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陳何看著萬俟曜和幕夏在一眾侍衛的包圍下依舊一身淡然沉靜,似局外人一樣站在一旁看他笑話,眸底的猩紅差點滴出血來,頭腦發熱的突然抽出一旁侍衛手上的劍,滿臉猙獰的瞪著萬俟曜和幕夏,跨步就要衝上去要了萬俟曜和幕夏的命!


    然下一瞬,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腳步突然一轉,手中的長劍沒有任何預兆的狠狠的刺入了正彎著腰大嘔特嘔的司徒淦的後背,直接貫穿了他的胸膛!


    轟!


    一道旱雷過後,世界頓時寂靜了!


    幕夏看著那把從司徒淦胸口出來的染血長劍,輕挑了挑眉,墨瞳內一閃而過了一絲清冷,沒想到會收到這麽意外的效果啊!


    她剛才的暗示隻是讓那位管家將他怨恨的對象轉換成他家丞相大人而已,嗬,這怨恨還真是大!


    萬俟曜麵具底下的紅眸同樣劃過一絲冷漠,白皙修長的手指間再次有銀光一閃而過,陳何緊握著長劍的手指再次微癢了下,隻是此刻陳何腦子一片空白,完全沒有發現這點微不足道的蚊子叮咬。


    陳何眼神空洞腦袋空白的瞪著除了劍柄外完全沒入了司徒淦胸膛的長劍,握住長劍的雙手在劇烈顫抖,略帶佝僂的身體也在劇烈顫抖,腦海裏不斷迴旋著一句話,他殺了丞相大人……他殺了丞相大人……他殺了丞相大人……


    此時最震驚的莫過於本在大嘔特嘔的丞相大人了,他怔怔的瞪著貫穿了他整個後背從胸膛上出來正嘩啦啦滴著豔紅鮮血的血紅劍尖,突然感覺越來越冷越來越冷,心跳越來越慢越來越慢,臉色蒼白無色,嘴唇顫巍巍的說不出話來,他這是要死了嗎?


    “咻!”躲在青鷹身邊的司徒焱正好對著司徒淦,司徒淦那雙精光閃爍的桃花眼內此時正沒有任何遮掩的浮上惶恐害怕驚慌畏懼等等從未出現在他身上的脆弱情緒,看得司徒焱忍不住低聲歡唿出聲。


    真是大快人心啊!


    曾幾何時這位司徒丞相大人可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站在他們母子麵前,高傲輕蔑不屑的俯視著他們,生生將他的母親剁碎了喂狗,就因為他母親身份低微,不配當丞相大人的正妻,司徒丞相府不能容忍這樣一個汙點存在!


    隨後生生將他變成了傻子,他這個血統卑微的孽子更不配成為丞相府的長子嫡孫,丞相府高貴的血脈不能容忍任何人玷汙!


    如果當時他不是非常好命的被護國將軍府的老爺子一眼相中了當孫女婿,恐怕他這個孽子早就隨了他母親被剁碎了喂狗了!


    今天他終於看見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司徒丞相大人露出這麽卑微脆弱的神情了,雖然不是他親自動手,不過他還是感覺非常痛快!


    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青鷹感覺到司徒焱的情緒有點不穩,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深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此時一切的語言都是空白的!


    他還記得當初蘇施瑜將司徒焱帶來爺身邊的情景,當時司徒焱似乎有八九歲了,但是他又矮又瘦,嚴重營養不良,看起來如同四五歲的小孩子,那情景簡直慘不忍睹!


    一個四五歲被逼傻了的小孩在一群良心被狗吃了的豺狼虎豹中,他的慘況可想而知,如果沒有遇上蘇施瑜和他們爺,司徒焱此刻恐怕還在這看似恢宏實則腐朽黑暗的丞相府內不知道被折磨成什麽樣子!


    青鷹知道司徒焱忍這司徒丞相已經很久很久了,如果不是未到與司徒丞相府撕破臉麵的時候,他早就出手解決司徒淦這個貪慕虛榮卑鄙無恥的小人了!


