心下暴雪,臨時趕路才被他們給抓住了機會。


    可這種好事不是天天都能遇上。


    吃一頓餓三頓。


    這才是常態。


    心中正胡思亂想。


    他突然看見遠處的小路上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多出了一支行進的隊伍。


    這隊伍很長。


    隊伍裏有許多馬車。


    可奇怪的是。


    他們在趕路時竟然沒有任何的聲音。


    再仔細一看。


    那領頭的幾人手裏還提著燈籠,隻是燈籠的光很微弱,螢火蟲似的一閃一閃,看不太清楚。


    “不好!”


    “他們往老大那邊去了!”


    小年輕看那隊伍方向,竟然是朝著裂縫那邊而去。


    心中暗道不好。


    就準備出聲提醒。


    可還未等他發出聲響,竟然看到那隊伍莫名往前移動了一大截。


    是的。


    莫名移動。


    很突兀。


    明明是在左邊一兩裏地的位置,可是一眨眼,就好似眼花了一樣,這隊伍竟然直接出現在了裂縫的山下。


    這還不止。


    小年輕發現這隊伍雖然行進到了山腳下。


    可隊伍本身似乎也變長了。


    一路綿延。


    竟然望不到頭。


    這詭異的情況讓小年輕心中一突,下意識沒有敢發出聲音。


    不過。


    也不需要他預警了。


    此時。


    山上的同伴們也見到了這支奇怪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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