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洞最深處。


    除了地下水的聲音外,現場很安靜。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已經結束,孫大爺呈現扭曲狀躺在地上,偶爾身體抽搐幾下,臉上露出一些痛苦之色,顯示出他並沒有死,隻是昏迷了過去而已。


    這大半天,大爺遭遇了一生中最漫長的折磨,但也取得了一些成果。


    江橋仔細觀察大爺,發現他的身體發生了一些小小的改變。此時左半邊依然是原先的模樣,蒼老,黝黑,皮膚鬆弛,長著老年斑。


    而右邊部分,竟然變成了女人的身體。


    皮膚光滑,臉蛋精致,甚至出現了一些女性才會擁有的特征。


    這讓江橋有些哭笑不得。


    “媽的,竟然搞出這麽個玩意。”


    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的“捆仙咒”一連失敗了三次,才終於將那隻女性詭譎的意識給鎮壓。


    幸好他融合了“銜尾之蛇”,可以動用“時光迴溯”將孫大爺的歲月往迴撥動,擁有反複試錯的能力。


    如果換個人來操作的話,大爺已經涼透了。


    “可惜,這隻詭譎對於普通人來講,還是太強大了。一步到三階,而且還是雙能力者。”


    “能夠達到現在這種平衡,已經是極限了。”


    江橋搖了搖頭。


    倒也不是他有什麽惡趣味,非要把大爺變成半男半女,隻不過駕馭靈異力量,終歸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更何況是讓普通人強行融合。


    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


    迴到嶽城,大爺直接邁入頂尖高手之列,其餘之事,隻是細枝末節罷了。


    “嗯……”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孫大爺緩緩睜開了眼睛,轉醒過來。


    “感覺怎麽樣?”江橋問道。


    “我……我感覺很好……像是迴到了年輕時候……”孫大爺支撐起身體坐起來,“但是我身體裏好像多了一些東西……”


    之前的撕裂與痛疼已經全部消失,他跟吃了興奮劑一樣,感覺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但是……


    他摸了摸自己身體,突然臉色一變。


    “我怎麽……”


    “好了,獲得靈異總是要有一些代價的。”江橋擺了擺手。


    “可是……”


    “沒有可是的,你反正都沒有幾年的好活了,現在能夠延長一些壽命,還擁有了靈異力量,完全不虧。”


    “但是我沒有了……”


    “那些都是可以承受的代價,過幾天就適應了。”


    “我變成了……”


    “沒有,你至少還有一半是男人,這不挺好的嗎?以你今天的實力,迴去以後別人隻會羨慕你的。”


    江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他還有一大堆重要問題要問呢。


    孫大爺頓時住了嘴,有些糾結的摸了摸自己的右半邊身體,有種曰了狗的感覺。


    但是你說現在這樣不好吧?


    可也並非不好。


    畢竟他能感受到體內那股湧動的陰冷所代表的恐怖的力量。


    但是你說好吧……


    唉。


    重重歎了口氣。


    孫大爺隻能安慰自己,要吃東西得花錢,要睡覺得買床,要想獲得靈異,總是要有幾分代價的而。


    沒關係……沒關係……


    見孫大爺慢慢平靜了下來,江橋立刻問道: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對身體內的靈異能夠掌握多少?”


    這才是重點。


    他需要評估這次融合的結果。


    “嗯……怎麽說呢……”孫大爺自己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態,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似乎腦子裏多出了一些東西,我還能控製它……”


    一邊說著,他臉色突然褪去血色,變成了慘白一片,而眼中的眼球也逐漸隱去。


    變成了隻有眼白。


    “我有一種感覺,我好像能讓別人把眼睛挖出來……”孫大爺說道。


    “哦?”江橋點了點頭,問道:“你用一次試試。”


    “好。”大爺也沒有廢話。


    下一刻。


    空洞的空間內,突然響起了一道突兀的女子聲音:“你把眼睛給我好嗎?”


    這聲音來自大爺的右半邊臉。


    明明隻有半張嘴,可是卻違背常理的可以張開說話。


    這導致他的臉上形成了一個很怪異的景象——左側閉口,右側張開!


    隨著聲音響起。


    江橋立刻察覺到有一種精神蠱惑的力量在四周不斷迴蕩。


    “很不錯。”


    略微一探查,他發現了這股力量並不比之前詭譎施展時弱多少。


    這代表這股力量保存得還是很完善。


    “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呢?”他繼續詢問道。


    大爺沒有說話,右邊的女性身體上,突然開始溢出紅色的鮮血,並迅速將地麵染成了殷紅。


    雖然是在漆黑的而環境中。


    但是這些血液竟然能夠清晰的被識別出來,閃爍著幽幽的紅光。


    “血液的腐蝕性降低了。”


    江橋蹲下身子沾了一點,微微感受了一下。


    “至少降低了百分之四十。”


    “看來鎮壓詭譎,能力還是受到了影響,難以真正百分百發揮出實力。”


    不過這倒也並非難以理解。


    能夠完整保留挖眼詛咒,以及擁有百分之六十的血液能力,已經超出了大部分覺醒者對詭譎的利用了。


    “二者疊加之下,在三階之中也算是強手了。”


    隨後。


    江橋又仔細詢問了一些關於身體變化,承受壓力的問題。


    孫大爺沒有保留,一一迴答,讓江橋對這次試驗有了比較深刻的了解,他又繼續做了幾次試驗來驗證自己的一些猜想。


    一個小時後。


    終於,江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次的試驗,收獲還是很大的,他第一次從實踐中真正明白了詭譎與人類結合的機製。


    “覺醒者與進化者之間的區別,看來不僅僅是意識上的區別。”


    “就連身體的融合,也有一些差異。”


    “詭譎進入身體後,按照不同情況,有些會隱藏自己,直到快蘇醒的時候才會被發現。有些不會隱藏,哪怕肉眼也能看到它們的存在。”


    “但不管會不會隱藏自己,它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就像母體腹中的胎兒一樣。”


    “而進化者……它們是與厲鬼的徹底融合。融合到手臂,那麽手臂就徹底靈異化,融合到腳,那麽腳就變成了厲鬼的腳。”


    “不可逆轉,真正的合二為一。”


    “所以覺醒者準確來講,隻能叫寄居,隻有進化者,才是真正的融合。”


    江橋腦海中浮現出海城地下實驗室中獲取而部分資料,以及模擬中幾次嚐試的結果。


    “不急。”


    “下次我抓幾個進化者來做實驗,看看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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