    前來恭賀的來賓腦袋完全空白,怔怔的瞪著眼前的畫麵,完全反應不過來,今天他們的腦容量完全不夠用,一個緊接著一個的刺激,讓他們的腦袋直接癱瘓了!


    司徒丞相剛剛帶來的那些守在他身邊的侍衛同樣沒想到這丞相府的大管家司徒丞相的心腹管家竟會突然對丞相大人出手,怔了怔,快速反應過來後,慌亂的走到丞相大人身邊,伸手就要揮開陳何去救他們的丞相大人!


    保護丞相大人不力,讓丞相大人在他們眼皮底下受傷,還是身受重傷,他們這是嚴重失職了,不能再失職了,否則他們就等著為丞相大人陪葬吧!


    “興王殿下到!”


    “興王妃到!”


    “興王側妃到!”


    就在此時,一身王爺錦袍的萬俟興帶著同樣一身華麗衣裙的幕明蘭和媚娘意氣風發的大步走了進來,幕明蘭和媚娘微笑端莊的跟在他身後,不過如果仔細看,會發現興王殿下這兩位寵愛的妃子微微垂著眸子亦步亦趨的跟在興王殿下五步之後,臉上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哪怕塗了一層厚厚的粉都遮蓋不住!


    司徒府的侍衛們一聽到唱諾立即齊刷刷的為興王殿下讓出一條大道,萬俟興昂首挺胸器宇軒昂的大步走了進來,然一看見大門內的血腥混亂場麵時,他臉上的意氣風發霎時染上了黑色暴風雨!


    隻見原本布置得異常喜慶的大門口,此時倒了一地的屍體,屍體上雖都不見血,可是那一雙雙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大眼珠要多嚇人有多嚇人!


    最讓萬俟興睚眥欲裂的是,他竟看見司徒府的陳大管家正握著一把長劍麵色猙獰的狠狠的插在司徒淦的後背!


    看見司徒淦胸口上嘩啦啦流出的豔紅鮮血,萬俟興憤怒的咆哮出聲,“陳何,你在做什麽?”


    萬俟興本是來當證婚人的,本想乘著司徒丞相府這雙喜臨門的大喜之日好好的表現一番,讓昭城的權貴不要隻記得萬俟冽和萬俟曜,哪想到他一來這司徒丞相府雙喜臨門的大喜之日竟然差點變成了大白的忌日!


    陳何在萬俟興這聲咆哮聲中猛地驚醒過來,顫巍巍的就想要鬆開手上的長劍,轉身向萬俟興告罪!


    然而不知怎麽的,他這心思剛剛升起,心底突地沒有任何預兆的飆上了一團濃烈的怒火,一瞬就燒毀了他所有的理智,徒留下濃濃的殺意,他要殺掉所有的人!


    緊接著,再次在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陳何突然發瘋一樣決絕的拔出插在司徒淦後背上的長劍,司徒淦那傷口立即泉湧一樣的噴出了一道豔紅的鮮血,噴瀉了陳何滿臉!


    “哈哈哈……”陳何臉色不變,反而興奮詭異的舔了舔臉上的鮮血,如一隻吸血魔鬼一樣狂笑起來,手中染血的長劍一刻不停無差別的在司徒淦身邊的侍衛身上狠劃了一圈,在他們身上留下輕重不一鮮血淋漓的猙獰傷口!


    “嘶!”一眾的侍衛都沒有想到陳何竟會突然發狂,都沒有防備,一眾武功高強的高手就這樣被一個隻會幾招三腳貓功夫的普通人傷到了,臉色不由黑了下來,浮上一片片羞怒,惱羞成怒的伸手就抓向陳何。


    陳何出手後卻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轉眼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爆發力,在他們的手伸過來時一步衝到快步走來的萬俟興身前,手中的長劍發瘋一樣的砍向萬俟興的胸口。


    就在這時,媚娘聽到聲響條件反射的抬起頭來,正巧就看見陳何兇狠的刺向萬俟興,丹鳳媚眼閃了閃,想也不想的飛撲過去反身撲在萬俟興身上,“王爺小心!”


