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宥語氣淡然：“怎麽了？”
老管家躬身說道：“老爺，陳衝在門外求見。”
“我不是已經說了嗎？他自己闖的禍，他自己擔著！想要來尋求庇護，我這裏也不是庇護所，容不下他。”陳宥沒有什麽好語氣。
老管家輕聲說道：“陳公子來此並非想獲得老爺庇佑。”
陳宥聽著感到有一些意外：“哦？那他來這裏見我為何事？”
“關乎啟明啟星兩位道長。”老管家小聲說。
陳宥眯著眼睛，思慮一會之後，擺擺手讓小兒子先下去，喝了一口參茶之後，才歎了一口氣熱氣，吐著白霧：“去讓那小子來見我吧。”
老管家這才退下。
隨後陳衝在老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大堂之中，陳衝站在下方，陳宥坐在主位，目光打量陳衝。
許久之後，陳宥才開口：“多日不見，陳衝你倒是清瘦了一些。”
陳衝迴道：“稟太師，可能是最近戒葷吃素吧。”
“為何戒葷吃素？”
“緬懷在豐南郡死去的弟兄。”陳衝悲傷說道。
“有情有義。”陳宥點頭滿意道。
陳衝拱手說：“太師，此次前來拜訪打擾，就想知道一些啟明啟星兩位道長的事，望太師告知。”
陳宥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為何想知？”
“他們死了，我想將骨灰送迴他們家鄉。”陳衝感慨地說道。
“他們死了？”
“嗯，想一己之力擋住此次造反。”陳衝解釋，然後將當初鹿小七給他的信封拿出來，遞給陳宥。
陳宥看了看信，很快歎了一口氣，將信交迴給陳衝：“他們兩個啊，是我當初在一群孩子裏挑出來送到武當山的，我與館主相熟，館主願意幫我培養他們兩個。”
陳衝眉頭一皺：“他們是自願去做這件事的。”
“當初我選他們的時候，館主親自給他們測命，算出了兩人忠字在前。”陳宥說道。
陳衝抿著嘴，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說。
所以啟明啟星到死都逃不過成為棋子的命運。
原來是這樣啊。
陳衝大概明白過來，也不逗留，拱手說道：“謝謝太師解惑，晚輩先行告退。”
陳宥目光在陳衝的臉上停留：“如此，你還願意送他們兩個人的骨灰上武當？”
陳衝沒有任何猶豫：“送。”
“你這個人我有一些看不明白。”陳宥嗬嗬一笑。
陳衝說道：“我相信兩位道長最後並非不惜命，而是願為豐南郡的黎民百姓去見見閻王，隻要我相信，就足夠了。”
說完，陳衝頭也不迴地離開了太師府。
迴到客棧之中，依舊是曾經的那間上房，林雪菲這次沒有突然的失蹤，而是乖乖的在側邊的房間裏休息。
他迴來沒有多久，周鐵就敲門走入房間，拱手說：“大人，外麵有一人求見。”
“誰？”陳衝疑惑。
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人敢來找自己，要知道他可是殺了王爺的狠角色，指不定過兩天聖上就發怒將他拉到集市上砍頭了。
燕都這些官吏各個都猴精一樣，誰見著他不躲遠遠的？
還有人敢在這節骨眼上見自己，這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周鐵說：“魏長青。”
陳衝愣了一下，但很快想起來了，魏長青是呂成章的師父，不過陳衝一直都沒有接觸過這個龍圖大學士，也並不知道此人性格如何。
如今他如同過街老鼠之時，魏長青卻反他人而行，找來了，真有些讓他感到意外。
“那讓他進來吧。”
陳衝並不覺得這時候要拒絕，也並不覺得魏長青是來找麻煩的，也就應允了。
魏長青梳著山羊胡，麵容方正，有點文縐縐的模樣，穿的是純色的灰色長衫，腰間掛著一個老舊的香囊。
有一股木頭獨有的香味飄來。
周鐵帶著魏長青進來之後，就出去了，順便將大門關上。
陳衝站起來微笑道：“魏大人，真不怕外麵的人要拉你下水啊？”
魏長青一臉嚴肅：“老夫行得正坐得正，何懼他們？”
陳衝明白魏長青應該是行事作風都極為正派的人物，也不開玩笑，直說：“不知道魏大人這次來尋我，是為了什麽？”
