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然早就發現了這個壞蛋小師妹,趁機咬了一口大師兄就來捉住這膽大包天的小妮子。


    “嘶,你還真是個狗東西,屬狗的嘛,還咬人。”美男子無語的看著鬧得歡的兩個活寶。


    井然鉗住小妹扭到大師兄麵前說:“還不見過你心心念念的美男大師兄,快用你的妖氣鎮住他!”


    “大師兄,嘿嘿,您吉祥呀!”燕雁調皮的鞠了一躬。


    “這兩小無賴,還不快給我進來,在外麵嚷嚷的不怕外人看到笑話。”侯澤踢了井然一腳,把他踹進門,迴頭對燕雁溫柔的笑著。


    “大師兄重男輕女,對我就如此的粗暴,毫無天理啊,你不知道,她和冷瓏相親相愛就欺負我,原本指著你迴來咱倆相親相愛也組個cp,你個黑心猴子,果真是該死的弼馬溫”井然茶裏茶氣的吐槽大師兄。


    進屋後,大師兄詳細介紹起,他這次雲遊粵省閩省的經曆。每年春節,種花家各地都會舉辦各種各樣的民俗活動,這次他有幸跟著組織去了東南沿海調研,收獲頗豐。


    他們跨海,上山,徒步千裏,朝聖了媽祖故裏,參與了村民組織的各種精彩活動。


    燕雁聽的入迷,羨慕的話已經說爛了。


    大師兄還給師弟師妹們帶來了南方的特產。大師兄拿著一個特別的聖杯小掛件送給了燕雁,這是專門帶給燕雁的,禮輕情意重。


    燕雁歡喜的收下禮物,愛不釋手,團寵無疑了。不愧是暗中磕的cp組,這個帥帥的大師兄果真和熊平一樣溫柔。


    寒暄之後,大師兄侯澤講述了他這次出任務,雲遊各地,遇到的事情。其中一個故事,讓他刻骨銘心。


    那是一個雨天,他被邀請到川渝地區的一個小鎮上,一個老母親多方打探才找到了他,問他是否可以救救自己的兒子。


    他看著老母親可憐的模樣,動了惻隱之心,本來嘛,他們這一行也有講究的,那就是不輕易介入他人的因果中。但是架不住老母親的淚水漣漣,就和朋友一起前往小鎮。


    這座小鎮古色古香,在一排舊式木屋裏住著一位鋼琴老師,每天傍晚時分都會彈琴,優美的琴聲讓人心情愉悅,然而周圍的村民每到這時都會嚇得躲進家裏,大門緊閉。這詭異的氣氛引起了侯澤的好奇,他要看看到底有什麽說道。


    老母親把他邀請進屋,屋裏陳設簡單,幹淨整潔,鋼琴老師就在那裏癡迷的一直彈,連陌生人進屋都不理會。侯澤想這大概就是音樂家的情懷。


    老母親頓了頓開始述說了一段往事。


    “我叫秀蓮,我出生在一個高幹家庭,由於父母的寵愛,一直過得無憂無慮,直到嫁給了海歸迴來的一個年輕人,那是父母的朋友的孩子,他迴國後,雙方家庭覺得彼此知根知底,就促成了這段姻緣,但是當時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是一起讀書認識的小夥子,父親知道後狠心拆散我們這對苦命鴛鴦,逼著我嫁給海歸男人,一直說自己是為了我好。看著從小對我寵愛有加的父親為我氣的身體也不好了,那個年代大多數都是父母媒妁之言的,家裏的其他長輩也勸我不要忤逆不孝,我抵抗不過就妥協順從了,父母自認為好的姻緣,卻害了我一輩子。”


    剛剛步入婚姻的秀蓮與她的丈夫甄沐說不上恩愛,但也是相敬如賓,彼此尊重,丈夫平易近人,在單位裏一直被人稱讚。這樣歲月靜好的日子,讓秀蓮覺得這樣盲婚啞嫁也還行。


    孩子上小學後,她逐漸發現甄沐經常在外麵應酬到很晚才迴家,迴家以後他還體貼的幫助秀蓮做很多家務,輔導孩子寫作業也很有耐心。追問之下,甄沐隻會說工作原因需要,以後會多多注意,盡量早些迴家。


    女人的第六直覺讓秀蓮意識到絕對有問題,她假扮賢惠,又拎得清,讓甄沐鬆了一口氣。


    隔了三四天,秀蓮與單位請假,等到傍晚時分,她看著丈夫從單位出來沒有騎車直接迴家,而是步行前往單位附近的一所家屬樓。她就亦步亦趨的跟在甄沐身後,看著他上樓,天漸漸的黑了,所以甄沐一直沒有察覺到身後的秀蓮。