    “嗤!”長劍入肉的聲音高聲響起!


    “找死!”萬俟興看見自己的愛妃為救自己中劍,本怒火中燒的眸底染上了一片猩紅,身上猛地爆發出一股兇狠狂暴的勁氣,一手攬住媚娘的腰間將她護在懷內,抬腳毫不留情的將陳何踢出近百米遠!


    一個小小管家竟敢對他下殺手,簡直找死!


    陳何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度,最後“咚”一聲重重墜在地上,在地上拖延了近十米遠才堪堪停了下來,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萬俟興這一腳蘊含了他十成的功力,陳何雖有點功底卻也隻是一點三腳貓功夫,之前受了幕夏一腳後已經如強弩之末,現在受了萬俟興這十成功力的一腳,甚至堅持不到一瞬就斷氣了,直到斷氣那一刻他依舊不明白他究竟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從未想過要刺殺他家丞相,更沒想過要刺殺尊貴的興王爺,然而最後他卻是像發了瘋一樣,完全控製不到自己的身體!


    而在在場的來賓眼中,他就是突然發了瘋,不但喪心病狂的刺殺自己的主子,更是大逆不道的刺殺興王殿下,簡直死不足惜!


    司徒焱沒有任何情緒的掃了眼瞪大了眼死不瞑目的陳何,隱在衣袖內的雙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如果說司徒淦和司徒寧是司徒焱第一個想殺的人,那這陳何就是他第二個想殺的人,隻有他知道這個狐假虎威的小人曾經對他做了什麽,他恨不得將這小人千刀萬剮,現在這樣死了真是便宜了這小人!


    幕夏看都沒有看陳何一眼,墨瞳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倒在萬俟興懷內被萬俟興小心嗬護著麵色蒼白嬌小柔弱的媚娘,這女人爭寵竟真的有連性命都不顧的啊!


    就不知道當萬俟興知道自己這心愛的側妃一直在算計他時,那表情將有多精彩?!


    真讓人期待!


    “咚!”


    就在此時,司徒丞相大人終於再也支撐不住,臉色蒼白如紙的倒在染紅了的地上!


    “舅舅!來人……快傳太醫……快傳太醫……”萬俟興聞聲看去,瞳仁微縮了縮,帶著媚娘快步走到司徒淦身前蹲下,邊伸手在他的傷口四周點了幾下穴道試圖幫司徒淦止血,邊大聲咆哮出聲。


    司徒府是他幕後最大的支持者,可不能倒了!


    雖說他母後才是司徒府的幕後掌權人,不過如果司徒淦倒了,對他們來說絕對是百害而無一利,所以他絕對不能有事!


    媚娘被萬俟興拖著走過來不小心牽扯到後背的傷口,痛得她狠皺了皺眉,小心瞄了瞄萬俟興異常難看的臉色,非常識相的緊咬牙關忍了下來,柔弱的倚在他懷內,就如一個非常善解人意的妻子一樣。


    媚娘後背的傷看似被那把長劍狠刺進肉裏,鮮血淋淋,不過其實她的傷並不嚴重,充其量就比皮外傷重了那麽一點點。


    她是習過武的,自然知道怎樣受傷看起來很重其實隻不過是皮外傷,她要的是萬俟興對她心疼憐惜,卻不會傻傻的拿命來換,沒有了命還說什麽情談什麽愛?


    想到這裏,媚娘在萬俟興看不見的地方,輕蔑不屑的看了眼遠處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幕明蘭。


    嗬,這個愚蠢的女人就是傻傻的拿自己的命來換,不知不覺透空了自己,已經命不久矣,但是最後換來了什麽?


    這個男人的寵愛嗎?


    嗬,如果不斷變換花色的狠狠折磨就是寵愛的話,那她確實的得到了!