魏長青問道：“呂成章那小子……他在豐南郡做了什麽事情陳大人知道嗎？”
“救百姓於水火，挽大廈之將傾。”陳衝醞釀一下，總結道。
“那就好，可惜那小子天性率真，到了豐南郡那大染缸，必會吃虧，老夫卻沒想到，豐南郡竟然萬分兇險，山匪如蝗，叛軍深藏。到最後呂成章沒有一事做成的。”魏長青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悲涼，拳頭緊握。
陳衝卻說：“並非如此。”
魏長青抬頭來看。
陳衝說道：“其實呂兄幫了我很大的忙，若不是他，我也不可能迴到燕都，此次能將叛軍打敗，他功不可沒。”
魏長青聽著愣了一下：“當真如此？”
陳衝非常堅定地說：“聖上能如此早地知道王爺叛變，就是呂成章交與我的一封信。可以說我能活著迴來，聖上能提前派兵前往豐南郡，都是呂兄的功勞。”
魏長青突然大笑，仰頭閉目，全身都在震顫。
等了許久之後，他才停止笑聲，認真看著陳衝：“別個都說你陳衝生性乖張逆反，生有反骨，如今看來，他人所言，並不真實，你陳衝仁義在懷，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呂成章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死而無憾。”
說完他道了一聲謝，往外走去。
等出了房間，才擦掉自己眼角溢出的淚水，眼中渾濁少了許多，心裏似乎是放下了事情。
陳衝目光看著門外，直到周鐵從外麵進來。
周鐵不解地問：“大人，魏大人來找你是為什麽？”
陳衝笑道：“是為了知道呂成章死的值不值得吧。”
周鐵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並不影響他去吃點好吃的。
林雪菲緊隨其後。
第二日清晨，老太監就來喊他，陳衝洗漱幹淨之後，讓綠衣迴去補覺，自己才跟隨著老太監往皇宮走去。
靠近午門，主道上總能見到一些前往皇宮早朝的官吏，大多數陳衝都不認識，偶爾見到麵熟的，也都是仇人。
陳衝還是很有禮貌地給身邊經過的官吏打招唿，可惜那些官吏如同見到瘟神一樣，匆匆遠離。
老管家躬身說道：“老爺，陳衝在門外求見。”
“我不是已經說了嗎？他自己闖的禍，他自己擔著！想要來尋求庇護，我這裏也不是庇護所，容不下他。”陳宥沒有什麽好語氣。
老管家輕聲說道：“陳公子來此並非想獲得老爺庇佑。”
陳宥聽著感到有一些意外：“哦？那他來這裏見我為何事？”
“關乎啟明啟星兩位道長。”老管家小聲說。
陳宥眯著眼睛，思慮一會之後，擺擺手讓小兒子先下去，喝了一口參茶之後，才歎了一口氣熱氣，吐著白霧：“去讓那小子來見我吧。”
老管家這才退下。
隨後陳衝在老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大堂之中，陳衝站在下方，陳宥坐在主位，目光打量陳衝。
許久之後，陳宥才開口：“多日不見，陳衝你倒是清瘦了一些。”
陳衝迴道：“稟太師，可能是最近戒葷吃素吧。”
“為何戒葷吃素？”
“緬懷在豐南郡死去的弟兄。”陳衝悲傷說道。
“有情有義。”陳宥點頭滿意道。
陳衝拱手說：“太師，此次前來拜訪打擾，就想知道一些啟明啟星兩位道長的事，望太師告知。”
陳宥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為何想知？”
“他們死了，我想將骨灰送迴他們家鄉。”陳衝感慨地說道。
“他們死了？”
“嗯，想一己之力擋住此次造反。”陳衝解釋，然後將當初鹿小七給他的信封拿出來，遞給陳宥。
陳宥看了看信，很快歎了一口氣，將信交迴給陳衝：“他們兩個啊，是我當初在一群孩子裏挑出來送到武當山的，我與館主相熟，館主願意幫我培養他們兩個。”
陳衝眉頭一皺：“他們是自願去做這件事的。”
“當初我選他們的時候，館主親自給他們測命，算出了兩人忠字在前。”陳宥說道。
陳衝抿著嘴，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說。
所以啟明啟星到死都逃不過成為棋子的命運。
原來是這樣啊。