    那時候的家屬樓都是露天陽台,木頭窗戶,透過窗簾就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屋內情況。


    秀蓮看著甄沐出現在了三樓,屋裏是一個頭發微卷披肩的女人,兩人擁抱在一起,然後坐下一起吃晚餐。不用說,秀蓮也猜到了結局。


    她一個人不知道怎麽迴到家的,那個年代離婚不像現在這麽自由,要受到社會上各種人的指指點點。秀蓮覺得天塌了,她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以後的生活。


    秀蓮哄著孩子睡著以後,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一直等到甄沐迴到家,她看到他滿麵紅光,很開心的樣子,再也受不了,瞬間破防,她揪著甄沐的領子咬著牙問道“那女人是誰,什麽時候開始的,為什麽要這麽對待我們的家庭,你對得起兒子嘛!”


    甄沐一直以來都是謙和儒雅的樣子,此刻的甄沐顯然一時想不起來該怎麽麵對,沉默的看著秀蓮。


    秀蓮看著他這個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他自己做錯事還裝無辜顯得自己是那個惡人。


    秀蓮再也忍不了,進屋裏頭把甄沐最近喜歡的一把口琴拿出來摔地上大喊道“我就說你最近怎麽這麽癡迷口琴,原來是這樣的,你們浪漫,我一個人在屋裏頭苦守,你們簡直欺人太甚了。”


    看到心愛的口琴被摔,甄沐的眼睛瞪得通紅,加上酒意,他大吼大叫起來“夠了,你看看你的樣子,你一個千金大小姐沒有文化,每天除了吃喝拉撒,你懂什麽,要不是父母強行安排,你以為我想和你結婚嘛,我在英吉利的時候就和徐麗好了,我們倆惺惺相惜,互相照顧,要不是你的父母擅自來家裏介紹你,我父母也不會那麽固執的非要撮合我們,我早和麗麗結婚了,我們可以一彈琴唱歌,你會什麽!你自己以為自己多優秀嗎?我還伺候不了你這樣的大小姐。”甄沐憋了幾十年終於在此刻爆發了,他可怕的樣子讓秀蓮感到陌生。


    秀蓮想起了被迫分開的戀人也激動起來“我還不想嫁給你呢,你既然和你的情人徐麗那麽好,你為什麽不爭取,你就是個懦夫,你當初如果不迴國,就一直在國外不迴來不就和你的麗麗雙宿雙飛了,幹嘛要迴來禍害這麽多人,你就是十足的偽君子。”


    怒氣上頭,兩人已經失去了理智,像兩頭發了瘋的野獸,甄沐被戳中痛處,忽然伸手掐住了秀蓮的脖子。


    秀蓮感覺自己即將死去的時候,屋裏睡著的兒子看到媽媽受到傷害立刻衝出來哭喊著“媽媽,媽媽,不要打媽媽。”


    孩子的哭聲,讓甄沐重迴理智,秀蓮咳嗽著看著發瘋的甄沐,兩個相敬如賓的人現在恨透了對方。


    他們倆鬧到了雙方父母那裏,麵對孩子,父母都開始護犢子,都在互相責怪對方,吵的不可開交。秀蓮父親開始後悔拆散了孩子的婚姻,撮合了這對孽緣。


    小城鎮的缺點就是誰家的芝麻大的事情都能傳的滿城風雨。很快,小鎮上傳遍了,海歸男找了破鞋破壞家庭。甄沐名聲掃地,單位裏的人都躲著他,與她相好的徐麗在單位也是同樣的遭遇。


    徐麗不堪流言蜚語,在一個夜晚跳入江裏自盡了,甄沐得知消息,瘋瘋癲癲的開始在大街上又哭又笑,他衝進秀蓮家要拚命,被鎮上的人攔住。鎮上的人都指責他負心漢還這樣不講道理。


    甄沐拚命不成,便迴到家裏,哭著拍著桌子質問父母到底何居心!父母被他瘋癲的狀態嚇得不知所措。甄沐終於撐不住了,當著父母的麵,隨徐麗一起跳入了江裏。母親當場受不了氣死了。一夜之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甄父苦著埋葬了家人,沒隔幾年也去世了。