    幕明蘭似感覺到媚娘的視線,緩緩抬起眸來,對上媚娘那輕蔑不屑的視線,蒼白的臉上卻是一片漠然,似沒有看見她正被萬俟興小心嗬護在懷內,神色沒有半分波動,須臾漠然的收迴了視線,緩緩的垂下了眸子。


    幕夏不動聲色的將這萬俟興這兩位愛妃的神色收在眼內,沒有錯過幕明蘭那空洞漠然的眼神,饒有興味的看了看萬俟興懷內一閃而過了一絲勝利的媚娘,若有若無的勾了勾唇,看來這幕明蘭最終敵不過這位側妃啊!


    幕夏不知道自從上次攝政王府一別之後,萬俟興的變態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越發的讓人發指,再加上媚娘暗地裏不知道使了什麽詭計,幕明蘭在萬俟興一次次折磨後,虛弱的身子在無數的補藥下表麵上很快恢複了過來,可是內裏卻一天比一天虛弱!


    幾次三番以來,幕明蘭的身子幾乎已經被萬俟興掏空了,她此時隻剩下一具行屍走肉,命不久矣!


    幕夏同樣不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幕明蘭!


    在不久後的某一個豔陽白晝,幕明蘭在萬俟興的再一輪變態折磨下,再也起不來了,瞪著一雙空洞漠然的眼睛,久久的久久的瞪著大紅的紗帳……


    ……


    迴到司徒丞相府——


    萬俟興的咆哮聲如一道旱雷,隆隆的響起在場眾人的耳中!


    在場的來賓中就有幾個是太醫,聽到萬俟興的咆哮聲猛地驚醒過來,顫巍巍的小跑到司徒丞相身邊蹲下,探脈的探脈,止血的止血,包紮的包紮,不敢看此刻臉色黑沉難看氣勢兇狠狂暴的興王殿下,害怕撞上他憤怒的槍口,成為他泄憤的倒黴鬼。


    萬俟興這聲咆哮聲同樣將在場的來賓一一震醒過來,看見司徒淦麵無血色的倒在地上,小心瞄了瞄了他後背貫穿前胸那道恐怖的傷口,紛紛無聲倒吸了一口又一口冷氣,這司徒丞相府今天不會真的紅事變白事吧?


    眾人心思各異,卻都不敢表現出來,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意圖讓憤怒的興王殿下忽視他們!


    這些人的存在感降低了,萬俟曜和幕夏四人就像黑夜中四個閃亮的燈籠,閃亮閃亮的,讓人想忽視都難!


    萬俟興也終於發現了他們四人的存在,尤其看到萬俟曜和幕夏臉上那兩張黑白麵具,臉色難看得差點滴出墨汁來,周圍的溫度直線下降,一陣陣森冷的狂風狠狠掠過,“怎麽迴事?”


    今天可是司徒丞相府大辦喜事的大好日子,怎會讓這兩人戴著這樣晦氣的麵具進來?不知道這樣會給丞相府帶來晦氣嗎?


    萬俟興對昭城突然刮起的麵具風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隻以為是哪個商家想出來的賺錢噱頭,他覺得這個噱頭不錯,也購買了幾個不錯的麵具。


    不過這戴麵具最好分清場合,戴著麵具前來道賀本就不給主人家麵子了,現在竟在人家大喜之日戴著黑白麵具前來,這是來道賀的?還是來哭喪的?


    他不知道,萬俟曜和幕夏本就不是來道賀的,他們就是來鬧事搗亂,順便發泄發泄的!


    在場的來賓見興王殿下將所有的怒氣發泄在萬俟曜四人身上,齊齊暗鬆了口氣,隻要不要遷怒他們就好,隻要不要遷怒他們就好!


    人都是自私的,沒有人願意成為替罪羔羊!


    如果真的要找一個替罪羔羊出來,在場的來賓一致選擇萬俟曜四人,誰讓他們四人這麽不合群呢?


    而且,就是因為他們四人的異常不合群,丞相府這場大喜事差點變成了大白事!


    其中有一部分人見興王殿下將所有的怒氣對準了萬俟曜四人,眼珠轉了轉,走出人群諂媚討好的向萬俟興添油加醋的講述了一番萬俟曜一行四人的“輕狂事跡”!


