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人也很眼熟。”


    “來過皇宮。”


    “他們是跟隨太祖一起從通靈島過來的元老,但是在太宗年間,三人所在的家族遭到了清洗,全族皆已誅滅。”


    莫清影繼續說道:


    “關於那次清洗沒有留下任何的文字記錄。”


    “我那時年幼。”


    “隻是知道有這件事而已。”


    “內情並不清楚。”


    “我猜測可能為了隱瞞通靈島的一些秘密,以及太祖皇帝的去向。”


    “太宗皇帝是我伯父。”


    “也是太祖長子。”


    “當年從通靈島進來這片世界的時候他已經成年,他參與了大齊的整個建立,所以應該知道所有的秘密。”


    對於太宗皇帝為什麽會抹去當年事。


    莫清影也很疑惑。


    不隻是她。


    整個大齊朝廷,無論京城舊貴還是地方世家,全都十分好奇。


    可惜。


    所有信息都被抹除。


    所有蛛絲馬跡都已消解得幹幹淨淨。


    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所有參與過大齊建立的家族全部被誅滅,現如今的頂尖世家在當年隻是聽命行事的中等家族,根本接觸不到任何核心秘密。


    即便如此。


    許多家族的族老、老祖,也神秘暴斃。


    到底在掩蓋什麽?


    ……


    三位疑似與六百年前有關的古怪人類,在經曆了兩三個小時艱難攀爬後,才終於成功離開火山。


    在山腳下停頓休息了一會兒後。


    他們開始朝著那些祭拜的邪祟走去,似乎對可能到來的危險根本不在意。


    “有什麽依仗麽?”


    經過莫清影的講述。


    江橋對這三人越發的感興趣了。


    想要看看他們會怎麽通過那遍地邪祟的區域。


    突然爆發實力。


    強行打穿一條路?


    還是說邪祟會忽視他們的存在?


    又或者。


    某種規則讓邪祟就算對他們出手也無法傷害到他們?


    江橋目光死死的盯著三道背影,看著他們一步一步走近那群邪祟,很快引起了一名跪在最外圍的厲鬼注意。


    這是一隻瘦小的女人屍體。


    長長的頭發,淩亂的包裹著整個身體。


    “咯咯咯咯——”


    她發出一陣陰森的笑聲,雙手趴在地上,以一個非常驚人的速度衝向三人。


    在江橋的感知中。


    一股粘稠猶如膠水一般的力量瞬間籠罩在了三人身上。


    讓他們寸步難行。


    “七階。”


    “應該能對付吧?”


    江橋麵色不變,靜靜地等待三人處理眼前的情況。


    然而。


    厲鬼襲來。


    三人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


    竟然一個轉身。


    想要逃跑!


    可是那股鬼蜮帶來的粘稠讓他們連抬腿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厲鬼衝到麵前。


    噗!


    眨眼間。


    走在最前方的男子被厲鬼撕得粉碎。


    噗!


    噗!


    接連兩聲。


    剩下兩人也變成了滿地碎屑。


    殺完三人後。


    厲鬼又慢悠悠的調轉身子迴到原處,重新跪在地上對著遠處的棺材膜拜起來。


    靜悄悄的。


    地上三具屍體和鮮血有些刺眼。


    以至於。


    江橋的腦門上浮現出了三個加大加粗的“???”


    就這?


    死了?


    莫清影同樣愕然。


    與江橋一樣,她以為這三人會有什麽驚天之舉,或者表現出什麽詭異之處讓那厲鬼不會傷害自己。


    可是……


    就這麽輕描淡寫的,全給殺死了?


    “完全沒有特別之處,從頭到尾都跟普通覺醒者沒什麽區別。”


    江橋盯著三攤碎肉。


    肉上熱氣騰騰。


    大約37度,與活人沒有區別。


    嗯?


    等等?


    江橋突然轉頭問道:“你們大齊的人是什麽時候變成厲鬼的?從那位太祖時代嗎?”


    “是的。”


    “除了太祖皇帝。”


    “其餘人在太祖時代全部轉化成了厲鬼。”


    “我看一些記載。”


    “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個過程應該早在通靈島時代就已經開始了。”


    說到這裏。


    莫清影也反應過來了。


    看向那一灘灘帶著氣血的碎肉,她語氣變了:“這三人竟然都是活人。他們當年應該全部厲鬼化了才對。”


    “厲鬼化不可逆。”


    “至少從老祖宗留下來的信息看,這是一條不歸路。”


    大齊皆是厲鬼。


    雖然有著人類意識和人格。


    但身體是厲鬼。


    可是這三人卻是活人的軀體,完全沒有一絲厲鬼該有的陰冷與冰涼。


    “或許他們並非當年的那三人。”


    江橋眸光微動。


    “當年他們應該也來過這裏,並且因為一些原因被截取了一段記憶。現在我們遇上的,也許隻是某種鏡像人。”


    這種事。


    在靈異世界也不算少見。


    “鏡像人?”莫清影重複著這個詞語,隨後點點頭:“確實有可能。”


    正說著。


    下麵空地上的邪祟們似乎完成了祭拜。


    開始三三兩兩站起身。


    “結束了?”


    江橋與莫清影換了個更加隱蔽的位置,看著邪祟們站起身,陸陸續續朝著火山上麵走來。


    與那位大齊太祖的記載一致。


    密密麻麻的邪祟爬上火山,又翻過邊緣地帶,沿著山壁上的裂痕,朝著火山底部的岩漿湖走去。


    它們速度很快。


    就像在完成某種程序和過程。


    機械而連續。


    中途沒有任何停留。


    沒過多久,山下的空地上就空空如也,再無任何邪祟。


    而對麵山坡上。


    那口被膜拜的棺材前。


    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根正在燃燒的線香。


    “我們也走吧。”


    眼見邪祟已經進入了火山口,江橋從躲藏的地方走出,沒有去管那些邪祟是不是進了旋渦,也沒有等待驗證那三名死亡的活人是否會複活。


    這些是次要的。


    這次來北極之北最重要的是前往傳說中的天外天。


    “很到了。”


    “隻要翻過前麵的山就可以抵達深淵邊界,但是要找到那座橋還需要一些時間。”


    莫清影說道。


    “嗯。”


    江橋看了看遠處的天空。


    一片深邃幽暗。


    這種幽暗不是黑夜下的幽暗,而是一種“虛無”與“空洞”,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沒有”。


    什麽是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


    看不到。


    聽不見。


    聞不到。


    也找不到更進一步。


    就像小說到了結尾,遊戲到了盡頭。


    邁不出下一步。


    也翻不出後一頁。


    這是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有點荒謬。


    卻又很真實。


    它是一種概念的具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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