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氣!”


    “你覺得憑你那點實力,能對付我們?”


    冷漠聲音陰森說道。


    “你不妨試試,看看我能不能在這大河之上宰了你。”葉菲同樣語氣冰冷,針鋒相對。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


    河岸邊,那名燒紙的男子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河道與兩岸靜悄悄的,隻剩下船舶劃開水麵發出的嘩啦啦聲音。


    老和尚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


    小和尚警惕莫名,四處探頭。


    前麵遊艇上的大部分普通人已沉沉睡去,隻剩下駕駛室裏的三人,雖不見活人,亦未聞說話聲,卻也感知到了空氣中的異常氛圍。


    “怎麽迴事。”


    “我感覺胸口好悶。”


    張鵬左右眺望。


    他並沒有見到岸邊的燒紙之人,但空中飛舞的黃紙也足夠讓他戰戰兢兢。


    劉建祥沒有說話。


    壓抑氛圍與彌漫在四周的那股陰冷殺機,讓他很清楚的認識到可能又有危險降臨了。隻是,這種危險並不是他能處理的。


    逃離之路不會一帆風順,這是出門前就有的覺悟。


    隻是。


    方向盤上的發白手指與一張緊繃的臉皮,依然顯現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隻有葉菲。


    表情沒有多少變化。


    甚至隨著行船,眸中露出了一絲冷笑。


    “色厲內荏。”


    她沒有掩飾自己的聲音。


    瞬間。


    空中飛舞的黃紙變得狂暴起來,每一張紙上都開始出現一張怪異的笑臉。


    籠罩周圍的殺意與陰冷。


    以幾何數瘋狂上漲,似要將這兩艘船徹底淹沒!


    但最終。


    三分鍾過去。


    兩艘船一前一後安然無恙的經過了一處河灣,消失在了這片區域。


    自始至終,襲擊都未到來。


    良久。


    那名河岸邊的男子,再次將一疊黃紙扔進了銅盆中。


    嗤!


    火光高漲。


    地麵上倒映出兩道扭曲的人影。


    …………


    “葉小姐有勇有謀,女中豪傑,老僧佩服。”眼前空中的黃紙已經消失,老和尚輕輕吐了口氣,對著葉菲行了一禮。


    “他很快就會死。”


    葉菲迴頭看了一眼,表情卻凝重起來:“那東西追過來了,不知是人是鬼。以這家夥的實力恐怕是擋不住多久的。”


    “不出預料的話,殺掉這人以後,下一個就是我們了。”


    此時此刻。


    漆黑的天空中隱隱泛起一絲黃灰,與他們之前在碼頭見到的天色一模一樣。


    “我懷疑那是厲鬼,但卻是人養的厲鬼。”


    葉菲沉聲說道。


    “覺醒者能養厲鬼嗎?”小和尚疑惑的問道,“詭譎與厲鬼不是犯衝的嗎?就算極少數覺醒者容納了厲鬼,也很難維持平衡。”


    “隨著實力增長,最後基本都會死得很慘。”


    “塔城內的覺醒者實力強大,想要維持住厲鬼與詭譎的平衡很難吧?”


    厲鬼與詭譎天生犯衝。


    水火不容。


    雖然都是靈異力量,雖然實力的等級劃分也都相似。


    但就像是爬山一樣。


    你可以從前門上山,也可以從後門上山,但你不可能同時從前門和後門上山。


    偶爾。


    有覺醒者在機緣巧合之下,身體裏多出了厲鬼。


    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首先。


    對於實力的提升很有限,基本相當於1+1=1.5這樣,比不上真正的雙覺醒者。


    其次。


    正常來講,覺醒者體內的詭譎會逐步蘇醒。


    進化者的厲鬼也會融合身體。


    而活人則通過一係列的方法來延緩這個過程,並尋找反客為主的辦法。


    然而。


    現在你相當於又蘇醒又融合。


    身體怎麽承受得住?


    而且,詭譎和厲鬼因為犯衝,所以氣息會互相刺激對方。


    這就等於開了個加速器。


    所以。


    正常情況下,同時容納厲鬼與詭譎,最大極限就是四階巔峰。一旦入了五階,正常覺醒者開始擺脫桎梏,獲得常人差不多的壽命。


    而這種詭譎與厲鬼同時加身的人,基本就是同時被激活。


    詭譎與厲鬼會在體內打起來。


    它倆誰勝誰負不知道,但作為宿主的活人,大概率是會變成死人的。


    這屬於常識知識。


    小和尚還是很了解的。


    正是因為了解,所以他不太能理解覺醒者養厲鬼是什麽操作。


    因為覺醒者體內的詭譎會吸引厲鬼襲擊。


    厲鬼需要吞噬詭譎,覺醒者對它們的吸引力比普通人大多了。


    “你說的沒錯。”葉菲看了一眼他,點了點頭:“正常情況是這樣的,活人不可能同時容納詭譎與厲鬼。”


    “但是,也有一種非正常情況。”


    “你們聽說過舊民嗎?”


    舊民?


    老和尚皺起了眉頭:“舊民好像是靈異世界裏的一個原住民大勢力。聽說他們與光明會有恩怨,一直遭到光明會打壓。”


    “你是說他們有辦法讓詭譎與厲鬼和諧相處?”


    他並不是大勢力成員。


    所以對於一向隱藏暗中,相對比較低調的“舊民”並不熟悉,隻是聽過一些傳聞。


    並且。


    這些由光明會散播的傳聞,基本不是什麽好名聲。


    “是的。”


    葉菲說道。


    “舊民這個組織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大災變之前,甚至有傳聞它們與光明會同出一源。”


    “這個組織有許多聳人聽聞的手段。”


    “其中就有養鬼術。”


    說到這裏,她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養鬼本身其實不算什麽。”


    “靈異手段變化萬千。”


    “既然有覺醒者能將厲鬼融入身體,那麽隻要樣本足夠大,說不定也會有一兩個幸運兒成為頂尖強者。”


    “養鬼也是如此。”


    “隻要養的人多,總能出幾個成功的案例。”


    “但舊民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它們似乎找到了某種厲鬼的特性。”


    “哪怕是普通人。”


    “通過他們的養鬼術也可以安全養鬼!”


    “什麽!”老和尚勃然作色,忍不住低聲驚唿起來:“這怎麽可能?”


    普通人養鬼?


    普通人可沒有靈異力量!


    養鬼那不就等於是讓一個孩童拿著肉去野外喂養猛虎?


    純送外賣啊!


    “沒什麽不可能的。”葉菲看向平靜的江麵,緩緩說道:“幾十年前出來了一個叫新人類的組織,你應該聽說過。”


    “他們獲得了一座古村的半個傳承。”


    “所以才能突然崛起。”


    “不過。”


    “或許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他們能獲得那座古村遺跡,是舊民在暗中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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