    “興王殿下,這四人太囂張輕狂了,不但不顧陳管家的攔截強硬闖進了丞相府,還殺了丞相府出來攔截他們的守衛,甚至還膽大包天的想對丞相大人出手!”


    “對,對,對!陳管家突然發瘋肯定是被他們這張狂囂張逼瘋的,他們完全不將丞相府放在眼內,更是不將興王殿下放在眼內!”


    “沒錯,看他們竟敢在興王殿下麵前戴著麵具,這不是蔑視興王殿下嗎?哼,竟還將武器對準了興王殿下,這是大逆不道的要對興王殿下出手嗎?”


    萬俟興聽著這些人添油加醋的講述,臉色越發難看,瞪著萬俟曜和幕夏四人的視線如同利刃,刷刷刷的刮在他們身上。


    尤其聽到最後不將他放在眼內、要對他出手的言辭,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似乎自他到來之後,這四人確實沒有向他行禮,甚至是現在都沒有向他行禮的意思,那兩個戴著鮮豔麵具的竟還拿著武器對準了他,這是完全不將他放眼內啊!


    這一點徹底點燃了萬俟興的怒火,冷鷙兇狠的瞪著萬俟曜四人,咬牙切齒的揮了揮手,“竟敢到丞相府來搗亂?來人,給本王拿下!”


    “是!”


    跟隨萬俟興前來丞相府的王府侍衛立即聽令,齊刷刷的拔出武器氣勢逼人的向萬俟曜一行四人衝過去。


    木祁和小羅緊了緊手上的武器,臉色冷沉,就要對這些王府侍衛出手,這是萬俟興的心腹侍衛,實力比丞相府那些侍衛還要更強一籌,不過木祁和小羅依舊緊緊的護在萬俟曜和幕夏身邊,尤其是幕夏身前,他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幕夏,不但是因為木老的一再叮囑,也因為他們是真心喜歡幕夏!


    就在這劍拔弩張,丞相府大門口將要變成戰場時,萬俟曜突然輕飄飄的丟出了一個玉白色的令牌,上麵印刻著一個大大的“醫”字,精準的落在萬俟興腳邊。


    “神醫門?”萬俟興低頭看見那個大大的“醫”字,瞳仁狠縮了縮,揮手讓王府的侍衛先不要動手,抬眸震驚的看向戴著一張黑色麵具的萬俟曜。


    王府的侍衛聽令,在萬俟曜和幕夏四人三米外停下了腳步,卻依舊緊握武器虎視眈眈的瞪著他們,靜待萬俟興的下一步命令。


    木祁和小羅相視了一眼,也收迴了剛踏出的腳步,卻依舊緊握武器橫放在身前臉色冷沉的護在萬俟曜和幕夏身邊。


    “神醫門?江湖上那個亦正亦邪的神秘門派?”


    “聽說神醫門的人不但醫術高強,武功同樣出神入化!”


    “我也聽說了,這神醫門出手有時看心情有時看對方出的價錢,心情好時可以不要錢免費幫你醫治,心情不好時,哪怕你奉上黃金萬兩依舊瞧都不瞧你一眼!”


    “是,聽說這神醫門出手還要看人,看得順眼的哪怕你是殺人狂魔依舊會出手救治,看得不順眼的哪怕你是天王老子依舊一點麵子都不給!”


    “聽說神醫門的門主非常神秘,從不以真麵目示人,世人至今都不知道這神醫門門主的真正麵目,難道這黑色麵具男子就是那位神秘的神醫門門主?”


    “聽說那神醫門門主隻有二十餘歲,身形修長挺拔,一身神秘高貴的氣質,難道……”


    萬俟興將這些竊竊私語聲一一收入耳內,雙眸緊緊盯著一身玄色衣袍的黑色麵具男子,隻見他靜靜的立在那裏,一手溫柔的牽著一旁的女子,一手輕撫著那女子隨風飛揚的發絲,由始至終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卻莫名給他一絲危險的感覺。


    萬俟興眸光沉了沉,莫名的他覺得這絲危險的感覺有點熟悉,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萬俟興深看了黑色麵具男子好一會,眸光深了深,好一會聽不清情緒的開口,“你是神醫門門主,傾絕公子?”