陳衝大概明白過來，也不逗留，拱手說道：“謝謝太師解惑，晚輩先行告退。”
陳宥目光在陳衝的臉上停留：“如此，你還願意送他們兩個人的骨灰上武當？”
陳衝沒有任何猶豫：“送。”
“你這個人我有一些看不明白。”陳宥嗬嗬一笑。
陳衝說道：“我相信兩位道長最後並非不惜命，而是願為豐南郡的黎民百姓去見見閻王，隻要我相信，就足夠了。”
說完，陳衝頭也不迴地離開了太師府。
迴到客棧之中，依舊是曾經的那間上房，林雪菲這次沒有突然的失蹤，而是乖乖的在側邊的房間裏休息。
他迴來沒有多久，周鐵就敲門走入房間，拱手說：“大人，外麵有一人求見。”
“誰？”陳衝疑惑。
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人敢來找自己，要知道他可是殺了王爺的狠角色，指不定過兩天聖上就發怒將他拉到集市上砍頭了。
燕都這些官吏各個都猴精一樣，誰見著他不躲遠遠的？
還有人敢在這節骨眼上見自己，這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周鐵說：“魏長青。”
陳衝愣了一下，但很快想起來了，魏長青是呂成章的師父，不過陳衝一直都沒有接觸過這個龍圖大學士，也並不知道此人性格如何。
如今他如同過街老鼠之時，魏長青卻反他人而行，找來了，真有些讓他感到意外。
“那讓他進來吧。”
陳衝並不覺得這時候要拒絕，也並不覺得魏長青是來找麻煩的，也就應允了。
魏長青梳著山羊胡，麵容方正，有點文縐縐的模樣，穿的是純色的灰色長衫，腰間掛著一個老舊的香囊。
有一股木頭獨有的香味飄來。
周鐵帶著魏長青進來之後，就出去了，順便將大門關上。
陳衝站起來微笑道：“魏大人，真不怕外麵的人要拉你下水啊？”
魏長青一臉嚴肅：“老夫行得正坐得正，何懼他們？”
陳衝明白魏長青應該是行事作風都極為正派的人物，也不開玩笑，直說：“不知道魏大人這次來尋我，是為了什麽？”
魏長青問道：“呂成章那小子……他在豐南郡做了什麽事情陳大人知道嗎？”
“救百姓於水火，挽大廈之將傾。”陳衝醞釀一下，總結道。
“那就好，可惜那小子天性率真，到了豐南郡那大染缸，必會吃虧，老夫卻沒想到，豐南郡竟然萬分兇險，山匪如蝗，叛軍深藏。到最後呂成章沒有一事做成的。”魏長青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悲涼，拳頭緊握。
陳衝卻說：“並非如此。”
魏長青抬頭來看。
陳衝說道：“其實呂兄幫了我很大的忙，若不是他，我也不可能迴到燕都，此次能將叛軍打敗，他功不可沒。”
魏長青聽著愣了一下：“當真如此？”
陳衝非常堅定地說：“聖上能如此早地知道王爺叛變，就是呂成章交與我的一封信。可以說我能活著迴來，聖上能提前派兵前往豐南郡，都是呂兄的功勞。”
魏長青突然大笑，仰頭閉目，全身都在震顫。
等了許久之後，他才停止笑聲，認真看著陳衝：“別個都說你陳衝生性乖張逆反，生有反骨，如今看來，他人所言，並不真實，你陳衝仁義在懷，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呂成章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死而無憾。”
說完他道了一聲謝，往外走去。
等出了房間，才擦掉自己眼角溢出的淚水，眼中渾濁少了許多，心裏似乎是放下了事情。
陳衝目光看著門外，直到周鐵從外麵進來。
周鐵不解地問：“大人，魏大人來找你是為什麽？”
陳衝笑道：“是為了知道呂成章死的值不值得吧。”
周鐵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並不影響他去吃點好吃的。
林雪菲緊隨其後。
第二日清晨，老太監就來喊他，陳衝洗漱幹淨之後，讓綠衣迴去補覺，自己才跟隨著老太監往皇宮走去。
靠近午門，主道上總能見到一些前往皇宮早朝的官吏，大多數陳衝都不認識，偶爾見到麵熟的，也都是仇人。
陳衝還是很有禮貌地給身邊經過的官吏打招唿，可惜那些官吏如同見到瘟神一樣，匆匆遠離。