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訛傳訛罷了。”


    老人蒼老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飛霞山傳聞有仙人,可到了你我這等實力,豈會相信仙人之說?”


    “至於所謂的鬧鬼。”


    “嚴格來講,我們自己就是鬼。”


    “等我們死了以後,就跟外麵的厲鬼沒區別了。”


    “相信小友也見過它們吧。”


    “是。”江橋點頭道,“我發現這個世界的人死亡後會被一層鬼蜮覆蓋,被屏蔽在現實世界之外。”


    “是的。”


    “其實所謂的鬧鬼,大部分都是那些東西意外進入了現實世界。”


    “當年太祖建立大齊。”


    “為了讓人和鬼互不幹涉,所以製定了這個規則。”


    “死亡後會進入虛界。”


    “小友看他們身上出現鬼蜮,這沒錯。但他們的鬼蜮其實是互相連通的,所以他們能看見彼此,但見不到活人。”


    “這種連通在一起的鬼蜮,被我們稱做虛界。”


    “但虛界並非獨立空間。它由現實世界承載,可以看做是一種投影。能影響現實的力量太多,會導致虛界不穩。”


    “所以太祖又製定了第二個規則,叫做‘物我為一’。”


    說到此處。


    老人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歎息。


    “虛界?物我為一?”江橋皺了皺眉頭,“虛界我能理解,後麵這個是什麽意思?”


    看這老頭跟變臉一樣的表情變化。


    似乎不是什麽好東西?


    “物就是大齊的山山水水,‘我’就是大齊所有的居民。”


    “所有被替命術轉換過來的活人,無論是他們還是他們的子孫,隻要生活在大齊的土地上,就會背負這條規則。”


    “虛界是現實的投影。”


    “但要維持下去,要支撐它存在,則是由所有人共同提供力量。”


    “無論你是否知情,是否願意。”


    “都在被動提供。”


    “天下數九也正是這個原因導致的。”


    “當破碎虛空的天人境達到九位之後,就會對虛界造成影響。為了維持穩定,規則會封鎖大齊,除非舊有的天人隕落,否則不允許新的天人誕生。”


    “很多人以為是我們在做手腳。”


    “為了壓製後輩晉級,保持絕對的統治。”


    “實則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說到這兒。


    老人有些感歎,也有些哭笑不得。


    這話江橋信。


    所謂的“天人境”,左右無非就是一群八階高手而已。


    想要封鎖規則。


    讓天下間無法晉升八階。


    扯淡呢!


    “不過……”老人突然話音一轉,語氣變得有些凝重起來:“北方冰原的盡頭,越過某個極限後,確實存在一條神秘通道。”


    “但是不是通往其他世界就不好說了。”


    “我當年在皇宮見過太祖生平記載,其中有一條提到他早年去過極北,並且走到了盡頭。懸崖之外,隻有浩瀚無垠的虛空黑洞。”


    “不過在那黑洞上有一架橫跨深淵的鐵索橋。”


    “不知通往何處。”


    “太祖沒有繼續前行,所以也不清楚鐵索橋的對麵是什麽。”


    “但是他猜測。”


    “那可能與天外天相連。”


    又是天外天?


    江橋想起之前他擊穿的蒼穹後見到的那片黑暗,後麵範公子告訴他上麵可能存在天外天。


    他也確實感應到上麵有什麽東西。


    但說不清道不明。


    有點像使用符籙借用力量時候,那種冥冥中連通的區域。


    但沒有那麽幽暗。


    卻更加深邃。


    江橋將自己的感知告訴了老人。


    “小友實力確實強大,大齊上下所謂天人境,在小友麵前恐怕就算聯手也不夠看。”老人明顯也聽說過當時的異象。


    此時談起,忍不住發出讚歎。


    “若是沒有猜測。”


    “小友的實力按靈異世界那邊來講,應該已經達到九階了吧。”


    事實上。


    他毫無保留的給對方講解疑惑。


    也有這個原因。


    九階!


    大齊這邊還沒有人能達到這個地步。


    天人等同八階。


    而無論是他,還是其餘八位天人,數百年過去,也依然卡在八階巔峰。


    絕無進步的希望。


    況且。


    他們也不清楚怎麽晉升九階。


    “是。”


    江橋大方承認,隨即突然一笑:“老先生不用驚歎。大齊現在沒有九階,不代表將來也沒有。此行事了,老先生的幫助我不會忘記。”


    “嗯?”範家老祖聽聞這話,微微一怔。


    隨即反應過來。


    第一次。


    哪怕在猜測到江橋來自靈異世界,哪怕在知道江橋已經達到九階後,都沒有過任何變化的從容姿態,瞬間被打破了。


    “小友……小友什麽意思……”


    他猛的站起身。


    語氣有些顫抖,也有一些難以置信。


    現在沒有。


    不代表將來也沒有。


    老先生的幫助……我不會忘記。


    這話……


    什麽意思?


    難道……


    “老先生不用在意。”江橋擺了擺手,讓對方坐下,“所謂九階,關鍵在於掌控規則。”


    “聽老先生剛才的介紹,這大齊被那位太祖定下了規則。”


    “想來應該也知道什麽是規則吧。”


    “不錯。”範家老祖強壓著激蕩的情緒,沉聲說道:“所謂規則,就是定下的一種必須遵守的契約和規定。”


    “無論你是否原因。”


    “隻要你符合規則執行條件,就必須執行。”


    “比如大齊的‘物我為一’,隻要是大齊子民,隻要生活在大齊,就一定會遵守。”


    “不管願不願意。”


    說到這裏,他眸光中閃爍著驚人的神采。


    “不瞞小友。”


    “這些年,其實我們也有猜測,想要更進一步或許需要擁有規則之力。”


    “可是如何去獲取規則。”


    “卻是一頭霧水。”


    “先祖們留下了不少典籍,可似乎晉升九階的信息曾經被人刪除過,我們翻遍了所有文獻都找不到任何痕跡。”


    “所以就連到底是不是需要規則,我們也不敢肯定。”


    “隻是看著太祖當年施展手段。”


    “由此猜測罷了。”


    說到這裏,老人表情再次激動起來,帶著某種期盼看向江橋:“不知小友何以教我?”


    他沒有問有何差遣。


    也沒有說什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就很聰明。


    既然知道了江橋已經九階,所謂的赴湯蹈火其實也就沒有了意義。


    關鍵的關鍵。


    對方既然提出了這個問題。


    就一定有下文。


    雖然江橋可能是在誆他……但無論如何,對他來講這是一個機會。


    他的人生。


    其實除了晉升九階外。


    也別無所求。


    “不用激動,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能幫你晉升九階。”江橋淡淡的說道。


    “不僅是你。”


    “其餘幾位所謂的天人境。”


    “我都可以幫他們晉升到更高的層次。”


    “但我需要你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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