    “哎,又一個被爺忽悠的傻瓜!”司徒焱見萬俟興給出這個毫無意外的答案,無趣的搖了搖頭,還以為這興王殿下與其他人有些不同呢,真是失望!


    青鷹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爺都丟出了門主令牌了,是人都會得出這個結論,要讚也是爺忽悠人的手段太強了!


    在場的來賓聽見萬俟興這句結論,看向萬俟曜一行四人的目光變了又變,他們是神醫門的人?難怪,難怪這麽張狂!


    神醫門雖隻是一個新興的江湖門派,可是在江湖上的地位卻不低,如果將江湖上的勢力分成三六九等,這神醫門絕對是一等一的勢力,相當於興王爺這個級別了,哪怕是他們這些昭城的達官貴人恐怕在這神醫門麵前都要低一頭!


    之前那些向萬俟興添油加醋希望萬俟興對他們另眼相看的來賓們,此時恨不得將腦袋埋入衣領裏,惶恐的微微顫抖起來,他們竟然得罪了神醫門的人,神醫門會不會報複他們?


    這些江湖人士可是不講王法的,說殺就殺,他們不會因為之前那些話而照來滅門之禍吧?


    卻沒有人發現,在萬俟曜丟出那塊玉白色令牌時,幕夏墨瞳不動聲色的微縮了縮,墨瞳深處一道幽光一閃而過,這速度很快,身上的氣息沒有半點波動,哪怕是一直注視著她的萬俟曜都沒有發現。


    萬俟曜看都沒有看萬俟興一眼,一直柔柔的看向身旁的幕夏,雖然麵具遮住了他臉上的柔情,不過眾人還是能感受到他身上毫不掩飾的柔情。


    萬俟興皺了皺眉,張了張口想說什麽,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看到一旁奄奄一息的司徒淦,掠了一眼那幾個臉色泛白冷汗涔涔的太醫,眸光輕閃了閃,轉眸略帶客氣的開口道:“傾絕公子,如果你能救治本王的舅舅,本王定當重酬!”


    在場的來賓見萬俟興突然轉變了態度,身心不由震了震,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司徒丞相,看了看為司徒丞相診治的卻麵色不太好的幾位太醫,又轉眸看了看靜立在當場氣質雍然的黑色麵具男子,看向萬俟曜四人的目光再次變了又變。


    誰能想到剛剛興王殿下還恨不得殺了他們,這一刻就將他們當成了座上賓?


    剛才添油加醋的來賓們顫抖得越發厲害,要是興王殿下拿他們殺雞儆猴來表達他的誠意……


    萬俟曜沉默了一會,就在眾人心思各異以為他不會開口時,他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可以。”


    萬俟興聞言長鬆了口氣,命人將暫時包紮好的司徒淦抬進主院去,並客氣的對萬俟曜四人做一個請的動作,“傾絕公子,請!”


    萬俟曜依舊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十指緊扣的拉著幕夏輕步向前走,木祁和小羅相視了一眼,微收了收武器,大步跟了上去。


    暗處的青鷹和司徒焱相視了一眼,也無聲無息的跟了上去。


    很快,丞相府這剛剛劍拔弩張的大門口終於平靜了下來,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如果不看一地死不瞑目的屍體的話!


    一眾前來道賀的來賓瞪著這一地死不瞑目的屍體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而由始至終都沒有人發現,有一雙深不見底看不透其中情緒的眼睛將司徒丞相府這一出出鬧劇一一納入了眼底,最後在萬俟曜大步離去的背影上頓了頓。


    ……


    司徒丞相府的主院——


    “興王殿下,你應該知道神醫門的規矩。”走進司徒淦的臥室後,萬俟曜帶著幕夏如在自家一樣隨意的找了個地方坐下,悠然的開口道,依舊看都沒有看萬俟興一眼。


    萬俟興狠皺了皺眉,他自然聽說過這神醫門的狗屁規矩,神醫門出手時絕不允許外人在!