    秀蓮家也沒有好多少,她雖是受害者,大家一邊很同情她,但是也躲著她,深怕這樣的不幸殃及他人,父母在變故的衝擊下受不了指指點點也很快鬱鬱而終。秀蓮不明白,為什麽受傷害最深的她現在到成了眾矢之的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秀蓮逐漸心生恨意,她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入到了培養孩子甄立身上,為了免去別人的閑言碎語,她試圖把孩子培養成特別優秀的人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甄立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在學校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有機會能考取重點大學。秀蓮開心極了,她覺得自己終於要擺脫過去的生活了,直到高中一名轉學生白虹到了甄立班上,白虹生的漂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學習也很好,兩人漸漸互相有了好感,開始一起努力考大學。


    秀蓮在一次放學前去迎接孩子的時候發現了白虹,她第一次看到白虹就瘋了,這個白虹長得和死去的徐麗很像,她當即衝過去,對著無辜的女孩破口大罵:“你是哪裏來的野孩子,沒有父母教嘛,不好好讀書,早戀,你自己不學習不要影響別人家的孩子。”


    秀蓮的罵聲引得眾人對著白虹指指點點,白虹確實沒有父母,她是福利院長大的,因為成績優秀轉學到這所重點高中,沒想到遇到了甄立,她隻是想和甄立成為好朋友互相鼓勵一起考大學,沒想到這樣的無妄之災降臨了。


    謠言的威力足以摧毀一個人的心念。過了一個星期,白虹就沒有再出現在學校,有的人說她死了,也有的人說被親戚接走了……


    白虹離開以後,甄立再也沒有笑過,童年就遭遇家庭變故的他本就過得苦,在拚命的學習中逐漸開朗起來。


    甄立把痛苦壓在心底,奮發努力,不負所望,考上了帝都的重點大學。秀蓮心想甄立去了大學遇到別的女孩子興許就忘了白虹就會好的。


    大學畢業後,除了學業優秀,甄立還學會了彈鋼琴,他工作之餘還做了琴行的生意。日子就這樣毫無波瀾的繼續下去。


    直到有一天,有人偷偷給甄立寄了封信,信封裏還有一個薄薄的日記本,是白虹生前的日記。


    原來白虹早年父母因病去世後,就被當地的福利院收養長大,初中的時候白虹也檢測出了和父母一樣的病,保守治療到高中的時候在那次事情的刺激下住院了,沒過多久也離開了人世。


    日記本裏,白虹寫了很多願望,“如果我還活著,我想去看看爸爸媽媽相識的帝都;如果我還活著,我想學吹口琴,爸爸以前總吹給媽媽聽;我還活著,我轉到了重點高中,老師說我可以考上很好的大學。我的同學甄立,他也是個苦難的小孩兒,他給我講了他的故事,我們是一根藤上的苦瓜,我們約好一起去帝都;我活不了了,醫生說我隻有兩天時間了,我難過嘛,不難過,我終於不用孤單的活在這個世上了,我可以見到爸媽了。”


    甄立看著白虹的日記哭的泣不成聲。看完日記後不久,甄立就被檢查出重度抑鬱症,他辭去了工作,變賣了琴行,他留了一台鋼琴高價運迴了小鎮。


    甄立本以為自己迴來不久就應該會死了,沒想到在熟悉的江邊看到了白虹的身影,他激動的上去打招唿,白虹隻是默默的望著他不出聲,他忍不住想握一下白虹的手,伸出去才發現那是鬼魂,白虹的鬼魂隻有傍晚黃昏時分才會出現。


    甄立考上大學以後,秀蓮就搬到了省城父母的老宅裏遠離了小鎮。當她聽說兒子重度抑鬱迴到了鎮上,她不敢相信這一切,也追迴來了。她看到兒子滿頭白發坐在老屋裏彈著鋼琴,連她進來都察覺不到。她搖著他,但他始終沒有知覺。


    就這樣,每天上午甄立就呆坐在石階上,遙望大江之畔。黃昏時分就開始忘我的彈鋼琴。隻有到了夜晚他才會吃一點食物。秀蓮就默默的做好飯放在桌子上,等他,兩人就這樣一天天的苟活於世。


    秀蓮肉眼可見的衰老了。她一天天的熬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直到有一天她的一個故人,就是當年被迫分開的戀人離開家鄉多年後,迴鄉轉轉,在這裏遇到了她,看著過得如此苦的秀蓮,兩個老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是這個故人告知了神秘部的事情,她才找到了侯澤,不知道這一次她是否能真的熬出頭了。


    聽完老人的述說,大家心情沉重,侯澤看了看時間,馬上要到黃昏時分,他要到江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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