    他也不是說一定非要看著他們出手,隻是他非常非常不爽,這黑色麵具男子竟自始至終一點麵子都不給他!


    如果不是司徒淦還不能死,他絕對不會忍不下這黑色麵具男子,哼,神醫門門主又怎麽了,他還是紅昭國的興王呢,敢這樣一而再的不給他麵子,他照樣能讓這神醫門有命來無命迴!


    哼,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不過轉眸看了看司徒淦蒼白無色的臉色,奄奄一息的躺在大床上,再不救就真的迴天乏術了!


    萬俟興緊握拳頭深唿吸了一口氣又一口氣,勉強壓下心底的殺意,暗瞪了萬俟曜一眼,揮了揮袖,咬牙切齒的帶著所有人轉身走了出去。


    等他舅舅沒事了,看他怎麽收拾這神醫門,讓這神醫門知道知道他萬俟興的厲害!


    萬俟曜不用看都知道萬俟興的神色,知道他心底的想法,麵具下的薄唇微勾了勾,卻是清涼清涼的。


    “你想做什麽?”在萬俟興帶人離開後,幕夏對某妖孽輕挑了挑眉,這妖孽絕對不會這麽好心,這司徒府上上下下除了司徒焱外可謂都是他的殺母仇人啊,他出這麽好心出手相救?


    萬俟曜摘下麵具,露出他那張絕美妖孽的容顏,伸手摘下幕夏臉上的麵具,低頭在她的紅唇上偷了吻,“這司徒淦死了很快就會有第二個司徒淦出現,既然是這樣,不如本王送他們一個全新的司徒淦?”


    “全新的司徒淦?”幕夏眉梢輕動了動,下一瞬似想到了什麽,白了某妖孽一眼,果真是智絕天下的妖孽狐狸王,電光火石間就想到了這樣偷天換日的方法,足智多謀都不足夠形容他!


    萬俟曜直接將幕夏這白眼當成讚賞,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腿上,一手攬過她的腰身,一手輕捏住她的下巴,旁若無人的加深了這個吻,卻還不忘為自己加分,“王妃不覺得我們需要一個臨時的身份,一個臨時的住處嗎?”


    目前來說他們都不太適合以真麵目示人,不過他可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更不會委屈了他的小女人,這丞相府自動送了一個這麽大的方便給他,何樂而不為?


    木祁看見萬俟曜和幕夏旁若無人的親吻,眸光暗了暗,不知道為什麽心底突然感覺一陣失落,沒有發現某攝政王殿下射過來的一絲幽幽餘光。


    咳咳,某攝政王殿下是不會承認自己這是故意的,他是美人在懷把持不住而已!


    “呀!”小羅羞紅了臉,忙掩麵轉過身去,小羅看似天真活潑,卻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對這些親熱的事還是挺害羞的,沒想到萬俟曜和幕夏竟這麽開放,當眾熱吻!


    “咳咳……”與此同時,一聲輕咳聲突然響起,似乎也在提醒某兩人注意一下場合,隨之一聲略帶虛弱的聲音響起,“還請王爺和王妃不要客氣,盡量將這裏當成自己的家,無論有什麽要求,本相都會盡量滿足!”


    木祁和小羅聽見這房間內突然多出了一把陌生的聲音,警惕的轉過身來,第一時間看向大床上的司徒淦,見他依舊閉著眼睛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心沉了沉,“鏘”的拿出隨身武器橫放在身前,警惕的環視四周。


    當看見大床側後方突然走出一個同樣一身紅色華服的司徒淦,狠驚了驚,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轉眸看了看大床上的司徒淦,再看了看床邊臉色同樣泛白的司徒淦,木祁和小羅周身的氣息隱隱有點不穩,尤其是小羅,眼珠帶著點不安的狠縮了縮,握著武器的雙手微微顫抖起來!


    其實小羅沒有當場大叫“鬼啊!”,已經相當不錯了,不過隻有她自己知道,此時她的雙腳如生了根一樣定在原地,僵硬無力!


    “咳咳……”司徒焱知道自己嚇壞了小朋友了,不太好意思的握拳在嘴邊輕咳了兩聲,下一瞬恢複了他輕佻的聲調,帶著絲哀怨的看向萬俟曜和幕夏,“爺,王妃……”能考慮一下他們的感受嗎?


    今天他和施瑜被迫娶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你們兩人這樣在他麵前秀恩愛真的好嗎?真的好嗎?真的好嗎?


    自然,司徒焱是不敢將心裏這句怨言說出來的,他還不想找死!


    木祁聽見這突然變聲以及對萬俟曜和幕夏討好的聲線,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暗鬆了一口氣,徐徐收迴了手上的武器。


    小羅反應稍微遲鈍了點,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卻差點腳軟得倒在地上,幸好木祁眼疾手快的伸手扶著她才避免一屁股坐到地上的狼狽。


    木祁和小羅自小就被木老四兄弟重點培養,年齡雖不大,各方麵的能力實力卻都不弱,就是欠缺了實戰的經驗,這次可以說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這麽詭異的事情,所以一時之間才會慌了神。


    這也正是木老請萬俟曜和幕夏將他們帶出來的原因之一,跟在萬俟曜和幕夏兩人身邊,木祁和小羅不但可以時刻保護幕夏,還能積聚實戰經驗,可謂一舉兩得!


    而在這一刻看來,木老這個決定非常明智,非常有先見之明,短短半天間,木祁和小羅已經在萬俟曜和幕夏身邊學會了很多他們之前在小村莊裏在他們四個爺爺身邊學不到的東西!


    隻是最後是好是壞就見仁見智了!


    畢竟萬俟曜和幕夏都不能以常人來評定的!


    萬俟曜聽到司徒焱這哀怨的聲音,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卻還是非常意外的大發慈悲不再在某個可憐人士麵前秀恩愛,意猶未盡的放開了他懷內的小女人。


    不過下一刻,在眾人還沒來得及看到幕夏的臉容時,將幕夏的腦袋輕按在自己懷內,不讓任何人看見她分毫!


    司徒焱抽了抽嘴角又抽了抽嘴角,仰天翻了個白眼,他就說這位爺怎會突然這麽好心,原來是不想讓他們看到王妃動情的模樣!


    誰都知道女子動情的時刻是最美的,這位爺還是一如既往的小氣霸道!


    萬俟曜不理會司徒焱的腹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霸道和小氣,他就是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他家小王妃獨屬於他的風情,誰都不能!


    幕夏不知道司徒焱的腹誹,在萬俟曜懷內稍稍順過氣來後,從萬俟曜懷內緩緩抬起頭來,瞪了某個神采飛揚的妖孽一眼,不理會他瞬間幽深暗沉下來的紅眸,轉眸看向走到她們麵前兩米外的“司徒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毫不掩飾稱讚的點了點頭,“不錯!”


    不但身形相似,神態也幾乎一模一樣,尤其是那雙桃花眼,即使是熟悉的人都看不出他是假的!


    司徒焱聽見幕夏的稱讚得意的揚了揚下巴,他可是爺身邊的情報頭子,模仿什麽的隻是小意思,隻是模仿一個他異常討厭的人讓他感覺有點惡心!


    不過隨即想到模仿這位便宜老爹的多多好處,這點惡心霎時被他一掌拍碎了!


    想起司徒淦以前對他做過的點點滴滴,司徒焱突然沉下臉來,認真懇求的看向幕夏,“王妃,能不能請您幫我吊著他的命,我想讓他親眼看著司徒府是怎樣完全落在我的手上!”說到最後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看向司徒淦的眸光更是染上了冰冷嗜骨的恨意!


    司徒淦不是很看重這司徒丞相府嗎?不是為了這丞相府害死了他母親還想逼傻他嗎?那他就當著他的麵將這司徒丞相府接過來,他要讓世人知道他這個司徒丞相府長子嫡孫的存在!


    幕夏在司徒焱桃花眼底那抹嗜骨的恨意上頓了頓,沒有迴答,一條金絲線直接竄出她的衣袖纏上大床上司徒淦的手腕。


    ------題外話------


    llllla,llll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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